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刑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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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诊疗带来的麻烦比想象得要来得快。
第二天一早门房被三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敲开，领头那人亮出调查令，二话不说招呼身后的人给他戴上手铐。
这是贺兰溪第二次被“请”到警局喝茶。
大厅里忙碌的公职人员一看到他，纷纷停下手中工作，投来好奇的目光，目送着他走进审讯室。
四方小屋，灯光温和明亮，犯人坐的椅子也没有磨手磨脚的镣铐。
这里和前几天江潭审问自己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在对方开始之前，贺兰溪先问：“江潭呢？”
这些人能找到自己，必然也知道那是江潭的房子。
出于两人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贺兰溪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盟友的处境。
正在调试录音设备的警员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和旁边的女警官眼神交流。
这奇怪的反应让贺兰溪觉得有点奇怪，皱眉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没有没有，你们牵扯进同一件事，需要分开审问，江警官有专人调查。”男警员连连摆手，绷着笑脸打开录制开关，催促道：
“开始吧。”
诡异的称呼和反应让贺兰溪顿时内心生出警觉，一种未知的恐惧笼罩在心头。
虽说是审讯，两位警察却有些心不在焉，相互之间重复问了好几次同样的问题，自己还没意识到，弄的贺兰溪有些莫名其妙。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为首的女警官拿着连一页都没写完的笔录，清清嗓子义正严辞道：“根据水星律法、国土安全法、外来物种条规第四条规定，无故闯入水星，并造成安全经济损失者，一律判处五十年有期徒刑刑满遣送回国。”
这句话开头就说过了！贺兰溪感觉脑门青筋直跳，下一秒就要暴走了。
但奈何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贺兰溪摊开手，颇有些无语道：“所以现在是要立刻拉我去监狱吗？”
二人齐刷刷又是一愣，点点头又疯狂摇头。
“那个，你...无证行医，许多公民打电话举报，这一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请问我医死人了吗？”贺兰溪反问。
“哦...”女警官摸摸鼻头，翻了翻材料又问：“岛上的保护植物是你本人采摘的，这没错吧。”
“我说了，那就是普通的中草药，能治头疼脑热。”
“这样啊...”女警在纸上圈圈画画，一时没了下文。
两人对着文件无声研究，偶尔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又迅速低头。
那心绪逃避的样子到显得贺兰溪是咄咄逼人的警察，他们是犯人一样。
“哦对了，你说你是地球人，怎么会拥有人鱼的特征？”女警一脸好奇看着他，瞪大的眼睛能看出来这是她想知道的问题。
贺兰溪已经被磨没了脾气，耸耸肩膀：“我不知道，睁眼就这样了。”
也许水星有种奇特的物质能够同化掉外来物种也说不定。就像子母河的水也能让男人有子宫怀孕一样。
焦灼的气氛持续了十分钟，当指针正点的时候，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两名警官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男人小跑着打开门。
门外是警局负责接待的姐姐，眼神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对审讯的女警说：“方姐，有人保释。”
小女孩畏畏缩缩站在宋卓身后，揪着他的衣襟露出半个脑袋，圆圆的眼睛水灵灵看着他。
乍一看与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可当宋卓摸了摸孩子的头，宽慰着将她带到贺兰溪面前时，贺兰溪才发现，女孩面瘫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女孩名叫苏琪，年仅十岁，面瘫八年治疗未果。
口角歪斜的弧度远远超过了普通面瘫，并且额肌非常不对称，一上一下，挤压着眼部肌肉，造成双眼大小不一。
而且由于紧张，脸部的肌肉频繁发生抽动。
患病太早没进行干预的后果。贺兰溪蹲下身，举着戴着手铐的手丈量左右脸的高低差。
苏琪吓了一跳，但并没有躲开，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方警官，我愿意为小贺做担保。”宋卓走上前与警方开始交涉。
男警员“好”字说了一半，被方警官瞪回去，支支吾吾僵硬道：“贺兰溪不是水星公民，没有取保候审的权益。”
宋卓丝毫不慌从兜里掏出名片递过去，“我是正明医院脑科主任宋卓，贺兰溪直播时我就在现场，病人是我们院的，现已恢复正常。”
“我老头子这次过来，是想让他给这个小姑娘治病，面瘫六七年了，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苏琪仰头看向两个警察，面色怯生生的。
贺兰溪适时搭话：“她这样的症状恐怕从小到大遭受了不少奚落，要不不治疗会影响一生啊。”
说完朝女孩眨眨眼。看懂眼神的苏琪略有些口齿不清哀求：“...姐...姐，我想试...试。”
女警看起来也是当妈妈的年纪，被女孩畏缩的眼神打动，略带怜悯看着她干脆点头：“可以治病，但必须在这里。”
办公室门一推开，无影灯、医用外科手套、消毒器皿一应俱全。
再回头，看着外面那两审问自己的警察，顶着万分期待的眼神趴在玻璃上往里看，贺兰溪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同一座城，随着一扇意式装甲门关上，诺大的落地窗前立着一个身影，听着身后人的汇报若有所思看向远处。
坐落在海滨浴场上方的八区警察总局，金色的标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身影转过身，缓缓从阳光下走到屋子中央。背光昏暗的面部逐渐清晰，血红色在眼中氤氲。
半晌道：“安排记者去直播间引导风向，人鱼的身份不必隐瞒，越神话越好。”
“还有，知会林青山一声，让他准备提案。”
“是，”秘书记录完，正准备离开。
“等等，”身影叫住他，卸下脸上的严肃，斟酌着开口：“帮我注册一个账号，身份保密。”
秘书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您也要看直播？”
深邃的眼眸顿时沉下，冷冷瞧着他：“宋秘书，你关心的有点多了。”
“是，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办。”
水星3037年10月20号，这是一个全体水星人民值得铭记的日子。
因为从这天起，一个名叫贺兰溪的人正式开启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医疗创新。一种名叫中医疗法的治疗手段开始普及。
当然，一段伟大发明的开始都是不被民众所理解、被唾弃的。正如此刻在直播间被疯狂辱骂的贺兰溪。
直播刚开始，他们就像有预谋似的，成千上万的人瞬间涌入直播间。
退出去刷新一看，他的直播间挂在热榜上。
账号是新注册的，新人直播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注意到，肯定是被买了。
谁会为了骂我花钱买热度？
这事儿越想越诡异，贺兰溪转头看向观察室的宋卓和两名负责此案的警察。
总不能是他们买的吧。
银针经过消毒整整齐齐放在无尘托盘中。贺兰溪戴上手套，拿起一根针。
躺在病床上的苏琪顿时露出惊恐的神情，“叔...叔，可以...打...麻药吗？”
“不行哦，麻药会影响手术效果，而且宋爷爷应该跟你说过，针灸是不疼的，不信你看。”
贺兰溪拿起一根不用的针，刺进自己小指上的少冲穴，轻松道：“你一点都不疼，就像蚂蚁爬一样。”
有了亲身示范，女孩的惊惧彻底打消，只是有点紧张，下针的时候脸上肌肉轻微颤抖。
第一针扎进去的时候，女孩轻轻呜了一声，贺兰溪赶紧安抚，减速推进。
皱皱巴巴的小脸呲牙咧嘴两下，眼睛雾蒙蒙看着他：“不...疼...继续。”
后面再落针的时候，苏琪果然表现的十分淡定。
弹幕：
【不是，这哥们进局子了怎么还能给人扎针啊】
【新来的没看群公告吗？正明医院的脑科专家给做担保，保释几个小时给那个小女孩做手术。】
【我靠！那家贼牛的私人医院吗？】
【再厉害也不能随便把别人的性命交到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星人手中吧。】
【我是琪琪的妈妈，水星的所有医院我们都去过了，治不好，琪琪一个小女孩不能一辈子带着这个病啊，死马当活马医吧，大家口下留情。】
【你们没看到人家小姑娘说不疼吗，说不定真的是我们没见过的医术，能救人就行。】
【滚吧地球的走狗！他们几百年前侵略我们的时候，没弄死你祖宗是吧，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子。】
........
眼看着脏话满天飞，一个账号突然往里面发了一大段话：
【别吵了，我知道点内幕消息。贺兰溪准确来说是来自2036年的地球。打捞队的人鱼从飞机上捞出来一打出境日期为2036年的护照。而且更神奇的是，这个贺兰溪掉在海里不知道怎么就从人变成了人鱼。】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波澜。同时有好几个账号跳出来佐证：
【我是海上渔民，前几天从海里捞上来一本书，是一本环球旅行的图册，出版日期是2025年，消息一传出去警方立马就派人拿走了那本书。我觉得好奇就蹲在警局门口，正好看到他们带着贺兰溪回去。他脖子后面有个人鱼专属的印记。】
话音刚落，因为小心翼翼施针而紧张的冒汗的贺兰溪脱下外套，白皙的颈部彻底暴露在无影灯下，蓝色鱼鳞隐隐绰绰闪着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刑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