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与反派》璎斓

36、主动

　　宣明希见林远忱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于是和他说起比赛的事情。

　　出院这一周，林远忱在家里处理了很多事情，他在小组内的工作进度落后，白天基本上都在忙这件事。

　　他们小组的游戏通过了校内联审，拥有了正式的名字。

　　《森林之夜》

　　这是一个偏向探索休闲类的游戏，讲述的是未来世界，一位探索者意外来到了一个从未发现的陌生星球。白天的时候，星球荒无人烟，像是一片被造物主遗忘的世界。而到了夜晚，荒漠变成森林。

　　主控需要通过夜晚出现的NPC互动找到飞船，搜集修复材料，最终找到星球变化的原因，在一年一度的“融合日”离开星球，或者留在这里，成为其中的一员。

　　游戏大部分由林远忱进行设计，他计划中的解决并非只有两个，只是工程量巨大，比赛还有时间限制，他们所需要提交的作品仅需一个开头即可，林远忱便将注意力集中在建模和优化上。

　　“唉。”宣明希回忆林远忱这倒霉催的半年，先是出车祸又是被劈腿，然后被诬陷抄袭又被李岱骚扰进了医院，想到这里，宣明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哎，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她转移话题道，“喻牧他办了退学。”

　　时隔多日再次听到喻牧的名字，林远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但得知喻牧的选择，他还是稍显意外。

　　“其实我能猜到，”宣明希说，“游乐天下比赛方出通报那天，我听到他和顾贺升争执，好像就是说这件事。”

　　林远忱有些好奇。

　　“他们说什么了？”他问。

　　宣明希回忆道：“喻牧想要重新申请国外的大学，换一个专业，但顾贺升好像不同意。”

　　林远忱意外道：“这件事喻牧不和家里商量，去问顾贺升？”

　　“不懂。”宣明希支着下巴，“我那天还有点别的事，也没听完。”

　　窗外，大饼和大炮两个人争叼着同一个玩具抢来抢去，在草地上滚了一身土。咪咪卧在门口的台阶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的躲在阴凉里。

　　林远忱看了很久。

　　宣明希看到他的样子，问：“在想顾贺升吗？”

　　林远忱摇头。

　　顾贺升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遥远的往事了。他和谁谈恋爱，做什么，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至于喻牧，他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只是想到这些事情原本会发生在自己甚至是闻泊川身上，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林远忱没有忘记那天莫名出现在自己脑袋中的系统，没忘记它说的话。只是在那天之后，它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些所谓的剧情，林远忱无法去验证，但他在惩罚中看到的模糊影响，却怎么也忘不了。

　　那是原本的正确剧情吧。

　　但，那真的是“正确”的吗？

　　林远忱心里一团乱麻，聊到这里，他有主动把话题拽回之前的身体接触上。宣明希比他恋爱经验丰富的多，林远忱有些害羞的问：“如果我再主动一点，你觉得有没有戏？”

　　……

　　闻泊川并没有从陆迁那里获得任何安慰，反而是被嘲笑了一下午。不过闻泊川找他原本也不是为了诉苦，见陆迁笑的太放肆，他提醒道：“收收，一会儿还要去见灵狐的人。”

　　“对对对，”陆迁赶紧收拾好情绪，想到灵狐这件事从年初拖到现在，他也忍不住发起牢骚，“这多年前，我还真没见过灵狐这种极品奇葩，已经放了咱们两次鸽子了吧。”

　　“估计是听到了翠山也想要和他们合作的意思，故意拖着呢。”闻泊川看的清楚，对此却接受良好，完全没有面对将近一年的努力即将打水漂的失落和愤怒。

　　陆迁没他这么稳定的脾气，在办公室连骂三句脏话。

　　“贪心太过。”他评价。

　　灵狐想要钱，想要更多钱，更多的自由度，这些闻泊川都可以理解。

　　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灵狐的创始人现在正在走离婚手续。

　　涉及到财产分割，闻泊川本能的关注了一下。后来意外得知创始人夫妇闹得很不愉快，这在投资上是一种隐患，闻泊川的团队评估后，也同意暂缓和灵狐的谈判进度。

　　但灵狐那边似乎有些着急了。

　　闻泽风和顾贺升这段时间一直在接触羚羊，希望能一起拿到LAMU的设备授权，一起推出一款全息游戏。

　　灵狐并不知道他是遇星科技的老板，就算知道，他们也更偏向和代表翠山的闻泽风合作。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选灵狐，”陆迁在遇星挂职，名义上算是闻泊川的下属，他今天过来就是代表遇星去见灵狐的人，“如果你想要全息游戏设计，找个设计师，或者其他公司，也不是没有选择。”

　　闻泊川笑了笑。

　　“因为闻泽风会选他们。”他说。

　　陆迁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他问：“什么意思。”

　　“我有后手，你放心。”闻泊川看到陆迁谨慎的表情，开口解释道，“闻延正从去年年底就托人联系我，放出老爷子要立继承人的口风，希望我能尽快回国。他那时候就发现了乔莲和她初恋的联系，所以有些事情，他没透露给闻泽风。”

　　“比如？”陆迁问。

　　闻泊川：“比如老爷子的态度，他想要通过什么方式来选这个人。”

　　陆迁反应一下，猛地意识到闻泊川可能很早就知道闻岳山想要通过全息游戏这个项目来选人。

　　“那，”他疑惑道，“你为什么没去接触羚羊？你甚至都没代表翠山和灵狐接触。”

　　羚羊是行业内的领头，闻泊川希望通过游戏为自己打开市场，最好的办法就是设备合作。他手上没有游戏制作团队，羚羊手上没有设备制作团队，两边正好互补。这样，他们谁都不用为了LAMU的设备授权争来争去。

　　“LAMU不会给任何人授权，”闻泊川对陆迁说，“他们很早就在国内注册了子公司，目的就是吞下整块市场。”

　　陆迁有点着急，问：“那你还在这看戏？”

　　“谁说我没和羚羊谈过？”闻泊川突然说。

　　陆迁惊讶：“什么时候？”

　　“挺早了。”闻泊川回答。

　　“所以你一直没想过和灵狐合作？”陆迁问。

　　闻泊川摇头。

　　这倒没有，遇星还太年轻，能多一条路总是好的，闻泊川最开始接触灵狐的确是真心实意。

　　但后来灵狐多次反悔，也确实给他的印象不佳。

　　现在灵狐的行为，明显是用他们当保底，顺便给自己抬身价。既然如此，闻泊川也不介意反过来利用他们一把。

　　毕竟现在闻泽风和顾贺升都比他着急。

　　闻泽风想要搞砸这次继承人选定，顾贺升家里希望进军全息游戏行业，但现在对闻泽风来说，闻泊川每天积极打卡上班按时打卡就给了他不少压力，顾贺升家里原本放在喻牧身上的希望因为他的抄袭和退学全部作废，他们都希望能快速找到一个解决方案。

　　收购或投资一家和全息游戏相关的公司，无疑是最快的途径。

　　闻泊川想借此机会逼闻泽风一把，让他和乔莲露出手中的底牌。

　　和灵狐的谈判如同计划中一般不顺利。

　　对方态度暧昧摇摆，始终没有个准话，这在闻泊川的意料范围内。回到翠山，闻泊川刚好在电梯遇到闻泽风。

　　闻泽风见到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好巧。”他主动开口，“林先生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闻泊川说，“不劳挂记。”

　　闻泽风听完，笑了笑。

　　“我们之间没必要总这么针锋相对，”闻泽风意有所指的说，“毕竟是兄弟，我总不会亏待你，我想你也一样。”

　　闻泊川听出他的言外之音。

　　“是吗？”他反问。

　　“我们这样争来争去，的确没意思。”见状，闻泽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闻泊川，我知道你除了翠山还有退路，你母亲家里始终给你留着后路，但我没有，我只能争。”

　　“多不公平。”他说。

　　闻泊川讽刺回去：“你小时候仗着闻延正偏心，挤兑我和闻思然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不公平？枫景庄园的别墅可是我妈妈的产业，住着她的房子，靠她耗尽心血创立的公司裹上富有的生活，最后再将我赶出去，闻泽风，那时候你怎么不讲公平呢？”

　　闻泽风话音顿了顿，他死死盯着闻泊川，脸上腾起一层愠怒。但很快，他平静下来，甚至说出他前些年绝对不会说的话。

　　“我和你道歉，年轻的时候不懂事。”闻泽风开口，“我知道你回来不是为了帮闻延正，你想要的是正远科技，只是想要争口气。这件事我可以帮你，股权，房子，这些事都好说。”

　　他说：“只要你退出竞争。”

　　闻泊川听完，觉得有些可笑。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他反问，“有钱不赚王八蛋，何况我现在还得养家呢。”

　　闻泽风脸色未变，他露出一个微笑，对闻泊川说：“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了。”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