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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辣子鸡丁 ...

  •   宋媒婆?

      不提还罢,一提,闻溪倒是想起来,已有月余不曾见过甚至听过这个名字了。她疑惑地看了眼丛雨晴的神色,不确定丛雨晴是否在试探自己,亦或是仍打着将她再嫁出去的算盘?

      “不曾。”她答道。话一落,便见丛雨晴面上露出一抹震惊和惶惧,遂多问了一嘴:“怎么了?莫不是宋媒婆发生何事了?”

      丛雨晴瞳孔一缩,飞快地看她一眼,见她神情不似作伪,撇开脸冷硬道:“无事。”

      “哦。”

      闻溪也不愿与她多话,正欲转身,步子一顿,垂眸看向桌上的菜,似关切般问道:“长姐怎么不尝尝?是不喜欢吗?”

      碍于面子,丛雨晴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挑了碗边一小撮粉丝夹进嘴里。蹙紧的眉头倏地松了松,没料到这普通的粉丝竟能做得这般好吃,还有肉香,她又夹了一筷吃,随口问道:“这是何菜?”

      “哦,蚂蚁上树。”

      “……?”

      丛雨晴一噎,嘴里的粉丝立即就不香了,一时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难道自己方才吃到的肉香是“蚂蚁”?

      她憋红了脸,朝闻溪翻个白眼,蓦地瞥见邻桌客人吃得正香,气急道:“凭甚他们吃鱼,我吃蚂蚁?”

      这话里含了几分怒气,她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量,引得客人纷纷侧目望过来。

      虞柠担心酒楼的食客误会,她嗔了闻溪一眼,忙解释道:“这道菜名叫'蚂蚁上树',并非是真蚂蚁,而是肉沫。”她并不知晓闻溪与丛雨晴的过节,遂又替丛雨晴添了一盏茶,柔声笑道:“请慢用。”便拉着闻溪走去柜台。

      丛雨晴气鼓鼓地端起茶盏一口喝完,杯盏重重磕在桌面上。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气没处可撒。

      距离上回宋媒婆来丛家找她,已过去半月有余,可这宋媒婆不知是去了何处,也不曾见到半个人影,倒是宋媒婆的对家郝媒婆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她心里像是压着一颗石头,提心吊胆地成日睡不安稳,这才想着来八方客酒楼问一问她这庶妹。可依方才庶妹的表情看,她似乎也并不知宋媒婆究竟发生了何事。

      丛雨晴顿时心头一阵烦躁,连带着看眼前这道什么“蚂蚁上树”也十分不顺眼,她负气地腾站起身,“难吃死了!”

      有不明所以的食客朝她看过来,她装作没看见般,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去。

      “长姐——”闻溪忙唤住她,伸出手示意,“还没结账呢,长姐应当不会是想赖账、白吃白喝之人吧?”

      “……”
      丛雨晴回头怒瞪了她一眼,心道这庶妹怎么变得愈加伶牙俐齿了。“我可是你长姐,来酒楼点菜怎还要付钱?再说,那甚么蚂蚁我可一口没吃!”语毕,气冲冲地走了。

      虞柠不解:“小闻,你长姐她……”

      “无事,不必管,待她下回来了再找她结账。”闻溪说道。今日丛雨晴的行为奇怪得很,也不像是专门来找茬儿的。她看向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筷的蚂蚁上树,心中滴血,真是浪费了她的粉丝!

      *

      五月底,夏日长。天阔云蓝,橘树飘香。

      自从半月前酒楼推出特色小吃、留住了一批回头客后,再加上近日的“猜你喜欢”,吸引来的食客越来越多,也渐渐有了营收。

      闻溪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记下的数字,心里头这才觉得踏实了一些。虽还只是小小起色,不过与当初决定要重振酒楼时的窘境相比,算是有了很大进步。

      她搁下毛笔,想起上回虞柠提及的一件事来。下月初,陈锦英要带着远哥儿回柳家村,留虞柠一人在橘宁县。她当时没有多言,眼下既已有了些银钱,她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与虞柠聊聊,或许她三人都留在橘宁县也是可以的。

      “掌柜的!”

      一道爽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闻溪应声,抬头看去,认出是酒楼的老顾客了。“您来啦!先请里边儿坐罢。”

      食客说好,却并未急着寻桌坐下,而是指着自己身旁一人说道:“掌柜的,今日我特地带了友人过来,不过不是让掌柜的猜我二人喜好吃甚么菜。”

      “那是?”

      “昨日见到别的客人专门点了鱼,才知八方客酒楼又有了新特色,故而今日专程来,我二人想点鸡。”

      闻溪:“……”
      点食材?
      她怎么不知自家酒楼何时推出了这服务?客人定食材,掌柜负责烧菜?

      不待她回答,那两位食客已经自顾自在大堂坐下了,似乎对掌柜最后能做出什么菜品来并不担心。

      倒是虞柠在厨房里忧心问道:“小闻,咱们早上只买了鸡腿,要不然,咱们做卤鸡腿罢?”

      “嗯……”闻溪正要点头,忽地双眸一亮,“等等!咱们可以用鸡腿做辣子鸡丁!”

      想到老妈杨女士做的辣子鸡,她不禁咽了口唾沫,眸子亮晶晶的,“这道菜我可喜欢吃了!”

      正在烧火的陈锦英插进话来,说:“可咱们不是猜食客喜欢吃甚么吗?”

      闻溪拍拍胸脯,自信道:“保管他们定也喜欢吃。”若是再浅酌两口酒,配上脆香的花生米、酥焦的辣椒段,可再合适不过了。

      她取过两只大鸡腿,洗净切丁后,放入碗内加入盐、料酒、酱油和水淀粉抓匀上浆。虞柠则给莴笋削皮,也切成丁状,接着便开始调佐料。小碗中加入盐、料酒、酱油、醋、白糖,以及鲜汤和水淀粉,搅匀成咸鲜微酸的口感。
      锅中油烧至五成热后,倒入腌制好的鸡丁,待肉色泛紧白,放入切成段已炸好酥脆的红辣椒,炒香上色后再加入姜蒜、莴笋丁,至断生时倒入小碗中的佐料芡汁,最后撒上葱末盛出装盘。

      刚出锅的辣子鸡丁香气四溢,麻辣酥脆,诱人食欲。

      结账时,两位食客赞不绝口,“掌柜的,这道菜太好吃了!”
      “不错,很是下酒!连辣椒都焦香脆口!”

      “二位喜欢就好。”
      闻溪客气地笑着一边收钱,一边转了视线朝他二人方才坐的桌上看去,果不其然,空盘了。
      “欢迎二位下次再来!”

      另一旁排队等候结账的客人已忍不住提前预定起来:“掌柜的——明日我再来可否也点这道菜!”

      “当然!”闻溪回道。

      今日酒楼的生意很好,大堂坐满了人。闻溪心头乐开了花,坐在柜台后翘着二郎腿,不由得哼起了小曲儿。

      有不少食客点了酒,酒香飘散,勾得闻溪的馋虫越发躁动起来。

      “阿柠姐,咱们晚上聚一聚罢?辛苦了半月,咱们整点好吃的。”

      “怎么聚?”虞柠笑问:“咱们每日吃的不都挺好的吗?”

      闻溪自然不会暴露想喝酒的小心思,撒娇地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就是像端阳节那晚一样。今日咱们早点打烊,烧一桌菜,喊上庆叔和谢郎中,一块儿过来喝……吃个饭。”

      她瞅眼虞柠的神情,补道:“谢郎中医好了锦英婶和远哥儿,还没好好谢过他呢,咱们虽口头上叫他来酒楼吃饭,他还一次不曾来过呢。”

      “许是近日忙着给病人看病罢。”

      虞柠语气平静,闻溪小声问:“阿柠姐,你与谢郎中当真没有可能么?”

      “嗯。”虞柠低头,复而又轻声笑了笑,偏头看她,“你怎地也开始操心起我的亲事了?”

      闻溪正要答话,陈锦英从厨房出来,刚巧听见这一句,接过话头,“小闻是好心哩。你倒是不急,难不成真让娘看着你长成黄花大闺女啊。”

      “哎呀,娘!”
      虞柠又羞又恼,也不辩驳,只接过陈锦英手中的巾子,自己去收拾、擦拭桌子。
      她一走,陈锦英甚是无奈地对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闻溪也不好再接话,搀着陈锦英在柜台后坐下,让她歇息会儿,话题遂也就这般揭过去了。

      ……

      因着闻溪说要“聚一聚”,戌时不到,酒楼就打烊了,一些晚来的熟客甚至开始猜测:“酒楼是不是又有新菜品了啊?”有人附和道:“说不定又有免费抽奖了呢!”

      闻溪听罢,与虞柠互看一眼,忍俊不禁,“这还抽上瘾了呢。”

      八个人,烧了九个菜,还添了一盘拍黄瓜,饭菜是管够的,至于酒……

      “嗐唷!小闻,你喝不得哩……”
      见闻溪伸手要去斟酒,孟玉兰张口便要劝,急着去夺她的杯盏,斜里却突然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挡了过来。孟玉兰侧眸看去,瞪圆了眼。

      江樾舟止住她的动作,道:“让她喝吧。”

      孟玉兰怔愣片刻,回过神来,只好收回手坐下,又朝江樾舟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樾哥儿,你可是忘了上回小闻醉酒难受的事儿了?

      “少喝些即可。”

      孟玉兰眨得眼皮都酸了,听了他这话,只好咽下在嘴边打转的话。坐在她身旁的赵九庆抿了口酒,连声说“好喝”,又转头朝她道:“这酒比上回的劲儿要淡些,小闻少喝些没事儿的。”

      “这才刚喝怎么就吹上大话了。”孟玉兰斜瞪他一眼,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他碗里,“你倒是牛饮,事后难受的又不是你。”

      赵九庆夹起鱼肉一口吃完,也不反驳,朝孟玉兰憨厚笑笑。

      另一侧的谢序安朝江樾舟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江樾舟没空理会他,闻溪倒是看见了谢序安使的眼色,只是不知他究竟何意。

      她举起杯盏,“庆叔,多谢你为咱们八方客酒楼做的桌椅,还有上回抽奖,你过来帮忙,又做了抽奖转盘。”赵九庆忙端起杯盏与她碰了碰,嘴里忙不迭说着“客气甚”。她又往谢序安的方向示意,“还有,多谢谢郎中,费心医治我夫君。”说完,她又朝桌上孟玉兰、陈锦英和虞柠几人也道了声“辛苦”,举杯仰头一口饮尽。

      喝到了心心念念的酒,她心头顿时一阵满足,喟叹道:“好喝!”

      虞柠见状,起身给谢序安斟了杯酒,后又给自己斟了杯,柔声道:“谢郎中,多谢你为我娘亲和远哥儿治好了病。”说着,也要学着闻溪那般仰头闷喝。

      “喝不了不必逞强。”谢序安低低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他已抢先一步夺过她手中斟满酒的杯盏,放在自己眼前,重新拿过空杯盏替她斟了茶,才道:“喝茶罢。”

      谢序安喝完自己的那杯,连同她的那杯也一饮而尽。清醇香甜的酒入喉,虞柠侧眸看向他仰头吃酒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她未来得及说,那杯盏,是她刚刚用过的。

      虞柠的脸顷刻烧得厉害,仿佛她才是那个接连饮了两盏酒的人。

      闻溪将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蓦地又想起虞柠说两人“不是一路人”的话来,一时五味杂陈。她吃着花生米,一边伸手去拿酒壶要给自己再斟一杯。

      一只骨节匀称的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干嘛?”闻溪顿时警惕地瞪着他,“方才可是你让我喝的。”

      江樾舟看着她脸颊上泛起的酡红,盈盈的杏眸格外澄澈明亮,唇瓣上沾着晶莹的水光。他耳尖发烫,撇开视线,可没忘记上回她醉酒躺在阁楼上吐自己一身的事。他抿唇,道:“一杯,够了。”

      “一杯怎么行!还不够塞牙缝呢!”

      “……”江樾舟咬牙。

      闻溪凑近,视线从他通红的耳垂移到他紧抿的薄唇上。她戳戳他的脸,讨好道:“我若是喝醉了,夫君可要记得背我回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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