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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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道深棕的背影没入林间，看不清去向后，风星潼才转头看向留在原地的青年。
“你好，我们还没单独打过招呼吧！”
比起黑发青年的过于缄默，一头银发、笑容满面的少年看起来无疑是活泼且外向的，他主动对面前的青年开口，言语间颇有交好之意。
“我是风星潼。你是陆明开，对吧？”
被喊出姓名的青年略一点头，记起对方也是这次罗天大醮的参赛选手。
见他脸上没有迷惑茫然，风星潼便知陆明开认出了自己，少年省略掉一串更详细的自我介绍，“哈哈，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字啦。毕竟你可是这届罗天大醮的热门选手！”
风星潼虽然年纪尚小，平日里的说话水平却已趋近滴水不漏的境界，夸起人来听着完全不似故意奉承，只叫人觉得熨帖。如果是旁的人在这，多半会被少年这一番话说进心里去，觉得此人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可现在站在这里的陆明开，却是个十足十没有朋友，也不懂得如何去交朋友的人。
他不因风星潼的话对他产生额外的好恶，也不会像市侩的人那样去从天下集团入手，评估少年的价值。
陆明开只把他当做恰巧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样的表情在正常社会中无疑是十足的异类，但好在风星潼之前就见过青年这幅见谁都不为所动的冷淡表情，因而并不觉得对方失礼，转而想起自己最初过来的目的，介绍起身后二人。
“这是我的父亲，风正豪。和我姐姐，风莎燕。”
他的父亲风正豪，正是新晋的十佬之一，也是天下会以及天下集团的首领。
身材强壮的中年男人穿一套精致的黑色衣服，鼻子上架着一对圆镜片，历经风霜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像是和蔼可亲的长辈，对面前的陆明开说：
“久闻陆老爷子的曾孙是位武道高手，今天一看果真名不虚传。哈哈比起你来，我那几个儿子的本领就有些看不过去了啊。”
“前辈客气了。”
可能是因为在山上教他武功的师父们年纪都不算轻，所以有时候比起与同龄人相处时兴趣不同导致插不上话，陆明开似乎更擅长与比自己年长的人对话。
他话语间四平八稳，倒像是个磋磨多年的老干部。
“晚辈虽在山上少闻世事，仍听说天下会威名。这次大会我也希望能领教风家的拘灵遣将，体悟其中沟通灵魂的精妙处。”
看出陆明开并非仗着陆家势大便不将外人放在眼里的性子，风正豪倒是觉得面前初见时格外冷硬的年轻人有几分值得相交。
可惜他的背后脱不开陆家的影子，不能为自己所用，只能拉拢为未来的盟友。
“好，客套话什么的我也不说了。”他道，“接下来的比赛，说不定我的儿子女儿还有与你交手的机会，只希望那个时候你能帮我好好指点指点他们，叫他们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遇到了，晚辈定尽全力讨教。这样讨教与精进武学的机会难得，也是我来参加这次罗天大醮的目的。”
哦……？
听见陆明开的回答，风正豪却有些惊讶。
他暗忖：
这么说……这小子还不知道他太爷陆瑾心中的算计？
看来他的心性纯然，不似作伪啊……
虽然陆明开能将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可又哪里是他们这些社会油锅里煎炸了几十年老家伙们的对手？
仅凭这一句话，风正豪敢说自己已把面前青年的性子摸透了八分。
“你太谦虚了。依我看，凭借你的实力，拿下本次比赛的第一也不再话下。”
从罗天大醮开幕前，陆瑾在山上放下话来要把通天箓当做最后的奖品送予选择不继承天师之位的胜利者后，他的下属查清那位多年来一直被陆老爷子挂在嘴边的曾孙也将参战时，风正豪的心里就门清——
这个所谓的彩头，不过是陆瑾给陆明开搭起的一架梯子。
梯子的尽头是通天箓，众人皆想得到的八奇技之一。只看被他送上梯子的人想不想爬，想爬多高罢了。
毕竟真正想要通过武力手段获得八奇技的人，哪里会在乎自己用的是什么方式——在大会上正正当当地赢下，还是私底下去偷去抢，只要最终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有何区别？
当然，仔细去想，还是能想出一点：
通天箓可以私底下偷偷去抢，天师府的天师之位却抢不来。或者说，太难。
连风正豪自己都想：如果星潼或者莎燕真的拿到了优胜，别说是通天箓，就算是把八奇技一起打包送给他，他也绝对选择这个名正言顺继承天师之位的机会！
与风正豪的一番考虑不同，陆明开却诚恳道：“我无意于天师之位。至于通天箓……作为天下异人皆追逐的八奇技之一，其中自然蕴含精妙无比的天地至理，若有机会我也希望一阅。”
黑发青年脸上的表情不变。
——看来陆瑾做此打算，是已预料到眼前之人的选择了。
风正豪看着他，眼镜上反射过一道微光，很慢地称了一句“好！”，然后伸手拍了拍风星潼的肩，“有机会和人家多学学，你也该沉稳些。遇事多自己想想，要弄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叮嘱完风星潼，风正豪又看向陆明开：“我看你们二人年纪相仿，这次大家在龙虎山上相遇也算是缘分，不如交换个联系方式，下次有机会也可以多多交流！”
看惯了自己父亲拉拢人的样子，知道是时候该自己上场的风星潼果断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我加你个微信吧！”
“嗯。”
得了应允，风星潼低头点开自己的二维码，却不想陆明开直接将手机递到他的面前。
“你扫这……”
话没说完，看着面前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和对自己毫无避嫌之意的陆明开，风星潼沉默了一秒，方才猜测：“……是让我自己来吗？”
收获的回应是对方的点头。
“好吧。”风星潼有些惊讶，手机这种出行必备的东西里或多或少都隐藏着个人的秘密，然而陆明开似乎是个异类，并不像常人那般有对自己手机内容保密的意识。
想到曾经听过的传闻，他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只能说面前这人确实与传闻里说的一样，估计是多年不下山，与外界接触极少，因而在各种处事行为上与其他同龄人格格不入。
加完好友，风星潼没有多看，把手机递还。
看着屏幕上对方可爱的微信头像，陆明开想起那张还静静躺在与长姐聊天记录里的定位图。
“你知道这个地方怎么去吗？”
窥见能让二人熟络起来的机会，风星潼笑得开朗阳光，漂亮的面庞在林间闪闪发光。
“这片地方我也不太熟，不过地图我还是会看的。要不……我陪你一起找吧？”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