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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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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和杜若的婚事在摇光峰上举办。
剑宗六座名峰,醉叶峰在最东面,摇光峰位于最西边,两峰相隔五千多里。
阿花和藤妖留下来守家。他们从胡骊编撰的书册上得到了功法秘籍,紧锣密鼓地修炼了起来。
陈鹊和顾瞻前去观礼。这一次,换顾瞻来御剑。
元虹舒展,空中飘着一片巨大的枫叶。陈鹊踮脚一跃,落在叶子中央,枫叶便卷起边沿,成了一艘火红的游艇。
“Are you ready sailor?”陈鹊船长意气风发。
“Yes,My Captain!”船员应和。
阿花和藤妖:“......放什么狗屁!”
船舱里摆着茶具。“扑哧扑哧——”热气从茶壶里冒出来,袅袅上升,飘向四周。
一缕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息,陈鹊说:“这个味道很好闻。”
顾瞻:“梅见这回酿的茶不错。”
“不是茶香。”陈鹊走到顾瞻身边,用力嗅一嗅,确定无疑,“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
顾瞻笑一笑。他的修为目前可以稳在香通境。“尝一下?”递上一盏热茶。
陈鹊接住:“话说,你为什么滴酒不沾?”
“我穿越到这里,是因为酒驾把车开进了山谷,灵魂飞走了。”
“吃一堑长一智。”
“咱们的会议要是不推迟,我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线下会议原本安排在早上九点,陈鹊的团队临时有安排,顾瞻同意调整到下午两点。时间宽裕,他索性放弃航班,选择自驾前往,还特意拐离了高速公路,选了一条环境清幽的山道。
一路上,山花竞放,莺啼婉转,他心情大好,车里又有一瓶红酒,一个没忍住......
陈鹊呷着茶,寻思:“按照五百年只是差不多一天来算,如果会议不延迟,我们在早上就见了面,大约相当于这个世界的一百年前。”
“怎么想到这一趴了?”
“脑洞大开,做了一点简单的换算。”
顾瞻:“......服了你了。”
陈鹊喝完茶,倚在船头,张开双臂,凉风从腋下穿过,感觉无比畅快。
有人站在她身后,同样双臂张开,发随风舞,衣袂飘扬。
陈鹊:“杰克!”
顾瞻:“肉丝!”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You Jump!I Jump!”
朝阳初升,霞光映红了苍穹。云层在游艇下方涌动,笑声回荡在半空,时光隽永而悠长。
摇光殿外摆了上百张桌子,周霁和鹿心在迎接客人。
看见船头有说有笑的两人,鹿心哼笑:“你一败涂地。”
周霁:“闭上你的破嘴!”
摇光峰布置得红绿交织,顾瞻叹气:“小猪的审美,是个大问题。”
婚礼本来计划低调进行,但新人人缘好,消息传出去,一大堆人前来贺喜。收到请柬的,没有收到的,络绎不绝。其中还包括一些散修,都是江离四处结交的朋友。
胡骊来了,乘着一顶官轿,轿撵镶金嵌玉,珠宝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她没有乐队,轿子前面是阿左阿右开路,后面跟着八个随从,宫人打扮,一看就战力不低。
官轿徐徐落下,朱瑾迎上去:“哎呀呀!可把贵妃您给盼来了。”
“我来沾一沾喜气,顺便和你叙叙旧。”胡骊的目的是和剑宗频繁走动,争取获得祝余等人的支持。
“小皇子怎么没有来?”
“快别提了。他呀,一天都不让我省心,还在宫里养伤。”
朱瑾引着胡骊去大殿,经过黄雀,胡骊顿住脚步:“黄峰主,这边结束后,我想去醉叶峰上转转,可以吗?”
陈鹊看一眼顾瞻。顾瞻说:“你拿主意。”陈鹊便对胡骊说:“可以。”
吉时已到,上首坐着三个人。中间祝余,左右两边是朱瑾和梅见。
新人敬茶,一敬天地,愿世间四海升平。二敬师门,望同修顺心遂意。三敬道侣,举案齐眉,此生不弃。
最后一盏茶,两人各滴一滴指尖血,血液融合,茶气便在空中显出四列字——苍天为证,我心赤诚,若负佳人,灰飞烟灭。
杜若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把剩余的半盏递给江离。
“慢着!”声音从殿外传来。
桓依翩然落地:“江离,大喜的日子,怎么不邀请我?”
江离一改喜悦的神色,眼神杀气腾腾:“你来干嘛?”
场面瞬间焦灼。在座的不约而同站起身来。
陈鹊看一眼桓依,再看一眼江离,对顾瞻说:“好像要打架。”
“不至于。桓依一个人来的,除非她想找死。”
陈鹊见桓依目不转睛地盯着杜若,冒出一个奇妙的想法:“难道要上演狗血抢亲戏码?”
“他俩什么时候勾搭上了?”顾瞻觉得不太可能。
梅见看着桓依,心想,她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一定要她好看。
朱瑾做好了开战的准备,笑着说:“来者都是客,请坐。”给鹿心使一个眼色。
鹿心去招呼桓依:“前辈,我带您入座。”
桓依抱着抢亲的心思气势汹汹前来,人到现场,又改变了主意。强扭的瓜不甜,江离固守清名,众目睽睽下让他蒙羞,她不忍心。
“你真不够意思,我要是稍微慢一步,就错过了。”
江离一言不发,目光能把桓依剜出两个血窟窿。
桓依爽朗一笑:“愣着干嘛?赶紧喝你的茶,吉时快过了。”跟着鹿心落了座。
礼毕开宴,少不了觥筹交错,一对新人向来客敬茶,来客送几句祝福。
陈鹊问桓依:“你和我江叔叔,有故事?”
“与你无关。”
“呵呵,好歹我还帮你传了话,连声‘谢谢’都没有。”
“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无外乎一起喝了几杯酒,睡了一次觉。”
“噗——”陈鹊喷出一口茶,“咳咳咳——”她从兜里掏出一块五颜六色的手帕,擦一擦嘴角,对在场的各位说:“抱歉抱歉,呛到了。”
桓依气定神闲地吃着菜,眼角的余光扫到江离,心里的无限酸楚都随着饭菜咽进了胃里。
杜若来敬茶,桓依沉默了一会儿,说:“祝你们白头偕老。”
陈鹊把桓依的话告诉顾瞻,顾瞻的两条眉毛快打结。表情扭曲了几秒,他说:“天音宫这帮人,干嘛老是盯着剑宗?”
“喝酒误事啊!”陈鹊感叹。
蒙木和祝余私下说了几句话,祝余看了顾瞻一眼。
陈鹊说:“掌门似乎有事情和你商量。”
“怎么了?”顾瞻问祝余。
“有个散修趁着今天护山大阵松散,鬼鬼祟祟溜去了神望峰。”
“抓住了吗?”
“他在荀泽树前自焚了。”
顾瞻一惊:“我去看看。”
祝余:“我和你一起去。”他对蒙木说,“你留在这里,免得大家惊慌。”
顾瞻把需要中途离席的事说了。陈鹊站起身:“我陪你去。”
“你走了,待会儿胡骊怎么办?”
“也是。”陈鹊有点担心,便握住顾瞻的手,“你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
“处理完了那边,我直接回醉叶峰。”被人牵挂的滋味过分美妙,顾瞻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陈鹊的额头,“等我回来。”
蒙木见状,以手扶额,心里万马奔腾。
“咳咳——”祝余皱眉,“您老人家到底去不去?”
顾瞻:“......老人家?”
祝余:“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还青春年少吧?”
顾瞻:“......鱼仔,你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人离开好一阵子了,陈鹊还在发愣。她额头滚烫,放一壶冷水,估计没几分钟就能烧沸。脸颊发烫,手心也烫,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黄雀身边的座位空了,桓依拎着酒壶走过来。“醒醒!”她用胳膊肘捣一下脸色绯红的人,“至于吗?小纯情。”
陈鹊回过神来。
桓依醉了,身体不协调,差点一屁股坐空。陈鹊眼疾手快地扶住:“小心。”
桓依醉眼迷离,手指勾起黄雀的下巴:“小娘子怪体贴的嘞。”
陈鹊有种遭人调戏的感觉,本能厌恶,想一脚踹飞桓依,想到会惊动周围的人,才决定不和醉鬼计较。
“我是怕你摔倒了撞到我。”她边说边推开桓依的手。
桓依笑得神秘莫测:“想好了没有?待会儿要不要跟我回天音......”
陈鹊赶紧捂住桓依的嘴:“再胡说,信不信我在座的师叔们手撕了你。”
桓依打一个酒嗝:“我挺羡慕你嘞。”又说,“喝完这壶酒,我要冲上去杀了江离。嘘!你不要告诉他。”
“你跟我江叔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落花有意,流水......”桓依又打了一个酒嗝,“流啊流。”
陈鹊还想询问细节,可桓依趴在桌上,睡着了。她叹气,醉鬼真难处理,又自言自语:“滴酒不沾真是个巨棒的习惯。”
微风乍起,四周彩幡飘扬,丝带簌簌作响。
梅见嗅到了一丝幽香,顿时坐立不安。她端起一盏茶,一饮而尽,“哐——”茶盏放在桌上,心跳得砰砰响。
朱瑾:“你喝的是我的茶!”等到水墨长衫映入眼帘,他叮嘱,“保持稳重!”
风吟落地,朱瑾和蒙木起身迎接。
互相客套了几句,风吟送上贺礼:“师妹着急忙慌来赴宴,把礼物落在了我房间,我帮她送过来。”
朱瑾要引着风吟落座,风吟说:“时候不早了,我得带师妹回去。”她走到桓依身边,摇一摇沉睡的人,桓依没有反应,她便催一掌灵力到她体内。桓依浑身刺痛,清醒了几分。
“双璧”告辞,飘然远去。
梅见呆在原地,自始至终,风吟没有看她一眼。
朱瑾见自己的茶盏在梅见手里碎成了齑粉,说:“糟蹋东西,找打!”
梅见:“我咽不下这口气。”
朱瑾:“咽不下就硬咽,今天的主角是杜若。”
梅见“嗯”一声,咬牙切齿:“青鸾当年怎么没有捅死她!”
宾客尽欢,肴核既尽。
陈鹊摩挲了一下传音符,听顾瞻的情况。
荀泽树是神望峰的至宝,连通着诏狱,如果树根被烧毁,犯人有可能冲破桎梏。
她忐忑不安,那个散修能在一众大佬的眼皮子底下溜上神望峰,修为不容小觑,不知道造成的影响大不大。
耳边风声呜咽,陈鹊小声地问:“还没到吗?”
顾瞻:“嗯。掌门御剑太慢了。”
祝余:“你行你来!”
顾瞻举起折扇,又收起来:“要不是看在你老大不小的份上,我就揍你了。”
祝余:“......”
陈鹊听笑了:“他可是我的师父你的师祖哟,得尊重一下。”
顾瞻:“他自找的。”又说:“我来就我来!”无碍境到了,他挥一挥衣袖,长剑迅速越过山头。
荀泽树位于神望峰的最高处,树干很粗,七八个成年人手拉着手都合抱不住,一百多米高,树冠极大,直径大约三十米,树叶有巴掌大,终年橙黄。
顾瞻和祝余直奔神树。
蒙木的十几个弟子守在树边,个个狼狈不堪。大家给祝余行礼的时候,顾瞻把手掌贴在了树干上。
鹿苑:“你要干嘛?”
顾瞻置若罔闻。
鹿苑翻了个白眼,一束强劲的白光从树干散射出来,她立刻目瞪口呆。
顾瞻心神合一,灵力流淌过每一根树枝。叶片舒展,阳光下十分灿烂。灵气在叶脉里涌动,像涓涓细流,有的向上,直通树冠,有的往下,到达根部。
一刻钟后,他对祝余说:“没事了。”
祝余松了一口气,弟子们也都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顾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散修?”
大家自惭形秽。
祝余说:“都回去养伤吧,我进诏狱看一看。”他拂尘一甩,地面唰地裂开了一道口子。
顾瞻率先跳了下去。
裂口闭合的同时,弟子们听到谷枫在嘟囔:“这帮人没有一个能打的。”
“他说话,一直都这么刺耳吗?”有人知道鹿苑和谷枫是同期,问她。
鹿苑:“对,他一直都非常、特别、极其的嘴欠。”
“谁让人家卓尔不凡呢。”
“是啊,资历和战力之间,还是后者更让人信服。”
“刚才那一下,得到盈海境吧?怪不得掌门特意带他来......”
师兄师姐们对谷枫议论纷纷,鹿苑后悔:“忘了问他,黄雀最近怎么样了。”
宴会结束,周霁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得了空,来找黄雀说几句话。
陈鹊:“辛苦了。”
“还好。”周霁说,“你没有戴那条坠子?”
“我怕不小心弄坏或者丢掉,把它放在房间里了。”
“尽量带在身边,就当是护身符。”
环佩声丁铃当啷。陈鹊不想搭理鹿心,对周霁说:“师兄,我该回去了。”
鹿心开诚布公:“之前设计羞辱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陈鹊充耳不闻。
鹿心更换策略:“我以后不会再为难小苑了。”
陈鹊停下脚步:“说话算话?”
“醉叶峰为证。”
“解药拿来!”
“我没有根除的解药。”
陈鹊冷哼一声。
鹿心说:“我说的是实话。蛊虫是我一位朋友送的,催眠它要用我的鲜血。”
事实上,让蛊虫活跃,也只需要鹿心念一句咒。
胡骊施施然走了过来,握住鹿心的手:“心儿,我有几句体己的话,想和你单独聊聊。”又看向黄雀,“麻烦峰主等我一会儿,可以吗?”
陈鹊和周霁一起去收拾碗盘。
胡骊找鹿心,无外乎把云祈托她带给鹿心的礼物送上。“祈儿天天念叨你。你回了京城,多来宫里看看他,好不好?”她态度谦卑,既生气儿子死活要吊在一棵树上,又感慨云祈随了她的性子。
鹿心打开锦盒,看见一只玉雕的人偶,是她的样貌:“小殿下雕的?”
胡骊:“他跟着明镜先生学了几天,就动手了。”
“雕得惟妙惟肖。小殿下手真巧。”
鹿心想,除了墨鸢,世上只有云祈这个愣头青一股脑地对她好,真够讽刺的。
不过,云祈无关紧要,相比于恩爱纠葛,眼下的她,有更加磅礴的野心和欲望。
夕阳西下,霞光万丈,山林一片金黄。
陈鹊返回,没有游艇,她和胡骊一同坐在官轿里,随从们跟在轿子后。传音符安安静静。一路上,她的心七上八下。
胡骊自从三百年前遇见皇帝,就没有回过邙山,重返故地,百感交集:
“当年我和丹阳真人朝夕相处,他练功,我休养,日子过得平淡安宁,如今醉叶峰还是老样子,可他已经羽化登仙,而我还在尘世间周旋......”
擦干眼泪,胡骊话锋一转:“陛下说,谷枫就是丹阳真人。”
陈鹊眉头一皱,尽量表现出震惊和难以相信:“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可是陛下很确定。”
“陛下......”咽下“糊涂了”,陈鹊换成,“太挂念真人了。”
“我想也是这样。”
青山连绵,微风拂面,胡骊的思绪飘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在毓秀坊里献艺,有个少年为她送信,风里来雨里去,随叫随到。
他们也算有些交情,但是,当情事败露,为了护住负心汉的清名,她还是把少年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老鸨不解:“你怎么会看上这种穷小子。”
“你不必知道,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老鸨自知困不住她,又担心少年花言巧语将她拐走,竟然暗自买通了杀手。她闻讯赶去,要是稍微慢一步,少年就不止是断腿这么简单了。
事后她对老鸨说:“我不会离开毓秀坊,你往后不准再伤他,否则......”她弹指一击。老鸨断了一条腿,吓得跪地求饶。
多年后,他们在仙灵岛相遇,少年成了丹阳仙师,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但既然决定要重新活一场,一切旧人旧事,都该一笑了之。
胡骊不感到愧疚,信是少年丢失的,他理应付出一些代价。
“呼呼——”山风拂起发丝和裙摆。
陈鹊想到了飞碟,说:“陛下的设计好精妙,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形状的石雕。”
胡骊笑:“他最近时常蹦出一些奇思妙想,说是梦里看到的,非要刻下来。”
陈鹊成功套了话,可惜用处不大。梦境光怪陆离,不具备参考价值。
两人没有其他可聊的,路途显得格外漫长。
浮云殿到了,胡骊点上三炷香,恭敬地插在香炉里。
天色昏暗,陈鹊知道客人要留宿,去收拾房间。
阿花因为云祈的事,躲在厨房,不想见胡骊。藤妖只好独自到前殿打招呼。“公主,请用茶。”
胡骊先是一愣,继而一喜。大战后,她再也没有被唤为“公主”过。“你叫什么名字?”
“黄雀取的名字太复杂,我忘了。大家都叫我‘大奔’。”
胡骊念叨了两遍“大奔”,看着藤妖,淡淡一笑。
视线相触的一瞬,藤妖胸口骤然一痛,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飘荡:“妖族子弟,岂能给人族当牛做马?没有骨气的东西!”
同一时刻,阿花听到的是:“睁大眼睛看清楚,谁才是你至高无上的君王!”
声音震魂慑魄,两小只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藤妖觉得胡骊好可怕,一溜烟跑去找阿花。
陈鹊准备妥当,见胡骊盯着墙壁发呆,说:“峰上人少,照顾不周的地方,您多担待。”
“没关系。”胡骊笑着说,“红叶元君的所有画像里,我最喜欢这一幅。”
陈鹊:“我也是。”
“这幅画,耗费了真人不少心血。他画了烧,烧了画,折腾了三年多才完成。”往事浮现心头,胡骊惋惜,“一对璧人,终究没能厮守。”
“什么?”陈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用笑容掩饰尴尬,“两位师祖,还有一段旧情?”
“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贵妃,请您详细说一说。”陈鹊说,“世上知道这些事的人不多,我有些好奇,除了您,也没别处去问。”她保证,“我不会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