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寒子槐

3、变法

　　霜雪压梅枝，变法大局已定，朝上。
　　“众爱卿对此意见如何？”

　　活音刚落，众说纷纭的动静不小，但唯一敢站出来的只有司马光，“臣认为不妥。”

　　皇上还未开口，就被王安石抢了话语，“有何不安？”
　　似乎有失礼数。

　　不顾某人的神情，司马光接着说：“侵官，生事、征利、拒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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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皇上心中早有计划，朝会不欢而散。

　　大雪飘零了三四个时辰，王安石在烧得通红的炉子边暖手，旁还放着待啜饮的热茶和司马光来的书信。
　　茶渍晕了墨。

　　听见门外有响动，司马光正抖着落在斗篷上的雪，随即把暖得温热的王安石揽进怀里，同时还被人脾气不小地磕了胸口。

　　王安石：“凉着呢，别碰我。”
　　听见某人说话语气，司马光笑了笑：“还气着呢？”

　　炉子中的火跳得正旺，“你今早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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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凉的玉器贴到司马光的颈侧，“你再说没有。”

　　司马光就这个姿势，把人手从颈侧边拉上来，玉质的戒环贴到唇边，“没有就是没有。”

　　那枚玉质戒环是司马光挑选的，说很配他。

　　王安石不留情面地从他怀里挣开，“今天我不开心。”
　　这句是真的。
　　司马光：“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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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法推行几日后。
　　烧得正旺的炉火烤着茶壶，这茶挺好的，只可惜小茶罐里仅剩了点茶屑。
　　热茶倒进王安已面前的茶杯，“我快没钱买茶了。”

　　刚倒得茶滚着热气，拿起来应该会烫手。
　　王安石：“哦，那你确实应该好好查查账本了。”
　　“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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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青翠色镯子，两只玉质戒环，还有几条珠石链子。”
　　现在这些东西全在王府。

　　王安石被人噎了下，“明天…今天下午送茶给你。”
　　“那就提前谢过王兄了。”

　　茶凉了些，能勉强喝下几口，屋外，李大人来访。
　　“司大人。”
　　声音夹杂着风雪，听得并不真切，“王安石变法一事...”

　　司马光：“李大人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王安石端着剩了半杯的温茶走进里屋。
　　兴致缺缺地后仰在铺上，边想着如流水般出去得钱，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李大人：“知道司大人也对此变法不满。”
　　这点他说对了，司马光确实不怎么满意。

　　指兴站了茶水绕着杯口转，“那李大人想怎么样？”
　　司马光顺手给他倒了杯茶，壶里的茶还烫着。

　　“表面上奉承，但暗里...”
　　他笑了笑，“这可不兴说啊，李大人。我和安石虽敌但亦友。”

　　李大人刚准备举起茶杯的手顿在半空中，实在想不到司马光会如此。音量骤然加重，似乎足以让霜枝上的雪抖落一两。
　　“安石，是不是啊？
　　里屋传来王安石极为不满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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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人，慢走不送。”
　　李大人:“...那我先告退了。”

　　仅剩的半杯茶被王安石打翻。
　　司马光刚进去就见茶水洒了一地，“又耍什么脾气呢？”

　　他替王安石收拾好，听见了一句：“有时候真不想承认我们还是朋友。”
　　“你上书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指腹擦过今天王安石戴得青翠色镯子，“留着呢。”
　　“哪儿留着呢？”

　　司马光侧身去亲他，又被王安石躲开，“根本就没留。”

　　吻顺从地没落在唇边，转而去亲那只青翠色镯子，鼻尖蹭在王安石腕侧，“自信心太强，骄纵过度。”
　　王安石不理他，他接着向上亲，吻停至颈侧，“是不是？”
　　他说得全是他的缺点。
　　王安石偏过头，“不是。”

　　吻再次落到他唇边，“不是那就不是了。”
　　这次王安石没躲，窗外的风雪轰轰烈烈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