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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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星潼指引，去往集合地点的路变得清晰起来。二人在密林中并行一段，终于来到平坦的大道。
待走到能遥遥看见陆瑾等人身影的距离时，银发少年停下脚步。
“就是前面了吧。”
风星潼看到在远处朝他们挥手的陆玲珑，笑道：“那我就走啦！”
“多谢。”
见他没有上前与一众陆瑾的门人打招呼的意思，陆明开礼貌致谢。与风星潼就此分别，走到太爷和长姐身边。
待相貌英俊且与她有几分相似的青年走到身旁，陆玲珑好奇问他，“刚才在你边上的那个是风家的小儿子，风星潼？”
“嗯。”
陆明开点头，简单解释道：“手机导航没有反应，我没找到方向，后来在路上遇到了他和天下会的当家。”
“导航失灵？”
比起天下会的当家，陆明开的后半句话更让她在意。拿出手机试了试，陆玲珑发现上山时还管用的导航现在真的毫无动静。
见此情景，她抬头看向陆瑾，谨慎道：“太爷爷，这会不会也是……”
陆瑾沉吟。
与他们刚才讨论的隐藏在胡杰身后的祸根苗沈冲不同，眼下导航的异常似乎是将山上的涌动的暗流摆在了明面上，坦白地告诉还留在山上的人：接下来，这龙虎山上有事要发生。
哪怕向来将自己的行动美化为“率性而为”，可一直藏在暗中的全性居然敢做出这种事，只代表一件事。
那就是——
他们真正想要针对的目标，就算得知了这个消息，也绝对不会离开这龙虎山半步！
如今看来，这罗天大醮……多有不妙啊。
可即便他们提前预见到了风波，但此时罗天大醮尚未落幕，天师之位花落谁手犹未可知，全性也未真的出手，因而陆瑾等人也只能暗中戒备，尽力维护着后山表面上的安定。
他提醒诸位门人比赛时不要拼命，务必留着力气好应付全性不知何时何地发起的偷袭后，又专门点了陆明开的名字。
“之前在山上确实是我没想到……”
陆瑾叹了口气。
“小明你以往总是和年纪大于你的人切磋，所以习惯利用自己真炁充足的优势，反过来去以‘面’破‘点’，这样能够扬长避短，我也的确因此表扬过你多次。但现在在山下，不比当初，你这力道的把控可需要加把劲了。”
他这么说，倒并非是觉得比赛中真有人能伤陆明开至极危机境地，更多还是因为看了陆明开这几日的比试后头疼得紧——且不说他之前一掌打穿水泥看台的事，就光说今天上午那铺天盖地几乎覆盖了大半个场地的炁冰……
看到那冲天的冰柱，一贯形容儒雅的老爷子差点手一抖揪掉一根精心养护的长须。
心里只道这小家伙用起自己的真炁是真的不知道心疼！
他语重心长。
“我们虽为异人，却仍然是人，必然有一日要融入俗世。到了那个时候，若你使炁仍如今日这般狂放，不知会引来多大的注目。而当你成为众矢之的，又要如何保护自己？”
就算如此，话中仍饱含对曾孙的拳拳关爱，最看重陆明开天赋的他比谁都更希望看见曾孙出息的那一天。
但与此同时，他又极为不舍。
不舍让身量长开却仍面带稚嫩的陆明开离开自己的羽翼，去外面独行。
更不舍由他自己去做那个推手，过早地推陆明开出去接触这个既绚烂又危机四伏的世界。
可这便是容得他来选择的吗？
人的出身不能定，
人的天赋不能定，
人的心性不能定，
人的未来不能定。
他连自己的人生路都走得跌跌撞撞，余生更是多半要在抚今悼昔、抚今追昔、抚今思昔、抚今痛昔中狼狈度过，又怎么有底气去指点后辈们的人生呢。
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在自己尚且活着时，放他们自己去选择。然后咬紧牙关使劲浑身解数做一堵坚实的盾，架起他们的后路罢了。
为此，以通天箓作为添头也好，改换纸签的位置也罢，一不做二不休，他主动出手，活像个年轻气盛的愣头青似的搅乱了张之维的布置。
那个时候，赌上名声做出决断的他站在青瓦红栏的凉亭中，心中无一点波澜，安然地与惊讶于纸签内容的老友目光相接。
一双瞳仁闪着坚定的光。
老天师啊老天师，纵然你有你的谋划，想借小明来卸张灵玉的力……可我亦有我的打算。
他陆瑾，早在多年前亲友离散之时发誓——
身为尊长，便要担得起与之相称的责任，让后辈坦然地走他们自己的正道。
更何况，既然已经意识到自己思虑不周之处，又怎么能因无法接受自己的错误，就耽误子孙进益呢？
——小明啊小明，或许你的天资出众可以暂时掩饰这种培养模式中的错漏，但如今看来，还是应该更早地放你离开……
——怪只怪我从最开始便为求捷径，为你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吧。
“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现在的不足之处，就乘着这次罗天大醮的机会好好抓紧时间弥补吧。”见陆明开面露沉思之色，知道他接下来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陆瑾沉声道。
“是，太爷爷。”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