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针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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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李箱散发着浓浓的海腥味，要是仔细看，还会发现上面挂着没清理干净的海草。
翻过面，箱体上贴着大大的首字母H。
这居然是他的行李箱。当初为了好辨别特意贴的。
据江潭透露，飞机坠落在东弥海西端五十海里处的深海。那里洋流频繁，飞机上的货物应该早就四散在广袤无垠的大海里。
贺兰溪只是运气好，被卷到了秋石海域的南浔岛。
提出针灸治疗的本意是希望拖长时间，通过中药调理治好江潭的病。
但没想到，江潭竟然真的将自己的行李箱找了回来。
水星打捞技术这么发达吗？
震惊之余，贺兰溪下意识刨了一口饭，忍不住好奇问：“一个晚上的时间，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江潭眼神缓缓下移落在餐桌上，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咋了，你也想吃？贺兰溪不情不愿把手边的菜推过去，悻悻道：“没做你的，将就一下。”
然而江潭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露出嫌弃的样子并丢下一句：把饭咽了再跟我说话，然后走开。
身影飘过，徒留下浓烈的海腥味飘在空气中，怪影响食欲的。
两盘菜很快一扫而空，贺兰溪满意放下筷子，端着一杯鲜榨橙子汁走向客厅。饭后适当补充维C。
江潭全程没抬头，翻看手里的杂志。
将橙汁放在茶几上，贺兰溪转身打开行李箱。只是片刻的功夫，再回头，橙汁已然到了江潭手上。
偷窃者丝毫没有羞耻心，喝光了橙汁不说，眼神还定定看着他，仿佛在说：喝了，怎样。
下回我就应该往里面下泻药，贺兰溪表面眯眼假笑，内心咬牙切齿。
触及自己的眼神，江潭皱了皱眉，似有不解，斟酌两下放下了杯子。
行李箱质量很好，为了防止刮蹭，外面缠了好几圈塑料薄膜，所幸没有进水。
打开后大致清点了一下，一件不少。
“你们怎么做到的？”贺兰溪瞪大眼睛看着他。
一向严峻的脸变得云淡风轻，江潭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眼神轻蔑意有所指道：“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电子眼。”
原来在飞机出事的时候，海警队的电子海鸥正在附近巡逻。得到消息后立即征调了八区所有的人鱼，全力出动协助打捞。
难怪他有飞机坠毁的视频录像，原来早就知道了。
“抓你之前，飞机上所有货物都已经陆续打捞上来放在码头仓库，我只不过托人把你的箱子拿了回来。”江潭气定神闲说道。
但这句话却让贺兰溪陷入了沉思。
航班上有队内的几十名医学专家，他们的箱子里放着最新的研究成果。
那些东西是贺兰溪参与并一步步见证的，可如今，它们孤零零躺在箱子里，无人认领和传承。
身处异乡格格不入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贺兰溪陷入了短暂的悲伤中。接着他转头郑重其事向江潭提出一个要求。
“航班里有我同事的东西，他们...兴许已经不在了，那些物品可以给我吗？”
江潭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外星飞机坠落属于重大国防问题，一个区的刑警队长根本无权过问。江潭能捞出自己的行李已经很难了。
这些贺兰溪都知道，但万一呢。
“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在提自己的要求，我不是上帝，”江潭环手抱胸，脸色看不出来喜怒。
气氛在这一瞬间跌到了零点。
贺兰溪无法承受江潭那双天生挑剔的眼睛，垂头丧气坐在沙发上，将头深深埋进膝盖。
对啊，就算能治好江潭，他一个警察局的大队长又能做什么。
前路未卜，生死不定，贺兰溪感到迷茫、绝望，开始惴惴不安。
正在这时，江潭突然坐起身来，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卸下猜忌和防备，自顾自说道：“水星医学停滞不前，各种群疾病层出不穷，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
贺兰溪怔怔看着他，不明所以。
江潭叹了口气，冷冷撇了他一眼：“你是来自地球繁盛时期的医生，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
一语惊醒梦中人。贺兰溪瞬间就想明白了脱离困境的唯一方法。
对水星来说，贺兰溪是入侵者。但同时，也可以是一位先驱。
凭借自己掌握传承千年的中医技术，能解决水星现代医学克服不了的很多疑难杂症。
那个时候，只要他想要，水星政府不可能不给。而且一份正经合法的工作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在此刻，贺兰溪下定了决心：发扬传统医学，拯救更多的人。
给江潭施针的那一天，比他想的要热闹。
一扇玻璃之隔，外面围着几个专治头疼的医生。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疗法，纷纷赶来凑热闹。
几人打开闪光灯记录的那一刻，贺兰溪脑海中灵光一闪，随即借来一台手机。
直播手术这个疯狂的想法就此诞生。
在其他医生看来，直播做手术无异于把自己架在炭火上烤。
成了就成了，不成就等于曝光了他黑户的身份。
“开始吧，诸位替我做个见证。”贺兰溪冲镜头挥手示意开始。
贺兰溪站在江潭身后，用手拨开头发，先确认穴位。
被突然触碰，江潭身体肉眼可见紧绷起来。虽然看不到表情，但估计跟受惊的兔子没什么两样。
“江队长还会害怕？”贺兰溪轻轻按摩头部，顺势凑到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调侃道。
因为兼顾着极其重大刑事案件，江潭的身份不能曝光，所以只露出头顶，其他部位全被布遮着。
躺在黑布下的江潭闷声道：“头颈是动物的命脉，下意识反应而已。”
“别紧张，我手很准的。”贺兰溪轻笑一声。
一切准备完毕，贺兰溪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然后拿起一根长度合适的银针，特意在镜头前展示了一番。
“我开始了。”
好心提醒后，贺兰溪找准穴位刺下去，旋转捻着银针推进。
病床上的江潭闷哼一声，胳膊紧紧抓住手术台边缘，身体开始轻微颤抖。
随着录制键按下，直播开始。
【代班主播：全球首例针灸手术直播间欢迎大家。】
【这是什么，进来看看。】
【我靠！网管呢？报警快报警！这是在虐待动物】
【天呐，这是什么刑法，好残忍，病床上那个人是已经死了吗？】
【代班主播：大家好，我们是在做手术哦。里面那位是来自地球的中医，正在用传统方法治疗神经性头疼。】
【谁家治疗头疼用那么长的针扎进脑袋？？？休想骗人！我报警了。】
【代班主播：大家冷静，病人就是警察，被头疼困扰多年了，这是唯一能根治的办法。】
【等等，大家先别着急举报。我内部有人脉，确实听说有一架外星飞机坠落在海里了，八区的人鱼从海底打捞上来好多地球的东西。】
【我也听说了，港口到现在还封锁着呢。】
【什么！地球人，让我看看我看看。】
【有一说一，跟我们长得也差不多啊。】
【楼上是瞎了吗？人家医生长得那么帅跟你这条赖皮蛇简直天差地别好不好。】
......
直播间被疯转，不知怎么就上了当日热榜。随着观看人数直线飙升，不明所以的观众骂仗也越来越激烈。
而贺兰溪正全神贯注施针，并未理会。
长短不一的针将头顶和后脑勺扎成了一个刺猬，贺兰溪揉了揉发酸的手站起身。
“疼吗？”贺兰溪问。
江潭不能说话，只能摆摆手表示不疼。
倒是观察室里的医生一脸吃惊看着他，忍不住打开话筒交流：“贺医生，那么长的针扎进去真的不会出问题？”
“不会，”贺兰溪斩钉截铁回答。
说完走到白板前，画了一个简易的脑部穴位图，科普道：“人身体都是有很多穴位的，刺激这些穴位可以达到疗愈的效果。”
“而且，它比开颅手术遭受的疼痛小很多，不打麻药是可以忍受的。”
【什么穴位，从来没听过，肯定是招摇撞骗的。】
【怎么可能不打麻药，骗人吧。】
【不是，你们是不是忽略掉了一句话。。。】
【主播刚刚说啥？开颅手术？？？】
【什么意思，打开大脑的手术吗？我天！】
【现在的地球处于原始社会，哪有人类存在，肯定是剧本，我赌一百水星币。】
银针刺激穴位时间不能太长，大概七八分钟后，贺兰溪开始拔针环节。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顺着穴位顺序慢慢取出银针。
“你现在什么感觉？”
发热、酸麻、微微胀痛。江潭手机打字发送到直播间。
“是不是脑袋受过撞击？施针的时候感觉气血不通。”贺兰溪用棉球将少许冒出来的血珠擦掉。
见对方半天没反应，贺兰溪默认自己的推测，没有追问，嘱咐道：“2-3天内不能洗头，饮食清淡点，一周后还要再施一次针，基本上就能根治了。”
第一次施针已然结束，但直播间网友的讨论还在继续。
无非是抨击他博眼球，赚流量等等。
【一眼假，肯定有团队操作。】
【真相了。头疼你说治好就治好，还不给我们看病人的脸，估计心虚了吧。】
【那个病人一句话也不说，说不定是个机器人，这种剧本我见多了。】
【跟他们费什么话，直接举报，别给流量。】
几位现场围观的医生是江潭带过来的，是一所很有名的私立医院的医生。
领头的正是江潭的主治医师宋卓。
老头掐掉直播，笑呵呵转头安慰道：“头疼是慢性病，治疗效果不明显，他们怀疑很正常。”
“是，”贺兰溪虚心附和点头。
这个道理他也知道，但目前只有江潭一个病人愿意当自己的小白鼠。
的确不好证明自己的医术。
二人交流间，江潭从黑暗中走出来，脸色略显凝重看向老头。“宋老，能做脑部CT对比前后变化吗？”
“这个...”老人汗颜道：“你这是神经性的，看不出异常。”
几人还在绞尽脑汁想印证治愈这件事，贺兰溪果断放弃了这个死胡同。
给一群落后的人灌输超前的真理，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是神精病。
头疼的治疗效果不明显，那就换条赛道呗。
于是大胆提问：“宋老，请问贵医院有那种面瘫或是身体瘫痪处于恢复期的病人吗？”
宋老和他的两个下属面面相觑，一时没明白用意。
倒是江潭率先反应过来，目光炯炯落在身上，似乎猜透了他的想法，摇摇头：“你没有行医许可证。”
“救完就有了，不是吗。”贺兰溪冲他眨眨眼，笑了一下。
江潭不再说话，似乎是默许了。
“有！有个面瘫的姑娘。”站在后面一直沉默的年轻医生出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针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