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夏》奈悠子

11、小同学帮忙带个饭

　　隔天，余欣在父母安排下进入了学校。
　　余勇明对她不管不问，王燕也没发消息让他来医院看看孩子，总之两人的关系进入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余欣从医院出院，回到家随便收拾了书包就被带去学校。

　　——凌云职业高中

　　报道第一天，余欣高二八班教室在讲台自我介绍。
　　住院期间王燕花钱请了心理咨询医生，开导的差不多。
　　她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是被打了几拳而已。
　　该说她幸运吗？

　　余欣没有穿本校校服，转学的很匆忙，校服一个多星期后才到。
　　穿的是杏色卫衣，裤子比较宽松。
　　很日常的装扮。

　　她从讲台桌一角拿了一只白色粉笔在墨绿色黑板写下“余欣”两个字。
　　怕会有人看不见，写的稍微大了些。
　　完后朝向下面的众人鞠了一躬。

　　旁边的老师反应过来带头鼓掌，“让我们欢迎余欣同学，大家一定要好好相处。”
　　鼓掌声音不断传来。
　　没有人窃窃私语，没有人议论她的不同。

　　大家都好好坐在自己位置上。
　　她忽然感觉，这个班好像也挺好的。
　　走下讲台坐在老师暂时安排的位置。
　　第四排的空位上，同桌是个女生。
　　她很热情，趁着老师讲话的空隙向她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柳荟兮，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
　　余欣点头示意知道了。

　　过了会儿，她在手边的书右下方一角写了一行小字，“谢谢，我不能说话。”

　　柳荟兮看到，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来之前老马专门嘱咐过我们。”

　　老马，是说讲台上的那个老师吗？

　　“同学们，已经是高二生即将面临人生最重要考试的人了，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她视线忽然看向这边，敲敲黑板，“柳荟兮！说什么呢？”
　　柳荟兮本在说话，被吓到，“啊…啊？”
　　“有新同学就这么兴奋啊？来，你陪我站一会儿。”
　　柳荟兮站起来，手抓着桌子。
　　余欣感觉不好意思，又把书本推过去。
　　“对不起。”
　　柳荟兮摆摆手，脸上带着笑，“没关系，不怪你。”

　　她瞟一眼老师，见没注意过来松了一口气。

　　下课铃响，这节课算是结束。
　　老师挺好的，按时下课，没像之前的班拖堂。
　　这点余欣真得竖个大拇指。
　　柳荟兮想拉着余欣到处转转，被她拒绝。

　　经过课上的事她没好意思麻烦人家。
　　柳荟兮思考再三，说道：“也行，你一个人应该也可以在上课之前逛完学校。咱学校不算太大，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余欣点头。
　　学校允许带手机，她也就随身携带着。

　　在校园里闲逛。
　　教学楼下有一座亭子，看起来很久没有人坐过了，凳子上灰尘满一排。
　　她想去坐会儿。
　　整段路走下来发现学校只是看着小，走几步就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本身体质就不好。
　　深呼吸几口，倒是轻松不少。

　　周边环境树叶摇曳，远处有一个大花坛。
　　“啊！我的飞机！你们谁去捡一下？”
　　“我不去，上周老头子刚说过不能踩花坛。”
　　“切，真就这么守规矩啊？”
　　……

　　大概四五个人站在那花坛边，想踏却又不敢的滑稽样，逗的余欣发笑。
　　怕被发现于是用手捂着偷笑。

　　操场上，几名男生在打篮球。
　　正打的火热，比赛突然终止。

　　“不打了，快上课了，我喝口水缓缓。”

　　其余人没说话，只是很默契的扔球，留下一堆烂摊子。
　　乔向松拿起地上盖子没盖紧的矿泉水瓶，猛灌一口。
　　水从嘴角流下，流到脖颈处混合着汗液。
　　他用手随意擦拭。
　　拍了拍身旁人的肩招呼着：“走了。”
　　“那..拿球怎么办？到时候教导主任又要说了。”
　　乔向松无可奈何的转过身收拾残局。

　　他们为了方便，把校服外套搭在一肩，身上穿着体恤短袖。
　　运动过脸上还有耳边不免出现红晕，像是刚偷吃禁果的腼腆少年。
　　这样形容可能更为贴切当时的情景。

　　经过操场的铁栅栏处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

　　齐诩提议跟上看看，乔向松没说话就是默认了。
　　那个人穿着本校校服，蹲下扒开周围杂草。
　　竟被他开了一个洞。
　　当然那个洞保不准是哪个不良少年开的。
　　他头正要往外送，腿脚刚伸展开就被赶来的乔向松揪住衣领质问。
　　“同学，胆子挺大嘛，哪个班的啊，我认识认识。”
　　那人僵在原地没敢动弹。
　　过了会挠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说道：“啊..啊哈哈，我那个什么，今天天气挺好啊哈哈哈....”
　　鬼信。

　　“……”
　　没意外的被送到了学校德育处，为此乔向松两人得到了学习三年生涯中第一次中肯的表扬。
　　齐诩说：“这群高一的真以为职高就是混的啊？什么刻板印象，哎。”
　　乔向松习以为然，职高就是这样被别人贬低的。
　　如果他有那个能力，谁不想去普高重高那种好学校学习。

　　回班的路上偶然看见靠在亭子柱的余欣。
　　她眯着眼，手搭在腿上，乖乖巧巧的样子很难联想到是职高的学生。

　　乔向松眼睛看着那个方向不忘问：“那人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齐诩目光循着那个方向望去，手指着，“那个啊？那个是....”
　　话没说完就被乔向松一巴掌打下去，“好好说话，手别指着人家。”
　　齐诩捂着受伤的手说：“那个是汇林转来的，具体什么原因咱也不知道哇！”
　　“汇林？就是那个重点高中？”
　　“啊对对对就是那个，不知道咋想的从重高来职高。”
　　乔向松问：“她是住校生？”
　　“估计不是吧，人家刚来学校一天而已，好多事儿还没解决呢。”
　　乔向松笑着一记眼刀蹬过去，“来一天就知道人家这么多消息？”
　　齐诩解释道：“这我都是问她们班人的，人家长的好看还不能问问了。”

　　说话声把余欣吵醒，迷迷糊糊就听见“长的好看”四个字。
　　她愣愣的看过来，正巧乔向松也看过来，两个人目光对视上。
　　乔向松走过来问：“小同学，能帮忙带个饭不？”
　　余欣：？
　　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乞讨吗？
　　这...这学校是不是资金运转哪里出问题了？那是不是中午饭自己还要回家吃啊？

　　乔向松手晃晃，“听不见吗？”
　　余欣从衣服口袋拿出黑色水笔，在左手手心写——“什么？”
　　轮到乔向松没懂了，他的手定在空中迟迟没动静。
　　齐诩从后面赶跑来，“我去乔向松，至于吗我还不能问问了，你弃友来搭讪了！”
　　乔向松：“……”
　　“哎，你们在干嘛呢？”
　　乔向松手放下让齐诩回班拿笔，齐诩问原因他也没说，只说越快越好。
　　四分钟后水笔到手。

　　乔向松在手上写——“能不能帮忙带早饭”
　　余欣放下笔搓掉手上的黑色字迹，有部分干的很快，很难去除，于是换了个地方。
　　她在左臂写——“能听见。”
　　乔向松像个傻子盯着她。
　　余欣被盯的有些尴尬，又写——“带什么饭？每天？”
　　乔向松点头。
　　旁边的齐诩算是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大声嘲笑乔向松。
　　“噗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乔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