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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你跟他说,我是你什么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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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珩川回国时很低调,消息只有与梁氏关系亲近的人知道,待做好一切准备后,梁家才把消息放出去,并且要为梁珩川大办一场接风宴。
名义上是接风,实则向众人宣告梁珩川在梁氏的地位,梁巍是要告诉所有人,梁氏还没倒,他的接班人将风风光光地继承家业。
接风宴在梁氏旗下的酒店举办,声势浩大,全城的权贵名流都在受邀之列。
这样的事情林静树从不关心,本来就与他无关,但梁珩川偏要林静树去。
梁珩川穿着定制的西装和皮鞋,头发梳成背头,额角的伤疤大方暴露出来,他甚至喷了一些香水,气味和他的信息素相反,冷静又克制,俨然是一位年轻稳重富有魅力的alpha。
林静树已经做好忍受一晚上无聊的准备,磨蹭到快出门时才下楼,在楼梯上看到正在扣袖口的梁珩川,他差点踩空一级台阶。
像一只公孔雀。
林静树猜想宴会上有梁珩川很想见的人,或者是想和谁在外貌上一较高下。
梁珩川听见林静树下楼,转头看到他,刚才还从容淡定的模样就被打碎,语气不悦道:“你就穿成这样?”
林静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并无任何不妥,简单的衣服裤子运动鞋。感受到梁珩川的怒气,林静树觉得好笑,梁珩川打扮得再帅,内里都是一样的。林静树呛他:“难道你要介绍我吗?”
但林静树还是在梁珩川发火之前回房间换了衣服,衬衫西裤皮鞋,很正式也很普通,扔进人海里就找不到的穿搭。
林静树比梁珩川晚一些到,他不是主角,连配角也算不上,早到和晚到不重要。他不明白他来的意义,但有没有意义也不重要,他只知道尽量不要忤逆梁珩川,和梁珩川对着干是很消耗精力的事。
酒店富丽堂皇,带着一个大花园和泳池,林静树到达时,正好赶上梁巍和梁珩川站在人群中央的聚光灯下,梁巍正在向大家介绍他的独子梁珩川,即日起梁珩川便担任梁氏集团的总裁。
林静树离得远,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外围人群的议论声。
“梁氏终究还是姓梁,梁氏董事会那些人该提心吊胆了。”一名alpha说。
“梁珩川行吗,看起来空有一副皮囊,去国外几年回来就总裁了?”alpha身边的beta朋友说。
“谁知道呢,这些年都没有他的消息。”
“但是他好帅啊,我有一个omega朋友,他肯定喜欢这一款alpha。”
“别怪我没提醒你,别和梁珩川谈感情,他是个变态,高中时就臭名昭著。”
“啊,这其中有什么故事?”beta很好奇。
“有空我跟你慢慢说。”
梁巍说完话,大家在宴会上自由社交,那两个人走远了,林静树没有听到后面的对话,他在想,他们要说的内容里面会不会提到自己。
作为今晚的主角,梁珩川身边围着许多人,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除了与梁珩川进行必要的商业社交,一些人是被梁珩川本人吸引了。
梁珩川今晚不知道接到了多少个omega的媚眼,他也很慷慨,来者不拒,若有似无的调情对他来说像吃饭一样简单。他不光与omega搅在一起,和上流圈内知名的alpha纨绔也很投机,接受好几个alpha下次一起找乐子的邀请。
旁观的人看着梁珩川与omega们眉来眼去,更加确定梁珩川的品性,他高中时风流名声在外,现在做了接班人怎么会改,只会变本加厉。
林静树混在人群中,不知道听到多少人暗地里对梁珩川以及梁氏的冷嘲热讽,他怀疑梁珩川让他来就是给他当卧底的。
林静树站在离梁珩川最远的长桌旁,几级台阶之上,一个omega娇笑着凑近梁珩川,梁珩川顺势揽住他,低头在他耳边说话,omega咯咯笑起来并打了一下梁珩川的手臂。如此公然的调情,众人就当没有看见,看不惯的人又私底下议论去了。
林静树收回视线,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不愧是高级酒店,食物个个精美,尤其是甜品。甜品台上摆着几盘精致的点心,林静树用小碟子取了一颗,走到外面享用。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梁珩川就没见到林静树的踪影了。梁珩川招呼手下的人过来,吩咐了几句,手下的人四处散开找人去了。
梁珩川这边刚吩咐完,抬眼就看到一位故人朝自己走来,程风走到梁珩川面前伸出手:“梁珩川,好久不见。”
梁珩川同程风一样笑得虚伪,和他握手:“好久不见,程总。”
“现在应该叫你梁总了,”程风看了眼几步之外试图用目光勾引梁珩川的omega,用羡慕的语气说,“梁总风流不减当年啊。”
“逢场作戏罢了。”梁珩川随意说道,边举起酒杯向omega示意。
程风像在找什么人,在梁珩川周围看了一圈,又意有所指地凝视梁珩川额角上的疤,说:“你身边那个omega呢,你的童养媳。”
“怎么,你和他很熟?”梁珩川的气压忽然变低。
“我只是好奇,毕竟,我们之间的渊源总是离不开他的。”
酒店侧门外面是一个泳池,泳池边设置了几张沙发床,这个时间没有人在泳池附近走动,林静树挑了一张沙发床坐进去,靠背将他的身影藏起来。
林静树爱吃甜品,却吃得很慢,学医的当然知道这里面含糖量有多高,但他无法拒绝甜食诱惑。小小的蛋挞被他一勺一勺挖着吃,不知道酒店的甜品师是谁,简单的蛋挞都做得极美味,林静树感觉到多巴胺正在分泌。
室外有风声,以至于有人走近林静树都没察觉到,那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唤他:“林静树,你也在这里。”
林静树吓了一跳,碟子差点没端稳,抬头看去,来人竟然是齐知禹。
泳池边的灯光很暗,齐知禹好像压抑着愤怒,更多的是不解和担忧。今天酒店被梁氏包了,齐知禹身着正装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也是受邀客人之一,他无意间听同学说过齐知禹家境不错。林静树短暂受惊后,恢复平时与人交往时疏离的模样:“好巧,你也在这里。”
齐知禹是随伯父一起来的,伯父是个企业家,在本市也是个人物,父亲想让他多跟伯父学些东西,他就跟着来了。齐知禹本来就不喜欢在商场上打交道,何况这种满是社交的场合,但当梁氏继承人在众人期待下出场时,他怔住了。
是那个男人,在车里标记林静树的男人,额角上有一道淡淡的疤,原来那个男人是梁氏继承人梁珩川。
林静树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林静树入学起就独来独往,齐知禹从没听过他和梁氏这样的大集团有牵扯。
齐知禹四处张望着,完全没有心思跟随伯父社交,然后他发现了角落里的林静树。林静树面无表情地看着社交的中心,齐知禹随他望去,梁珩川正在和几个omega说笑,好不亲密。
齐知禹胸中燃起怒火,转头再看林静树,他已经走出去了。齐知禹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悄悄跟在后面。
“我随我伯父来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齐知禹解释。
林静树点点头,不应声也不追问,一切与他无关。
齐知禹站在林静树面前,眼里满是心疼,把今晚最想问的话问出来:“你的男友是梁珩川?”
齐知禹因伯父的缘故接触过一些豪门,某些人简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刚才在宴会上,齐知禹能看出梁珩川就是一个纨绔,林静树恐怕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齐知禹很心疼,不管林静树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他都很难接受。
林静树将叉子戳在最后一块挞皮上,不动了。这最后一块食物他不太想吃了,可不吃又浪费。
“你觉得呢?”林静树还是拿起来吃进去,凉的。
齐知禹被林静树冷淡地态度弄得愈发焦急:“如果你有难言之隐,我愿意——”
“找了你好久,原来在这。”齐知禹的话被打断,来人的声音听着随意却暗藏杀意。
林静树的冷淡像被一支利箭击破,齐知禹看见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梁珩川走到林静树跟前,居高临下地说:“不介绍一下?”却未分给齐知禹一点眼色。
梁珩川像一堵墙挡在林静树面前,投射在他身上的是阴影。林静树站起来,与他们保持距离,做好随时离开这个地方的准备:“他是我的同学,齐知禹。”
齐知禹像看敌人似的对梁珩川充满敌意,林静树和梁珩川的相处状态来看,林静树并不待见梁珩川,齐知禹现在认定林静树不是自愿的,愤怒已让他忘记梁珩川是谁,他问梁珩川:“那你是他什么人?”
梁珩川笑了,像一个阴晴不定的恶魔,他一把捞过林静树,轻易将林静树空出的距离挤走,手在他腰上像一只掰不开的魔爪,梁珩川捏着他的脸对准齐知禹,说:“宝贝,你跟他说,我是你什么人。”
林静树脸色发白,挣扎成为徒劳,齐知禹着急道:“你放开他!”一边欲上前解救林静树。
“别过来!”林静树知道齐知禹不可能是梁珩川的对手。
果然,齐知禹还未靠近一步就被梁珩川当胸一脚踹倒在地,齐知禹许久都爬不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梁珩川俯视齐知禹,轻蔑地挑眉,转脸对林静树说,“你不说,那我说。”
“他上高中时就成为了我的omega,我们每天晚睡在同一张床上,我是他第一个当然也是最后一个alpha,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的身体和信息素……”
“别说了。”林静树在梁珩川轻佻的话语中闭上眼,“齐知禹你走吧,如果你不想看我继续难堪的话。”
倒在地上的齐知禹听到梁珩川的话早已石化,不敢置信地看向林静树,林静树就像一张轻轻一碰就皱的薄纸。
齐知禹欲言又止,最终踉踉跄跄站起来,离开泳池。
“我让他走了吗?”梁珩川冷冷地看齐知禹离开。
林静树冷笑:“五年你一点都没变,羞辱我的方式都一样。”
“我说错了吗,昨天晚上你在我身下爽得发抖是假的?”梁珩川变本加厉,转而发现林静树的眼角泛红,一汪泪水在眼眶里欲掉不掉,梁珩川忍不住吻他的眼睛,吞下一滴眼泪,“真是我见犹怜,难怪他痴痴地看着你。”
林静树推开他,转身往亮堂的厅内走去,那里面人多,至少他不用独自与恶魔相处。
梁珩川迈出两步将他拉进自己怀里,抵着他说:“怎么办,我现在就想干你。”
林静树脸色大变,骂道:“禽兽。”
话没说完,天旋地转,林静树整个人被梁珩川扛在肩上,往酒店客房区走。
“放我下去!”林静树慌了,情急之下肘击梁珩川的背部。
梁珩川哼都没哼一声,笑了:“呵,还偷偷练过,把你这点力气留到床上使吧。”
宴会厅内,梁巍派人找了半天都不见梁珩川的人影,梁氏董事会的几个叔伯正等着他,与梁巍聊了许久,就是不见今天的主角。
派出去找的人跑回来在梁巍耳边说了什么,梁巍怒骂一声:“不像样子!”
其他人面面相觑,梁巍只好解释:“珩川今晚喝太多,先回去休息了,改天一定让他好好赔罪。”
董事会的老狐狸嘴上说没事,年轻人嘛,心中却嘲笑梁家父子,刚才就听见宴会上有人议论梁珩川在厅外扛走一个omega开房去了。这样的人怎么放心把梁氏交到他的手里?易主是迟早的事。
宴会仍在继续,舒缓的钢琴曲飘荡在宴会厅之中,人人都知道这平静的声音维持不了太久,也许下一个音符就要击碎此刻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