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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桃花 ...
八月偷偷挤走了热烘烘的七月,来到众人眼前,但似乎无人发现它的存在。
八月的天和七月简直彼此彼此,热得不分伯仲,暑气上头,以至于大家丝毫没发现新月份的来临,反正都和蒸桑拿一样。
每到夏天许秋筠都会想,为什么没有一种阵法是可以消除酷暑,制造寒意呢。
一眨眼,中旬悄然而至。
周子安和裘南两个准高三生乖乖回学校补课,每天堆在按沓计量的试卷和复习资料下,饱受摧残。
前者拒绝了班主任“在校留宿”的提议,拍胸脯说自己肯定好好学习,保证排名再上几位,力排众议地坚定了自己“走读”的选择。
许秋筠问他:“为什么不留宿,这样还不用来回跑。”
周子安一脸“你不懂”:“不,要在学校连续待两个星期,没等高考我就先疯了。”
学校为了让学生更好备战高考,将原来每星期放一次假改为两星期一次假,据说到高考前一个月要一直待在学校。
许秋筠对此表示……他对此没什么表示,他又没上过学。
不过周子安真要留校的话,就没人做饭了,这样看来他还是走读好。
值得一提的是,陈知快要上学了。
许秋筠老早就有把他送去学校的想法,陈知总在店里看书不是个办法,还是要多去接触人类社会,正儿八经地到学校接受教育。
之前没提是因为他带陈知回来的时间点不好,那会儿是四月,卡在一个学期中间不上不下的,真去上的话学习进度会跟不上,学一半估计也一知半解,所以暂时就搁置了。
九月临至,又是一年新学年,许秋筠安排了下,让陈知直接插班到四年级去。
先前和陈知商量了下,问他要不要降几个年级,毕竟陈知从没接触过人类教育,仅有的知识来源只是书籍,担心他学习进度跟不上。但又怕若是降几个年级,他和非同龄人相处不来。
陈知摇头表示不用,信誓旦旦说他可以跟得上。
行吧,许秋筠尊重他的意愿,又问他对学校有什么要求。
他说无所谓,离古董店近一点就好。
最后学校选了个离得近的,十几分钟车程,不远,师资教育环境设施都挺不错。
时间宛如一辆停不下来的火车,轰隆隆呼啸而过,快得人追不上他的身影,还闻了一鼻子黑尾气。
但到了古董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仿佛时光流逝绕开了这片地方。
许是因为店老板就是个散漫性子,物随主般,潜移默化地受到了熏陶,店里的氛围变得慢悠悠。
外界喧嚣无法闯,院子里的桃树轻轻晃。
桃树带有灵气,快十月了还是满树桃花,一点也没败落的迹象,这是集天地灵气精华的结果。
换句话说,这桃树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它想开花,就能一直开下去,只要它想落花,一朵花也不会不留。
今儿是清净日子,周子安和陈知上学去了,只有许秋筠和江寻昼两悠闲人。
许秋筠念头一动,从杂物房里翻出个铲子到后院,确认了位置就开始挖。
他对在一旁观摩的江寻昼解释道:“很久以前,我酿了一坛桃花酒,就埋在这院子里。”他虽然做饭不行,但酿酒这种简单的事他还是可以的。
江寻昼站在旁边看着他哼哧哼哧铲地,想拿过他手里的铲:“我来吧。”
许秋筠没看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不用,你不知道我埋的多深……好像快挖到了。”
说罢,土里就呈现出酒坛的一点轮廓,他小心翼翼地把周边的土给刨开,将这坛久不见天日的桃花酒给挖了出来。
他走到厨房,拿块抹布将坛子外表的土星擦掉,搬了两张凳子和一张小桌到后院的桃树下。
被挖出来的坑已经被江寻昼填上,许秋筠一百零八次感叹道江寻昼真靠谱,这自觉简直深得我心。
他招呼人坐下,小心翼翼将坛盖子打开,一股淡雅的清香飘溢出来,不仔细闻,很容易和头顶馥郁的花香混淆。
清香,带点甜,霎时,这一片地方充盈着一阵幽香。
酒水倒入事先准备好的白瓷杯里。
色泽微粉剔透,好似含羞掩面的桃花,许秋筠把杯子放到江寻昼面前。
“快尝尝,我亲自酿的,应该还不错。”
江寻昼拿起杯子,抿了抿。
清甜在唇齿间散开,尝到了酒味,许秋筠说加的是米酒。
口感醇正,醇中含甘沁入心房。
比想象中的甜,应该是加了蜂蜜或冰糖,后调甘甜舒爽。
那厢,许秋筠靠在椅子上,同样喝着酒。他尝了尝,满意得整个身子都抻开来:“还不错,是我喜欢的味道。”
江寻昼回味着口腔的余味,嗯一声:“确实。”
“这天太热了,要不我们喝凉的?”许秋筠提议道。
“可以。”
许秋筠掌心贴上坛壁,输出灵力,顷刻间外壁冒出一层薄霜,没过多久便化成了一颗颗小水珠黏在上面。
尝了口冰凉爽口的酒,身体都舒畅了不少。
仰头,注视头顶那棵开得盛烂的桃树,酿酒的花瓣就是从它身上掉下来的,每朵花瓣都带着灵气。那会儿他铺了块布在树下,收集落下来的花瓣拿去酿酒。
桃树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思,霎那间,满树桃花盖了下来,把还未来得及离开的许秋筠扑了满身,一堆粉红活活把他淹没了。
完了桃树还觉得自己立大功,高兴地摇摇树身,想讨一个夸奖。
许秋筠从一堆桃花中冒了个头,钻了出来,一脸哭笑不得地摸摸树干,拍了拍以示表扬。
被桃树切碎的光玻璃碎片落到了许秋筠身上,眼睛避开了光的落点,秋风吹过,不缓也不急躁,恰到好处的凉快让他身心舒展。
桃树的花香和酒的甘甜被风在空中搅拌均匀,飘香远方。
头顶的桃树分担了大部分热量,一切都是那么舒适,让人想就这么待下去。
他听到旁边人问:“这棵桃树挺有灵性,多久了。”
他睁开眼,和他隔着一桌子的江寻昼摸了摸那棵近在咫尺的桃树。
对方问他桃树养了多久,他摇摇头,对这棵树同样好奇。
“不知道,少说有几百年了。不是我种的,古董店还没建成的时候它就已经在这了。”
“我第一次路过这里,它长得已经很高很大了。”
许秋筠回忆起初次见桃树的时候,当时自己游玩路过此地。
三月份的太阳已有了猛烈的势头,很晒,但不热。
他不喜欢晒,想找一处阴凉地歇息,左右环顾便瞧见了挂着满树宝石的桃树,阳光星星点点落到花瓣上,闪了他一脸。
许秋筠从回忆里扯回思绪,刚想说“也不知道是谁种在这的”,就听到唰唰几声。
声音格外熟悉,是树枝剧烈摇晃的声音,他听过很多次。
他不自觉抬头,发现满眼粉色已近在眼前。
吓得他忙闭眼,满树花瓣仿佛下大雨般浇了他们满身,就那么一瞬间,一场猝不及防的桃花雨直直淋下,把许秋筠和江寻昼给活活埋了。
许秋筠、江寻昼:“……”
缓过神来的许秋筠扑开头上的花,看向对面同样被埋得惨烈的江寻昼。
两人相顾无言,再次:“……”
许秋筠经历过几次,习以为常地扑开大部分花瓣,脚上没到小腿的花瓣没管,就这么在花堆里坐着。
那头稍稍微整理过后的江寻昼问他:“怎么回事?”
桃花树自发下了场雨后,树枝哗哗直摇,是个顽皮活泼的小孩子。
许秋筠讪笑:“呃……这个。”
桃树落花全凭心情,每当许秋筠外出远行,古董店冷冷清清时,桃树就会悄然落花,正如“桃蹊惆怅不能过,红艳纷纷落地多”那般稀稀落落地掉。
像这样一大泼落下来的情况只有一种,就是它非常高兴的时候,这是它表达喜爱的方式。
以往许久没见许秋筠,等到许秋筠回来看它时它就来这么一出。
许秋筠被扣花堆的次数少说有十几次,如同一个小孩把它自己身上好看又好吃的糖一股脑全塞给你。
“这是它表达喜爱的方式。”许秋筠如实说。
按理说,许秋筠人在这很久了,要落早落了,没碰它摸它也没说什么,不明白怎么就开始下花雨了。
他问离树最近的江寻昼:“你做了什么吗?”
“嗯?”江寻昼说,“没什么,就摸了摸树干。”
说罢,他又轻轻把手放在树干上,那桃树唰唰摇得更欢了,宛如一个得了夸奖的小孩,呼呼地原地摆手扭腰。
看这情况,许秋筠得出结论,语气里带着惊叹:“它喜欢你。”
要说为什么这么惊讶,是因为自许秋筠见到它后,除了自己,他就没见过桃树对谁表示过喜爱。
平日里无论是周子安、陈知或是别的什么人走到树下,桃树一概没什么反应。
第一次见它对除自己外的别人反应如此激烈,许秋筠不免惊讶:“我还没见过它喜欢谁呢。”
又补充道,“除了我。”
江寻昼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低头浅笑,捻起几朵花:“看来我和它有缘。”
淡粉的酒面上漂浮着几片粉色花瓣,应了此情此地此景,这场桃花雨来的挺是时候。
一场小插曲很快过去,许秋筠撑着头发呆,盯着二楼的房间作焦点,开始扩散神经。
他偶尔会发呆,放空一切,这是他放松、缓解神经的方式,即使没有绷紧神经,发呆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少年时更甚,每当师父把他们按在座位上看书的时候,他看着看着思绪就飘向远方。
书目五花八门,法器研制、阵符术法、药草百科、制药制毒等涉猎广泛,反正师父都会,他也什么都教,倾囊相授。
四个师兄弟每样都学,一通胡练,朝着多方面涉猎的全能型人才发展。
学了都会,只不过在于精不精通罢了。
倒是巧,他们四个各精通的方向不一样。
大师兄擅长剑术,以长剑弯刀斩妖邪,二师兄善用毒制毒,三师兄爱钻研灵器,而他的长项则在于术法符阵。
学之前,师父会让大家先看书,熟悉基础理论再来实战。
可他就不爱看理论书,文绉绉的,没看一会就发呆,窗外的鸟、桌子的裂缝、和旁边开小差的师哥都是他拿来发散思维的发呆对象。
记是记住了,但他觉得理论书籍枯燥乏味、循规蹈矩,有时候背一堆书甚至比不上实战一时辰。
他又是有想法的人,不想做的事情干脆就不做,每当师父让看书时,他就默默神游天外,身体在椅子上,灵魂已飘下山脚的集市。
不过他在其中并不显眼,三个师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坐不住的人。
大师兄爱练剑,让他看书不如杀了他,坐那以笔为剑,挥挥洒洒,自拟江湖侠客,好一个中二少年;二师兄严重偏科,只看制药制毒,看完就瞌睡,碍于师父淫威,不敢过于放肆,只得低头钓鱼,一睡下来周身酸痛,活似残疾病人;三师兄酷爱打扮,且有自恋倾向,时常手持宝镜,镜前捏捏扭扭,搔首弄姿,分明一摆尾蛇精。
而他,神游天外,目中虚空,仿佛一痴呆小儿。
四人谁也别说谁正常,但有一点值得苟同,就是总能在师父来巡视他们之前恢复正常。端着书本,念念有词,偶尔动笔标记,好不认真做派。
许秋筠视线扩散,忽然聚焦到江寻昼的房间,半晌,他想起什么。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拿镯子给我看吗?”
江寻昼怔愣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把这事忘了,稍等。”他起身朝里面走去。
自从那次夜市提过一嘴后,江寻昼回去就把事情忘了。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指望能从里面获得多大的信息,后面忽然多出了一堆事要处理,忙起来就忘了,到今天也没想起。
两分钟后他就拿着那只红色镯子放到桌上,翡翠和桌面碰得清脆一响。
许秋筠将视线从远处收回,垂眸往桌上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他一眼看出是红翡手镯,总体呈褐色调,扩散的血雾在晶体里暗流涌动,光打在上面发出剔透的光芒,一部分光穿过玻璃光泽的红翡,红色的血雾在桌上流动。
质地水润,细腻透明,照平时,许秋筠会夸上一句好玉。
可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他死死盯着那“缺了”一块的地方,像是要看清那乳白晶体里每一丝棉絮分布。
倒不是说镯子有个缺口,是这红镯有一小部分是白色的,就如同一幅主色调为红的画,少了一块没有上色,放在镯上看就像缺了个角。
镯子很独特,大体红褐色部分是冰种。
所谓冰种,是能肉眼可见内部交织纤维结构,透明度好,棉质结构清晰分明,比最好的玻璃种要稍差一点,但这镯子透明度高,是上品。
“缺”了的一角则是糯种翡翠,透明度则低,内部还有些许细微杂质,给人感觉浑浊不够纯净。
糯种与冰种的结合足够特别,可许秋筠更关注那个几十万件翡翠都可能出不来的浊色“缺口”,这么正正好的一个指节大小的“缺口”。
和他房间里专门放饰品的红木盒里的红镯一模一样。
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拾起镯子放到光下看,犹豫说道:“你这是……”你这是仿品吧。而当他拿在手上仔细观察时,话被掐了个头。
是正品,上等的正品。
江寻昼看他脸色不好,眉心蹙起:“怎么了?”
“这……”许秋筠拿着红镯的手转了几个角度,反复确认,斟酌许久。
“我有个一模一样的。”
注:桃蹊惆怅不能过,红艳纷纷落地多。——韩愈《闻梨花发赠刘师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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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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