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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54章 警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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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堡主！”
“池婠！池婠！”
远处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池婠与张敬远对视一眼，没想到自己人来得这么快，她指了指门外问：“他们不会要冲进来救我们吧？”
张敬远抿着唇摇了摇头，示意池婠继续观察。
“池婠！池……诶！你干什么！”池无念拉住张怀宁的胳膊，现场纷乱，加入救援的人更多了，她夺了路人的水桶，毫不留情地泼在他身上，说，“没看见火势这么大吗？”
大火扭曲了幽寂的夜晚，木头燃烧时迸裂出火花，为这场火增添了几分独特的危险与神秘。
张怀宁收到提示，接过水桶，将自己淋了个彻底，池无念继续夺路人的水桶，准备给自己也浇上。
“来不及了，”池婠把事先准备好的黑灰抹在脸上，又在衣服上划了几道破痕，见张敬远还没有动作，她催促道，“你做什么，不会要等他们进来吧？”
“别急。”张敬远按住她的手臂，朝外抬了抬下巴，“你看谁来了。”
池婠看去，外面多了好几个兜帽黑袍，正与张怀宁他们交涉，她喜道：“是长老！他们可算来了。”
“怎么回事？”大长老问，房子在火中噼啪作响，照亮了他们这身低调的黑袍，可以看出几位长老也是匆忙过来的，人都没来得及带几个。黑袍中除了几位手持权杖的长老，剩余的就只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恭敬地站在边上。
“大长老，不知怎么就起了火，”张怀宁顶着湿漉漉的脑袋，清水顺着面庞往下滴，他习惯了行礼，即便心急如焚，此刻也下意识地抱拳答复，“两位堡主还在里面……”
“我们在这儿，咳咳、咳……”
忽明忽暗间，有两人从后门处跌了出来。
为了让自己显得更狼狈，池婠把头发揉乱了，而张敬远直接散了头发，他们互相搀扶着，有几根头发丝还燃着火星子，散发着焦味儿，活像两个逃生的难民。
“池婠！”池无念欣喜地跑了过去。
张怀宁也赶忙去搀扶，低声询问：“堡主，你怎么样？有哪里受伤了吗？”
张敬远无言摇头，而池婠单手扶着肩膀，颤巍巍地说：“长老们，恕我无法行礼了，这大火起得实在是突然……”
七长老率先出了声：“思过斋起了火，负责守卫的那些人呢，去了哪里？”
听到这话，其他人像鹌鹑一样不敢说话了，当场寂静下来，唯有水泼在火上而发出的“呲呲”声，火势逐渐减小。
大长老皱了眉，在七长老问责之前及时开口：“你们现下感觉如何了，可有受伤？”
“回大长老，”张敬远虚虚行了一礼，明明呼吸短促却又故作平静的样子，“幸而有池堡主在，替我抗住了烧断的木梁，眼下我只受了些擦伤罢了。”
“至于池堡主的伤势，恐怕要请医师查看一番才能判断了。可这思过斋突然起火……”
大长老顺势道：“突然起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敬远：“当时我在屋子里，听到有守卫高喊着救火，我便寻了池堡主一起去找火源，只是火势太大了，我们不仅没有找到，反而被困住了。”
“没错。”池婠接道，“思过斋仿佛是凭空之间起的火，而且烧得越来越大，这样突然，也不知道谁有这个本事……”
有人插嘴：“凭空而生，这听着像是天罚啊！”
大长老看去，说话的人正好轻巧作揖，白玉扇压在虎口处，从已经熄了火看热闹的群众中走出来：“长老们，张堡主和谢堡主所形容的情形，正应了天罚的样子。”
“筱堡主，你在说什么胡话？”四长老有些不悦，他们可没让那个大师烧思过斋。
筱廷成心要把这个脏水破到劳什子的大师身上，他笑道：“长老您看，近日天降祥瑞，于是就有了金像一事，对天神不敬者受到了天罚，而两位堡主在思过斋内，又没有参与金像打造，为何偏偏是思过斋着了火呢？”
人群开始议论：“是啊，为什么呢？”
大长老扭了扭手中的权杖，预感不妙，恐怕对方是有备而来。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碍于身份，无法阻止筱廷说话。
筱廷高声道：“思过斋，思过斋，天罚降临于此，却没有害了两位堡主的性命，其实是为了警示我们要三思。正如天神慈悲，石堡内出现了邪祟，便降祥瑞于长老院。”
“如今石堡内因金像再次陷入慌乱，民众生于重压之下，定然不是天神所愿，什么十五日内打造七座等身金像的，肯定是那所谓的大师哄骗众人的手段，所以才降下天罚以示警示！”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七长老在兜帽下眯了眯眼。
“这么说，那大师是个骗子？”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金像根本不可能完成！”
“那死于火中的几人怎么说？还有青龙现世，难道也是假的？”
筱廷不再说话，他就是要引起大家的怀疑，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结果——
第一，大师的身份告破，所有事情都是假的，金像也就不了了之，这是最好的结局。
第二，便是由长老出面力保，祥瑞是真的，青龙是真的，天罚也是真的，唯有金像一事，是大师想要从中揩油，伪造或夸大了天神的意思。只是这背后有没有长老的参与，就难说了。
这只花蝴蝶居然还挺有口才的，池婠在心中给筱廷竖了个大拇指，能把两件事扯在一起，给神棍扣个大帽子，这神棍的名头，应该给他来当。
四长老踌躇地看向大长老：“大长老，这……”
看眼下的情形，若当下不解决掉，明天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传言，长老团可能会就此失信于民众。
大长老当机立断，低声吩咐身后的小厮：“命人捉拿大师。”
接着，他面向张敬远和池婠，声音沉沉：“既然思过斋已毁，你们也住了一段日子了，受罚便就到此为止吧，回去好好养伤……大师这边，等调查清楚后，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结果。”
思过斋已经烧得焦黑，里面的书几乎没有幸存的，就像这次“天罚”的名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寒风簌簌，难以想象这场火为何扑到了半夜才完全熄灭，这也使得众人对此次的“天罚警示”更加确信。
【任务进度完成70%】
长老离开后，池婠客气地告别了张敬远与筱廷，就回了池家堡。
“可算回来了。”池婠伸了伸腰，为了做戏做全套，她一路上都捂着胳膊，假装伤口疼得厉害，步子也走得飞快，进了门才敢放松下来。
她不禁感叹，装伤患着实是个体力活，幸好她是胳膊“受伤”，两脚还健在，否则回来路上还要遭罪。
池婠一连喝了好几杯茶，透心凉的湿意将咳嗽压了下去，才总算没那么口干舌燥了。
“池婠，你真是吓死我了！”池无念也倒了杯茶喝，她离得近，看得也清楚，池婠身上的衣服是破了点，可底下什么伤口都没有，她站在边上真是为池婠捏把汗，都不敢随便乱动，生怕有长老发现。
听出池无念话中的关心，池婠微微一笑：“放心吧，长老那么大年纪，眼睛都花了，加上刚才有那么多人，长老们不会追究到底的。”
许多人都瞧见了，她和张敬远从思过斋出来的时候，七长老首先关心的居然不是两位堡主的安危，而是想要责问看门的守卫。
表明在七长老心目中，规矩和权利大于人的性命，听了直令人寒心。
若非大长老及时出言，挽救了长老团的部分形象，恐怕明日就有关于长老铁石心肠的传言了。
“言归正传，金像之事我听说了，”池婠看了看剩余的茶水，点了火折子准备烧点热乎的暖暖身，她说，“想来是长老团的主意，不过今日之后，这件事应该就此打住了。无念，我交代你的两件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池无念循着由杀人鱼线索，查出了石堡民众失踪之事，以及池遥与池虎虎换岗的人双双失踪的情况讲了一遍。
池婠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就对得上了。”池婠提了水壶，给自己和池无念都倒了热水，属于热气滚滚的幸福扑面而来。
“什么对得上？”
池无念喝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舒展了许多，她听池婠说：“筱堡主说他看见一个关了很多人的密室，长老们派了专人在里面炼制长生丹。那些失踪的普通民众，大概都喂了那丹炉了。”
“长老们急于打造金像，估摸着也是为了掩饰他们抓了大量民众的事实。”
“……”池无念默默放下了嘴边的茶，她怕自己等会儿会喷出来。
池婠一边握着茶杯取暖，一边说：“我和张堡主此次出来，就是受了筱堡主的帮助。”
池无念问：“谢堡主呢，她没来吗？”
“没有，说是不想拖谢家下水。”池婠摇了摇头，眉头微皱，可能是她的错觉，刚才在思过斋外，她总感觉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视线看着他们，没有恶意，甚至还有点熟悉。
“不愧是谢堡主。”池无念撇嘴道，“这种时候了，她还想明哲保身……”
“无论有没有谢家参与，我们都得救出那些失踪的人。”这个季节，茶水凉得很快，趁着温度刚好，池婠仰头饮尽了，杯子空了却仍还有余温，她摸索着杯身说，“长老团才是最大的敌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