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与反派》璎斓

35、牵

　　等？

　　闻泊川，在等他？

　　林远忱抓重点的能力一贯很好，他急切的起身，挪到闻泊川面前。

　　“你在，等我？”他不可思议的问，“可是，我们之前，没有见过……”

　　闻泊川笑了一下。

　　“见过。”他垂眼看着林远忱，小动物一样清澈干净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闻泊川心里微微一动，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在唇边一转，转成了逗弄。

　　“不记得了吗？”

　　林远忱从闻泊川的话里听出几分失落，整个人变得有些惊慌无措。

　　他开始疯狂的回忆。

　　小学的时候不太可能，闻泊川比他大五岁，初高中就更不可能了，唯一有可能的时候就是大学，可那段时间，闻泊川不已经出国读书了吗？

　　没有在学校，那会是在哪里？林远忱小时候的生活足够枯燥，学校画室家三点一线，偶尔和宣明希出去玩，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逛商场。

　　完了，他真的不记得了。

　　林远忱愧疚的看向闻泊川，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

　　林远忱反应过来，这人是在逗自己。

　　“你骗人，”林远忱坐回原位，甚至坐的比刚刚更远了一点，“闻泊川，你是个大骗子。”

　　“冤枉，”闻泊川耸耸肩，看起来并不太在意挨两句骂，“林老师，你是宁城一中毕业的吧。”

　　“班主任叫齐韵，教语文，”闻泊川回忆，“最喜欢突击查默写，每天下课前五分钟，一听到她说‘好，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心脏都能跳出来。”

　　齐韵的确是林远忱的班主任，闻泊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对，你怎么知道？”林远忱好奇的问。

　　闻泊川笑笑：“因为我也是她的学生。”

　　“林老师，”他看着林远忱，“叫声学长听听。”

　　林远忱睁大眼睛。

　　学长现在肯定是叫不出来的，林远忱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按照闻泊川的年龄，他入学的时候，闻泊川已经毕业很久了。那，他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自己的？

　　“校庆。”闻泊川不再绕圈子，“还记得前几年宁城一中校庆，你去看了齐老师？出门的时候顺手做了个好人好事，帮我捡了个东西。”

　　林远忱一点也不记得了。

　　他当时正在纠结和顾贺升的感情，和老师谈过后，坚定了他答应顾贺升求爱的决心。当时他满脑子都是赶快去赴约，那里还记得遇到谁，碰见谁。

　　说到这，林远忱稍显愧疚。

　　“学长……”他可怜兮兮的开口。

　　闻泊川笑着看他。

　　“好会撒娇，”他评价，但没打算放过林远忱，“先记账，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林远忱脸烧的红扑扑一片，他顾不得这些，赶紧问道：“所以我们就见了那一面。”

　　“对，”闻泊川肯定，“对。”

　　放在之前，闻泊川觉得一见钟情就是屁话，不过是文艺版的见色起意。但在那之后，他觉得自己观点太过狭隘。

　　他的暗恋开始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盛夏，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察觉到。

　　此时，萌芽早就长成大树。

　　林远忱看着他，一时间几乎忘记呼吸。

　　人真的能够，仅仅通过仓促的一面，开启一段成功可能性微乎其微的暗恋吗？

　　他又有什么可以让人恋恋不忘的地方。

　　“我值得吗？”林远忱垂下眼睛，轻轻的问。

　　“那我呢？”闻泊川问，“我的家里一团乱麻，我还随时面临失业的风险，除了脸，我好像也没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地方。”

　　林远忱沉默片刻。

　　他觉得反派谦虚太过。

　　至少他还有身材，虽然他还没看过，但每天早起晨练，一周至少去四次健身房，还有固定运动时间的人，身材能差到哪里？

　　不对，林远忱使劲晃晃脑袋。

　　再说下去，他的思想就要开始下流了。

　　“别，别说了。”林远忱赶紧转移话题，“嗯，那，那我们……”

　　“我们结婚的步骤不太正确。”闻泊川接上他的话。

　　他笑着看向林远忱：“林老师，和我谈恋爱，可以吗？”

　　林远忱红着脸，他闭上眼睛，想：“有什么不可以。”

　　他不应该失去开启一段恋爱的勇气，更不应该因为顾贺升的恶劣而惩罚自己。

　　“手。”林远忱示意闻泊川伸手。

　　闻泊川照做，他眼神温柔，耐心的等待着林远忱下一步动作。

　　林远忱深吸一口气，主动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上。过了一会儿，他紧紧的握住他，十指相扣。

　　这回，反派真是他男朋友了。

　　但感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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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之后，林远忱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陪小狗小猫玩丢球游戏。

　　见闻泊川还在厨房，林远忱一把抱住大饼，躲在狗身后迅速拿出手机，飞快的收入一行字。

　　“怎样和反派谈恋爱。”

　　林远忱本人的恋爱经验即匮乏又失败，加上倒霉的肢体接触障碍，斟酌半个晚上，他决定求助万能的互联网。

　　但互联网在此时显得并不是那么靠谱。

　　林远忱翻了五分钟，收获了满屏的小说。

　　趁着闻泊川还没过来，他随便点其中一个，一目十行的看过去，没过几秒就啪一声把手机扣在沙发上。

　　这开篇有点太刺激了。

　　他还没办法接受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

　　但是，林远忱想，总结一下的话，那就是主动一点完事大吉，诱惑一点再好不过。

　　“林老师，餐后水果想吃什么？”闻泊川此时收拾好，来到冰箱前，往沙发前一看，只看到三只山一样的狗。

　　“？”

　　林远忱原地消失术？

　　闻泊川低下头，缓了缓，再次抬头。

　　大饼对着他傻笑。

　　“林老师？”闻泊川疑惑的提高点声音。

　　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闻泊川一抬头，瞳孔骤缩。

　　“你……”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林远忱像是衣服换到一半急匆匆跑下来，他上衣扣子系串了，领口敞开，露出一片白皙。

　　闻泊川神智有些恍惚。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什么都不该做。

　　感情告诉他……

　　冲啊！

　　他神色复杂，还没开口，林远忱上前一步。

　　“怎么了？”他轻声问。

　　香甜的茉莉花香随着他的动作飘到闻泊川身边。

　　闻泊川连呼吸都变的很轻。

　　“没，没事，”他错开目光，“葡萄蓝莓草莓，选一个？”

　　林远忱没说话，又向前一步。

　　“我都要。”他故意凑到闻泊川面前。

　　他脸颊染着些粉红，眼睛亮亮的。唇珠精致小巧，看着很有让人咬住的冲动。

　　“学长……”他声音很轻，像是羽毛一样扫过去，“我……”

　　他对闻泊川伸出手，想要去够他的手指。

　　闻泊川猛一个激灵，库库两下给林远忱扣上了领口的扣子。

　　“衣服穿好。”他说。

　　林远忱：……

　　互联网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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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这样。”林远忱一脸平静。

　　“事情就是这样。”闻泊川略带绝望。

　　“我觉得他不行。”林远忱异常冷静。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废了。”闻泊川稍显崩溃。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宣明希和陆迁同时发出巨大的爆笑。

　　宣明希隔着屏幕差点把午饭笑出来，刚得知林远忱和闻泊川开始恋爱后，她原本还有些担心，但看到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那些担心全都化成了“你们谈个恋爱为什么这么搞笑”。

　　笑完了，宣明希喝了口水，问道：“林同学，你还记得自己腺体受伤这件事吗？”

　　“我记得。”林远忱反问，“我没想做别的，就是想牵手，然后抱一抱……”

　　听到他这样说，宣明希反而有点稀奇，她知道林远忱对于肢体接触的抗拒，更别说他们合租的那年林远忱因为这件事和顾贺升超过很多次架。他这样主动的寻求接触，让宣明希觉得挺意外。

　　“你能接受他的接触吗？”她问。

　　林远忱也说不好。

　　他对于肢体接触的抗拒并没有消失，又对于和闻泊川的接触带着隐隐的期待。

　　“应该可以。”林远忱说，“可能是，他一直，很有分寸，弄的我有些逆反。”

　　宣明希沉默片刻。

　　“真的吗？”她脸上的笑容褪去，表情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太快。”

　　林远忱闻言抓抓手臂。

　　闻泊川上班前，将自己常穿的几件外套留给他，以防他出现不适情况，没有信息素安抚。林远忱现在披着外套，清新的薄荷味萦绕四周。他望向窗外，看着三只小狗在草地上打滚。

　　“不会。”他说，“再慢就来不及了。”

　　和顾贺升恋爱对林远忱来说算得上是一次彻底的失败，他从没看清顾贺升的为人，也没看出他的变心。

　　但这场恋爱对于林远忱并非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正常人谈恋爱要牵手拥抱接吻，林远忱知道这些是必不可少的交流行为，没有这些，他很害怕自己和闻泊川的关系也会慢慢的破裂。

　　“怎么会来不及？”宣明希疑惑的问。

　　林远忱没有回答，他抓了抓手腕，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明显的红痕。皮肤上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他像是自虐一样，没有停手。

　　他真的很需要这种没太大意义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