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演绎》洋晨

13、校园女尸

　　很快，警笛声响彻了整个东林大学的校区，无数有课上没课上的学生都赶着出来看热闹来了，瞬间就将整栋宿舍楼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让一让！同学们，请让一让啊！”
　　老远，阙上闻就开始吆喝了，可也没见有什么人给他让路，最后还是只能靠先到现场的民警给他带路，他才能勉强挤得进去。
　　“哟，鄢教授？你也在啊？”
　　“阙法医，你来了！何队在上面等你呢。”
　　“哦，好。”
　　阙上闻本来想跟他再多聊两句呢，没想到人家好像没太想搭理自己，临走的时候，阙上闻甚至还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想闻闻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惹人嫌的味道。
　　“我这不是洗澡了嘛，还嫌弃我啊？何为那个老家伙，十天半个月都不洗一次澡呢！”
　　顺带还摸了摸脸，嘴里还嘀咕道：“长得好看真的那么重要吗？”
　　“来了！”
　　上面也拉起了警戒线，刚到天台，蒋方义就迫不及待地迎了过来。
　　“你也挺早啊。”
　　蒋方义平时出个现场，跟乌龟爬似的，今天倒是来得快。
　　“我还没进过东林大学的校门呢，没想到啊，生平第一次来，竟然是因为这个。”
　　阙上闻没顾得上嘲笑他，在楼顶扫视一圈之后，愣是没看见尸体在什么地方。
　　“老何，人呢？”
　　“我在这儿呢呀！看不见我？”
　　“费什么话！我说的是尸体！没有尸体你叫我来干什么？”
　　“下边呢。”
　　“下边？”
　　他刚刚就是从下边上来的，他怎么就没看见呢？底下还那么多人呢，要是下边躺着尸体，自己不早就发现了吗？
　　顺着何为手指的方向，阙上闻弯着腰看了下去，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才勉强看到，底下好像确实是躺着一个人。
　　“车顶？”
　　“是啊，车顶。刚刚我上来之后，两位目击证人，正在上面晾晒被子，出于好奇就伸着脑袋出去望了一眼，结果就看见了死者。”
　　何为还想继续介绍，可阙上闻却在他的话里，听出了不对：“等会！”
　　他一把拉住想要去那边角落里找目击者的何为，有些坏笑地问道：“你这么早，在学校逛什么逛啊？跟谁呀？底下的鄢教授？”
　　“哦，对，是这样的，我来找他呀，是想问问看，我妈不是要回国了嘛，带回来几件藏品，我想让他帮忙鉴定鉴定。”
　　“藏品？”
　　在阙上闻还在疑惑的时候，何为起身溜走，一点没给他留下继续质问的时间。
　　咣当咣当赶紧跑下楼，何为就立马组织人手，疏散起了校园里无所事事闲逛着看戏的学生。
　　正分身乏术呢，那边一大帮乌泱泱的保安就赶了过来，帮忙疏散了学生。
　　“蔡局？你怎么来了？”
　　何为正慌神呢，除了看他，还到处寻着鄢宁的身影，见没看到他，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东林大学校长的电话都打到省厅去了！听说是学校有人跳楼？查到死者身份了吗？”
　　“还没有，人在这辆货箱车的车顶上，我已经叫了人手来了。从宿舍楼顶看，尸体摔得比较···还是得谨慎点运下来。”
　　“那你先忙，我去跟校长说一声，等阙上闻采集到了死者面部信息之后，赶紧入库，看看是不是学校的学生！”
　　“哎，好！”
　　刚刚还说呢，希望今天别遇见他了，没想到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何为！帮帮忙！”
　　身后，阙上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货车的车厢，正半吊在半空中呢。
　　“哎！你找死呢！下来！”
　　“下不去了，赶紧搭把手！”
　　何为没办法，只能去宿管阿姨那里拿了一把日常维修的时候用的短梯，把它搭在了阙上闻那双铮亮铮亮的皮鞋下边。
　　“我说你也是，爬就爬吧，还穿双皮鞋！不怕摔死啊！”
　　“怕什么，我以前还是学校的攀岩冠军呢！”
　　那货车车厢确实是挺高的，阙上闻爬上去，也实在是费了不少力气，刚站稳，就使唤起了何为，把装着他吃饭家伙事的箱子递给了他。
　　“这么重啊！”
　　“你慢点啊，里面还有些试剂什么的，你别给我打碎了！”
　　屁事多，废话也多，把东西递上去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何为还忍不住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先检查面部特征，我好先去学校教务处查查她的身份！”
　　边往下走，何为边嘱咐道。
　　“行了，我什么时候耽误过事儿啊？等着，拍了照就给你。”
　　隔着一辆车厢，两人正聊着呢，突然——阙上闻没了话，转而探着脑袋站到了车顶，有些惊奇地看向何为。
　　两人的默契也让何为很快意识到，阙上闻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突然不吱声的。等他抬头一看，果然，他正望着自己呢。
　　“怎么了？发现什么线索了？”
　　“这楼多高？”
　　他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宿舍楼。
　　“六层楼啊，怎么了？”
　　“这人看上去——像是从六十层楼上摔下来的！这里——不是案发地点，只是这车碰巧被司机开进了学校而已！咱们得先找到司机！何为，你的活儿来了。”
　　得，也不用等学校教务处的信息，现在他就得忙活起来了。
　　“判断一下呗，到底几层楼啊？”
　　冲着上面消失的人影，何为叫喊道。
　　“起码十五层楼以上！整个学校，估计都找不到这样的楼的。学校的建筑相对较矮，根本不具备把人摔成一潭烂泥的条件！或者——”
　　何为都要走了，他最后还卖着关子地来了这么一句。
　　“或者什么呀？”
　　仰起耳朵，何为还以为自己听漏了呢。
　　“或者是凶手反复几次将她从这楼上推下，她倒是很有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要是真有这样的人，你要找的，可就是一个变态杀手了！”
　　何为忍不住地再次翻了他一个白眼，转眼就叫上蒋方义去了学校监控室。
　　“何队，我觉得阙科长说的有道理啊！”
　　“有什么道理？”
　　“反复几次啊！说不定是同学之间恶作剧呢？你推她一次，我推她一次的，这样，不就能解释清楚了吗？”
　　何为停住脚，看着眼前这个傻气十足的孩子，愣是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出来，只是张开手拍了拍他的肩，扭头就直奔了监控室而去。
　　“何队，你认识路啊？”
　　他是头一回来，人家何为就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的了。
　　“闭嘴！”
　　“何队，我说错什么了，你得告诉我啊！我下次才能改呀！”
　　“你没错，我错了，把你那嘴闭上吧！把脑子打开，来，跟我一起慢慢想，慢慢听，听这树叶被风吹落树梢的声音——”
　　蒋方义还以为何为是真有什么要紧事要跟他说呢，连眼睛都闭上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趁着他不注意，自己一溜烟跑前头去了。
　　“哎等等我！”
　　等到了学校保卫科监控室门口的时候，前头除了何为，还有那位看起来儒雅端正的鄢教授也在呢。
　　“好，那就多谢主任了。”
　　“哎，小鄢呐，别这么说，是我该谢谢你。第一时间通知学校封锁了现场，现在这些孩子呀，是唯恐天下不乱，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直接给你曝光到网上了。我能帮得上忙，那就是好事啊！麻烦你们，尽快调查清楚，我也好跟校领导有个交代呀。”
　　送走了那位大叔，鄢宁转眼也看到了跟过来的蒋方义。
　　“蒋警官，今天是你来了呀，那位小薄警官呢？”
　　“他在局里，上个案子的结案报告还没写完呢，他现在呀，正在我五六年前的那个阶段呢！天天写材料，天天跟着队长屁股后边转——”
　　蒋方义还想接着说，没想到转脸一看，何为那张阴沉沉的脸，顿时就闭上了嘴，自己识趣地先走进了监控大楼里。
　　“你先去上课吧，这里有我呢，我觉得这件事跟你们学校应该没什么关系的，你也可以先跟你们主任解释一下。”
　　“真的？我要是跟别人说了，会不会违反你们什么规定啊？”
　　“没事的，反正待会局长也会跟你们校长打招呼的，说了就说了。”
　　“那你小心，勘察现场的时候，别站得太出去了，现在的天台呀，都偷工减料了的，很危险呢！”
　　笑着点点头，何为又忙着赶了进去。
　　路上，他又猛地联想到了鄢宁的话，天台危险，因为现在大多数天台都没有加固过。但学生宿舍楼不一样啊，那是多年前修的，外面是有一圈支出去的保护层的。
　　而且刚刚在楼顶勘察，他们也并没有发现明显的翻越栏杆的痕迹，外面还支出去一大圈，所以死者是从那边的宿舍楼跳下去的可能性，就又降低了不少。
　　“何队，这是昨天晚上宿舍大楼附近的监控视频，你看，昨晚七点钟，那辆车停在了女生宿舍楼外边，然后司机下车了。”
　　何为还挺惊喜的，这次蒋方义办事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自己在外边闲聊两句的功夫，他竟然就直接分析出来了车辆停靠的具体时间。
　　“你怎么知道是昨天晚上停在那儿的？”
　　“我刚刚问了，他们说，昨天白天一整天的时间，学校都在刷油漆，室外停着的车都被挪走了，要是不挪走的话，蹭上油漆什么的，自己负责。咱们刚刚看见的那辆车，很明显就是一辆快递车嘛，司机肯定是不敢让它蹭上油漆的，再说了，那上边本来也没有油漆呀，对吧？”
　　“行啊，刚刚骂了你两句，就长进了这么多了？”
　　“主要是何队说得对！得在细节处，发现线索！”
　　“那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你看啊——”跟踪播放货车司机的行动轨迹，蒋方义就看着视频，给何为解释了起来，“司机走路的时候，一点没有慌张，甚至没有要跑两步的意思，说明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车顶上死了个人。再说了，死了人，谁又会把车开到学校这种地方来呢，对吧？”
　　看着监控，何为也觉得蒋方义说的挺有道理的，然后监控画面里的人，就径直走进了监控大楼附近的一栋建筑里。视频看过去的远处，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栋楼了。
　　“师傅，那边是什么地方啊？”
　　“那儿啊，那是学校教职工宿舍，主要住的都是学校的安保、清洁人员，还有一些暂时没有分配到宿舍的新来的老师。”
　　转头，何为又对着蒋方义说道：“看来是来找熟人的。”
　　“师傅！你们这儿有打印机吗？我想把这个人的照片打印下来。”
　　何为刚提出请求，那大爷就指了指他身后，刚刚他们进门的那个位置。
　　“不用！我们这儿啊，今年新加了些设备，凡事宿舍楼啊，图书馆呐，这种地方，外面都有抓拍的监控探头，可以直接收集照片的。”
　　说着，大爷就调出了教职工宿舍外面抓拍到的照片。
　　“回去跟局里申请一下，咱们也加点设备，看起来咱们跟原始人一样！”
　　跟大爷道过谢，何为又带着他来到了隔壁的宿舍大楼外头。
　　结果还没等进去，没想到照片里的那个人就自己出现在了他俩面前。
　　“哎哎哎！大哥！”
　　那人像是喝醉酒了一样，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就连何为叫他，他都不太能直接判断清楚他们的方位。
　　“大哥，您是那个货车的司机吗？”
　　“车？我车让人偷了？”
　　“偷什么偷啊，你车上头死了个人！跟我们过去一趟吧。”
　　提溜着满身酒气，还迷迷糊糊的人，时不时地还得忍受他嘴里冒出来的一股子酸臭气，何为一路上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嚯！这谁呀这是？”
　　上面的阙上闻听见了动静，低头下来看着他们说道。
　　“司机！不知道上哪儿喝多了。”
　　“这是喝了一宿吧？我看他也不像是能杀人的人呐，要不你们去快递公司问问？这种大货车啊，在市区，都有自己固定的行车路线的，一般不会偏离固定路线的。”
　　何为仰着头一看，还真是这样，就这层高，市区里面一般的地段它还真不一定能进得去。
　　“把他弄回局里，等他清醒了，给他录个口供，顺便找到那个跟他喝酒的，也问问情况。”
　　何为交代好了这些，一抬头就又看到了正在被起重机往下放的尸体，还有正在下来的阙上闻。
　　“老阙，给个具体点的楼层，我好查呀。”
　　“不是我不给，这还不能确定就是刑事案件呢，咱们得先找到家属。死者身上并无明显外伤，手部我也检查了，也没什么防御伤，从外表真的很难看出来，她是死于跳楼自杀，还是被人打晕推下楼，或者是直接趁其不备被推下楼的。不过我相信你，会找到死者的信息的，等你通知了死者家属，我立马尸检！”
　　扭头，阙上闻就开始在狭窄的校园通道里，指挥起了交通，毕竟尸体形态比较特殊，碰碎了的话，到时候尸检是会很麻烦的。
　　“走吧，物流中心。”
　　不过幸好那地方不算远，就在北岸湖附近，离东林大学，也就十几分钟路程而已。
　　“现在北岸湖这边是真不错了哈，以前就是一片荒滩，现在好了，什么别墅区呀，高科技产业园呐，还有不少学校都要来这边修新校区呢，房价都贵了不少呢！”
　　“准备买房了？”
　　路上，两人开始聊了起来。
　　“哎，何队，你买房了吧？贵吗？”
　　“我？我妈买的，当时我爸不是还有一套吗，我把那套卖了，买了这套新的，差的钱是我妈出的。”
　　“哎呀，我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子啊！”
　　“要结婚了呀？”
　　“不结婚也得买房啊！”蒋方义有些激动地说道，“现在这年头，得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啊，房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还差多少？”
　　“我有三万块。”
　　何为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呢，回头过去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还差三万？我借给你了。”
　　“不是，我只有三万。”
　　何为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一脸铁青地看了过去。
　　“只有三万那你叫唤个什么劲！平时的工资奖金呢，都花了？一分不剩？”
　　“这不是还有三万块嘛，我想着哪儿的房子，是低于三万的，我去整一套去！”
　　何为看他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没有打击他，还笑着给他出起了主意来：“你去找阙科长吧，他们经常处理一些案件，家里老人死了，做死因鉴定的那种。有些呀，儿子女儿都去了国外了，房里还死过人，会把房子低价出售的。不过——人家也大概率不会三万块钱卖给你的，你呀，还是多多少少存点钱吧！”
　　“三万好像确实是太少了哈？”
　　“工作这么多年了，咱们天天这么忙，你是怎么有时间花掉这么多钱的？”
　　“吃吃喝喝啊，现在物价多贵呀！吃顿饭都四五十了！这还是便宜的呢！”
　　一路上唠嗑，蒋方义愣是跟他从房价、生娃、结婚，一直聊到了警局附近有哪些好吃的餐馆，又有哪些性价比最高。
　　“何队——”临到地方之前，蒋方义还是没憋住，畏畏缩缩地开口问了何为，“你今天是不是来找鄢教授的啊？”
　　何为正要开车门，没想到他这一问，直接给何为问得愣住了。
　　“你想说什么？”
　　何为还心存侥幸，想再试探试探呢。
　　“其实吧——你跟鄢教授的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大家看你不愿意开口，都装作不知道，没说而已。”
　　蒋方义说着说着，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呢。
　　“我——我的事——你们真的都知道了？”
　　何为甚至还想再挣扎挣扎呢。
　　“嗯，而且吧——我感觉蔡局也早就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见他的语气里，有些质问的味道，蒋方义赶紧改口，说不是他们泄露的消息。
　　“没事，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我也早晚会说的。”
　　其实在得知蔡局和那些同事大多都已经知道了的情况，何为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自己本就不该瞒着这件事，只是工作性质才特殊，让他不得不低调些，所以从始至终才小心翼翼地瞒了这么多年。
　　“何队！”跟着下车的蒋方义还嫌刚刚说的不够多，拉上何为就接着扭捏道，“其实我们都觉得，你和鄢教授挺好的，人家可是大学教授哎！有教养，有学士，人也儒雅，看着就像是个大好人呢！而且长得也好看！”
　　“不是，我听着你这话的意思——不是在夸我们俩吧？这是单单在夸他一个人吧？”
　　“有什么区别吗？”
　　蒋方义的话问住了他，扭过头去，何为直接揣着心里的兴奋劲儿，快步走向了那边的仓储区。
　　“你们找人啊？”
　　那边一个正在忙碌的，看起来像负责人的人跟他们搭话道。
　　“我们是江源市刑警队的，请问你是经理吗？”
　　“警察？我算是负责人吧，你们找谁呀？我们这儿的工人可都是登过记的，没有逃犯。”
　　见何为他们来者不善，经理赶忙解释起来。
　　“我们不是来找人的，我们是来问个人，您看看，这是您这儿的司机吗？”
　　何为拿出了东林大学的监控照片，一张司机的大脸便清晰地出现在了他手里。
　　“认识啊，这人惹事了？”
　　“没有，他没事，我们是想来问问，他一直都是开的那辆大货车在城里送货吗？他的那辆车，有没有什么固定路线呐？”
　　“有有有！你们找这个是吧？我现在去调出来！”
　　何为他们直接跟了过去，经理看不是自己这边出了什么事，顿时也放松了不少。
　　“他的路线——我记得是北岸湖那边，到东林大学吧？”
　　一边调着记录，经理一边解释道。
　　“他的路线是固定的吧？”
　　“是是是，这个肯定是的，我们公司的物流车，上面都是装了GPS的，停车、行车好，都是会留下记录的。”
　　“那他开车去了东林大学过夜，这是怎么回事？”
　　“哦，他昨天打电话来了，说是东林大学那边还有一批货没送出去，学校在整修呢。我想着说今天一早七点学校的快递点就要开门，再把车开回来开过去的不划算，所以就让他在那边停了车，今天早上卸了货再回来的。至于他去找了什么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麻烦您了，这份路线图，我们要拷贝一份。”
　　回去的路上，换成了蒋方义开车，何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分析资料。
　　“何队，看出什么了？”
　　“他每次在同一个地方停车的时间点都很固定，除了昨天上午在这里——”何为放大了地图，给蒋方义看了一眼，“江山公寓。”
　　“就是那边那个新开盘的公寓楼吧？那边倒都是些高科技公司楼层也够高，不管是从公寓里面，还是办公大楼，都够她摔下来摔死的。”
　　“走吧，去江山公寓那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