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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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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桉希望自己像个绅士,从容而优雅,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游刃有余,但现实是,他太紧张了,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像个刚戴上红领巾的小学生,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后背僵硬,满脸写着拘谨。
柯宴无从下手。
顾泽桉把手挪开,深呼吸后说:“你坐我腿上吧。”
柯宴:“?”
顾泽桉拍了一下大腿:“来吧。”他朝柯宴张开手臂。
柯宴搞不明白,决定再观察下,他走到顾泽桉身边,侧坐到他膝盖上,“这样?”
“嗷...好重......”顾泽桉惊呼出声,他坐的位置太靠前,膝盖一软,柯宴差点摔在地上。
柯宴站起来之后,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匪夷所思。
顾泽桉重新调整坐姿,身体往后靠,几乎贴在沙发靠背上,然后说:“现在行了。”
柯宴捏了一下眉心。
顾泽桉指点江山,“你把腿分开,跨坐上来,来吧。”
柯宴哭笑不得,无奈之下,真就□□,扶着顾泽桉的肩膀,跨坐下去,他刚坐下,全部重量压在顾泽桉大腿上,沙发往下一陷,顾泽桉的脸色就变了。
柯宴只好支起身体,膝盖抵在沙发上,用以支撑重心,看似跨坐在顾泽桉身上,实则跪在沙发上。
“行了吧?”柯宴无语至极。
顾泽桉仰起头说:“行了,亲吧。”
“也就是你。”柯宴小声嘀咕,捧起他的脸,迫不及待地吻他,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像上次那般没有章法。
顾泽桉还是很紧张,牙齿发颤,舌头不知道该往哪儿躲,两只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柯宴单手捧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掌握住他的手臂,慢慢往下滑,指尖从他掌心穿过,与他十指交缠,然后引着他的手环到自己腰上。
顾泽桉搂住他的腰,身体像是有了依托,逐渐放松下来。
吻了有十几分钟,顾泽桉逐渐缺氧,眼神迷蒙,氤氲着湿气,柯宴喘着粗气放开他,又去吻他的脖子,手指灵巧解开他的衣扣。
顾泽桉覆住柯宴的手背,制住他的动作。
柯宴停下动作,低头看他。
顾泽桉倚在沙发靠背上低喘,微微仰着头,修长的脖颈勾勒出优美的弧度,柔韧的皮肤泛着潮红,嘴唇湿润,眼波里透着水汽,又性感又可爱。
柯宴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抱住他的身体挪动了一下位置,两人侧躺进沙发里,柯宴把脸埋进他肩窝,努力平息身体里的躁动。
顾泽桉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尴尬问:“你感觉还好吗?”
柯宴的脸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就听他不明意味笑了一声,然后把头抬起来,“我下周有篮球比赛,你来看我比赛吧。”
顾泽桉犹豫了一下,柯宴立刻又说:“怎么了?你有空给妖妖霖补习,没空看我比赛?”
“之前没发觉,你这么爱吃醋呢?”
柯宴搂紧了一点。
“周几啊?”
“周六下午两点。”
“知道了,我有空一定去。”
柯宴咬住他的脖子,抿起一块皮肤,放在牙齿底下厮磨。
顾泽桉抽气,“肯定去,肯定去。”
“这还差不多。”
两人第二天先去订了书桌,然后在外面吃了顿饭,顾泽桉也不是不爱吃烤肉,就是觉得麻烦,味儿还大,但和柯宴去吃饭,这些问题就好像不存在,柯宴年纪比他小,却很会照顾人,甚至会把烤好的肉卷进生菜里,直接送到他嘴边。
午饭过后,两人去家附近的小公园溜达,成排的香樟树铺就了一条林荫小路,不是热门景点,也不在闹市区,假期里也不热闹。
顾泽桉却很享受春天惬意的味道,暖风吹在身上,时间变得缓慢,像是冲破了层层枷锁,从困顿的记忆里抽身,获得了新生的自由。
湖边新柳抽芽,湿润的泥土稍显泥泞,柯宴突然从身后拥住他,亲昵地蹭他的脸颊。
顾泽桉稍偏头,笑问:“不怕被人看见吗?”
“不怕。”柯宴收拢手臂。
顾泽桉有很多话想问他,比如出柜的事情,比如今后的打算,然而这一刻,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自己,那些问题他都不想再问了。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太较真,给未来制定了条条框框,希望在边界内谋求一份长久的关系,他给爱人制定了标准,又拿这一套标准往柯宴身上套,这对柯宴来说是不公平的。
和柯宴在一起,他总是在感到自责。
柯宴在寻找爱情,而他只是在寻找一个共度余生的同伴。
这种不对等的关系,会让这段感情蒙上尘埃,顾泽桉永远会觉得愧疚。
柯宴是一个合格的伴侣,远远超出他的预期,这种完美让顾泽桉隐隐不安。
黄昏的时候,两人往回走,经过水果店的时候,柯宴进去买了两盒蓝莓,他心中暗笑,这家庭主夫都快做习惯了。
顾泽桉想从他手里接过塑料袋,柯宴不撒手,拗着他各提半边塑料袋,‘手牵手’走回家。
中午吃得太饱,说好晚上喝粥,柯宴进厨房后,顾泽桉去收拾书房,明天书桌就要送来,今天先整理一番。
他把重要文件锁进柜子里,无用的碎掉,又打开那些常年不开的柜子,把里面的材料拿出来分类整理,尽量多扔掉一些,给柯宴空出一个书柜来。
抽书的时候,一个黄色饼干盒从柜子底层掉出来,铁盒锈迹斑斑,侧面都是尘灰,顾泽桉盘腿坐下,打开这个方形铁盒,盒子里是高中时期的奖状,还有一封用蓝色信纸写下的情书。
他把情书打开,徐冬的字迹跃然在纸上,纵然岁月流逝,纸张泛黄,字迹也变得模糊,但上面的内容,顾泽桉闭上眼睛都能背出来。
他的青春一文不值,那是一段荒唐的记忆,所有人都希望抹杀它,包括徐冬在内。
顾泽桉轻轻叹了口气,刚要把情书收起来,脚步声停在他背后。
“那是什么?”柯宴咬牙切齿的声音飘进顾泽桉耳朵里。
“徐冬给我写的情书。”顾泽桉淡淡地说。
“不是你给他写的吗?怎么又变成他给你写了?”柯宴几近咆哮,努力压抑着愤怒。
“他先给我写了一封,我回了他一封。”顾泽桉把盖子盖上,扭回头看他,“不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这都要吃醋啊?”
柯宴嘴唇抖了一下,眼底泛着寒意,“那我问你,我跟徐冬,你更喜欢谁?”
顾泽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柯宴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柯宴见他犹豫,露出苦笑:“你犹豫了,犹豫就是你心里有答案了。”他转身往外走,怒气外溢。
“我没犹豫啊。”顾泽桉摸摸鼻子,心说,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不分上下,都没太喜欢。
柯宴心头发酸,看着砧板上的菜刀,恨不得去把徐冬给砍了!顾泽桉要是选他,他再去十次夏令营又何妨,硕士读川菜,博士读粤菜,八大菜系给你玩出花。
柯宴越来越觉得,他俩确实不合适,凑活三个月,三个月后给他点颜色看看!先让他生活不能自理,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顾泽桉走到客厅,看他那副委屈的样子,就觉得徐冬跟柯宴没得比,还是柯宴讨人喜欢,长得也好看,撒起娇来气势汹汹。
“明天是不是我做饭啊?我做几道菜给你尝尝,你喜欢吃什么?”顾泽桉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
柯宴偏头躲过,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到膝盖上,顾泽桉冷不丁坐到他腿上,正不自在,抬头见他气鼓鼓的样子,便不挣扎,任由他抱了一会儿。
柯宴见他好乖,心里的酸泡泡消磨干净,亲了亲他的脸颊,“不用你做饭。”他拧着顾泽桉的下巴,把他脸掰过来,低头咬他的嘴唇,亲了好半天,心里终于痛快了,小声问,“你跟徐冬做过吗?”
顾泽桉口水呛到了喉管里,剧烈咳嗽了起来。
柯宴看他不对劲,就觉得猜中了,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顾泽桉咳嗽了一阵,低着头,面色赧红,“你有病吧你,我那会儿是高中生,我还没成年呢。”
柯宴这人,在这方面虽然洁身自好,但眼界开阔,高中生之间发生点什么也很正常,据他所知,柯超初中就有经验了。顾泽桉和徐冬没什么,他当然高兴死了,但是这原因他属实是没想到。
他看着顾泽桉通红的耳廓,戏谑道:“没成年不能谈恋爱,你怎么谈了呢?”
“你烦不烦?”
“我不烦,我高兴着呢。”柯宴挑了一下眉,低头含住他的嘴唇,轻柔厮磨,讨好着说,“那咱俩做吧。”
他的语调很轻松,心情却十分紧张,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观察顾泽桉的表情。
顾泽桉沉默着,过了许久才说:“还是别了吧。”
柯宴呼吸凌乱。
“咱俩只是磨合期,还没到热恋期,况且。”顾泽桉说不下去,群里的文件他还没有认真学习过,对于这种深入交流,他还缺乏一点理论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