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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失落 ...
宋朝晖最终还是没同意顾洄之的要求。事实上顾洄之观他回来后的脸色便选择没再谈这事,他不乐意的意思太明显了。
挂完点滴两人准备回江湾公寓,一上车宋朝晖便一副困倦的样子阖着眼皮要睡觉,顾洄之很是看不上他那萎靡不振的模样,明明一天什么事也没做,却好像生活怎么了他一样,娇贵的要死。
A市路堵,半个小时车才堪堪行了四五公里,车内寂静无声,宋朝晖烦躁地调整着姿势,最后身子一别,背对着顾洄之。
顾洄之刚醒,一点困意没有,他耐心惯了,他的出租屋在城郊外,出门散个步就能走出A市,每天乘公交车通勤里三四小时早就把他耐心练出来了。他只当宋朝晖少爷病又犯了,是在对一动不动的车流窝火。
他本想开口安慰几句,转念一想说话又不知道会触到什么霉头,索性就闭上了嘴,盯着窗外的景打发时间。
“你呼吸声怎么这么大,吵得我都睡不着觉了。”宋朝晖恶声恶气地说。
又来挑刺了。
“对不起。”
顾洄之在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才跟宋朝晖几日,就快把他一辈子的歉都道完了。
有些事情明明不是他的错,但宋朝晖是不可能有错的,那便只能是他的错了。
“你身上是什么味?”宋朝晖换了个姿势,转头看着顾洄之,问道。
他脸上的神情喜怒难辨,顾洄之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前边在医院的时候顾洄之身上的脏衣服就换了下来,他现在穿着的是蓝白病号服,先前的衣服是他从衣柜里随便拿的。
那衣柜里的衣服早被喷了沈则行常用的松木香,这种沉沉的味道萦绕在顾洄之身边,让头晕脑昏,止不住想打喷嚏。
给他准备的沐浴露也是那种沉醇的味道,顾洄之洗过一次实在受不了这个骚包味道。
他想着平常衣服盖着,两人也不会有什么亲密接触,宋朝晖应该也发现不了,顾洄之就心安理得地继续用自己三块钱一大块的青草肥皂了。
谁能想到今天出这样的事,会临时把衣服换下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嗅觉生这么灵干什么?
“你是不是闻错了?”顾洄之泰然自若地问。
宋朝晖鼻翼轻轻翕动,车内空调打的有点低,凉丝丝的冷气中混着一点割断草根的汁水味。
春天时园丁除草后,他从院子里走过就会闻到这种略微青涩的味道,在这股味道下边还有一种他分辨不出来的清爽气息。
宋朝晖倒没责怪的顾洄之的意思,他只觉得那味道让他心烦意乱,具体怎么烦他也寻不出缘由。
“你喘气声小点,我要睡觉。”他嘟囔道。
车内空间挺大的,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型的客厅,几张沙发椅,一张茶几。
顾洄之原本和宋朝晖坐在一张沙发上,一人占一头,闻言他起身想坐到另一边单独的座椅上,他刚想走,宋朝晖脚就伸了过来搭在他大腿上,拦住顾洄之的起身。
“你干嘛?”
“我想坐那边去,远一点就不会吵到你了。”
顾洄之低头盯着宋朝晖的那双腿,他上车便龟毛地换了拖鞋,踩在衣服上倒不担心留印,黑色的短袜包裹着纤细的脚踝,再往上一点是莹润笔直的小腿。
病号服本就是薄薄的一块料子,宋朝晖一用劲,顾洄之就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力道。
宋朝晖支起身子,一双腿随着动作在顾洄之腿上蹭了几下,他新奇道,“你腿部肌肉怎么练的啊?这么紧实。”
顾洄之僵硬地像一座雕塑,他低着声音说,“你别乱动好不好。”
“我还想说你别乱动呢,我什么时候说你能换位置了?”
宋朝晖极不安分,他挪过来点,一双雪白的腿像拱桥一样横在顾洄之突然并拢的腿上边,他像小狗嗅东西似的鼻尖埋在顾洄之胸膛,脖颈处乱嗅,最后收回脑袋,问,“你是不是没用浴室备好的沐浴露?”
顾洄之的手紧紧抓着沙发扶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半哑着声音说,“嗯。”
他本想看着宋朝晖回话,但顾洄之一低头就会被雪白的皮肉晃到眼睛,于是他目不斜视地盯着远处茶几上的矿泉水。
宋朝晖对顾洄之的心辕马意一点不知情,他倒不是什么单纯小孩,但他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冒犯。
如果把此刻的顾洄之换成沈则行或者魏何衍他都不会这样做,但他没把顾洄之当成个人对待,左右不过是花点小钱买来的,和个椅子宠物没什么区别。
以往他养的德牧未经他允许想去玩时,他也是这么懒洋洋地踩在厚实的狗背上的,所以他很是坦然自若。
顾洄之小心翼翼地低下头,看着宋朝晖仰着一张漂亮的脸使劲吸了吸鼻子,却又听见他说,“你也是贱东西,好的用不惯,非喜欢自己的劣质香精味。”
“就这么用着吧,也别换回去了。”宋朝晖坐了回去,又说道。
腿上的重量一下就消失,只有衣服上的褶皱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小苍兰香作为他刚刚来过的证明,顾洄之愣愣地应了一声,他意识到自己不舍的情绪后,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顾洄之,你真贱啊。他在内心对自己说。
一连好几天,顾洄之同宋朝晖都没怎么见面,可从房子里的生活气息来看,这确实是宋朝晖常住的地方,顾洄之还摸不准宋朝晖包他到底是做什么。
他给我这个价钱,应该是包括床上那档子事吧。
不来也算一桩好事。顾洄之压下心头的失落,满不在乎地撇着嘴,要真让我和他干那档子事,万一我没感觉怎么办?
但他想起那天车里头的事情,忽然喉咙就干得厉害,他又宽慰自己道,他长得像女人似的,我有感觉也正常。
这几天顾洄之同宋朝晖唯一一次的碰面就是在昨天阳台上,他碰见宋朝晖同人打电话,好像是约着出去看赛车。
宋朝晖的生活娱乐手段似乎格外的多,有时候顾洄之不禁想,就算是沈则行本尊在这,或许待遇也就那样。
早上和杨亦康上上课,下午去书房看看书,那一大柜子的书包罗万象,从政治经济到人文艺术什么都有,顾洄之虽对艺术不感兴趣,但对数字却有着天生的敏锐。他以前在山沟里头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一接触竟有一种如鱼得水之感。
宋朝晖常常不在,顾洄之脑子便活络起来,想着什么时候去看小禾一趟。之前一直和宋朝晖在一块,他没找到机会,不过现在可有的是机会。
顾洄之和顾在禾都是金南人,金南勉强能算个县,但他们两个都是县下边山里头的人。就那一整个村子都姓顾,村子里的人自给自足,一年到头都不了几次山下边的镇。
倒也有那种为了小孩上学搬下去的,顾在禾就是这样的,他亲爸被熊瞎子咬死后他妈带着他改嫁了个镇上的人。
后来他妈生病走了,他不愿意和后爸一起过日子,学也没上,又自个跑回山里了。
顾洄之不是这样的,山里意外多,他爸妈在他八岁时被一场洪水卷走,东家一口饭西家一碗水,他背着锄头凭着家里留下的地马马虎虎地活了下去。
虽是孤儿,但他长得极高大,一身结实标准的肌肉,耕地拉磨体力好的不得了。
春播秋种,顾洄之老实巴交地种着他的地,没想过以后日子怎么过,也没想过下山去看看。
同顾在禾认识也是巧合,他跑回山上的时候才十二岁,他妈下山后他家的房子早荒废了。
他一个人哆哆嗦嗦地坐在村头,顾洄之当时扛着他明年春天的种子路过,他看着他那副瑟缩不安的神情,一瞬间就想起了父母刚死的那一年他自己手足无措的模样。
那个时候其实村子也逐渐空了起来,人们下山总是有个盼头,为了孩子或者是为了钱财。
顾洄之生命中的所有都葬送在那场山洪里了,所以他不愿意离开这座山。
刚捡回来顾在禾的时候他对顾洄之极其抗拒,只要顾洄之高大的身材一靠近他,他就会惊惧地望着他。顾洄之为此还下了趟山,打听这小孩的事情。
说是绑匪入室抢劫把他后爸给杀了,小孩躲起来逃过一劫,绑匪走了之后才颤颤巍巍地跑出去找人。金南临着边境,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
顾洄之当时才十七岁,他也没多少耐心,每天给顾在禾扔几个馒头包子已是极限。等顾在禾愿意开口和他说话已经是第二年秋天的事情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也会给顾洄之搭把手,他干事情很利索,挑水劈柴,割草喂鸡,一点也不娇气,这让顾洄之时常感慨没白捡他小子。
山中岁月容易过,一大一小也就这么搭着伙子把日子过下去了。
只有一事让顾洄之颇不顺心。
“你这么小,怎么能不上学?我鸡都卖了,你说不上就不上。”顾洄之拿着铁戳子往灶台里加柴御寒,语重心长地和顾在禾说。
十六七岁的少年水灵地像根葱,顾在禾吐了吐舌头,说,“你不也没上吗?那钱拿去给你自己交学费去。”
那是碰见顾在禾后的第三个冬天,意外就在那一年的冬天发生。
大雪封山,两人出去拾柴撞上了走私分子,顾在禾拼尽全力向那持枪的男人冲过去,他不顾狠狠踹向他心口的一脚,死死地缠住人。
他在雪山的北风里撕心裂肺地喊着,“顾洄之,快走!枪声动静太大,他不敢开枪的,快走!”
身后的灌丛声音窸窣,男人厚重的靴子重重地踢着顾在禾单薄的胸膛,鲜血顺着顾在禾的嘴角流淌下来。
顾洄之不记得他是怎么下的山。
他像疯子一样闯进派出所,勉强口齿清晰地讲清楚事情经过后,哆嗦着手抓着警察的肩膀,流着泪梦魇似的重复道,“我弟被他们带走了,我弟被他们带走了!”
“砰!砰!”
山中的鸟儿盘旋飞起,惊落一枝头的雪。
两颗子弹废了顾在禾一双腿。
顾在禾被人发现时早已因为失血失温而昏迷,他被粗绳像绑牲口一样缚在大树下边,走私分子本就疯子偏多,没直接杀死他更像是一种示威。
顾洄之从来没这么后悔过,儿时丧亲是无能为力,可这次的祸端他们明明有无数个机会逃过。就算是为了顾在禾的治疗,这座山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从镇上到金南,经过医生推荐,又千里迢迢来到A市,以前的清贫闲适的日子,终是再也不回去了。
送找回。。。占人便宜者。。。终被人占之。。。一写到骨灰质。。就变成乡土文学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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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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