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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重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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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府上来人说公子生病了,让你赶紧回去看看。”沐禾大口喘着气,着急地说。
“阿兄生病了?”白芷暄顿时满脸担忧地皱起眉,吩咐沐禾,“你快去准备马车。”
“好。”沐禾点头,转身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白芷暄紧蹙眉头站在原地。
“阿暄。”苏泽桦握住她的手,想安慰她,“会没事的,别担心。”
白芷暄这才意识到苏泽桦还在旁边,她转过身面向苏泽桦,眉眼低垂,“泽桦,我阿兄病了,我需要回白府一趟。”
“好,我和你一起去。”外面都是瑾皇的人,苏泽桦不放心白芷暄一个人出门。而且白卿礼生病,作为妹夫他应当去看望。
“不用了。王爷日理万机,不必为我的事烦忧。”白芷暄拒绝他,脸上的温柔如往常一样,语气却坚定得不可动摇。
苏泽桦沉默地看着她,目光中交织着疑惑、探究和受伤,白芷暄低下头,没有和他对视。
良久之后,耳边传来苏泽桦低哑的声音,“好。”
“多谢王爷。”白芷暄浅浅一笑,对他说:“我会在天黑之前回来。”
“好。”苏泽桦微微点头,目送白芷暄离开。
在白芷暄即将离开他的视线时,他喊住了白芷暄,“阿暄。”
“嗯?”白芷暄回头,带着疑惑。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泽桦。”苏泽桦仿若自嘲一般笑了笑,几片落叶飘到他身上,他恍若不觉。
“好。”白芷暄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弯着眉眼,轻声答应。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脸上,给她的笑颜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苏泽桦控制住上前的冲动,看着她离开他的视线,越走越远。
“阿暄……”他站在原地,望着白芷暄离开的方向低声轻喃。他做错了吗?为何她知道他帮她报仇后,语气突然多了几分疏远?
初冬的风不知为何如此冷,冷得深入骨髓。
“沐禾,发生什么事了?”马车内,白芷暄低声问坐在一旁的沐禾。
“我也不清楚,来的人并没有交代,只是让小姐尽快回府。”沐禾摇了摇头,她还记得那个人气喘吁吁,满脸焦急的模样。
白芷暄的心沉了几分。白卿礼不会无缘无故生病,更不会因为小病冒风险让她回府,此次找她一定有事,所以她才不让苏泽桦一起。
马车停在白府门口,白卿礼的贴身侍卫流光立即满脸严肃匆匆迎上来,“小姐。”
“流光,我阿兄怎么了?”府门关上后,白芷暄问,一向冷静的她此刻声音带着几分着急。
“小姐不必担心,公子没事。”流光恭敬地回道,脚步不停地带着白芷暄和沐禾一直向前走。
白芷暄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那为何如此着急让我回府?”此次回府她坚决不让苏泽桦一起过来,再加上之前香灰的事,苏泽桦可能已经对她起疑了。
“是陆小姐。”流光答道。正说着,已经走到了白卿礼院门口。
“陆小姐?哪个陆小姐?”沐禾好奇地问,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白芷暄闻到从白卿礼院子里传出的药和血的混合气味,迈大脚步走了进去。
“阿兄。”她推门而入。
白卿礼在屋内皱着眉头翻看医书,看到白芷暄来了,如释重负,“阿暄,你终于来了。你再晚来一点,我就保不住她了。”
白芷暄朝床上看过去,陆静繁躺在那里,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我的药箱。”白芷暄立即上前察看她的状况。
白芷暄离开白府前,把房里的药箱和不能让别人发现的东西都放到白卿礼房间。
白卿礼从暗柜中拿出白芷暄的药箱,又拿了张椅子,一起放在她身旁。
白芷暄仔细查看陆静繁身上的伤口。她被人捅了好几刀,其中一把刀的刀尖离心口不足一寸。好在处理得及时,先给她止血封穴,才能撑到现在。
“府中无人能给她拔出胸口这把刀,只能让你回来。”白卿礼看着陆静繁,她竟有如此强大的求生意志,从边境到京城一路颠簸,还存留几分气息。难怪白芷暄差点被她害了,还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
“准备热水。”白芷暄冷静地说。
白卿礼立即走出去让流光去找热水。
白芷暄先给陆静繁处理其它伤口,都抹好药后,才看向她心口的那把刀。
沐禾端着热水进来,放在一旁,用热水把布沾湿,递给白芷暄。
利刃在陆静繁体内留了三日,伤口有感染的症状。若不是一路有人小心护着,恐怕早已刺破心脏。
白芷暄用银针封住了陆静繁的痛感,用热布条擦拭伤口,在伤口边缘涂上药。
沐禾在一旁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怕打扰到白芷暄。
白芷暄一脸凝重地握住刀柄,小心谨慎,找准角度后,瞬间将刀拔出。
陆静繁没了痛感,什么都没感觉到。
陆静繁穴道被封,体内血流缓慢,随着刀被拔出,血慢慢地流出。白芷暄迅速给她止血。沐禾默默地给白芷暄递上一块又一块干净的布。
处理完后,白芷暄给了沐禾一张药方,让她找流光去熬药。
随后,她解开了陆静繁的穴道。
“疼……”陆静繁浑浑噩噩被疼醒,低声嘤咛,但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白芷暄为她盖上被子,让沐禾在屋里守着。
她打开门,白卿礼就站在门口,背手而立。
“阿兄。”白芷暄走到他身旁,两人并肩站着,“她怎么伤成这样?”
“陆青锋动的手。我们的人无法进入营帐,也不敢靠得太近,只知道陆静繁扮作士兵进了营帐。天黑后,陆青锋叫人进去,秘密地抬出一袋东西。他们跟了上去,发现那些人把东西丢在深林里,上前查看才发现是陆静繁。”白卿礼平静地说。
白芷暄早有猜测,并不惊讶。“墨祈渊的事怎么样了?”
“估计再过几日瑾皇就会下旨废太子。从消息放出那日起,每日都有大臣直言劝谏不成,在大殿上撞死。瑾皇再残暴,面对四面八方的流言和民愤也扛不住。”
白芷暄和白卿礼站在风中,直到白芷暄一身血腥味被吹散。
白卿礼开口说:“阿暄,你跟我来。”
“好。”
白卿礼推开书房门,白芷暄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书房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紫檀木箱,白芷暄一眼便认出是白卿礼从山上带过来的那个。下山时,白风岚说,复仇之路艰险,定是日夜难安,若是日日能看到心爱的东西,心也能放松些,硬是让白卿礼把东西带上。白卿礼拗不过他,就带来了。
白卿礼上前打开木箱,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躺在里面,淡淡的墨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觉宁静安详。
“你让我派人去给苏泽桦找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如今来不及了,你今日把这些带回去,才能打消他对你的怀疑。”
“这是你藏了多年的心爱之物,真的要送出去?”白芷暄虽说在问他,实际却已经上前细数箱中物件,准备拿去送人。狼毫笔、油烟墨、澄纸、红丝石砚,这等成色的笔墨纸砚,白卿礼派人寻了多年才找齐。
“嗯。陆府的事他帮了我们,这就算一份小小的回礼吧。”他再舍不得,终究要解决眼前的问题。为了救陆静繁,他太过着急把白芷暄找回来,现在为了消除怀疑,他也得把珍藏多年的宝物送出。
“好。”白芷暄盖上木箱,将它拿起。
走到门口时,白芷暄不放心地对白卿礼说:“我今日先回去了。陆静繁就交给你了。”
“嗯,等她醒来我派人去寻你,到时你可以让苏泽桦一起过来。映禾虽说只跟着七师妹学了三年乔装易容,但学得不错。”白卿礼点头答应,又交代道。
“好。”
回府后,夜幕还未降临,苏泽桦坐在膳厅,膳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白芷暄爱吃的菜。
“泽桦。”白芷暄踏进膳厅,沐禾双手捧着紫檀木箱跟在后面。回府后,管家立即上前告诉她苏泽桦在膳厅等她,请她到膳厅。
苏泽桦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白芷暄正走向他。
“阿暄,你回来了。”他笑着说,眼中映着夕阳光辉、天边红霞,也映着白芷暄的身影。
“嗯。”白芷暄莞尔一笑,摆手让沐禾将箱子放下。
“这是什么?”苏泽桦看白芷暄面带笑意,又看沐禾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箱子,问。
“我给你的礼物。”白芷暄打开箱子,让里面的物件呈现在苏泽桦面前。
苏泽桦惊得愣住了几秒,他没想到白芷暄去过书房没几次,竟看出他对山水画的喜爱。眼前的笔墨纸砚用于绘制山水画再好不过。苏泽桦看向白芷暄的目光里充满了欣喜,她将他放在了心里,苏泽桦的心控制不住地雀跃。
“泽桦?”白芷暄看他在出神,轻声喊他。
“嗯。”苏泽桦嘴角上扬,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擦过砚台,“阿暄,谢谢你,我很喜欢。”
“那就好。”白芷暄笑容柔和,向他道歉,“泽桦,对不起。”
“嗯?”苏泽桦这回真愣住了,目光不解,问:“怎么了?”
“我骗了你。”白芷暄站在原处,满脸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