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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诘问 ...
鹿衔这话,不可不谓疑点重重。
温郁金听到她叫喊走水之时,萧知辛分明还站在她面前,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纵火?
“你可看仔细了?确定纵火之人是怀归公主?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有半分差错。”温郁金沉声道。
鹿衔拼命点头,“我这么大一双眼睛可不是白长的!瞧得真真的!连她眉心的红梅花钿我都看清了!”
这可就奇怪了……若纵火之人是怀归,那当时站在她面前的人又是谁?
或者说,站在她面前的人,真的是怀归吗?
如果鹿衔没有说谎,放火的人的确长了一张怀归公主的脸,那么换句话说,这个对自己百般试探的怀归公主甚至有可能不是萧知辛本尊——此人完全有能力假扮成任何人。
倘若幕后黑手的目的仍是崇安王,其势力很可能已经渗入了使团内部,眼下正随使去往西域。
甚至于,此刻在她身侧安坐的鹿衔,真的就是她本人吗?
温郁金不寒而栗。
“你可曾将此事告知他人?”
“当然没有!当时只有我一人在场,空口无凭的,我要是随便告诉别人,万一他们认为我诬陷公主呢?”
小姑娘还是挺机灵的。此情此景与自己同逢秋交手一幕如出一辙,皆无第三人在场,口说无凭,说出去可信度也不高。
毕竟明面上,仙居殿与太医院、崇安王府并无甚瓜葛。
再者,与自己交手的,也未必就是逢秋本人。
鹿衔见温郁金一脸若有所思,也不敢出言打扰。正在她惴惴不安之时,滚滚向前的车轮停下,眼前一亮又一暗,有人掀开车帘钻了进来。
翘头履,雪青袍,蛟龙纹,麒麟带,不是元川断又是谁?
两人抬头一瞧,竟是崇安王殿下大驾光临,慌得鹿衔噌地站起,“王爷千岁——”
“免礼。先出去,本王有事需同丹心客单独商议。”
“那下官该上哪儿呆着呢?”鹿衔虚心求教。
每两位医官一辆马车,现下王爷把她挤了出去,总不能要她徒步跟车吧?!
元川断面无表情道:“你去我的马车上坐着。”
“下官不敢!”鹿衔大惊失色。
这可万万使不得!尊卑有别,崇安殿下无所谓,她倒十分有所谓!这要传出去了,她还不得被人穿小鞋?!
本来升官就很难了,她可不想落人口舌,为本就艰难的仕途雪上加霜。
元川断微微蹙眉,似是不明白她为何拒绝。
在他看来,自己的马车又宽绰又舒适,这人怎么反而不愿意上那儿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还是温郁金左看看右看看,打了圆场,“既如此,草民就和王爷一块儿走罢。”
这样总归不算僭越了吧。
谁知她一转头,却见鹿衔疯狂给自己使眼色,瞪眼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眼睛不舒服吗?温郁金脸上缓缓浮现出茫然的神情。
直至屁股挨着榻上软垫时,温郁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她如今一介白丁,却与王爷同车而坐,岂不是比有官职在身的鹿衔更僭越吗?!
温郁金顿觉屁股一阵火烧火燎,如坐针毡。
这位崇安殿下倒像心情很好似的,虽然面上仍如一潭死水,但温郁金明显察觉他的唇角上扬了几毫厘。
也不知在乐呵什么。
温郁金还在记恨他不曾与自己打过招呼,就擅自将她加入使团名籍中,遂也不主动搭话,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元川断轻咳一声,捋起袖子,露出青筋虬起的结实手臂。
还不等他开口,温郁金已下意识把指尖搭上去了,“三部有脉,搏动适中,沉取有力……抱歉,草民给病人把脉习惯了。”
说罢自然地将指尖收回,端正坐好,从容得仿佛方才并未发生任何令她倍感尴尬之事。
不过须臾,她又反应过来,“慢着……殿下分明已大好了,是何人告诉您余毒未清的?”
不仅大好了,而且身体倍儿棒,壮得两拳能将一头大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
“我……”
修剪齐整的粉润指甲在眼前一闪而过,元川断尚不及惋惜,便乍然遭此一问,一时张口结舌,磕巴了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他这辈子就没遭人这么诘问过!
上书房教授皇子们读书学习的翰林学士除外,那些问题他都是预先知道答案的,照实回答即可。
可针对一个本就漏洞百出的借口发出的犀利设问,又该如何回答?无论是实话实说,还是用一个新的谎言去掩盖这个旧的谎言,似乎都是进退两难。
元川断冷汗都要下来了。
现在还未离开天元境内,万一丹心客彻底拆穿他的谎言后大发雷霆,临时反悔,不跟他一起去西域了,那该如何是好?
然而丹心客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又道:“我那日去太医院,年轻医官分明可以站下半个中庭,这还只是其时当值的人数。我还听鹿大人说了,想去西域的医官不在少数,为何这些都与您告知草民的情况有所出入?”
望着丹心客疑虑重重的双眼,这下元川断大脑彻底停转了。
想不到丹心客竟聪慧至此,每一句都直刺要害,刺得他从未如此切实地认识到自己笨嘴拙舌。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支吾了半晌,方吐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温郁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摸不摸得着头脑的时候。温郁金唯一能确定的是作为谋害目标的元川断绝不可能被替换,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适才推求之事。
“这些你可曾对他人言?”元川断眉头轻皱,无意识地一颗颗拨动腕上碧玉珠串。
“自是不曾。”温郁金肃然道。
“多谢,我会多加当心。”元川断点点头。
一句“多加当心”就完了?这人也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了吧?温郁金暗自腹诽。
遂多提醒了一句:“若怀归公主果真牵扯其中,此事怕是不好解决。”
就不知她是牵头的还是被扯的了。
见丹心客愈发关心自己,元川断唇角微乎其微的笑意扬得更高了,“你可知为何我天元皇姓为元,怀归她却姓萧吗?”
这一处蹊跷,温郁金的确已纳罕多时了,“随她母妃姓?”
“非也。”元川断摇摇头,“她父亲萧荣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父皇便将其封为一字并肩王,赐号‘肃’。肃王有一独女,王妃因寤生而逝。他捐躯沙场后,父皇便将其女收作义女,养在太后膝下,即是怀归。”
怀归,怀归,怀故人归,狗皇帝对贤臣良将当真如此情深意重?她看不见得。否则于她温家一事上,处置方式也不会如此荒诞无稽。
不过既然谈及此处,择日不如撞日,温郁金率性将心头记挂多时之事问出口:
“殿下,草民还有一事相询。”
“你说。”
“殿下可否将突发不适那日的日程略述一二?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去过什么地方?越详细越好。”温郁金硬着头皮道。
虽然此问涉及个人廋隐,不便回答,但自己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即使此举唐突非常,最差大抵不过被扫地出门……吧?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儿上,别把她踢下马车!至少给她留几分薄面!
岂料崇安王当真沉吟片刻,道:“那日我休沐,早膳用了些牛乳与八珍糕,本欲在文房中批答案牍,没过多久却眼前一黑,后面的便一概不知了。”
“那日也不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皆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随侍,身家清白,不可能会下毒害我。”
“不,当然不可能。”
元川断循声望去,只见温郁金一双墨黑的杏眼里骤然爆发出极亮的光彩,“皆因凶手根本不是在食物中下毒,而是食材里本就带了毒!”
而且还是一种极巧妙的毒,以她目前的水平,尚且还无法弄清其致病原由。
“殿下可否为草民详解,贵府上的八珍糕都会用到哪些食材?”
“随风。”
话一落地,车轮不停,却有一黑衣男子闪身进来,抱拳飞快道:“王府内的八珍糕有茯苓、山药、薏米、莲子……”
温郁金细细听着,却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摇摇头,“没有麦子么?”
随风一怔,“为消食和中、去积除胀,庖厨的确会加入一些麦芽和山楂。”
“这就对了。”
温郁金点点头,转过脸对元川断道:“结症正出在这麦芽上。草民有一友人,家中闹了鼠患,还不及整治一二,这鼭鼠吃了麦米后却昏迷不醒,最后竟因渴水缺食而死,与殿下的症状极为相似……”
他的嘴角怎么又上提了几毫厘?望过来的眼神也莫名其妙地闪闪发亮。
难道得知自己险些和鼭鼠一个下场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温郁金发觉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冰人儿似的崇安王在想什么了。
窗外燕雀啁啾,车厢以极舒适的频次不时簸荡两下,如慈母摇晃着臂弯里的婴孩,哄得人昏昏欲睡。
鹿衔正靠着车壁打盹儿,忽从半合的眼皮缝隙间朦朦胧胧窥见有个青色人影掀帘进来,吓得猛一哆嗦。
睁开眼,却见温郁金蹲下身,拖出自己的书箱,挑拣了几本书出来。
“今今你终于回来了!”鹿衔伸手揉揉眼皮,看着温郁金将书一本一本叠在臂弯中,“那位……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何出此言?不过是计议了些事,能有什么要紧。”温郁金哑然自笑,“不过那位也不知想的是哪一出,突然跟我借了些医书,说是他也该略通一二。”
“你没事就好。”鹿衔做贼一般,偷偷摸摸附耳过去,“那位模样儿好,又位尊势重,性情虽冷硬些,可京中定然有大把女子愿意做崇安王妃。但这么些年,崇安王府里头连半个宅眷也无,你可知究竟为何?”
温郁金摇摇头。她阔别琮都多年,此等朱邸秘辛又岂是她能知晓的。
鹿衔又将声音压低几分,极怕被旁人听去似的,吹出的气流几乎一股脑儿涌入她耳中——
“那位似乎,有龙阳之好。”
小元:汗流浃背了
越写越觉得温姐不像是会喜欢人的样子,现阶段基本上是无心情爱满脑子只有复仇的状态……喜欢wuli温姐的楠竹和其它配角要加倍努力了!(握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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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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