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句忆阑珊》DDZA537

15、抽丝去病秧

　　晨曦落在床头，温暖和煦。
　　苏亦尘仍旧睡着，而顾晚言则站厨房里笨拙地准备“食品”。
　　什么都不会做啊！！顾晚言悲观地想，在厨房里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最后选定了最为平常的绿豆粥作为早餐。
　　顾晚言一向不会做饭，只得拿着手机边学边做。
　　煮上以后顾晚言又走到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又取下两块毛巾打湿，准备给哥俩儿敷上。
　　顾晚言先去了苏蓦的房间，见他已经醒了，就递给他让他自己敷上，又看着他喝了药，顺便告诉他一会儿出来喝汤，之后便回了房。
　　打开门见苏亦尘还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翻个身亦或是其他的动作，倒像是一尊睡美人像，端庄典雅。
　　于是顾晚言轻轻为他敷上毛巾，也没有惊动他。
　　敷完毛巾后顾晚言又坐在床边，边玩手机边等苏亦尘醒来。
　　大约十点钟，昏昏沉沉的苏亦尘终于勉强睁开了眼。
　　“睡醒了？”顾晚言余光敏锐地瞥见苏亦尘略睁双眼。
　　“睡不醒也得强撑着醒了，不然睡到多少点也睡不醒。”苏亦尘喃喃道。
　　“行吧，来先把药喝了。”顾晚言已经放下手机递过去已经放温的药，苏亦尘接过喝了。
　　“能起得来吗？去吃点东西。”顾晚言不敢肯定苏亦尘是否有体力起得来。
　　苏亦尘撑着床试了试——好像的确是没什么力气，于是对顾晚言摊了摊手。
　　“那我端进来给你喝吧？我还得招呼苏蓦一声。”顾晚言已经起身出了房门。
　　顾晚言先走到苏蓦门口，敲了敲门说：“蓦蓦出来喝粥。”接着又走去了厨房。
　　点开锅的一瞬间，一团团白雾冲上脸庞，很热很烫，但深深一吸还是有绿豆的香味——算是顾晚言最成功的一次做饭经历。
　　顾晚言拿起勺子，用最大的碗盛出两碗，再以湿抹布托底端到课桌放下，再折回取两柄汤匙，一碗放在已经坐下的苏蓦面前，另一碗端回了房间。
　　“坐起来喝粥了。”顾晚言一手关上房门。
　　苏亦尘闻声靠着墙沿坐起来。
　　“自己喝还是喂你喝。”顾晚言抛出一个问句。
　　苏亦尘想了想自己似乎还没到需要人喂的地步，于是说：“自己喝吧，我手还能使得上劲。”说着伸手就去接碗。
　　顾晚言没有第一时间递过碗，先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桌上，扯了好几张纸巾厚厚地叠在苏亦尘身上，这才递碗给苏亦尘。
　　“别洒到身上和床上了。”苏亦尘接碗时顾晚言又叮嘱了一遍。
　　“嗯，知道了。”苏亦尘已经喝了第一口。
　　“怎么样，能喝吗？”顾晚言很期待的看着苏亦尘的眼睛。
　　苏亦尘仔细尝了尝——好像也的确没什么不对，再抬眼就看到顾晚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禁笑了：“虽然不是特别好喝，但我觉得已经是你目前的上限了。”
　　一番话很难分辨出是夸奖还是嘲讽。
　　“你的意思是，还行？”顾晚言显然还是比较自信的。
　　苏亦尘边点点头，边继续喝着。
　　忽然，苏亦尘想到了什么：“不是，今天不是还要上课吗？！完了完了，我补个假。”说着就要去摸手机。
　　“昨晚我已经请了，你放心吧。”顾晚言笑着说。
　　“哦，那没事了。”说着苏亦尘收起寻找手机的右手，继续端着碗喝粥。
　　“你喝了没？”苏亦尘问顾晚言。
　　“没有呢。”顾晚言如实作答。
　　“赶紧去喝呀，光顾着给我
　　们俩病号服务把自己都忘了。”苏亦尘催促道。
　　“那我先出去端进来。”顾晚言应声而起，走出房间。
　　苏蓦此时已经吃完，桌上只剩下碗和筷子。
　　顾晚言先把碗筷收到水池里，又盛了一小碗粥就飞快走回了房间。
　　“你就喝这么一小碗？”苏亦尘看见他的碗比自己小不少。
　　“我昨晚好歹还吃了饭呢！你不就喝了一碗雪梨汤，你自然饿我自然不饿了。”顾晚言的话似乎也很有几分道理。
　　“对了，昨天晚修你不在，说了校运会的事儿呢。”顾晚言想起昨天晚修的内容。
　　“嗯？怎么安排的？”苏亦尘很感兴趣。
　　“还是那些项目呗，跳远跳高、多少百米的跑步，4x100m，20x150m，还什么跳绳铅球这那那这的，再添几美其名曰趣味性的集体项目，没了。”他稍停下，“然后鼓励多报名，什么不要害怕要勇于尝试，然后每个人至少也要报一个简单的集体项目，报多了给加积分，没啥。”
　　“你报了项目了吗？”苏亦尘问道。
　　“我报了跳远，我也不会别的呀。别的让我去？能进决赛都万幸了。”顾晚言打趣道。
　　“易染报了跳绳吧？他这省记录保持者，不得拼一个断层冠军？”
　　“肯定啊，他报了一分钟跳绳和20x150m跑。”顾晚言答道。
　　“嘶，那我也得报一个呀，我可不想参加那个莫名其妙的集体项目。”苏亦尘思忖道。
　　“你报那个4x100m呗，刚好刘晔，应舒，付以真三缺一。我看你去正好，你跑得多快呀！”顾晚言鼓舞着。
　　“嗯，那也行。但是我不稳定性高啊！万一摔了就……”苏亦尘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短跑练习很容易摔。
　　“反正咱们这文化班体育也就那样了，去个稳定的也大概率进不去前三，你如果摔了可能是个倒一，但如果赌赢了没准还冲一把前三甲呢！”顾晚言还是十分乐观。
　　“……也行，那我索性报一个。”苏亦尘也点了点头。
　　“诶不对，我妈不是上夜班吗？现在怎么还没回来呢？”苏亦尘看了眼手机时间发现了问题。
　　“你妈没给你发微信吗？我妈说她们医院好像组织去三亚研讨，两人大早上都坐大巴走了。”顾晚言耐心解释着。
　　“哦，那好吧。”苏亦尘放下勺子。“中午，你还能做饭吗？”他用一种近乎于否定的语气“问”。
　　“那肯定只能叫外卖了，不然我不是故意谋杀啊。”顾晚言深知自己做饭水平。
　　“我来做吧。”苏亦尘的话倒是让顾晚言有些吃惊。
　　“你来？不行，你这生着病呢，吃就行了做什么。”顾晚言可以说否定了这个主意。
　　“没事的，我妈当时生病不依旧给我做饭呢，我也可以的。”苏亦尘倒是很自信自己能成功。
　　“你妈只给你一个人做，你做的得管三个人呢！而且那时候外卖又不多才做的，现在随手都有，你非要做不是没苦硬吃啊？”顾晚言难以理解他的想法。
　　“外面的……哎，平常吃着不错，生病吃总觉得不干净。”苏亦尘有些担忧。
　　顾晚言也知道他说的不无道理，也不说话低着头思考。
　　“那这样，”顾晚言提出要求，“我跟你一起去，什么切菜什么的你指挥我就行，最后关键炒的时候你动一下就好。”虽然起不到大用，但好歹在心理上有一个安慰的效果。
　　“行。”苏亦尘同意了。
　　“我先把饭煮了，一会儿再说菜的事儿。”顾晚言认为煮饭这最简单的事儿还是可以承包的。
　　“嗯，你去吧。”苏亦尘回了一声。

　　顾晚言去淘米时苏亦尘翻开了微信。
　　共二十三条，有十条是宋秋窗的，九条是顾晚言的，一条安易染，一条许应舒，一条班级群，还有一条是通讯录……新的好友。
　　苏亦尘大致看了看宋秋窗和顾晚言都是当时问自己怎么不回微信，就没做理会。
　　安易染和许应舒都是问他怎么了，就简短说明了下情况。
　　再看班级群——是王谙通知校运会的大体安排，简略看了一眼。
　　点开通讯录——新的朋友，一个好友申请是昨天发的：“哥哥好，我是苏蓦的同学暮云思，能加你微信吗？他现在生病不能回我。”
　　虽然现在苏蓦已经能看手机了，但出于礼貌苏亦尘还是添加了他的微信。
　　不过添加完苏亦尘又尴尬了，不知道该发啥，幸好现在他们在上学，也看不到微信提醒，暂且先装死吧！

　　不一会儿顾晚言也会到房间，请示苏亦尘打算做什么菜自己先去解冻和清洗。
　　“一个地瓜叶，一个青椒炒肉，一个瑶柱丝瓜，就这样吧。你有什么想吃的。”苏亦尘征求顾晚言的意见。
　　“没了，这些挺好的。”顾晚言不想再增添工作量给苏亦尘，于是赶紧折出房门回厨房干活去了。
　　等了一会儿苏亦尘终于在顾晚言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去厨房在顾晚言的协助下做成了一顿饭。
　　吃过饭后，苏亦尘要睡午觉，顾晚言要求在旁边看着，苏亦尘没辙也就应了，接着便又睡了个昏天黑地。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房间内是多么的安静，太阳从窗帘渗出几道余晖，铺在窗台上，整个窗台也变得温暖，轻轻地抚摸一番，只觉暖意透过指尖，慢慢地绵延开，穿过每一寸肌肤，直至抵达心脏，而后化作血液，再度流淌于全身。
　　或许光亦如此，人亦如此。收获了足够温暖，足够充盈的爱，这些爱就会流便全身，传给给予爱的人。
　　风不住，夕无穷，两心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