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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段时趁着人多,找到了防护漏洞。
      总算是出来了。

      段时对主星再熟悉不过,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军区,又或在星际追击敌人。
      但只要有休假期,他就会混迹在主星各地。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段时先摸着去了研究院。
      这会儿正是他们上班的时间。
      不过段时觉得这些家伙精神更不正常了。

      一个个看起来睡眠严重不足,一副虚脱样,可都抱着一堆资料,脸上还时不时露出神经兮兮的笑。
      又在搞什么名堂?
      跟邪教一样,段时一脸嫌弃。
      庄诤不会也成这死样了吧。

      张望了半天,也没找到庄诤的身影。

      上班这么积极?段时怀疑庄诤早就进去了。
      研究院的安保措施还是有一套的,段时没法硬闯,连爬在玻璃穹顶上偷看都不行。

      不过段时没放弃,在研究院对面找了家咖啡厅,在里面坐了一天。
      夜色渐浓,研究院的人下班比谁都晚。

      终于有人从里面出来,一个接一个。
      还是没有,庄诤人呢,真出事了?

      在附近找了临时住所。
      又连着守了几天,没能有结果。

      段时放弃了每天守株待兔,决定找新的突破口。
      而就在段时蹲守的最后一天晚上,他看见了谢旭。
      跟从前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区别。

      段时知道以庄诤的才能,不可能被研究院冷落,尤其是谢旭这个研究狂。
      要是庄诤真是在研究院出的事,跟谢旭脱不了干系。

      段时越想越有道理,当即就跟上了谢旭。

      -
      庄诤坐在一楼落地窗边看了一整天的资料,马上就要看完。
      看得越多,庄诤越发认识到谢旭真的有病。

      门外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夜间温度骤降,快冬天了,冷风轻轻吹着,暂时没有攻击性。

      庄诤看完最后一点,已经困得不行了。
      前一天晚上就没休息好,今天又一早起来看资料。
      该睡了。

      睡前,庄诤想起来张文玉给谢旭的那份资料,关于章程上将的资料。
      而这个清的最后一次实验,用的是近来在章程上将身上的实验成果。
      于是给谢旭发去消息。
      ——我需要章程上将的那份资料。
      几乎是发出去的瞬间,庄诤就收到了回复。
      ——明天送过去。

      发完消息,庄诤没那么困了。
      手指在通讯器上跃动,一串数字显现。

      打不通。

      “呼——”庄诤最后的侥幸心理也没成功。
      把通讯器放在床头柜上,庄诤躺下,用手压了压被子。
      闭上眼,准备进入梦乡。

      -
      段时跟着谢旭,越走越偏僻,最后到了一座庄园。
      他什么时候住这儿来了,段时心想。

      谢旭当天晚上没有什么动静。
      段时不是没有其他事要办,但不看见庄诤安全,他心里不踏实。
      再等等看吧。

      第二天一早,谢旭就出门了,手上还拿了一叠东西。
      段时在树上挂了一晚,腰酸背痛。
      看见谢旭,马上跟了上去。

      谢旭没走多久就到了一栋楼房外,上去敲了敲门。
      片刻后,有人开门,伸手去拿谢旭手上的东西。

      段时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楚。
      不过段时的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等谢旭离开,段时这次没去跟踪他,而是离那栋楼房靠得更近了。

      庄诤带着刚拿到的资料去了窗边,借着日光,坐着看。

      章程,混血,畸变物,神女,章家......
      这些词汇反复出现,讲述的都是最为隐秘的过去。

      研究院的人岂不是都知道了。

      庄诤正专心,余光却瞥到了窗外某处,似乎有人?
      转头看去,那人近了。

      段时本来只是想偷偷观望屋子里的人,可稍微走近,透过落地窗的薄纱。
      那人的轮廓竟有些熟悉。

      段时走得越发近了,几乎是站立在窗前,与庄诤隔着一层玻璃和薄纱。
      里面的人转过头来,段时还是站着。

      有风吹过,撩起薄纱,又很快落下。
      只一瞬,段时就知道,他找到了。

      庄诤呆愣了一下,思考片刻。
      起身,手上的资料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腾出了右手推开了落地窗。

      早晨的雾气还没散去,空气里的凉意与庄诤迎头碰上。
      庄诤只穿了一件毛衣外套,应该是冷的,不过,也许是心脏跳得太快,庄诤觉得有点热了。

      段时抬手,想拉开那层薄纱,还没来得及,就被对面的庄诤先一步拉开。
      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告诉庄诤自己是谁。
      段时就已经被抱住了。

      不是很紧,轻轻用力就能挣脱。
      段时没有反抗,只是觉得,很温暖。

      一时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轰鸣的心跳声,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等段时反应过来,已经被庄诤带进屋里了。
      “冷吗?”庄诤不等段时回答,就先去接了杯热水,递给段时。
      又回卧室去给段时拿外套。
      他穿得好薄。

      接过热水,温度刚刚好,段时坐在沙发上抿了几口。
      看着庄诤走来走去,段时好像又回到了句芒星。

      庄诤出来时没看见段时,“段时?”,庄诤有些慌了。
      人呢,人呢。
      “嗯....”
      听见声音,庄诤走去,原来段时已经困得倒在沙发上,正昏昏欲睡。

      庄诤放下心来,失笑,摇了摇头。
      半蹲在沙发边上,给段时头下垫了个枕头。
      “去床上睡,好吗?会舒服点儿。”

      段时连着好几天早起晚睡,穿得又少,昨天还在树上挂了一晚上,隐约有要感冒的趋势,头昏昏沉沉的。
      不舒服。
      有人温声细语地说话,而他只听见了“舒服”两个字。
      带着困意,答了声“嗯”。

      段时这样,要他自己走到卧室,看来不太可能了。
      庄诤表情凝重,犹豫了下,问道“我抱你去?可以吗?”
      没有回音,段时是彻底睡着了。

      庄诤最后还是伸出了手,牢牢把段时抱在怀里。
      朝卧室走去。

      段时睡了很久,大概是重回故地的缘由,他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要是没有跟黎朗去主星,会不会不一样。

      睡得不算安生,不过困意难消,段时还是睡到了下午。

      醒后,段时才算彻底清醒,想起了庄诤。
      从卧室出来,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醒了?过来吃饭吧。”
      庄诤像是知道段时会在这个时间段起床,正端着碗粥往餐桌走。
      他穿着一身居家服,套了件围裙,颇有股家庭煮夫感,看得段时心里痒痒的。

      坐下来段时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庄诤,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都易容了。”
      段时易容的本事是顶好的。
      “直觉,是你,我就能认出来”,庄诤回答地很是认真。

      段时听完,觉得庄诤是在逗自己,可他还是抿了抿唇,不自觉露出一笑。

      埋头尝了口粥,段时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还是那么好吃。

      段时都想不再管那堆破事,直接带庄诤走了就是,可是不能。
      有些事,该做了断的。

      段时吃完后,庄诤给他拿了套衣服,示意段时去洗澡,自己来收拾碗筷。

      浴室很快响起哗啦水声。
      段时顺便卸掉了易容,露出原来光生的脸。
      穿上庄诤的衣服,非常宽松,但也凑合,还有庄诤身上的味道。

      走到客厅,庄诤坐在窗边看资料。
      是抱他的时候拿的那份,谢旭一早过来给的。

      “庄诤,你不是说在研究院么,还有,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段时走过去站在庄诤面前,低头说着。

      庄诤没有隐瞒的意思,先起身去给段时提了把椅子过来。
      段时坐下,想问的太多,不过还是决定让庄诤自己慢慢解释。

      “我的通讯器在这儿用不了,谢旭给我另外拿了一个,不过还是不能联系上你”,庄诤最早解释的,是自己为什么联系不上他。
      段时一时无言,无奈笑着说“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庄诤听完才像放下心来,又继续解释。
      “谢旭他们在做一些实验,我没同意,被关了一段时间,给我换了份活,让我住到这边来了。”
      庄诤简单几句话就说完了这几个月,可段时不用想都知道,庄诤的压力不会小。
      谢旭,当年就该揍他一顿的。

      “这份资料跟你现在做的事有关系?”段时是有些好奇的,研究院多半又在搞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嗯,要看吗?”庄诤问道,是真的对段时全身心信任。

      “好啊”,段时把资料接了过来,刚看开头,他还在想,研究院最近又抓到高级畸变物了么。
      可看见“章程”两个字时,他拿资料的手不自觉收紧,反胃,想吐。

      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庄诤看得出来。
      有些疑惑,担忧,把手搭在段时手上,“怎么了?”
      “这份资料谢旭送来的,研究院的人都看过了?”
      “对,都看过了。”

      庄诤依旧不解,皱眉,看着段时。
      “他怎么会有我...章程的资料?”
      “黎朗先生送去研究院的,就在我刚来的那几天,一起的,还有装着章程上将的一副水晶棺。”
      “你说什么?黎朗?章程被送到研究院了?”

      明明上一秒还气愤不已,像要去炸了研究院的人。
      却在听到庄诤说出“黎朗”时,眼眶都变红了,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庄诤看见段时泛红的眼眶,有些手足无措。
      “段时...”
      庄诤话还没说完,就被段时抱住了,紧紧的。
      “段时...”
      “别说话...”段时又打断了庄诤,他只想逃避一下,一下就好。

      庄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任由段时抱着自己。
      回应般地也搂住段时,手还轻轻在段时背上拍着,像是安抚。

      段时想了很多,心里酸涩,委屈涌上心头,不明白,却又都有迹可循。

      庄诤呢,他做的又是什么研究?
      抬头望向庄诤,想要质问。
      他要是也沾染了,我现在就走,再也不要见他。

      庄诤看着段时抬头,耐心地等段时开口。
      “庄诤...你...”段时没有足够的勇气。
      “嗯,我在呢”,庄诤只是轻声回应。

      和庄诤对视,那双曜黑的眼眸,永远平静温和,如同广袤的宇宙,带给了段时以无限的平和。
      理智稍稍回笼。
      想起庄诤一开始就说过他没同意在研究院的实验,呼出一口气。

      “研究院用章程的尸体在做研究,对吗?”
      “谢旭把你安排到这儿,是做什么?”
      “你为什么也在看这份资料?”
      好像也不完全理智。

      面对段时一连串的发问,庄诤起身,牵着段时就要上楼。
      “跟我来。”

      走到一半,段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庄诤握着。
      这个时候收回来,会更奇怪吧。
      回想起自己刚刚做的事,段时耳朵有些发烫,空着的手摸了摸耳垂。
      又犯蠢了。

      庄诤看完的资料都完整地放回了二楼。
      给段时拿了一份,等他看完,庄诤才开口。
      “研究院的确在做研究,谢旭藏了另一副水晶棺,在他家,那个畸变物背后是一半红色的羽印,他在用研究院的实验成果,来做这个畸变物的研究,他要我帮他。”
      怕段时误会,庄诤说了很多。
      “我都不愿意做,只是觉得离开了研究院,能好跑一点。”
      “这份资料,是我找谢旭要来的,我想了解得更多。”

      “红色?”段时很快抓住这惊天秘密。
      “嗯,我也没想到,不知道谢旭是从哪儿弄来的,谢旭叫他清。”
      “这有一份他的血,你看看。”
      庄诤把血样递给段时。

      蓝色的,是纯血畸变物。
      没蜕变完全么。

      段时也蜕变过,在他很小的时候。

      “你怎么看?”
      段时问庄诤,虽然他没参与,但想必还是知道了不少。
      “畸变物这次卷土重来,也许跟清有关。”
      庄诤不确定,但这个可能性不小。

      “谢旭想让他完全蜕变,不知道是打的什么算盘。”
      庄诤始终相信,谢旭的目的不会单纯。

      “明白了,谢旭会经常来找你吗,我想在这儿留两天,把这些看完。”
      “留下来,好啊,谢旭不怎么来,他也不相信有人能来救我。”
      庄诤一脸高兴。

      在段时看来,庄诤就和一只被拐走的布偶猫一样,每天等着自己的主人带自己回家,可怜无助。

      下次遇见谢旭,还是给他套个麻袋打一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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