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心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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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慢悠悠的睁开眼，看着楚随云呷醋的眼神不禁无奈的笑了笑。“她很像卓儿……我不忍心……”
“卓儿？是谁？你妹妹？”楚随云挑了挑眉毛问道。
“不是……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啊……那你挺欢迎她来吧。”
“你找我是为了挖苦我来的？”宁渊一板脸，楚随云赶紧住口，随后正色道：“有点事想不明白，想问问你。”
“讲。”
楚随云深吸一口气把近日探子都被北康查出，和天宜安谷都没有联系上的事跟宁渊讲了，“我们派出去的人除了军队里的还有东越贩夫走卒，路过的商旅，从北康开放未开放的各处入口都尝试个遍，没有道理会被全部发现……这种精准的纠察哪怕是薛瑱本人来了都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有奸细？”
“不好说，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是不同人指派，互相之间保密……”
“你说……北康有开放进天宜的入口？”，宁渊突然捕捉到楚随云之前话里的一个疑惑之处，“按照北康目前宁可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一个的做法，为什么要开放可以进入天宜的入口？很是奇怪……”
“不奇怪”，楚随云解释道，“这种事战时司空见惯，北康围住天宜，但并非兵临城下，中间还隔了一个县城，天宜城中物资渐渐缺乏，便会通过这个地方和外面交换，价格是平时的几十上百倍。北康会在正门口围出一个区域，贩卖的人进不了城，购买的人出不了城，就靠中间的一条被木栏拦出来的一条空道交换。约定俗成所得银两北康拿八成，贩卖者拿两成。对于北康来说不失为一笔不小的收益。”
“还有这种事……”
“何止……昔日蒙江围城三月，城中百姓不忍饥饿，易子而食，最后跳城而亡，那城墙二十丈，前面的人摔死了后面的人摔在前面人的上面，有的活了下来又死在兵士的铁棘之下……”
“如此看来也说不上是好是坏……”宁渊沉默半晌，抿了抿嘴叹道。
“此前探子想混进人群或者装有货物的箱子都被发现了，此后便没有在继续尝试，那道木栏看得太紧了……”
“人不可以……那鸡鸭鹅狗不就可以？古有陈胜吴广得鱼腹中书，是否也可一试？”
“可这鱼送到谁手上不得而知，若是送到北康军队手里……怕是要打草惊蛇。”
宁渊一笑：“一个送不到需要的人手里，一百的，一千个难道就一个送不到吗？”
“你是说！”
“东越人爱吃鱼，几乎桌上顿顿有鱼，所以大批买卖鱼货并不奇怪”，宁渊越说底气越足，“况且，就目前看来，北康必然是对探子万分小心的，你不打草惊蛇又能怎样？等到对方发现鱼腹内有布帛，我们的消息早就在东越中传开了。明白其中门道的也会想法设法将消息流传出来。到时他们就算封闭了交易的入口，再寻其他办法就是，又不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黄金笼。”
楚随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茅塞顿开，见宁渊自信的神情只觉得大事可成，不禁使劲拍了下宁渊侧躺的胯骨：“不愧是小朱琛！”
楚随云掌劲不小，宁渊瞬间疼的眉头紧皱，蜷缩起来。楚随云一愣赶紧掀开宁渊的被子，要扯外裤看看是不是打重了。宁渊又疼又羞又气又急，抬腿一脚把楚随云踹开。坐起来死死按住衣袍。
“你……！！”瞬间涨红的脸颊，贝齿紧咬，杏仁眼圆瞪像是只被惹急了的猫，胸口起伏，剧烈的喘息起来。楚随云倒退两步，看着宁渊怒视的眼神只觉得心口发涨，那种不知名的情愫又翻涌上来，鬼使神差的他快走几步，双手捧起宁渊的脸，低头吻住了那微张的唇。
眼前压下一片阴影，冰冷的唇就这么覆了上来，带着急迫的鼻息。宁渊大脑嗡的一声，手脚定住一般，连呼吸一下都停住了。他猛地反应过来，使劲用手拨开楚随云的手臂，但楚随云紧贴在唇上的嘴和身体纹丝不动。宁渊紧闭口舌，楚随云也只是贴着，却不后退半分，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良久宁渊停下挣扎，闭上眼睛。双手垂落。
楚随云带着笑意轻啄几下，慢慢放开宁渊，目光炙热而坦诚，宁渊把头歪向别侧不去看他。
楚随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空白一片，只是跟着下意识的动作，轻柔的托住宁渊的下颌，将他的头转了回来。四目相对，脑海中翻涌着无数次的对视：
宫宴上的剑拔弩张
巷子里的冷漠轻蔑
城楼上的狼狈坚韧
重伤时的不甘遗憾
……
月夜下的敏感怅然
客栈里的机敏自信
沟壑上的果敢决绝
梨花雨中温柔缱绻
……
“你……心悦我吗？”楚随云轻轻的问道。
宁渊没有说话，他垂着眸子轻轻拨开楚随云的手，帐中异常的沉默，楚随云等了许久，却不见宁渊的回应，神色渐渐黯淡下来，最终站起身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转身之时，一只手轻轻扯住了他的手腕，指尖搭到手腕那刻，楚随云猛地转身，没有任何的犹豫，来不及反应，宁渊被扑倒在榻上，发出砰的一声，楚随云的手垫在宁渊的脑后，头枕在宁渊的肩头，一下一下蹭着宁渊的下巴。
楚随云陷入心事圆满的情动之中，却听见宁渊突然笑了起来，“你这样好像乌风啊！”
楚随云不满宁渊这时候提到乌风，脱了鞋袜上到榻上坐下，拦腰抱起宁渊放到怀里，宁渊耳朵通红，掰扯着宁渊紧握在腰间的手：“你……这是军营……”
“那不是军营就可以抱嘛？”宁渊把头枕到宁渊的肩头，脸颊贴着他的脖子。
宁渊深知楚随云的无赖性情，他带了些力气使劲的拍了一下楚随云的手背，啪的一声，拍的手有些疼，楚随云的手背也红了。
“楚随云！你还有没有正事！出去！”
楚随云疼的哎呦一声，语气带上了委屈：“有啊……我原本是想问你别的事……”
“什么事？”
“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找北康的一处驻军先打一仗，骑兵作战地形其次，气势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在此停留已经半月有余……再下去便要陷入被动。但我又担心东越这七万人心怀不轨，生出是非……”说完忍不住又蹭了蹭宁渊的脖子。
宁渊实在无法只得随了楚随云：“这些东越守将之中有人比你厉害嘛？”
“那倒没有……”
“那就按照你的步调和习惯去做，不要让旁人拖累了你擅长的方式。我虽不懂怎么打仗，但也知道胜败往往就在瞬息的决定，你若是处处顾虑，束手束脚反而会遗失战机，大可先信自己一次，若是有十成把握便出十二分的力，若是有八成，便出五分力，若是只有五成便出三分试探，所谓投石问路。总要先投些石头，做姜太公，哼，哪有那么多鱼啊……”
楚随云捏了捏宁渊的手：“有时候总觉得你这个人是真的冷漠，你可知你说的三成力便是万余将士的性命……我若是这个决定做的不对，损失的不仅是万余将士的性命，朝廷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岷地数万百姓的丈夫儿子……”
“那不是要看你？若是做不到仔细判断，因地制宜，你就妄为主将……”
“好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心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