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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金秀非要选择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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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少平哥告诉我的。”金秀斗胆说道。
她和孙少平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个正处在黄金年龄的姑娘就开始处处向着心上人说话了,金波听到这里就感觉有点上头了。
“当然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金波淡淡地说道。
“哥,你后来千里遥远地跑去青海寻找那位姑娘,距离你第一次遇到她都已经过去八年了,你不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吗?”金秀说。
“是啊,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完全忘记她。”金波勇敢地承认道。
“哥,你和青海的那位姑娘只是因为机缘巧合,偶然相见,然后你就深深地爱上她了,并且为了这个事情都搞得提前复员了,而我从小就和少平哥熟悉、亲近,我当然更有理由喜欢他了,不是吗?”金秀看似理由十分充足地歪着头问道。
“秀,正因为我受过感情的苦,被所谓的爱情深深地刺激过,煎熬过,伤害过,而且知道这是一条崎岖难行的充满荆棘的路,所以我才不愿意让你重走我的老路的,你明白吗?”金波饱含深情地说道,就差当面拉着妹妹的手痛哭流涕地劝她了。
“可是,我愿意呀。”金秀使劲地咬咬嘴唇之后说道。
“你愿意,少平愿意吗?”哥哥终于发出了灵魂之问。
他也明白,有些事就是这样,劝别人的时候都是一套一套的,等到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那就只能把绳子往脖子上一套了。
“我想,他会愿意的——”妹妹有些尴尬地回道。
“这是什么话?”哥哥有些生气地问。
“就是这个话!”妹妹毫不畏惧地答。
“妹妹,你别迷了!”哥哥进一步劝道。
“我不要你管!”妹妹忽然急道。
“你这是何必呢?”哥哥继续耐心地劝道。
“还是那句话,我愿意!”妹妹十分任性地说道。
“唉,看来你真是没救了。”哥哥不禁叹气道。
“我不让你救,我相信我自己。”妹妹硬硬地说。
金波听到此处顿时感觉十分无语,他觉得对于一个鬼迷心窍的人来说,恐怕神仙也难以把这个人劝回头了。
看来,能让人醒悟的只有高大厚重的南墙了。
不过,这还得需要时间老人的帮助才能发挥作用。
八年啊,整整八年,金波对那个姑娘才逐渐地失望。
可是,金秀不是金波,她是一个女孩子,如果她也像哥哥一样在感情这个问题上浪费八年的时光,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身为男人的金波都输不起,金秀一个女孩子就更输不起来!
唉,真是好言难劝陷入情网的金秀啊。
“妹子啊,世间兵器千千万,你为什么非要选择剑呢?”金波十分沮丧地摇着头暗自叹息道。
“前面明明是个大火坑,而且哥哥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为什么非要大睁两眼地往里面跳呢?”他随后又如此想道。
“唉,咱老金家的孩子,咋就都这么痴情的呢?”他在喝了一大口啤酒之后继续自顾自地叹息道。
这话被金秀听去了,她缓缓地接话道:“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也可能是遗传的作用,或者说是属于某种家族特性——”
“也是,”金波略显痛苦地承认道,“比如说,有的人家一遇到点矛盾,就喜欢和别人打架斗殴,说不了两句话就要上去揍人,这个家族的大部分人可能本身就有好斗的特性——”
“是的,”金秀跟着说道,她当然非常赞同哥哥的说法了,“有的人家,无论大人小孩,见了别人都是文质彬彬的,显得特别有礼貌,这个就是遗传,家族性遗传。”
“所以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兄妹两个,很可能就少继承了痴情的家族特性——”金波苦笑着疑说道,然后就很自然地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甚至是爷爷奶奶等人。
“爸爸妈妈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金秀羞涩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金波低头说道。
是啊,就算知道关于父母的一些特殊情况,他们也不能说啊,毕竟背后议论自己的父母是一种非常不文明的行为,为尊者讳的道理他们还是相当明白的——再说了,时代也已经不同了。
“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在想一个问题。”停顿了一会儿之后金波又主动说道,心中显然又有了另外一种打算。
“什么问题?”金秀好奇地问。
“如果两年前我去青海的时候,碰巧找到了那个姑娘的话,那么我们之间会有什么结果?”金波出神地说道。
“我觉得,大概率她已经嫁人了。”金秀慢慢地说道。
“是啊,一个少数民族的姑娘,会等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汉族小伙子八年吗?”金波听后颇为自嘲地说道。
“哥,我始终都觉得,感情方面的事情,有时候是很难用理智解释的,不是吗?”金秀大胆地说道。
“是啊,有时候确实是这样的。”哥哥赞同道。
“不过有句话说得很好,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我们就是那个可怜的‘当局者’的时候,纵然是再多长两双眼,纵然是‘旁观者’们再怎么大声地提醒,恐怕我们也看不清面前的道路。”他十分深沉地讲述道,心中似乎已经滋生些许的悔意了。
金秀看着哥哥那张没被较为高深的数理化知识污染过的脸庞,那张和亲爱的少平哥一样恬淡而柔韧的脸庞,不禁感觉有些醉意了。
她知道,哥哥和少平之间虽然关系很好,可是归根结底他们还不是同一类人,哥哥身上柔和的一面多一些,而少平哥身上刚毅的面多一些,如果哥哥是一个女孩的话,他们两个倒是可以结为夫妻。
相对而言,她还是更喜欢少平哥身上所体现出来的那股子浓浓的男人味,那股子极其迷人的悍性,那股子充满着强烈雄性荷尔蒙的独特气息,以及那种特别能够动人心魄的异性力量。
一句话,这辈子她就是认准孙少平这个人了。
反正现在他孙少平还是正儿八经的单身,亲爱的晓霞姐已然离开人世三年多了,再也没有厉害的女人能和她竞争了——
至于那个什么惠英姐,那个漂亮的女人毕竟是个寡妇,毕竟还带着一个十岁的男孩子,他孙少平的脑子再怎么晕乎,他做事再怎么特立独行,恐怕也不至于公然找个带孩子的寡妇当媳妇。
如果人生就是一场接一场的赌博的话,那么关于眼前这场婚姻方面的赌博,她决心继续赌下去,既然前边她已经赌了这么久。
这就平时像等公交车一样,等待的时间越长,就越不愿意离开车站,就越不想去打出租车,因为前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是的,越等越不甘心,越等越能感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