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监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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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3037年，地球经历了二十一世纪中末期的顶级繁荣，实力迅速膨胀。
为掠夺更多资源和地盘，于2900年向宇宙开战。
战争持续10年之久，双方死伤惨重。最后，在宇宙各国的联盟下，地球惨败。
损失严重的星球为了泄愤，连续多日轰炸。
结果就是，地球近乎重启，人类在辐射下退化，回到了原始社会。
3037年的地球只有人猿，没有人类。
“你就算能回去，也是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
“所以，我最后再问一遍，为什么要采摘国家珍稀植物。”
似乎觉得没有彻底摧毁他的心理防线，江潭直接调出一段视频。
里面几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猿人，正啃食一只披毛犀。
血腥的场面混着空气中本就有的味道，贺兰溪感到一阵恶心，低头干呕。
半晌后恢复过来，麻木地靠在凳子上，无力道：“那些草大部分都不是珍稀植物，是中药材，入药可以治疗咳嗽、头疼发热。”
“你是动物医学的学生。”江潭手指挑起证物袋中的一连串吊牌。
那是他的学生证和参加全球动物医学论坛的凭证，连同钱包一起被冲在沙滩上。
看来他们已经搜查过木屋。
“是，”贺兰溪坦然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水星会有地球的植物，但南浔岛上的植物，我全都认识，他们可以入药治病。”
说起这些植物，江潭带着抑制不住的戾气坐起身来，似乎异常重视，也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沉思良久后他站起身，气息稍显不稳：“根据水星法律，非法闯入将会判处五十年有期徒刑，刑满后遣送回地球。”
说完正欲转身离去。
可就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贺兰溪敏锐地发现他的脚步有一丝凌乱，轻微加重的喘息声掷地有声传进耳朵。
人鱼拥有超强听力的基因优势，清晰度和距离都超乎常人。
江潭不对劲儿。
谢天谢地，他这条鱼总算有救了。
“江队长，我能根治你的头疼。”贺兰溪挤出笑容叫住他。
结合之前江潭的表现，贺兰溪推测他可能患有间歇性的头疼症，在审讯过程中由于某种诱因病发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连笔录和签字都没做，着急走人的原因。
那道身影顿住，怔了一秒钟回头，面露错愕：“你在说什么？”
头疼又不是什么丢人的疾病，为什么要讳疾忌医呢。
“江队长，头疼是病，疼起来也真要命，你不想治好吗？”贺兰溪以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劝说。
一个在警局穿着定制西装的人，背后代表的地位和势力，足以捞他这个倒霉蛋出去。
可江潭却表现的异常警惕，始终用提防的眼神注视着他，仿佛自己触及了什么秘密一样。
利益交换需要坦诚。
贺兰溪索性摊开手，真诚道：“别多想，治疗头疼只是想求你放我一马，我才26岁，不想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严肃的神情并未消退，江潭踱步走到面前，带着试探性的口吻：“你要怎么做？”
晚上九点，踏着最后一抹夕阳走出警察局的大门。
望着车水马龙的城市，贺兰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江潭居然放过他了。
准确来说，是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然而还未等他细细琢磨这自由畅快的滋味，滴一声长鸣打破了思考。
一辆黑色越野停在身前。
车窗降下，江潭那张立体锋利的脸在霓虹灯的照应下如同鬼魅一样。
他扭头道：“上车。”
“我？为什么？”贺兰溪不明所以后退一步。
江潭只露出个高冷的侧脸，言简意赅：“怕你跑了。”
......行。
汽车一路向南飙去，窗外的风带着夏末最后的炎热，打在脸上，格外舒服。贺兰溪眯上眼睛。
“你好像胜券在握，”江潭目不斜视，拍了拍身侧锁扣，示意他系上安全带。
锁扣咔哒，刺耳的警报声消失。
车内寂静无声，耳畔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着，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半个小时前，他还是一条被吊起来等着风干的鱼。
而现在...
贺兰溪调整靠背，舒舒服服靠下去，揶揄道：“我以为江警官对我百分百的信任，没想到你也会反悔。”
“我答应暂时放了你，可没说不能有人监视。”
文字游戏。无聊。贺兰溪转头面朝车窗外，欣赏沿途一路的城市景观。
水星第八区的城镇，面貌与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地球相差无几。
水星政区划分的规则是以首都中央区为中心，向外扩散分为十个区。
越到后面，发展越落后。
作为一个陆地面积近似亚洲大陆的星球，八区繁华程度堪比地球S市，发展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想起新闻上混乱的种族关系，贺兰溪心里暗暗摇头：思想观念这方面，还是落后。
也许是太累了，想着想着不自觉睡着了。
直到两下不轻不重的巴掌拍在胳膊上，贺兰溪猛然惊醒。
只见江潭站在副驾车门前，面色铁青：“到了，下车。”
眼前是一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居民楼。
楼道老旧，奇怪的是六楼601的门格外新，甚至连电子锁膜都没撕下来。
“这是我家，从现在到工具打捞上来，你都必须待在这里。”
“一切行动需要报备。”
“......”
跟在后面的贺兰溪一路嗯声点头，听他简短又冗长的叮嘱。
这场景就像是小时候揪着耳朵叨叨的姥姥。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发问，结果刚说了人鱼两个字，江潭沉着脸拉开次卧旁边的厕所门，指着地上的大浴缸，语气稍显不耐烦：“那个。”
“还有，晚上十点之后禁止发出任何噪音。”
砰——房门关上，世界终于恢复宁静。
狭小的次卧虽小，床垫却异常的软。
躺在上面，贺兰溪悬着的心总算可以稍稍放下。
回想起白天的惊心动魄，此刻的安宁更显得来之不易。
审讯室里，江潭头疼发作愈演愈烈，最后险些站不住。
紧要关头是他用中医按摩缓和了此次病发，得到了和江潭面对面交易的机会。
解决头疼的唯一办法是针灸。可针灸装备早跟行李箱一起沉入了大海。
这是一张没底气的底牌，听起来像画饼。
但令贺兰溪没想到的是江潭答应了。
明明一开始对能治好头疼一点都不心动，最后为什么突然就愿意冒被革职的风险替他担保。
想不通。
时针逐渐指向十二点，贺兰溪轻手轻脚走进卫生间。
浴缸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蓄满了水，估计是江潭嫌他半夜放水吵，提前准备好了。
来不及感谢他的贴心，贺兰溪快速脱掉裤子躺了进去。
水轻声晃动间，鱼鳞从脚底窜起迅速爬满下半身。
被水流包裹的感觉就像是回归母亲的怀抱，很快，贺兰溪就睡了过去。
梦里他被绑在案板上，一个黑色的影子挥起斧头奋力砍下。
那条还算漂亮的鱼尾巴与身体分离开来，在地上挣扎。
鲜血流了一地。
别碰我的尾巴！贺兰溪大叫着睁开眼，保持着还抱尾巴的姿势。
不料动作过大，浴缸里的水翻腾几下溢出去，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注意到身侧立着一个黑影。
那一刻贺兰溪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抬头一看，江潭怔怔盯着他，嘴巴微微张开，一副受惊的样子。
两人对视中，贺兰溪长舒一口气。但是江潭那张淡定的脸却逐渐裂开了，脸部肌肉隐隐发抖。
瞧着他神情有些奇怪，贺兰溪顺着手臂往下看去，视线落在半空中，眼神逐渐瞪圆。
天杀的！贺兰溪彻底醒了，僵硬扭头背过身。
“大晚上为什么要上厕所。”贺兰溪捂着受惊的心脏，低声抗诉。
“这.是.我.家。”
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完这句话，江潭提起裤子快速走出去，速度之快险些被门槛绊倒。
他说的好像也对。贺兰溪心里有些愧疚。
还未发酵，身影再次倒回来，横眉冷对道：“明天早上起来不要让我看到地上那摊水。”
刚热起来的心哗一下就凉了。
靠背的，大晚上让一条人鱼拖着尾巴擦地，还有没有天理！
贺兰溪吭哧吭哧拖了半晚上，在把自己累脱水之前总算让地面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等针灸，看我不扎死他。
过度劳累让后半夜的觉无比香甜。
再睁眼，天早已大亮。
屋内巡视一圈发现江潭不在家，估计上班去了。
无所事事的贺兰溪四处闲逛，对屋内装修品头论足一番，得出了一个：工业理科男式装修的结论。
在这个过程中，他注意到，除了厕所和主卧，屋内安装了多个摄像头。
于是装作不经意路过，朝镜头挨个竖了个中指。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逃逸的心思，相反，他现在巴不得赶紧治好江潭。
跟这种冷冰冰以自我为中心的天生上位者待在一起，每一秒都是煎熬。
饥肠辘辘的贺兰溪决定征用厨房，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人鱼饭量大，尤其是刚分化后的雄性人鱼，在水中休息后醒来需要立即进食。
冰箱里食材不少，仔细一看日期，都是昨天买的。
审问我的功夫，还抽空买菜，贺兰溪觉得有点好笑。
忙活了一小时，贺兰溪心满意足端着碗盘上桌。谁知刚拿起筷子，房门就从外打开了。
江潭风尘仆仆提着一个行李箱进来，将箱子往他腿边一推。
“你的所有行李，都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监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