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寒子槐

7、如果再来（续）

　　2010年秋，陆准刑满出狱。

　　入狱期间，他哥没来看过他，只给他捎了封口信。
　　“出狱之后来找我。别打架别闹事。”

　　出狱当天，陆准理应给他哥回个电话，但他没有，也没去找他哥，去了他以前朋友的店里。

　　下午，有帮人来店里闹事，只不过不是针对陆准，而是他朋友。
　　两个因利益纠纷给闹好几天了。

　　当那堆闹事时人挥着铁棍冲上来要砸摊子时，陆住顿时觉得他就不应该来这儿，忍着没动手让朋友报了警。
　　可偏偏来得人是陆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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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完口供，陆珉带他出来，外面风很凉。

　　“哥，我听你话了，没动手。”
　　我也听你话去自首了。

　　陆珉没理这句，问他：“手臂的伤要紧吗？”
　　简单给陆准包扎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哥，我没事。”

　　陆准就跟着他哥走，也不知道要走去哪儿，他也不问。
　　天上星星没几颗，有人总会说看见流星雨许得愿望都能实现，如果再来他能看哥，他希望“哥，你要许两个愿望吗？”

　　“陆准，别想那么多。”
　　又一阵冷风吹过，陆珉或许又真想抓住点什么，“陆准，和我回家。”
　　如果再来，有人非要他许愿望，那这个应该算一个。

　　许久不动的日话本上新增了一篇：
　　第二个愿望是希望陆准永远安全。

　　陆珉工作很忙，经常会留陆准一个人在家。
　　那天，陆准凑近他哥。“哥，要不你给我安个监控吧。”
　　“我他妈给你安监控干什么？”

　　陆准想让他哥留在他身边，即使是被监控的感觉，他也喜欢，可到了他嘴里就成了，“万一我不小心碰了哥的东西。”
　　“家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不能碰的。

　　陆准发现他还是喜欢他哥。
　　那天晚上，陆珉喝醉后乱性，不同于十几岁的年纪，陆准总是撞得很深，一遍又一遍地问他哥，“陆珉，知道我是谁吗？”

　　陆准不确定酒后乱性管不算他哥的玩笑，但陆珉知道自己没开玩笑，那天晚上的后半夜好像把什么活都说通了。

　　“陆珉，光明。”
　　陆准过了好几年才敢提起这个来，那时候陆珉的未来看不到光明，每天陪伴他哥的只有本厚厚的日记和陆准。

　　如果再来，第二个愿望给他，他会许让陆珉永远光明。

　　“哥，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当警察了。”
　　十几年的那晚，他什么也没想，也不想去掩饰什么。但后来听说新调到当地的警察是陆民。

　　他怕陆珉问他，他哥不让他当坏人。
　　天气很凉，看起来快要入冬了。
　　“陆准，碰见了就是碰见。”

　　当上警察的陆珉碰见十几岁杀了人的陆准。或是他希望如果再来不再碰见陆准，一切推论都不再成立。

　　他几乎发了疯去吻陆准，纠缠再羞耻地吞咽。陆准还再说，哥，我爱你。

　　那张纸条，陆珉留起来了。
　　他只在十几年前的那晚看过一次。
　　近几天才又敢拿出来，发黄纸条的后面又添了句回复——这次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