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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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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拒绝了那个变态的荒诞要求后,就被无终无止地圈禁了起来,不过他向来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如果不是处于极端恶劣的情况下,他都能很快安稳下来。
他似乎天生对于时间的流逝没什么常人应有的概念,面对花开花落时过境迁也没过多情绪感触,他可以一整天只是躺着或坐在角落,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去想,只是无限放空自己,并且可以以这样的状态维持很久。
就连来送食物的看守都互相啧啧称奇,纷纷议论云松是他们守过的最沉得住气的人了。其余的人短时间被关在倒也罢了,长期熬下来无一不是该招的招该跪的跪。
不过那些人可没他这么好的待遇,有吃有喝,别看这道牢房最结实牢固,理论上也是最干净条件最好的一间,自他们来这里上班后还没见关进来过谁,几人就这么时不时讨论会儿,谁也说不准云松是何方人物,更难以揣测先生的意思。
云松在这件小房子干待了整整一月有余,其实他自己还未意识到,是今早来送早餐的看守说,“我都给你送了一个多月饭了,你连句话都没说过,喂,吭个声呗。”
这人想听他说话,云松像他招招手示意靠近些,见那人乖乖站上前来,他问道:“有烟吗?”
小看守有些为难地抓抓头发,“我们这儿禁烟。”但他又瞧着四下无人,便从口袋摸索出半盒烟递过去,“别说是我给的啊。”
“谢了啊。”云松接过烟,看见烟盒里还塞着打火机,冲小看守勾了勾唇。
只是一个很浅很淡的笑容,让小看守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还在回味,心想这小哥真挺帅,还挺有个性。
云松有了烟后随即点燃了一根缓缓抽了起来,看着烟雾徐徐升起,本就虚无缥缈的一缕或一团最终消散全无。
他对烟没有瘾,又或者说他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不过在这里混日子跟在外边混日子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至少远方吹着自由的风,整天憋屈在方寸之地,有再多耐心的人也禁不起这么干耗着。
出去?还是不出去?出去就要签那份狗屁合约,签了还怎么做人,以后他还想取媳妇呢,能对得起自己老婆吗?
但他又像是想到某处不愿提及的软肋,突然停下抽烟的动作,任凭香烟在指尖缓缓燃尽,直到烧到皮肤时他才回过神来。
随手扔了烟头依然倚着墙角坐着,愁云淡淡笼罩他的眉眼,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像常人那样娶妻生子,更没脸去追他最喜欢的女孩。
晚饭送来后他也吃不下几口,除了有道汤还行,炖得够火候了,他喝了点汤汤水水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颇沉,但醒来时四周却比往常还暗,平时夜里熄灯后走廊尽头有几盏白炽灯还亮着,他的小屋也能借光照明亮几分。
但现在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浸泡在墨汁里了,而且这里还闷热得很,身上的被子也不知道覆盖了几十层,总觉得自己从上到下都快被闷熟了,热得眼眶都渗出泪水来。
他想掀开捂在身上的被子但手被皮质的带子捆在了床头,脚踝也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现在又热又难受,想抓着点什么东西但又握了个空。干着急时无处发泄的火气从体内升腾而起,刚刚烧起来的热浪更是一波接着一波停不下来。
眼下他已在无意识边缘徘徊,只能发出微弱的哼声,像猫哼哼唧唧似的,床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道身影,蛰伏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床上的人挣扎扭动。
时间分秒划过,云松只觉得每秒都无比煎熬,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疏解痛苦,直到脸颊覆上了微凉的手掌,也许只是他的体温太滚烫,总之这人的掌心让他很舒服。
他渴望着这样的触感,轻轻地向来源处蹭着,接着嘴唇贴上更柔软清凉的物体,能缓解他心内的躁动。
接下来他如坠深海,在海浪中起起伏伏,只能大口喘息,在波涛汹涌中翻滚过后海水又将他卷入漩涡中沉溺,直到回到了柔软温和的浅水滩,体会到了他从未经历过的温软柔情……
等他彻底清醒后,感觉昨晚的种种似乎都不是梦境,他的确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厚重的窗帘遮盖了阳台,光线近乎无法透过其照射进来,他身上盖着的像是床鹅绒被,轻飘飘的但确实有些热度,他伸手去掀开后,又羞耻万分地盖上,昨晚的经过与细节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他又缩回被子里蒙住脑袋缓了会,再次掀开时,眼眶已然微微染了红晕,不知是被热的还是怎么。
之后他就这么赤裸裸在室内走来走去,从衣柜里随便扯了件袍子裹上,屋里只剩他一个人,那个男人已经羞辱过他了,应该是放自己走的意思吧。
于是他直接拉开房门,不过门边还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见他出来后伸出手臂拦住他,说话语气如同机器人,丝毫不带感情,“先生,您不能出去。”
这话有趣,腿长在他自己身上,能不能出去是他说了算,不过多说无益,他左右开弓只需两记手刀将两人劈晕过去。
轻轻松松解决后,他直接迈着大步走出,但,刚迈出脚步,浑身就仿佛触电般疼痛难忍,连站立都无法保持,朝后仰倒在地。
不过这种感觉随着他的倒地瞬间消失不见,他在胳膊腿上查找一番,找到了罪魁祸首,他的右腿脚踝上圈着个黑色圆环,不知是什么,他伸手去掰,这鬼东西很是结实,连个豁口也不见,都不知道是怎么扣上去的。
云松猜测这玩意会放电,可能只要踏出这间屋子就会被折磨到不得不退回。他心想那个男人真是好手段,真舍得对自己下心思,他是犯了天规还是死罪,这个万恶的仗势欺人的资本家!
他眼下只能自恨无能,连自保都无法做到,被人当成玩具一样玩弄后,又被人当做宠物圈养。
想了会索性先不考虑那么多,男子汉遇事不矫情。云松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发现桌子上多了个餐盘,他扯了扯唇角,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他举起叉子来看,锋利尖锐,不错,捅进人的喉咙应该能一招毙命吧,那就留着当做礼物送人好了。
接下来他沉住气稳当当地在屋内静候夜幕的降临。时间对于万物来说是奇妙的,如果你刻意留意它,它就会存在于每分每秒,如果你愿意忘却,那么它将不复存在。
直到云松等得戒备心都快随着周公沉入梦乡时,门口传来了拧动门把手的声音,他刹那间警觉起来。室内未开灯,来人似乎也不介意黑暗,进来后随手合上门,紧接着朝床边步步逼近。
等了一天他只为等待这一瞬,在男人站定不出一秒钟的功夫,他举起叉子朝男人的眼睛扎了过去。
但想像中的鲜血喷涌的情景并未发生,尖刺只能停滞在距离墨绿深潭毫厘之差,因为他的腕骨快要被一只手掌捏碎了,力道之大让他不得不松手,使叉子掉落在地上。
他已经手无寸铁,可男人还是没松手甚至连力道也不肯撤回,直到他隐约听到骨头似乎被捏出声响时,这人才手掌一松放过了他。
云松的额头上已布满忍痛带来的汗珠,他跪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过了劲,天知道他有多想用同等力道掐住男人的咽喉生生拧断脖子才好。
“兵法贵在不战而屈人。”男人说。
只说了这么一句,这人明显也是个做得多说的少的性子,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是云松能反抗的了得,但也不是他甘愿享受其中的。他默默承受一切,忍不住时也会从牙关中漏出几声闷哼。
男人只顾埋头做事,只会在他耳畔按捺不住地喘息,熏红了他的整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