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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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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疗伤
无法出声,只能在心中惨叫,突如其来的穿骨裂肉的痛苦令她几乎当场死去,…为什么,她只是个生活在山野的安分民女,从来没有做过那些违法犯禁的事,平日里就是拾一个钱包,也要还给失主的好性子,他们为什么要杀她?
她左肩中掌,右肩中刀,背心挨了一脚,腰上受了一鞭,而最重的还是胸前的一剑。但巨痛令她感觉不到这些,只觉得在这当下生不如死,速速解脱倒是好事。
当自己的剑出奇顺利地刺入对方要害,杜非白猛地察觉了事情的怪异。
魔女车姑射若是这样不堪一击,又怎么会在江湖中
“不!”他大吼着撤剑,其他人却没有他那么迅速,只是愕然地停下第二次的攻击。
杜非白扶住倒下的兰姑,发觉她被点了穴,他头皮一阵发麻。
抖着手帮她解开哑穴,又点了她伤处的穴道帮她止血。
“怎么回事啊?杜爷?”手下们都是迷惑不解。
杜非白没空理会,急忙将内息送入兰姑体内,兰姑方发出一阵破碎的呻吟。
“你…是谁?”杜非白抖着声音问,他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认错了人?
“兰,…姑。”
这两字说得艰难,杜非白心头更是又怒又悔。
竟然…是那个被乔老大抓去的民女。
没想到果然是魔女比自己先一步找到了乔老大他们。而这个村姑又怎会和车姑射一个样儿?那天虽只匆匆一面,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可是若是和车姑射相像,他又怎会不加注意呢?
难道是易容?
“不是魔女?方才咱们明明是追踪那魔女来此的呀?”另一手下小声说道。
“她先设下这骗局,再引咱们来此地。”杜非白恨声道,“这恶婆娘!”
“杜爷,你看。这里有张纸。”杜非白接过手下送上的纸,这是从兰姑衣内掉下的,显然是车姑射所写,“京城名捕大显神威,魔女姑射李代桃僵。”
杜非白气得面色铁青,七窍生烟,“哼!”
这女魔头,明知他自认侠义,不愿伤及无辜,却专门设计令他亲手杀害平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一边兰姑的微弱呻吟声适时唤醒了他,当务之急,是这位民女。
唉,出手的都是高手,又用的是成名绝技,即使身怀内力也是九死一生,何况是个寻常女子?
能撑到现在,也不过是靠他的内力而已。杜非白从身上摸出伤药给她服用。这是上好的圣药,是今上所赐,统共也不过一小瓶,用在将死之人身上,显然浪费,一名手下小声进言:“杜爷,她恐怕不行了。”
“唉,多拖一时是一时。”
也许可以问清她家在哪,出钱弥补一点。想起那老板曾说她家里还有两岁小儿,不禁心中难过万分。
“对不住,我们错认你是魔女了。”他沉痛的话令兰姑睁眼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却无力。
“我是杜非白,你家人在哪里,我会照顾他们。”
昏死的兰姑似乎听到了他的保证,唇边泛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杜非白叫过一名手下,“你也来。”示意他也参与输送内力。
多了一份内力,兰姑好象略有起色,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这句话却令在场的人感动莫名,尤其是杜非白,差点泪洒当场。
她说的是,“不怪你。”
望望又昏去的兰姑,杜非白忽地一掌狠狠击在山石之上,如发誓一般地说:“我一定要救她。”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无语。
* * *
她的确象那魔女。
本以为车姑射为她易了容,没想到为她擦过脸后,她除了肤色变黑了,唇色苍白了外,再无变化。车姑射大概只是为她涂了层粉,上了妆,换了衣服吧。
世上会有这等巧事,居然又被我杜非白碰上!
唉。杜非白仰天长叹,无语问苍天。
* * *
杜非白将兰姑安置在一家客栈内,请了仆妇看护她,每日用真气为她续命。同时也买来大批药材为她医治。但兰姑只是昏昏沉沉,偶而醒来说一两句话。
三天过去,一名手下道:“杜爷,看来这女子无救了,不如送她回家,见家人最后一面罢。”
杜非白叹了口气,“是啊。”也只有如此了。
另一手下忽兴冲冲跑进来,“杜爷,属下请了一位名医来。”
名医?这几天名医请了不知多少,但在这偏远小镇,哪有什么真正的名医?
“既来了,就试试吧。”杜非白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杜爷,这位桂大夫是我在街上看见的,当时一个人突然昏倒路边,桂大夫只用银针替他刺了几下,这人就活过来了,而且行动如常。”
“快有请。”杜非白没空听这些。
“在下桂回春,见过这位大爷。”杜非白打量面前这位医生,他个头不高,年三十许,一脸黄胡子,衣着破旧,手里拿着一个半新不旧的招子,上写“祖传绝技,专治疑难杂症”。
看这人长相虽是平庸,却有一双精光四射,灵动异常的眼睛,在被打量的同时也在不客气地打量着他。
江湖郎中?
杜非白心里不以为然,略点了点头,“病人在此,请桂大夫看看,若能救人,在下定当重谢。”他并没说病人病在何处,存心考验这大夫。
那桂回春上前望了一望,不由身形一震,“这……”
“怎么?”杜非白忙问。
“她这是受伤,而非重病。大爷何不明言。难道不信桂某医术?既是如此,桂某告辞。”桂回春晃晃招子,回身便走。
“先生且慢,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数十位医生都已看过,均说无救,在下不免失望而已,若有怠慢,还请恕罪。”杜非白忙拦住他,陪个不是。
这桂回春颇有几分名医的架子,也许真能救人也说不定呢。
桂回春笑了笑,眼中流露出狡狯得意的光芒,上前为兰姑把脉。
“如何?”杜非白见他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忙问。
“她这伤是三天前所受,外伤数处,失血过多,这也罢了,最重的是几处内伤,出手的人功力极高,这女子只不过是平常女子,又怎能受得了,这些天当是有人用真气为她续命。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
五人互望,均是一团疑惑。这人只不过把脉,就能知道这么多?不会有诈吧。
杜非白给了四人一个警示的眼神,对桂回春道,“正如先生所言,不知能治否?”
桂回春笑笑,“当然,能治,不然我桂回春的招牌不就挂不住了?不过…这诊费吗…就要贵一点了…”
杜非白大喜的同时,又有点怀疑。“啊,那就请先生施以妙手吧?诊费不用担心,先生但有所需,只管吩咐。”
“好,救人如救火,请大爷照这个方子取药,留静室一间,其他人回避。”桂回春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味药的名字,交给杜非白。杜非白照着办理,自己守在门外,其余人各有差事。
三个时辰过去,桂回春出了房门,杜非白急问,“先生,她怎样?”
桂回春无力地一笑,“性命可保无忧。可惜……”杜非白本是大喜过望,这时又担心起来,“先生真是神医,不知可惜什么?”
“受此大伤,只怕今后有气虚无力之症。”
桂回春叹道,“在下技止此矣。”
杜非白谢了又谢,看到兰姑果然气色有些好转,脸上有了点血色,更是对桂回春佩服之极。
忙请他下去休息。吩咐手下尽心伺候。
过了两天,兰姑清醒过来,见到桂回春,“你是?”
“在下桂回春,是治你的大夫。”桂回春朝她笑笑,眨了下眼。杜非白皱眉,“多亏了桂先生救你。”
伸手拍拍桂回春,不悦他不庄重的举动。
杜非白问那日经过,兰姑断断续续说了,桂回春退到一边,却也不回避。
杜非白问完,桂回春拿药来给她吃,兰姑边吃药,边道,“杜大爷,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
“说吧。”杜非白明白当时初见兰姑,为何没有感到她与车姑射相似之处了,因为她们的气质全然不同,一个是森冷诡异,另一个是胆小懦弱,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是仔细看,还真无法看出有何相像。
“能不能捎个信给我家官人丁平,他一定担心死了。”
“原来小娘子已成家,不知家住何处?”桂回春突然插话。
杜非白看他一眼,“她家住城外南山。”又对兰姑说,“好,我派人去。”
桂回春则开始拉起家常,什么家里作什么营生呀,有几口人,孩子几岁呀,唠叨个没完。杜非白气闷地出门去。
* * *
叫来手下,正要吩咐他去南山,一行熟悉的人马引起他的注意。
“哈呀,这不是大捕头杜爷嘛,杜爷一向可好,在这小地方一定有什么公务吧?”
为首的青衣老者已看到了他,马上大步赶来,满面堆笑地招呼。
杜非白暗暗皱眉,这一伙人的来历他已知道。看来这平静的小城更要起风波了。
“原来是南宫先生。”杜非白拱拱手。
这南宫极是环秀山庄的庄主,环秀山庄在天圣朝的北原颇有名气,这南宫老儿武功平常,却结交了不少武林中人,有点声望。
南宫极亲热地招呼身后的三人,“来来来,容小老儿介绍,这是青城派纪掌门的独子纪飞纪少侠,这位是南海飞凤莫秀芳莫女侠。”
杜非白看看并肩而立的一对年轻男女,他们长相都是中上,虽是初见,也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情愫。
“这位是江少侠。”
南宫又指向落在后的青衣男子。这位江少侠年纪略比杜非白轻,长袍半旧,一把破剑随随随便便地挂在腰间,随时好象会掉下来一样,就是系在另一边腰侧的酒壶,只怕也还牢靠些。面上颇有风尘之色,神色看来有点浪荡不羁,眉目却隐隐带着一些沉郁。
江少侠?
近年来似乎没听过有姓江的成名人物啊。
南宫极似乎看出他的沉吟,忙又加上一句,“江少侠少年成名,但这几年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啦。”
南宫极话虽这样说,其实这位江少侠究竟底细如何,他自己也是不知的,这位江少侠在十年前,曾经帮他山庄属下的一家镖局护过镖,据说功夫还行。后来就没再见过,前些天在除魔大会上相识,听说有了魔女行踪,他便也要跟来。
杜非白行礼寒喧,对这个江少侠似乎曾有点印象,但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什么线索,唉,他的记忆哪能和老左比啊,那家伙天生一只九尾狐,什么都算得到。
杜非白客气了几句,南宫极又邀他入内叙话,杜非白没法推却。
“我们除魔盟这次来这里,是听说那女魔头近日在此出现。”南宫极开门见山地说,“想必杜爷也是因此而来吧。”
杜非白点点头,“除魔盟的主力应该都来了吧?”他知道除魔盟这些人来自不同派别,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魔头车姑射。
“除了我们四人,其他人也会陆续赶来。”南宫极沉声道:“车姑射这回劫数难逃。”
“是啊,这魔女作恶多端,也该受到报应了。”莫秀芳扬眉切齿,“如今江湖各路人马都已出动,只等她现身了。”
“哈,如今她正是我们除魔盟的猎物,每一个都在等着亲手除掉这个魔女。”纪飞冷笑着接过话。
杜非白陪着他们坐了一会,听多说少,忽问:“不知在座哪个见过车姑射?”
南宫极道:“在下曾远远望见过这魔女。”还好只是远望而已,据说见过她的人都死的七七八八。
纪飞恨声道:“这魔头曾挑战青城派,我倒是记得她的样子。”当年车姑射挑战青城,他爹惨败吐血,从此青城派名声大跌,此恨此仇,终要她偿还。
“可惜那时我不在。不然我倒要看看这名震天下的魔头生的什么样子。”莫秀芳表情颇为自傲,似乎对车姑射的名头十分不以为然。她初出江湖,便识了纪飞,两人互有情意之后,他的仇便也是自己的,相信以她飞凤派的武学,还能助纪飞一臂之力。
江少侠泛起一丝笑意,也不知是在笑莫秀芳的激动,还是在回想过去,“在下亦是无缘得见。”
杜非白打量着江少侠,突然间想起了关于这人的一些事。
玉面小浪子江河?
那是十多年前此人的名号,从名号就可以看出此人的行事如何,无非是走马长桥,倚栏红袖招的那种风流少年,在杜非白和左舷的资料里,这一类人通常是被忽略不计的。后来江河忽然在江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十年里没有再有关他的任何传闻,如今算来,也是二十六七年近而立了吧?
实在不能称的上是位少侠了。
而且现在,哪里还能看出什么玉面小浪子的半丝痕迹?
但在这四人中,似属他最引起自己的注意,…英华内敛,深藏不露…若不是此刻有事,倒该探探他的底。
又闲谈了几句,杜非白告辞出来,回到兰姑房中,四名手下也都在。
“杜爷,除魔盟的人出现了。”
“是啊,我方才收到消息,据说今年武林大会决定,先除魔者为武林盟主。所以各门各派都派了精英前来。”
“杜爷,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杜非白沉吟了一会,看向床上的兰姑,“我们应该把这位兰姑送回家去。”
桂回春正坐在床前,此时抬头看了杜非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芒。
桂回春还没发言,杜非白的手下倒有了异议。
“杜爷,她的伤很重,恐怕不能……”
“杜爷认为她会妨着咱们办事吗?”
杜非白手一挥,“不,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里很快就会变得不平静,而她,留在这里,只怕会又一次地受到株连。”
“杜爷说的对,她有一张车姑射的脸,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带来杀身之祸。”桂回春也开了口。
杜非白打量着桂回春,“桂先生所见高明。”这大夫定非常人,不仅医术高明,而且身怀绝技。
一名手下惊问:“难道他们明知兰姑不是车姑射,也会杀她不成?”
“这些人虽然自命正义,但是为了武林盟主这个位置,说不定会拿着无辜女子的人头去换取名利。杜爷和四位官爷都是侠义人,当然不会有这种卑鄙无耻的想法了。”桂回春看着杜非白别有深意地说。
杜非白笑了笑,这位桂回春好象很关心兰姑,难道另有用心?
“事不宜迟,应该尽快转移兰姑,免被除魔盟的人发现。”杜非白下了决定。
桂回春忽然叹了口气,“恐怕已经迟了。”
杜非白一怔,门外传来的响动令他随即明白过来,“那又如何。杜某一定保护她安全。”
“杜爷侠名果然并非虚传。”桂回春站起来深施一礼。
* * *
杜非白还未答话,门外传来南宫极的声音。
“杜爷可在此?在下南宫极,有事求见。”
杜非白给手下打了个手势,二名手下随同他出门。
“呵,南宫先生,找杜某有何要事?”
“听说杜爷抓到了个女子,是魔女手下?”南宫极皮笑肉不笑地问,身边是数位同伴。看来在半个时辰内,他们人手又多了几个。
“不,说来有愧,只是被魔女打伤的民间女子而已。”杜非白道,“她命悬一线,在下请了一位大夫给她救治。何来魔女手下这等谬传?”
南宫极未及说话,莫秀芳大声道:“杜捕头,明人不说暗话,有人看见你抓到了车姑射。”
“杜捕头,秀芳出言无状,你大量莫怪,咱们也不是想抢杜爷的功劳,只是要和杜爷好好相商。只要杜爷肯将她交给我们,要多少代价我们都给的起,反正杜爷是官场中人,又不稀罕这什么武林盟主之位。”南宫极眼露精光,注视着杜非白。
杜非白怒火陡生,勉强自抑,“我说了她不是车姑射,真的车姑射抢到了青田秘录,不知躲在何处,你们有本事就去找好了。”
南宫极和同伴们交换着眼神。“杜爷,那容我们看看这位民女,小老儿会点医术,也许能帮上忙。”
哼,什么帮忙,我看是想察看才是真,杜非白冷笑,“不用了,我请的这位大夫医术很好。”
“杜爷此举,未免不近人情。”南宫极拉下脸。
“好,你们要看,也可以,但是病人不宜打扰,只能容二人进去。”杜非白挑战地看看这一伙人。
其他人刚要说话,只听江河出言道:“在下也会一些医道,就和南宫老爷子一同去吧。”
南宫极看了看他,心里有几分怀疑,“…也好,就让我们进去帮着看看。”
* * *
杜非白本打算进去后便制住他们,他们若肯听他的解释便罢,若不,他手上还多两个筹码。
但是一打开门,杜非白大吃了一惊。
在江湖上混了这些年,能让他吃惊的事已经不多了,然而这回,他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不仅如此,还怒火攻心。
他的两名手下被点了穴,呆立在地,而桂回春和床上兰姑,早已杳然无踪了。
桂回春?
桂回春!
这个江湖郎中,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 * *
“你这样做,杜爷会很生气的。”兰姑看着抱着她飞奔的桂回春,不禁心忧地劝道。
桂回春一气出了城,在山林间找到了个山洞,将兰姑置于干净处,抹了抹汗水,“呵,你大小姐还真重。可累死桂神医我了…”
“不带你逃命,那伙人进来你就完了,杜非白也说不定自身难保。”倒不是不信杜非白的能力和决心,只是除魔盟的人多,老杜又不好同他们翻脸,不如他带着人一走了之省事。
“你是女子?”兰姑忽问。
“你怎知道?”桂回春莞尔一笑,露出了细细皓齿。以那中年丑男的样子做出这等表情,看来十分滑稽。
“你身上…有香味。还有你的手很细。”虽然肤色焦黄,但触来滑腻,不可能是男子。兰姑对她的古怪行径虽有好奇,却不觉害怕,她能感到这位女子并无恶意,相反,是来帮她的。
桂回春摸出长巾,在面上抹了几下,拉掉胡子,假发,霎时一位清秀佳人便出现在兰姑面前。笑容俏丽可亲,“我自告奋勇,前来帮姐姐渡过这一难关,希望姐姐不会嫌我多事。”
“不,不,那怎么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不知你如何称呼?”
桂回春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是桂秋尘。”
“真是个好名字。”兰姑喃喃念着,心中好象有些什么被触动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
桂秋尘见她迷惑,忍不住叹了口气,“宜春园里年年花开的很好,可惜赏的人越来越少。”
兰姑听得不解,只听她又自言自语,“姑射仙人下神山,风湖飞雨天地间,倾国倾城曼香来,三秋桂子落九天。”
兰姑迷思重重,不由皱起眉头。
“姐姐,你歇会儿吧…”桂秋尘轻轻说着,柔和低缓的声音似乎有着催眠的魔力,而她清丽宛然的笑容变得模糊起来,兰姑眼皮发重,意识沉沉,终于渐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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