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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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枕书有着一双澄澈无辜的圆眼睛，见到他的人都会被他那双眼睛还有那种翩翩公子的气质吸引，但此刻宁渊却觉得时枕书这双眼睛红的吓人。时枕书的神情像野兽拼命控制着冲出牢笼。
“时兄……”宁渊猛地松开手，被吓到般后退两步。
时枕书一手捂着心口，两眼一闭，突然身上毫无力气般向后摔去。
“时兄！”宁渊手疾眼快的抓住了时枕书的手臂，使劲一拉，将人拉到身前，但宁渊也没有多少力气，只得垫在时枕书身下，两人双双摔坐在地。
“时兄……时兄！”顾不得疼，宁渊抱着时枕书，在他耳边不停的唤着时枕书，“我去叫郎中！”
刚要起来，宁渊的手被时枕书虚虚的拉住：“陪……陪我”，时枕书睁不开眼，却还是使劲笑了笑安慰道。
“时兄……”
无言的苦涩缠绕着两人，过了许久，时枕书剧烈的仿佛要挣脱出身体的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时枕书慢慢的睁开眼，眸中一片空茫，刚才赤红的怒意像是错觉般消失不见。脸颊上突然啪嗒落了几滴眼泪，仰头，是宁渊突然捂住脸，咬着牙呜咽。
声音很小，但泪水汹涌。时枕书从宁渊怀中坐了起来，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想要的是大声哭，大声笑的宁渊。那么随心所欲，那么无拘无束。他本该是林中纵情高唱的鸟，河中欢悦摆尾的鱼。
他想让宁渊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人，终就是徒然。
“你去吧，我……不拦你了……”妥协似的时枕书苦笑着道，“但你要……平安回来！”
时枕书双手捧着宁渊的头，拇指轻抚宁渊的鬓角，唇在宁渊额头上方停顿了一下，最终悄悄落在了发顶。
“活着回来……”
“别去九江口……”最后这一句声音很轻，喃喃的像是自言自语，听不真切。
政新的天气骤变，一改之前的阴沉，露出了太阳。
楚随云骑着乌风站在城门外，眯着眼看天上有些发散的太阳，身后是五万银甲骑兵，此次出兵，聂池和王勉都主张高调行进，本身骑兵目标就大，隐匿也比较困难，若是期间安谷和天宜有探子顺利传递了消息，说不定还能有额外的助力。
远远的一辆马车穿过城门来到军前，从车上下来一人，身着劲装，但披了件薄斗篷，像是有点怕冷。楚随云定睛一看跳下来马来，几步到了那人跟前：“宁大人！”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惊讶。
宁渊回身抬头一笑，还有些红的眼睛一片清明：“楚将军，这是我的参军委任信，此行……请多关照！”
楚随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拿过宁渊手中的委任信，快速扫了一眼。再看看宁渊：“怎么是你啊……”有点藏不住的笑意，手不自觉的就揽着人带到了乌风面前，许久不见乌风见宁渊心情也不错。
“你骑乌风，它跑的快还稳。”楚随云将时枕书出门前给宁渊系好的遮面重新给他戴起来，“路上风大，你护一护。”
“那你呢？”宁渊不愿上马，楚随云从副将手里接过原本要给参军备的马，翻身一跃而上，坐在马背上笑着看他。“请吧，宁参军！”
宁渊见状也不再推迟，一正脸色，娴熟上马，劲风吹动旌旗，一行人取道白塔进入东越。
北康果然在白塔周围做了埋伏，王勉先他们一步占据了有利地形与楚随云所带的骑兵将北康这只军队扫除殆尽，还意外得知了因为困守天宜安谷，很多士兵水土不服的消息，楚随云心中大喜。联络东越各州县守军迅速集结了十几万人向天宜和安谷进发。人数虽不及北康的一半，但天宜城内和安谷三处加在一起应该也足以逼北康退兵。
然目前最紧迫的还是要和两处联系，楚随云将兵屯于邢口以南，此处水草丰茂有澄江阻隔，其中只有一座木桥通过，破坏掉木桥后需重新绕回白塔才能至对岸。邢口向南与澄江交汇的河流为八宝江，因为水流不算湍急常常将山上质地坚硬用于做磨盘等物的八宝石带到两岸。隔江相望是北康驻守在天宜南侧的北康军。
平原毫无遮挡，放眼望去北康营地黑压压一片，旌旗广布，从营帐和生活的炊烟来看大概有七八万人，配备了弓箭手，突刺手还有重械，都是攻城必备的兵种。
派出去凡是靠近天宜和安谷的探子全部失败，尸体被抛到澄江或者扔到楚随云驻军外的空地上。一连数日，关于另外两处的消息一无所知。楚随云坐在军帐之中，面色微愠。
“将军，长久下去不是办法，看似北康要把陛下他们困死在天宜，能给咱们点周旋的时间，那哪能一直不打，咱们要再像现在这样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傻等，指不定哪天城破了都不知道。”
营帐中众人皆知的事，说出来却解决不了，只能一阵沉默。
“你们出去吧……”
众人走后，楚随云看着桌面上的地图，他早有想法，只是怕东越那边反对，几日下来，既然联系不到，那就先打一仗探探底，输赢不论，总能从他们那搞出点什么。但东越的众人对北康心有畏惧，见楚随云过于年轻，虽然声名在外，但都认为是小打小闹，谈不上什么信服。拿定主意要先和天宜联络，楚随云恼的也是在这.
十几个州县的守将抱团，只要一人不愿意出，他们就全部不出。言语中带着点不想当出头鸟的意思，毕竟是楚随云是外人。楚随云若是自己出兵，又怕这群东越人有什么其他动作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者，若是不同他们商定，日后再要共同出击，那顾虑就太多了。
他有些心烦，不知道该不该打。踌躇不定之时，楚随云一掀军帐，向宁渊这边过来。
澄江以南格外潮湿，入冬以后，水不结冰，但冷的刺骨。宁渊畏寒，近几日咳嗽不断，若不是重要的事，都在自己的军帐里待着。
行至帐前，楚随云刚要掀帘子，那帘子边就伸出一只白嫩如玉的手，接着帘子一开，哈腰走出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和楚随云装个正着。
这姑娘是东越众守将中一人的妹妹，一次在哥哥身边见过宁渊后就主动去照顾，宁渊多次推迟，那姑娘也不恼，第二天照来。
见楚随云要进去，姑娘赶紧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楚将军，我刚给宁参军送了茉莉雪梨汤，喝完正好睡了。”
楚随云有些吃味，干巴巴的道:“我就看看他……”
“那你悄悄的……刚睡……”姑娘长得俏丽可爱，举手投足带着一股憨态，十分萌动。
楚随云点点头，等那姑娘走后，楚随云对守卫的士兵道:“我和宁参军说会儿话，谁也不准进来。”说罢进了帐篷。
见宁渊果然垂眼小憩，脸色比之前好，长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小片阴影，唇色也红润了不少。一下子楚随云情绪也跟着好了些，在炭火边去了去寒气才走到宁渊的榻边。榻上宁渊盖着被子，胸前放着一个小暖炉，一手撑着身体靠在架子上，一手骨节分明罩在暖炉上。
虽然病中，但宁渊还是把自己收拾的很得体，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发带里，露在被子外的衣服也干净平整。
楚随云随意的坐在了床尾，看着宁渊眼皮微颤。
“烈女怕缠郎啊……你这装睡的本事也就骗骗小姑娘了……”说话的味儿酸溜溜的。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