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难明》whalewhale

6、第六章

　　陈寻此时敲了两轮的门，眼看着无论飞驰到几百迈，老板与宁小姐都不可能准时赶到医院了。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毫无动静的大门，不知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直到听见老板让他进去，他才赶忙进办公室，直觉氛围非常奇怪。
　　两人在沙发上各坐一边，宁小姐变换着姿势斜倚在沙发上整理头发，包内物品散落一桌。
　　一向不喜不整洁的赵总居然并不在意，只忙着抽纸巾擦拭自己的脖颈。
　　两人在里面干嘛了？
　　他暗道奇怪，只说“车已经备好”，就看到宁小姐非常生气的甩包就走，连眼神都没给老板留一个。而老板看着平静，但跟久他就能发现，他现在心情不差。

　　赵修垣原本算好的时间刚好能错开赵母，偏生现在晚了许久，去医院探望势必会撞上他们。
　　宁渺一路都在发小脾气，不说话光玩手机，不让玩手机就头偏向窗边，就是不肯转过来看他。
　　等到医院，他搂住宁渺的腰走到特需病房，手还被宁渺拍了一下。
　　见没拍动，她更不高兴，撅起嘴看着他。
　　“现在愿看我了？上去，我爷爷要见孙媳妇。”赵修垣看着她恢复活力的娇俏小脸，控制着手上的力道，让自己不至于拧断她的腰。
　　刚刚其实没控制好。他一开始只想小施惩戒，开始后却不顾她意愿流连，强逼那团嫩肉在掌下发出清脆响声。他平生首次有如此难明的体会，回味起来却影影绰绰。

　　特需病房前，几人并肩而立。
　　似乎发生了什么争吵，中年男子训斥声不避人，而温柔的女声应当是在劝和。
　　原来，今日不仅赵母在场，赵修垣的叔叔与表弟也一同前来探望。

　　赵延禹边听边低头东张西望，眼尖瞥到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出现在这里。仔细一看，她腰上搂着的手不是大哥的又是谁？
　　期待解救的声音响起，“大哥！你也来探望爷爷，这位是？”

　　中年男子看到来人是赵修垣，呵斥声立即偃旗息鼓。旁边长相约莫三、四十的美丽妇人看到他们，率先接话，“是宁小姐吧？”
　　宁渺腰间的手施力轻推，赵修垣例行公事的语气介绍道，“渺渺，这是我的母亲。”
　　她便顺势往前一站，握住阿姨的手，“白阿姨好，阿姨您也太年轻了！”
　　宁渺惊讶的表情不似作假。赵母迅速笑开，握着她的手介绍给赵修垣的叔叔与表弟。
　　“我先进去看爷爷。”赵修垣放开她叮嘱赵母，准备消毒进病房。
　　“你去吧，渺渺交给我就好。”赵母笑得合不拢嘴，她一眼就喜欢宁渺。

　　赵延禹也好奇地看着她。这个清爽阳光的小富二代长着一双无辜狗狗眼，一直盯着人打量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赵母为两人介绍，他就为称呼犯了难。宁渺看着与自己一般大，笑起来更是活泼像大学的学妹，嫂子两个字真叫不出口。
　　“叫我渺渺就好。”宁渺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帮他解围。
　　“我叫赵延禹。”腼腆地挠了挠头，“没想到大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赵母嗔怪，“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追女孩也追不到。”
　　旁边的中年男子状似不经意地“咳”。
　　他是赵修垣的叔叔，名叫赵恒。说起来，宁渺上楼第一个看到的是他。无他，赵家盛产美女帅哥，而站在其中唯一的癞蛤蟆当然显眼。此人身材略显肥壮，透出多年被酒色浸润的淫气。
　　宁渺礼貌地与他打招呼，他也回了几句打官腔的好话。而赵修垣与他交谈的声线会更为冷淡，如同与宁父交谈。
　　“延禹追不到女孩？我可以帮你支招。”宁渺跟着赵母的称呼，打开感兴趣的话匣子。
　　赵延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脸色似羞涩似懊恼，他刚被训斥正为此事。
　　而赵叔叔显然不愿在宁渺面前谈论此事，板着一张横肉肥脸瞪住赵延禹。
　　还是赵母接的话。她喜欢谈论小儿女们的情事，“延禹喜欢他们学校的一个女生，追了好久了，人家都不愿接受他。”
　　赵恒打断，“都是年少轻狂罢了，不作数的。”
　　赵延禹一听便急了，想分辨又碍于外人在场，脸憋的通红看向赵母。赵母也不认可地摇了摇头。

　　“渺渺，过来。”病房厚重的门被推开，赵修垣西装外套了无菌防护服，平添一股冷峻的气息。
　　宁渺赶紧过去。她走进消毒室，赵修垣指导她洗手后帮她也穿上无菌防护服。
　　“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宁渺觉得有趣，她在赵修垣面前转了一圈。
　　赵修垣系好绳结，看着她弯弯的眉眼，“如果你做护士，我不会放心将病人交给你。”太美艳、太活泼，谁招架得住？
　　也不像骂人。宁渺追问，“我等会要做些什么吗？”
　　“就像你刚刚那样就好。”赵修垣将口罩递给她，嘱咐爷爷要看时再摘。
　　他刷卡打开更为厚重的一扇门，进入赵老爷子的病房。

　　冰冷的空气冻得宁渺打了个哆嗦。她不自觉靠近赵修垣这个热源。
　　病床上的老人半睁开迷蒙的双眼，床边各种监护垒得半个成年人这么高，不时“嘀”一声，听得人心烦意乱。
　　虚弱的声音听不真切，老人似乎在说什么，好，好。
　　宁渺赶紧上前，“爷爷，你别说话了，你就听我们说吧。”
　　老爷子颤抖着双唇点头，刚发出几个声响就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当真是风烛残年。
　　赵修垣只沉默地坐在病床旁，拉过老爷子的手。
　　“爷爷，我是宁渺，我是赵修垣的女朋友噢！我家是宁氏集团的，我刚大学毕业……”宁渺看着赵老爷子，将自己的状况家底都掏出来美化完报了一遍。
　　孙媳妇激励手段确实高明，她感觉赵老爷子的目光都变清晰了。
　　再接再厉，她开始给老人画饼。
　　“谁说您老，您可一点不老！您还要看赵修垣结婚呢，还准备抱曾孙呢！到时候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屁股又被打了。
　　宁渺捂着身后看向坐在病床旁的某人，他头也没抬似是时刻关注赵老爷子的状况，就这还能一只手打她屁股？！
　　赵老爷子眼睛都开始放光了，他看看宁渺，又转头看向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子，干涸的嘴唇慢慢地吐出“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