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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突变 ...

  •   使团中,仅身份贵重的正使、副使几位能被冠以“使者”称谓,那些女子不过只是些医官、庖丁以及宫侍,按理当不得崇安殿下一声“女使”。

      温郁金自然能听出他特地换了称谓,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没考虑多久便应下了他的提议。

      除却崇安殿下以外,厢房分配多为三四人同住一间。她如今以男子身份在外行走,同住之人皆为男子,难免有诸多不便。可有崇安王出面安排,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夜半,淅淅沥沥的雨声小了许多,就连高悬的明月也从层层乌云后羞赧地探出头来。皎洁的月光洒下,衬得透明的雨丝如银线一般。

      夜宿晓行,成日要受舟车之苦,再不歇息一二,铁打的人都受不住。

      温郁金收拾停当,吹了灯,躺在尚可称得上舒适的床上,正迷迷糊糊欲与周公会晤之际,鼻端忽然捕捉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前几年祝余下了狠手训练她,她又在草药堆中浸淫多时,早已练出了堪比狗鼻子的灵敏嗅觉,下意识便耸动鼻翼去嗅闻:

      丹参、桂枝、黄芪、洋金花……不好!

      温郁金瞬间清醒。

      她于黑暗中唰地睁开双眼,迅速起身取了帕子,在房内铜盆中的水里浸湿,捂住口鼻,竭力不让自己吸入那股异香。

      这几味药一起使用,在一般的药方中并不少见,多用于治疗卒中、痹证等因气血虚弱、经络瘀阻引起的症状。

      但同时,这些药也都有着令人困乏的作用,治疗心神不宁、心悸失眠也是一把好手。尤其是另有一别名“曼陀罗”的洋金花,具有极强的麻醉效果,江湖中传闻已久的蒙汗药的主要成分就是它。

      谨慎起见,她从随身携带的香囊中摸出一颗解毒丸吞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也不知是本就疲惫,还是吸入了一些迷烟的缘故,她头脑仍然一片昏沉,不时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点着头,脖子一歪马上就要同周公再度碰面了,简直与那几年在四辅书院里听讲时如出一辙。

      然而思及自己重任在肩,温郁金甩甩头,指甲尖端久违地刺入恢复得半点疤痕也无的掌心,借用痛觉让自己提起劲儿来。

      她不仅要扒着眼皮,强令自己睁大眼,将心向周公的神智勉力拉回来,耳朵还要尽力从沙沙雨声中分辨出隔壁的动静,折磨得很。

      然而又蹲守了许久,却什么也没听见。

      就在温郁金第一百零八次暗骂元川断为什么要给她摊上出使西域这等苦差事,自己并不想建功立业,只想找出温家遇害的真相,且以为今夜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之时,门外走廊的木质地板却突然发出了微乎其微的咯吱声响——

      那是刻意放轻,但在夜深人静时仍然显得十分清晰的脚步声。

      温郁金仔细聆听后,判断出来者共有两人。

      她和元川断一左一右,将住下女使的两间厢房夹在其中。也就是说,除非来人尤擅飞檐走壁,咻地一下便可从三楼或四楼跳下来,或是噌地一下就能径直自一楼蹦上来,精准地降落到目的地,否则若想到达这两间厢房的门口,必定要经过她和元川断所在的房间。

      眼下,心怀不轨之人应该就是从她的房间门口而过。

      脚步声走到房门左侧,果然停下了。

      须臾,又传来吱呀一响,温郁金估摸着应是木门打开的声音。这一声虽然微小,但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任何芝麻丁点儿大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温郁金确认那两人已经入内,立刻夺门而出打算抓现行。

      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可同为使团中的一员,众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又怎能独善其身?

      且若今日她不向旁人施以援手,来日换作是她自己也陷入了这样的困境,却没人来营救,设身处地一想,那些女子该有多么绝望无助。

      再者她会些花拳绣腿,还有药粉傍身,无论如何都有最基本的自保能力。而女使们多半已被迷晕,自救不成,唯有依靠外力破局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坐视不管。

      现在只盼她们的两人小队中,战力最强的崇安王殿下千万莫要着了那迷药的道儿。倘若只有她自己孤军奋战,终归是独木难支,说不定还会起到打草惊蛇的反作用,届时可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温郁金深吸一气,冲进女使们所在的房间里——

      屋内烛火未着,暝曚一片。

      皛皛清辉下,两个足有八尺高的彪形大汉杵在一群横三竖四、昏迷不醒的女孩子中间,其中一人肩上还扛着同样人事不省的鹿衔。

      听见身后动静,他们齐齐回过头来,目露凶光。

      二人皆以黑布蒙面,看不清面容。

      温郁金心中咯噔一下,后悔自己思虑不周,怎的连个面纱也不戴,就这么大剌剌闯了进来,将自己的真容尽数暴露在敌方眼前。

      然而几乎是立刻,她转念一想,又轻易地原谅了自己:好歹自己及时赶到了,另一个比她更应该出面、眼下却仍不知所终的,岂不是更加罪无可逭。

      况且事急从权,又困又乏之下脑子本就不清楚,一急起来又什么都忘了也属实正常。

      “哪里来的小子?”一大汉随口道,显然没把温郁金放在眼里。

      这小白脸儿瘦弱得跟棵豆芽菜似的,且又是二对一,断然没有他们退怯的道理。

      只是那蒙汗药能把一头牛都药倒,这小子看着却活蹦乱跳的,也不像中了药的样子,还能赶在他们抓人这当口儿跳出来,好生奇怪。

      温郁金知道自己不能露怯,强装镇定,冷冷瞪视对方,压低声喝道:“把她放下!”

      自己这一方的人估计都被迷药迷倒了,她压低声音是为了不惊动对方的人,以免有人发觉有异,赶来支援他们,届时她应付起来更棘手。

      实际上她心里发虚,并无多少底气——光瞧这两个彪形大汉牛腿似的结实臂膀,以及肌肉块块鼓起的宽阔后背,便知他们定是练家子,自己这点子不说白鹤亮翅,姑且算是小鸡亮翅的三招两式,估计根本不够他们看的,连喂招也够不上。

      别说过招,不被单方面殴打都算不错了。

      温郁金在心底暗暗祈祷威名赫赫的崇安殿下快些发现异样,别再耽于周公的温柔乡了,赶紧醒过来支援一二。与此同时,她也在急速转动大脑思索缓兵之计,以确保在崇安王赶来之前,自己还能两条腿着地地好端端站着。

      她不指望能全须全尾地功成身退,别整得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就成。

      恰在此时,肩上空空之人骤然暴起,眨眼间便快若闪电地奔袭而来,迎着她面中狠狠砸下石破天惊的一拳——

      这一拳要真命中了,温郁金脑浆汁子估计都能给他像拿捣药杵捣药一样全捣出来。

      她不敢怠慢,登时缩地成寸般向后退去。退无可退之际,立时下腰仰面,双膝咚地跪地——疼得呲牙咧嘴——鼻子擦着拳头惊险躲开,整个人敏捷地自大汉胯|下猝然穿过,泥鳅似的溜之大吉。

      而后顺势滑至他身后,旋即腾身而起,五指成爪,反手朝他耳畔抓去。

      大汉一拳落空,险些将扶栏砸个稀巴烂。他还未回身,耳风一动,已察觉温郁金从后方攻来,侧首便让,却仍叫出手如电的温郁金捉住面巾一角,一把将其扯掉,满脸横肉顿时一览无余。

      既然战况凶险至此,恐有性命之虞,温郁金见他口鼻再无阻碍,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遂一手扔掉面巾,一手借着这一动作的遮挡,从腰间扯下一只尚不及半掌大的油纸包撕开,劈头盖脸照对方面上一通乱撒。

      较真说来,倒是她这副在对方眼中瘦弱得跟只鸡崽似的体格立了大功。这大汉以为自己捏死她简直不要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踩扁她不过两三招的事,方才那一招落空,也只是被侥幸逃脱罢了。

      他轻敌之心不减,故而并未对她突如其来的发难多加设防,就这么被铺天盖地的药粉浇了个正着。受惊之下,猛然收腹吸气,又摄入了不少粉尘。

      “啊——啊嚏!啊嚏、啊嚏、啊嚏……”

      大汉先是打了个极响亮的大喷嚏,被喷嚏劲儿带得猛一向前甩头,而后又连炮珠似的一个接一个,不停向空气中发射飞沫,直打得鼻头都发红,如被蜂虿扎过一般。

      几十个喷嚏下来,颅内嗡嗡作响、脑仁发疼暂且不说,他眼前还一阵阵地发黑,不过几个呼吸间便成了软脚虾,噗通一声已躺倒在地。

      扛着鹿衔那人本以为应付这小白脸一人足矣,结果对方竟只用两招就将他立地金刚般的同伴放倒在地,叫他不由蹙紧了眉,把肩膀上的女人往床上一扔,并指成刀,足下生风,径直朝着温郁金霍然劈去。

      温郁金不及躲闪,干脆一合掌,死死夹住他照面劈来的掌刀。二人角力,一时僵持不下,她两条胳膊不住颤抖,对方见状,愈发狠厉,几至眼前。

      这一掌下去,她脑袋不得跟切瓜砍菜那样被开瓢?温郁金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强撑,分毫也不敢马虎,顷刻便汗如雨下。

      以前砍柴劈骨之类的杂事做的也不少,然而在这大汉面前,她一身气力竟软绵绵全化为乌有了,真叫人又气急又无可奈何。

      看来自己还是得多吃一些肉,多锤炼己身,才能避免再陷入这般无能为力的境况——

      如果她温郁金今日能活下来的话。

      她双手招架对方一只手都勉强,更何况对方双臂健全。心念流转间,此人另一只手已直捣黄龙,猛地朝着她腹部攻来。

      拳风已至,温郁金惟恐避之不及,只得迅即将双掌间夹着的掌刀猛然一甩,急速后退,腹上却仍然挨了一记猛击,霎时内脏震痛,痛得她一口腥甜涌上喉间,齿间都尽数染上猩红。

      “哈哈哈哈!”

      她喉咙微动,吞下血沫,双目圆瞪,竭力让自己不显势弱,好叫对方发觉不出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然而到底是受了一拳,憋闷有之,怒气有之,须臾终是仰天大笑出声:“你看看自己的拳头!”

      其实不用她说,光看大汉满脸阴鸷却没有再攻过来,便知他定已奇痒难耐,此时尚能忍住不上手去抓挠,姑且算他耐力惊人。

      如练月华下,他沙包大的褐色拳头表面不知何时已布满了密密麻麻冻伤似的红点,比白日里在店小二后脖子上见到的片片湿疹更为瘆人。且不多时,整只拳头就如浮囊那样迅速膨胀起来,油皮绷得紧紧的,皮肉如肥美的猪蹄般肿得通红发亮,划几道花刀简直可以直接架上火烤了。

      那大汉低首盯着自己拳头,一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来。

      他缓缓舒张了一下痒痛无比的拳头,将其背至身后,抬起一双几欲眦裂的赤红眼睛,怒视着温郁金。

      目光若有实质,温郁金现在怕是已被他千刀万剐了。

      见其发怒,温郁金愈加不敢轻慢,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敌。然而尚未看清他下一步动作,对方完好的那只手已裹挟着呼呼风声杀至跟前。

      她毕竟是文臣,不是武将,适才腹部受的那一拳已让她元气大伤,不当场瘫软在地都算是她意志力坚强,此刻更是无法与对方正面交锋,只得左躲右闪,拼尽全力避开对方纷乱如雨的拳头。

      “鼠辈为何不敢正面迎战?刚才不是很猖狂么?来战啊!”

      那大汉从未在拳脚上落于他人下风,如今遭了暗算,必定要报复回去,对方偏又不正面接招,惹得他更是狂性大发,打桩一样不要命地接连出招,温郁金躲闪速度再快也免不了蹭着几下,左支右绌,已渐渐显露出狼狈之态。

      “黄口小儿,也不过只会使些下作伎俩——呃!”

      唾骂之声戛然而止。

      这大汉上一刻还在口喷浊气大放厥词,下一秒却蓦然僵在原地,双眼圆睁着,似是十分不敢置信,缓缓低头看去。

      温郁金早已力竭,不过靠一口气强撑着才没有倒下去,见大汉忽然定住不动,她也懵懵然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却见一口磨得雪亮的剑刃在他胸前露了头,温热的鲜血还在滴答滴答往下淌,渐渐染红了木地板。

      竟是一剑穿胸。

      她越过大汉的肩头朝他背后望去,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那张冰雪出尘的脸,顿时心神俱松,噗通一声随着大汉向前扑倒的动作同时瘫坐在地——

      这姓元的再不来,她都快骂到他高祖父那辈了。

      元川断奔到她面前,胡跪于地,低声道:“我来晚了,对不住。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温郁金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大好,恐伤及五内了,肩膀也脱骱——你身上怎会有如此重的血腥味?”

      她方才闻到这股气味,还以为是这大汉胸腔中喷出的鲜血所致。眼下随着元川断一步步靠近,这股血腥味也随之越来越浓郁,她这才意识到这股血腥味并非完全来自于大汉,崇安殿下身上恐怕也受了伤,估计同是被绊住了脚步,方没能尽快赶来支援。

      元川断正欲答话,侧方忽如其来一道刺目炫光,刺得两人不得不眯起眼抬手挡在面前,待缓过视野四周的阵阵黑晕方能慢慢睁开。

      向下一瞧,原来是客栈大堂的油灯忽然一盏接一盏被点亮了。

      温郁金一眼便瞧见了他并未持剑的右手,掌心被划开几道口子,皮开肉绽,正往外汩汩冒血。

      她本想撕下一块衣摆为他包扎一二,木阶上却蓦然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凌乱脚步声,来势汹汹。元川断耳尖一动,判断出来人共有两股,分别自上下赶来,二者呈包夹之势。

      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了。

      元川断冷眉倒竖,心中顿悟,立刻将温郁金护在身后,持剑横于胸前,蓄势待发。

      相较于他如临大敌的架势,温郁金倒淡定得很——

      崇安王会武,他应付不来的,自己肯定更不行。既然对方文风不动,她就不要自乱阵脚了。

      因此她也只是撑着廊边木栅,一点一点从地上爬起来,尚显康健的那只手捂住因脱位而痛极的肩膀,齿间嘶嘶地抽着冷气。

      来者势众,不多时便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身上清一色着一副皮甲,腰间皆挎一把大刀。

      温郁金扫视一番,竟从人群中认出了初到时引她去净手的店小二铁柱,疑惑之情溢于言表。

      对方接收到她笔直的视线,颇不自在地稍稍侧过脸,躲闪之意亦溢于言表。

      两方对峙,一时无话,谁也没有先动手。

      空气似乎都胶着不动,沉得让人忍不住要张嘴大口呼吸。

      温郁金瞧不明白这场哑戏。正当她捂住肩膀的手微微下滑,掌根已经触及腰间装着药粉的油纸包,准备先发制人之时,黑压压的人群骤然分开,从中走出一人——

      竟是那客栈掌柜!

      他漠然地扫了两人一眼,一招手,身后众人正欲抽刀,忽听元川断冷喝一声:“慢着!”便从腰间掏出一块金牌。

      他道:“本王乃天元帝之九子,尔敢动手,便是视两国邦交为无物!”

      掌柜定睛一看,认出的确是崇安王的腰牌后,瞳孔猛地收紧,一瞬间裂出觳觫之色,然而转念一想,又仰天长笑:“我若是将你们全部杀个干净,连日大雨,车辙蹄迹都能冲刷得一干二净,又有谁能知道名震中州的崇安王曾来过我这遐州僻壤?”

      “如何不知?本王身侧暗卫哨探无数,不出三日琮都便能收到消息。你们若对本王动手,天元定会出兵征讨,届时且不说这座小城会被夷为平地,你——更是会被天元皇族追杀到天涯海角,也插翅难逃。”

      “再者,挑起两国争端,你以为,被你视作故土的陆合,还容得下你么?”

      语毕,两指放于唇边一吹——清脆哨声响起,十几个黑影悄无声息降临,将两人层层护在中央。

      这些暗卫身姿矫健,黑色紧身夜行衣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只要主上一声令下,便能如豹捕猎般迅速暴起,显然比掌柜临时召集的一群人更加训练有素。

      掌柜眼中滑过一丝忌惮,然而对方不过数十人,仅就数量而言,自然是他这方占优势,遂不屑道:“天真!你以为他们就能将消息传出去了么?死人可不会说话!上!”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数把锃亮钢刀便齐齐砍来,众暗卫立即提剑回防。转眼间双方便战在一处,短兵相接,一时竟难分彼此。

      元川断早在他们开始动手前,已扶住温郁金肩膀,一个起落从人堆中纵轻功飞出,旋身落在女使厢房门口。

      他手下没个轻重,满心只想抓紧她,却疼得温郁金呲牙咧嘴,好险才没叫喊出声。

      他将温郁金往里一推,正要合上门,却被温郁金蓦地喊住——“我的手!”

      元川断这才想起脱臼之伤不能久拖,便上前一握一扭,咯啦一声——

      温郁金试着活动两下手臂,好了。

      然而他身上那股血腥味仍然刺鼻得无法忽视,她也才想起他掌心那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见他回身要走,急忙又道:“你的手!”

      言罢也不等他作答,撕下布条一缠一束,几息间已利落地包扎好。

      元川断低头凝视着她头顶,一时间连金革相撞的铿锵交鸣都恍若未闻,似乎眼里只有她一颗黑乎乎的脑袋,轻声道:“中了迷药划的。”

      他的嗅觉不如温郁金灵敏,发觉中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便当机立断在掌心狠狠划了两道,强令自己清醒过来。

      雨中面露饥色的农人、被喝令住嘴的店小二、送给河伯的女人、要将所有人赶尽杀绝的掌柜……事态越混乱,温郁金就诡异地越冷静。趁着包扎的功夫,她脑子里已经迅速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了。

      她一把抓住元川断未及收回的手,飞快道:“这一路走来我们没有见过一个女人,估计都被送给那劳什子的‘河伯’了。兑州主城什么情况尚且不知,至少这座小城肯定是没有女人可送了。他们不是想要人命,而是想要女人,被我们撞破了才痛下杀手。事情并不是毫无转机——”

      她语速极快,正欲一口气说完,却被元川断轻轻置于唇上的一根手指截断了。

      温郁金抬头,不解地望着他。

      接收到她充满困惑的眼神,元川断正欲出言解释,手却被温郁金毫不迟疑推开,“让我来,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们是来出使的,不是来打架的,能保存实力就尽量保存实力。若在中州范围内已消耗甚多,去了更为苦寒的西域,还不知会如何。

      元川断正要反手抓住她,温郁金已快步走了出去,猛吸一气,气沉丹田,朝刀光剑影里大喝一声——

      “铁柱!你不是说城中的药都霉坏了吗!我有药!兑州刺史不给你治,我给你治!让你爹停下!我们谈谈!”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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