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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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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蔑。
不折不扣的污蔑。
慕鸢从小到大都没谈过一场正经恋爱，是个清清白白的母胎单身，眼下却被人造谣生事。
她当即打断二人对话，支着下巴，身子微微前倾，似笑非笑的眼底含着些许嘲弄，“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一个恋人？”
“不过单方面爱慕我的人倒是有几个。”她轻盈跃下桌面，绕着斯齐转了一圈，即将与他面对面时忽而又拉远了距离，歪了歪头，“你也是其中一个吗？”
见状，楼昔年似乎没忍住，以拳抵唇闷笑了一声，“她本人都否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辩解？”
斯齐神色未改，谎言被当事人拆穿也不觉尴尬，他不大习惯地露出一抹笑，琥珀色的瞳孔因而显出几分温柔，“我知道你乍一醒来就在五年后，身份还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
“无所适从，满心不安。”
他凝视着慕鸢的眼眸，从某些特殊的角度，能瞥见无机质的电子荧光。
“我会保护你的，乖，不要赌气。”
慕鸢短暂怔了下，背对着楼昔年，这抹神色只有斯齐能看见。
刚认识斯齐的时候，他还是个性格腼腆的少年，挺爱笑，笑起来的模样比浸透夕阳的云还温暖，可他实在太固执，说什么也不肯接受自己的招揽，绝不与财团合作。
慕鸢无法，只得略施手段强逼他，这以后就没见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过笑了，要么也是略带轻嘲的笑容。
还是以前那个青葱少年更顺眼。
慕鸢上上下下挑剔地打量他，现在这个完全就是不眠不休加了十几天班，浑身充满怨气的社畜。
她有些走神，却也听明白斯齐言外之意。
正如希元科技的创立，是豺狼虎豹瓜分了她的遗产，苦主一朝现世，这些人只会想方设法解决她，更何况还有五年前杀死她的不知名凶手。
谋夺她遗产的，与杀害她的未必是一波人，她的死亡与尸体被毁隔了一段时间。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充满危险。
可斯齐凭什么觉得，他是安全无害的存在？
话虽如此，可要反驳斯齐也很麻烦，一副包容的神情，再搭配上一句闹别扭的解释，无论她接下来说什么都难以取信于人。
而且，斯齐可能不知道，在场她最提防的人，恰恰不是他。
慕鸢思索片刻就得出了对策，茫然眨了眨眼，反应迟缓，动作卡顿，一副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模样。
楼昔年见此，眼底闪过一抹思索，冲慕鸢招了招手，“过来。”
慕鸢竟真的乖顺走到他面前，不耐烦道：“干嘛？”
楼昔年唇角蓦地一弯，“跪下。”
此言一出，不止是慕鸢，连斯齐也愣住，一脸错愕失声喊道：“Boss！”
楼昔年像是这才注意到他，歉然说道：“哎呀，当着你的面做这种事确实不太好，而且这样做也不适合她。”
他拍了拍大腿，轻飘飘地说：“那就坐这儿吧。”
慕鸢没动，脸上面无表情，失去了笑意的遮掩，那双幽邃眼眸便彰显出原原本本的阴鸷。
被她这样盯着，楼昔年却像是早已习惯，找回往日的熟悉感，连唇角弧度都上扬几分，朝她伸出手。
即便这只是一个视觉投影，仍宛如与真人互动一般，虚虚揽住她的腰，将人一把带到腿上，末了还点评道：“娇气，非得要我请。”
慕鸢一巴掌甩了过去，理所当然挥空。
楼昔年不惊反喜，“我就说少了点什么，按照她的性格，早该这样做了。”
斯齐旁观全程，眼神不说古怪，也跟看变态差不了多少。
楼昔年还是稍微要点面子的，轻咳两声，“做个测试而已，你家老板我没那个癖好。”
他松开禁锢慕鸢的手，她便迫不及待离他三丈远。
“我与慕小姐有过几面之缘，自诩对她有几分了解。”楼昔年若有所思摸摸下巴，“刚才她虽然对我的指令有所抗拒，但只要给个台阶下，到最后还是会乖乖顺从。”
“这是她本人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
“还有先前那宛如人工智障，听不懂你话的反应。”楼昔年总结，“差不多可以断定，在融合人格与人工智能身份这方面，她的处理还很粗糙。”
“不过也正常，毕竟没有足够的数据去训练模型。”
楼昔年是那种干一行就必须会一行的人，每经营一家公司，总要深入了解旗下业务，水平哪怕比不过专业人员，却也粗通一些皮毛。
他表现得兴致高昂，滔滔不绝讨论改进慕鸢的方案。
斯齐迫于无奈应付了两句，到最后实在忍不下去，“Boss，还记得我们一开始讨论的话题吗？”
楼昔年话音戛然而止，“怪我，都给忙忘了。”
他的确很忙，一大早上就接到公司紧急通知，二代虚拟助手数据包被替换，替换对象还是五年前死去的慕鸢。
那一刻他未尝没有心神大乱，比起他，董事会才叫兵荒马乱，连声质问他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勉强将那群事儿精安抚，派手下调查，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却迎来军方处刑人的找茬。
连轴转了一整天，直到现在，被忙碌麻痹的神经才恢复知觉，疲惫感涌上心间。
原来击溃他只需要一句话。
楼昔年余光留意着一旁的慕鸢，她仍如同生前那般鲜活，好奇地摆弄着陈列在他办公室内的科技产品，弥补这五年间缺失的常识。
他眼神空茫，透过她的投影，依稀看到了另一个人。
即便做得再相像，也终归不是她。
楼昔年不禁自嘲一笑，重新打起精神，他仪态优雅，肩背挺直，一举一动都彰显良好的家教，跷二郎腿的姿势也不觉散漫。
“关于是否要讲慕小姐的人格数据归还给你的问题——”
楼昔年神色平淡，“我的回答是不。”
办公室内的二人同时看了过来，斯齐蹙眉，“可否告诉我原因？”
楼昔年此时显得很好商量，“其一，你在制作她时，没有设置管理员权限，当慕小姐的数据与二代虚拟助手结合，这份权限自然落入了公司之手。”
“其二，无论恋人的身份是真是假，非直系亲属都无权为死者申诉。”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的语气彬彬有礼，话语内容却是不容置喙的强硬，“广告早已推送，所有脑机用户都见证了二代虚拟助手的诞生。”
“若是公司现在发布声明，称这只是一个乌龙，你知道会对我司声誉造成多大影响吗？”
“慕小姐已经是公司的资产了。”
楼昔年笑容中多出一股危险的意味，“你确定，要讨要公司资产？”
斯齐沉默须臾，“我知道了。”
楼昔年满意于他的识趣，“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
“虽然我本人对你的遭遇感到遗憾，之后也会支付给你版权费用。”楼昔年叹了口气，“但此次事故的责任在你，恐怕接下来要停职查办一段时间。”
“能够接受吗？”
“能。”
“很好。”楼昔年说道，“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等过几天董事会的人还要对你进行审查。”
目送斯齐的背影离开，他总算是撑不住，不顾仪态趴在了办公桌上。
过了会儿，楼昔年侧过头，“虽然我用些瞎编乱造的说辞打发走了他，但直系亲属这一条是行得通的。”
“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直系亲属你还有一个吧？”
慕鸢知道他在问她，回忆了一下在网上搜到的消息，慕家被瓜分后，没过几年父母就双双离世，也不知道是受不了落差，还是被人暗害。
“没错。”她回答，“还剩下一个，不过是在监狱里。”
……
“这是慕虺的短期离监证明书，相关手续我已办妥，只差将人领出来。”
数日后，楼昔年没等来董事会的审查，先等来闻鹤声险些拍他脸上的一沓文件资料。
他：“？”
闻鹤声淡淡道：“你说的没错，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为她讨回公道自然轮不到我，所以我找来了合适的人。”
楼昔年只思忖了不到片刻，就故作害怕地讨饶，“可千万别，公司不仅名声保不住，还得赔一大笔钱。”
“这事咱俩私底下商量，我立马找个由头把二代虚拟助手下架。”
闻鹤声冷冷睨他一眼，老狐狸，不方便打点慕虺所在的监狱，就明里暗里提醒他来办，答应得这么爽快，只怕早就等他这句话了。
毕竟谁也不想看到，死去之人仍在网络上招摇，总归多生事端。
“对了，既然连手续都办好，为什么不干脆把慕虺小弟弟也给接出来呢？”
翻看资料的间隙，楼昔年状若无意地提及。
“好叫他知道，他不在的这些年，慕小姐多了个恋人。”
闻鹤声顿时目光一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