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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残阳弦月谁蹵足(21-30) ...

  •   残阳弦月谁蹵足《21》
      当漫天信息飞扬,凌风,他,以为可令那抹朝阳,蹙足不再离开。
      可他却错过了,那一年来,唯一的尘埃。
      不管江湖怎样风云浪卷,那抹朝阳,将永不会明晓。
      离开,涟漪等不到那一天,就已决绝,不再为谁,去漂染尘埃。
      一切,再与涟漪无关;一切,朝阳不再留恋。
      梨若,今生,只能,一世空白。
      琴泉,你依旧清幽;可他,却为凌风,早已血染,不再如前。
      世间,再没有谁,会眷顾那曾经的妖艳;世间,再没有谁,会留恋那昔日的雅淡。
      二十年前,不会再有谁,会把你挂在嘴边。
      不会再有人,可寻觅到。从此,梨若,他在人世外……

      残阳弦月谁蹵足《22》
      耳畔,爹的凄伤回转,那声声“不要”,刺痛我的心间。
      明天,我只怕再无法回首;明天,我只怕再难将易风存现。
      十六载,这天,为那个少年,我又一次,让爹爹心伤。
      不是缘爱,却走到一块。
      易风,凌风,二十年后,终又重聚。尽管交接处,伤痕密布,却亦算是,一种相联。
      明天,你可会出现?明天,这个谋约,可还算?
      天愈发明朗,从夕阳,到现在,他终未出现。梨若,涟漪似你,妖艳魅然。为何,生命如
      斯,轨迹曲斜婉转?
      空白,明天,再没空白!
      如果回来,你只是梨若;如果回来,江湖不再云卷。
      易风,爹爹,何时我们再可相见?
      路,我,一个人走。爹爹,苍桑似你,这一程,让我自己走完!……

      残阳弦月谁蹵足《23》
      弦月,那个女子。你终未允对昔日的,承诺,对她留情。
      若,对我已如此,为何还要对她那般?难道相见时分,就注定,你我知己无缘?!
      若,爹爹、娘亲,他们已教会我,尘世不可,红颜蓝颜痴心恋。而今,你是要我,
      从此真正独自一人。吊寂寞,于苦度中,凭栏俯瞰望远?
      不,若,冷血,绝情,让我一个人扛!你,仍去做清幽雅淡;而我,倚那抹妖艳,
      披斩血染。
      空白?填补过后,你得如我昔日。在晦暗中,享有高位,却度日穿梭如年。
      若,你要的完美,真算圆满?你摒弃的残缺,可是牵绊?
      二十年前,那场混乱,让你有幸偏离人世十五载。
      你不再是世子,只是远逝尘埃的仙客;你不再需厮拼,为太子的地位,痛苦将至
      亲埋葬。
      梨若,情王爷命你如此。或许,只希望你,似梨花净白,纤尘不染。
      风飘过,水无痕。梨若,能否让我,为你,饮一曲流觞悲歌?
      等待,一年的等待,为你,为自己,抚筝弄舞。
      让江湖翻腾,令朝堂覆转。凌风,今天,让我引领一切,重复昨昔,那二十年前
      的,过往错误。
      若,我要用苍天之血,填补你半世空白!
      无情,冷血,由我一肩来负。你的天下,我为你夺!
      失去的,拥有的,你都得索要,无可避及!
      若,哪怕恨我,我绝不为谁放慢剑光血彩!
      如果你愿,倘若你肯。一年,又何必去用赌注粉碎曾经的美好!
      若,我要你用一世,陪我,偿我!

      残阳弦月谁蹵足《24》
      月儿终是选择了他,凌风。我以为自己可以放手,可在看到月儿流泪的那际,我
      明白,今生,我再难随她任意漂流。
      只是,那际,我看见得太迟。或许,我该回到缥缈。只有那里,才能替月儿,铺
      平该行的道途。尽管晦暗无期,月儿,为你,爹,无可选择!
      天下第一剑?虚名若此,却不得再去凭斯,江湖出没。
      二十年了,月弦,那位女子。那场浩劫,历经多年,却到今,又得重卷倒扑。
      月弦,弦月,这一世,我只曾为你们,在存活。

      神幽,世人只知,我名似此;却不悉,那是,缥缈国主之名讳。
      为了那个女子,我几近让整个缥缈因我颠覆!为了那个女子,我曾让多少英魂,
      陪你地狱共舞,怕你寂寞!
      月弦,你知道一切,却仍旧义无反顾,断崖觅死。
      我爱你一生,你怨我一世!
      只因那场战役,我虏杀太多无辜?还是那位男子,是我把他带向罪恶?
      神幽,一国之主。可为你,我甘当落寞剑客!
      你怨我,却不知一切。
      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你为他胆颤,愁苦度日;我只是不想,不想看到一张伤心的
      面容,日日,在你脸上,憔悴枯萎凋零。
      月弦,我为你,甘做他的剑客。我要你开心,却等来你愈发颓废的姿容。
      我爱这种美,似花残姿,却风骚更胜。可在娇艳中,我又不敢目视。
      怕自己会后悔。怕自己,生命中,从此,不再会有,你的停留。
      月弦,倘若当初,我知道会这么痛苦,是否还会娶你,去叛离宗族法度?
      如果我不去追寻,不知道他的存在,也许我们彼此,都不会火炼伤痕,心间绞布。
      可是,尘世,没有如果,没有倘若。
      我因你,答应他,与情王相争;我因你,卷土江湖,剑客出没。
      可一切,你并不动容。虽无声,我却品尝到苦楚。
      你一切安然,却日渐憔悴;你无声无语,却眼角丝红。
      到最后,你选择离开,断崖,为他绽放!
      你终是怪我,怪我对你隐瞒;你终是怨我,怨我助他,与情王敌对。
      月弦,你命女儿弦月,又是缘何?
      月上弦弓画,弦下皎月游。
      弦弓画?皎月游?
      弦弓画断残阳血。月弦,皎月,她又该去,游尽怎般姿容?
      月弦,弦月,一开始,生命就早已,不再属我!……
      残阳弦月谁蹵足《25》
      风平的朝廷,瞬间动荡;水静的江湖,亦黑影穿梭。
      若,我救你,却换苍生兵戈;我助你,来漂洗人间罪恶。
      最后,结局何番,并不会有半丝亮点,令你,为我垂眸。可这一切,却不得不行;可这一
      切,却不得不做。
      若,你的命,就已足够!
      天下,我不在乎,一切,我都不会眷顾!只有你,若!
      残阳弦月谁蹵足《26》
      望着这位少年,天下第一阁少主。他已不再似,第一次见面时。冷瑟中,透着温
      柔。琴音已
      止,月光下,也许再不会有,那种温柔。
      所有的人,在晦暗背后,赞美着这对碧人。为二十年前,那未完的鸳鸯,谱写曲
      路。
      凌风,奢侈华丽,云影觥筹。
      弦月,那乱世红颜的孤女;凌风,这旧阁尊主的独子。二十年前的悲剧,却继续
      今天的,重聚相守?
      也许齿轮,如水拨动,翻转过后,总有喜悦,停留的那刻。
      凌风阁,欢娱的氛围下,众人心中思绪千转万流。却不知为何,不约而同。愿,
      这份相联,地久天长。不再似,二十年前,那对枭雄红颜,令世间,风火云荼。

      红莎巾落,凌风,新婚月下,他未曾身前临至。
      天下,所有的祝福,仅汇聚为。为那抹涟漪,我与他,一年前,达成的协议。虽
      为夫妻,却无须为对方拘谨约束。
      爹爹,但愿他,这一生,不用再为我羁。能无牵挂,只为自己,逍遥余日。
      泪已逝,梨若,原来依恋,也是,一杯毒酒!
      只是一切,明白的时候,你已远去,我无处追寻。
      梨若,我以为我懂,爹爹与娘亲的凄楚。我以为我懂,可我终究,未曾去懂。
      当你离开,月上黛眉。一切,不再似昨宵,令我安定,有份归属;一切,不再似
      昨宵,能让我倘然,寻回自我。
      那刻,我不懂。我以为,只是自己,一个人,害怕寂寞。
      一年,我习惯了寂寞;一年,我学会,一个人,生活。
      夕阳依旧,黛月倒钩。原来习惯了,也再找不回,曾经的情动。
      凌风,那个少主,一年的承诺。原来,我也会徘徊;原来,离开,我还会泪流。
      爹爹离开时,我发誓,今生不再,凡尘留恋。可,为他,那抹朝阳。我还是去选
      择,无终的尽头。
      泪,我为谁在流?伤,我因何而痛?
      易风?爹爹?这个协议,为何当初,义无反顾?!
      似雾霭,遮住双眸,看不透朦胧!
      这次后,不愿再为谁泪流!

      我用酒麻醉内心的痛苦,却在阁楼,我只品出更加的孤独落寞。
      众人言欢,杯酒穿梭。可我,却,第一次,犹豫踟蹰。
      月,圆月,星光黯淡。
      这次,再无选择!这次,时间见证对错!
      弦月,那位女子,可曾似我,在婚房中,迷茫,不知所措?
      协议,一年,空白,明天,再不会有,一方净土!
      若,你在何处?为何,最后一丝尘埃,我会错过!
      琴泉?你的世外,该如何去觅,应怎样去寻?
      一切浮华喧嚣,天下,有谁会明白,这个谎言,在一年前,就已编织。
      若,世外,不管有多远,有朝你定会明白。只要有足迹的地方,就不会,再算仙
      境。
      时间?我们还年少,我拼得起,搏得过,这个旋转罗盘!
      明天,若,你再现的那刻,只能陪我,只会伴我!
      天下第一阁,不再是凌风,而是梨若!
      如梨水润,似花净白。
      若,你的雅淡,你的清幽,你的涟漪。情王之子,朝阳披世!
      再不会有人,记起你的妖艳与魅惑。
      若,这世,如果可以,我用生命,偿还,换你,净白当初!
      天下?淡泊似你,绝不会抚手亵玩;昨昔如我,却早已习惯,指间戏弄。
      若,情王独子。从一开始,你与朝堂,惟剩争夺!
      晦暗凡尘,太子驾崩。真实再现的那际,就注定,生命于你,只在瞬间!
      若,世外无法,长期逗留。我只能为你,尽己所能,让江湖朝堂浪卷,在背后,
      替你,血洗程途。
      一国之主?涟漪绽放,你重现的那际,谁不为朝阳臣服?!
      一切阻力,所有阴霾,那时,凌风,我一力承受!
      若,为你,知己于我,一生虚浮足够!
      残阳弦月谁蹵足《27》
      师傅杯酒离世,两年,已是两年。
      那座孤坟,两侧,早已青草漫卷,遍地覆掩。
      琴泉,似琴拨动泉弦。山间,静寂中,如歌似曲,泉音婉转缭旋。清风吹过,令
      人顿觉心坦。
      一份雅淡,半卷清香,缱绻舒适安然。
      花凋败,却一如既往,绿披幽山。
      两年,两年,这里,依旧没变如前。只是,师傅,他已不在。幽山,从此,再没
      谁,能陪我。
      一个人,一个人,却无需再度,世外漂零。

      空白?一年前,当我孑然选择离开,不曾回首的那刻。已清晰,那份空白,凌风,
      他再也无法为我填满。
      记事的那际,幽山,只有师傅相伴。
      他不愿教我刀剑,尽管我明白他的武义,出手那瞬,再不会有存亡。
      师傅从不曾对我说教,他说我该这般。空白,雅淡。不可,去用生命,来拴住另
      一份眷恋。
      他说女子的白练更适合我,刀剑太过狠厉销魂。因此,我只会舞绢,涟漪轻点。
      师傅不告诉我世外,十五载,我的世界只剩幽山。
      他以为我会开心,满足他认可的幸福。可当他察觉,我嘴角那抹不凋的涟漪愈发
      灿烂的那刻,他的眼角出现了哀伤。

      若儿,为何?为何,要笑得这么苍桑?
      ……
      晦暗?原来,一直我给你的只是晦暗!

      我的回答,真得伤师傅好深。可我,却未曾去解释。因为,我答应过他,赤焰,
      那幽山,陪我论文舞剑的红衣男子。
      赤焰,五岁那年,幽山,他突然出现,教我剑法,授我一切,。
      唯一的要求,不可对师傅言及,他的存在。
      那一年,我知道,外面还有个世界。那个世界,花红酒绿,充满着幻想,却又遍
      布腌脏晦暗。
      幽山,幽住晦暗的那刻,也禁锢自己的朝阳。
      赤焰告诉我世外的那刻,他的神情,绞布着挣扎与痛苦。也许,他到终,也无
      法确定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
      一年后,我再没见过赤焰。当我发现,他离开不再回来的那刻,我第一次有那种
      浓郁悲伤的情感。
      他已不再,连刀剑,也随他而去。那一年,仿若幻境,倘若没有白练剑影刀魅的
      身姿,也许我会把一切,当梦看待。
      舞动处,似剑如刀,柔中透韧,白练已不再,似昨昔,绢绣柔弱而盈盈,作女子
      娇态。
      这种改变,如此汇通,我在师傅眼角隐隐察觉到哀伤的情愫。
      师傅再没教我舞袂飘带云翻雾转。
      只是突然间,他变得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那天后,他不愿再眼角碰触我的面庞,抑或,怕迎上一张笑若朝阳的清颜。
      也许,我终让师傅感到绝望。我做不到去放弃嘴角的涟漪,也再舞不出女子的娇
      态。
      一切,似水晶碎裂,师傅,他,瞬间,荡出我的世界,再也不会有谁教我,说我,
      如何幽香雅淡?如何笑得舒心坦然?
      赤焰?师傅?八岁,那年,我八岁。从此在幽山,真得只剩自己。原来,我也会
      害怕孤独;原来,我也会不甘寂寞。
      那个世界,曾经的絮片,幻化作嘴角最完美的眷恋。用朝阳点缀涟漪,那个世界,
      可会不再晦暗?
      师傅突然迷恋上清茶,他,每天,捣弄着一切,只为杯练一樽佳酿。
      最后,他爱上幽山,那道涓涓水源。
      琴泉,好多天后,幽山又多了一道景致。师傅如此命名,也再没品过其他杯樽。
      有天,师傅突然出现,依旧,那个背影。
      若儿,如果为师哪天远去,就用这二字,做我的刻文。琴泉?连碑文,师傅也只
      独独偏剩琴泉。
      只是那时,我不懂,我以为,师傅,那是他第一次告诉我,他的名讳。
      琴泉,原来,师傅如此。
      哪怕在他真正离去,我亦不明白。不明白,为何师傅他只品琴泉?不明白,为何
      师傅他只求独欢?
      琴泉?原来,师傅,他一直在等我回首。原来,师傅,他只会追求清雅淡薄。
      天籁,琴泉,最美的,原来也最简单。
      只是,当我明白的时候,他已离开;当我明白的时候,再无法简单。

      我依旧舞袂,飘带云转,仙气中隐涉韧骨。
      十载,柔动中光影相伴,我终是舞出了白练。似刀胜剑,白练,它狠利丝毫不减。
      我无法清晰一切,只是等我回来的那刻,师傅在独饮一杯红酒。
      我有些惊奇,不明白,为何不是琴泉?
      嘴角轻卷,十五载,师傅,他第一次,也唯一一次涟漪绽放。
      血,渲染,那杯酒,是它,让师傅选择离开,不是琴泉。
      琴泉,师傅临终,也不曾愿将它天籁纯然褪掉。简单,他无法给我,却于它,留
      恋寄怀。
      义父?是他,带走师傅的那际,把我引向,十年前,幽山外,那个鲜艳又晦暗的
      世界。
      十年的光阴,太过久远,梦想,当一切不再,我不需再去用谎言,编辑下一个谎
      言。
      离开,没有留念。师
      傅,这样的我,你为何还要颜容替代?
      我不想明白,只记得那天,我们离开,都是真心绽放花开。或许,这已足够。
      洒脱?你选择释怀羽化飘仙,我决定随他追逐世外。
      离开,原来,我们最终只为这刻,等待相期相盼。
      十五载,再无谁会把昨昔寻觅;十五载,再无谁愿踏足幽山。
      琴泉?师傅。那刻,我只记住那杯血樽,那刻,命定今生,酒,我不会滴沾。

      易风,义父的府邸。
      第一天,他就把我带到弦月,那个女子的身边。
      一脸静颜,弦月阁我唯一记住的画面。
      义父,举止间,我明白,那个女子,于他,并不简单。
      我不敢涉足太深的尘埃,怕有一天,我的涟漪,不再属朝阳。
      弦月阁,那天后,我再未踏入其间。义父,他时时伴我身侧,再没对何眷顾垂帘。
      指教于我点点滴滴,每一个人,都以为,我将是易风,教主心定的,未来少主。
      可我知道,那个女子,却一直让他挂怀。没有眷恋,却在他对我微笑的那际,已
      明了。义父,他的朝阳,只是为了弦月,那阁楼静颜。
      慰藉,原来,义父,做一切,哪怕答应带我回来,都只是一个初衷,为了她。慰
      藉……
      那一刻,我的涟漪,散却几分光芒。
      我学习着文字,在幽山没有的词汇;我吸收着条律,师傅未曾有过的规矩。
      新鲜,填补我晦暗的空白,我知道,这个世界,还有种东西叫全力,人们为它而
      痴醉癫狂。勾心斗角,尔虞尔诈,功名利禄,权贵金钱,师傅,你的琴泉,可否
      要我飘离的就是这份晦暗?
      你的涟漪,我懂,此刻,我已懂。师傅,琴泉,原来,那不是你的名讳!
      我终是负你,师傅,也许我选择空白,你不会去杯酒结束绝望。
      我懂,师傅,我懂,可我还是不想去重复空白。
      我不是琴泉,所以不会轻易填满。师傅,我有朝阳,而不会去晦暗阴霾玷染。
      师傅,若儿不是琴泉!

      我触摸着刀剑,第一次品出它的阴寒。也许,我已习惯。飘逸,这份阴寒,怕再
      难适合。
      每一个夕阳,我都会在亭轩舞绢。白练,涟漪轻卷。拂去晦暗,亦抚平新添的空
      白。

      那天,义父一直没有出现。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眼神涣散。即便到他身旁,他亦
      未觉察。只是举着酒壶,动作散漫。桌上,杯盘狼藉。他,一个人,在落寞独饮。
      我不知道,能有什么会让义父举止这般。但我想,弦月,那定是酒醉忧伤的源泉。
      第二天,义父再见时,已不似昨宵狼狈迷茫。一脸的冷颜,却鬼魅点缀纹浪。
      “笑原来这么简单”,义父,他如此提炼,而操作自如爽快。
      透过他,我终于明白,师傅为何,那年后,再没去看我的面庞。
      义父,他的笑,因为知道,我只看到愈发的□□凄寒。

      “你不去看看她吗?”
      “看过了,也该放下了……”
      “义父,何必这样?你应该给她的不是离开,也许,弦,……义妹,她要得只是
      你,你的存在。”
      “可我要离开了,我想让月儿看到,即便离开,我也是笑着去离开……”
      “义父,她不会明白。这个谎言,总会破碎,那样,她会自责,她会难堪!”
      “可,若儿,凌风阁,在那,你就会清楚,就能明白。只有这样,月儿才不会过
      分悲伤。”
      ……
      “义父,离开后,为自己,只为自己,笑一场!”
      ……
      “会的,若儿,会的吧……”

      我不知道为何会那样待他,劝他,仅两个月,我就因他,情绪纹荡。
      也许,是他嘴角的涟漪,让我不忍目视,另一份晦暗,在朝阳中凋亡。
      幽山,当他决定挂上微笑。那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十年前,那个五岁的男孩,
      开始对另一个世界,怀揣期盼与梦想。
      劝他,也许在劝自己。我,已不明了。这抹朝阳,还能待多久,照多远?

      到凌风,义父已一片狼藉。十天,十天的距离,竟让他颓废这般。
      我不明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维持着自己原有的姿态,涟漪轻点。
      后来,我透析到隐约成份。那一刻,震惊大过堪伤。
      义父,他竟会是,天下第一阁旧主。他,竟会是凌风生父。而弦月,那个于心牵
      挂的少女,却于他无半丝交点。
      想要挽住,却不知该以何言?
      父子重寻,却觅不回半丝留恋。
      二十年前的情爱,二十年前的帐。到今日,一笔偿还。
      唉,……
      义父,拿什么来给你疗伤,用什么来慰你舒怀?
      面对你的倦颜,你凋零的涟漪,恐再不会有朝阳。
      唯有对视,换无言。义父,义父,……
      沉默,长久的沉默……
      我微微侧身,怕自己的朝阳也会漂白渲染。
      你螓首,在我脚尖轻旋的那刻。嘴角抽动,你终究未肯过多言语修饰。

      义父,我懂,我懂……
      离开,我终于看透你曾经的无奈。别离,别离,那个女子,总有一天,你会放手;
      总有一天,她要自求。
      冷落,是因为眷顾;微笑,只求她心安。
      “义父,她在阁楼,不要把涟漪戴得太过娇柔。弦月,那个女子,义妹,她已不
      是你的看客观众。你无需装束,为自己,此刻,为自己,恢复容颜。

      “若儿,如果可以,为她留情。如果愿意,不要让她知道。月儿,她今生只是我
      的孤女。凌风,一切,都是梦。梦醒了,谁也不会记挂谁……”
      声音飘渺,我无意洞悉,却在别离远去步影交错际,我读懂你的心语。
      梦醒了,可你为何不愿醒?
      既然迟疑,又为何选择沉醉?
      义父,你终是放不下。

      醒来的时候,你已不见踪影。断崖,我追到那的时候,你的涟漪,刺痛我的双眸。
      你白衣飘坠,决绝,放飞……
      “若儿,对她留情……”
      耳畔,回旋的只剩残语。
      留情?对那阁楼静颜,

      再次相见,她的黛眉微露哀情。背影摄魂,我却读到凋零的意境。
      弦月,泪眼束住悲伤。那份柔弱,化作玉珠清滴。
      留情?我拒绝了少主的身份;束缚?易风,我宁可选择飘零。
      只是朝阳,涟漪无法更改轨迹。原来,那刻,我也会,蓦然,眷恋残美。
      谎言,背负自己虚无的罪名。
      “义父,他是因我,断崖,束结生命……”

      只是留情,却不知谁留谁的情?
      义父,一年,我用一年,陪她,换取你的安心。

      离开,凌风,是他,让我重回旧地。
      知己,做这一切,我不悔。
      字蘸改变齿轮,凌风,为他,我必须再度飘零。
      一年,我走完所有的路径。杀死每一个,可能知道,二十年前,点滴,那场恩怨
      情仇的归结。
      也许有过迟疑,当白练,一次次血染红晕。习惯,再不会犹豫,在意,生命的消
      逝。

      残阳弦月谁蹵足《28》
      思绪腾飞,双眸微睁,坟冢的出现,赫然让我变得未曾有过的低落消沉。
      都过去了,幽山,我再也不必去在意谁。
      一个人,为自己,从此,只为自己,去生存。

      一样的生活,却不同的心情。
      幽山,一个月,我习惯这的静谧;一个月,我爱上这的一切。
      没有纷扰,没有忧虑。世外,那些喧嚣,或许有一天,我会把它忘记,再也想不起。
      琴泉,我常常逗留,在不经意中随处浅睡。
      我舞绢,在枝头树间云穿。我以为不再,可我却发现,不再的已改成狠厉。
      白练,不是女子的娇态,亦非刀剑的无情。归来,我终于舞出属于自己的定义。
      恬适,幽静,白练,可是在欢娱中舔舐生命?
      自乐?白练追求的境界。它,不再是舞,更不会是器。
      琴泉,幽山最动人的美景。碧水清波,飞瀑倦垂,苍翠的底色,天籁的琴音。
      每天,掬泉瓢饮,叶卷为樽。啜着清香,润口舒喉。
      我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持续到天荒地老,也不会去止歇蹙足。
      只是,忘记的再被提起,那将会更加的深邃而刻骨铭心。
      幽山,他的出现,让我无暇沉醉痴睡。
      为何?一年,那一年,我不知道你是谁?
      八个月,幽山,该有的平静,何必去打碎?

      残阳弦月谁蹵足《29》
      那天,一如往昔,我迷恋山水到倦睡。
      也许,已习惯安逸。八个月,我失去之前的警惕。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来?又是倚何,进入幽山?
      我清楚,这并非巧合。因为赤焰说过,幽山,不管他身手如何灵敏矫健,倘不知
      道其间路程步法,即便未遇机关,亦会命丧黄泉。
      望着那抹蓝影,隐有些记忆。只是碎絮飘游,抓不住断片,对他,再没清晰的瞬
      间。

      是他打破了沉默,折断树枝,伴着脚尖轻旋。
      我微微蹙眉,还在为那断枝停留叹息。
      来不及讶然,望着这张面庞,我不得不钦佩赞许他的魅然天姿。
      除了他,我想,再不会有谁能呈现这种妖艳。
      二十年了,原来,他一直还在。我以为,世人皆以为,他早已离开。可这刻,我
      明白,他在,而且,一直都未离开。
      易风?原来,你们都放不下弦月,那缕红颜,留下的女儿。
      我以为,我在断崖已读懂,可我却忘记,你的存在与凋亡。
      司学,同样的身段,不一样的容颜,缥缈国主,那一年,我所有的杀戮,此刻,
      你的出现,是否在告诉我,那一切,而今,只作枉然。
      只是为何,那蘸字墨,没有言及你的存在?难道,是你,是你一直在隐瞒,那二
      十年前?

      残阳弦月谁蹵足《30》
      “梨若,八个月,你离开的八个月,那个世界,已天翻。”
      “我倦了,那个世界,已与我无关。”
      “无关?那月儿,她为何要因你,嫁入凌风?!”
      “什么?弦月,她嫁给凌风?!……奥,……也许他们是两情相悦,相互喜欢。
      凌风,我想,他们会……”
      “两情相悦?一见钟情?我以为,也曾希望会这样。可?那天,当我转身,我看
      到的不是笑颜,只在瞬间,她已变成珠泪敷面。”
      “离开,谁都会去感伤。司学,奥,或许,我更该叫你神幽。弦月,也是这般!”
      “神幽?梨若,你知道得太多。你明白,你不可能去蜷居退缩。”
      “如果你没出现,我可以,我完全可以隐没。”
      “隐退?像我当年那样?!你不觉得太天真了吗?梨若,我已经这般了。我无法
      身退,你又怎可成功?!更何况,你是情王独子,是当年命定的太子!”
      “神幽,我梨若可以是任何角色,可独独不会是他!”
      “十八年前,太子病弱殒逝,溱王新立自封。可世人却不知,情王他也并未自焚,
      随红颜仙去。而是,选择,带走他宫廷,唯一的骨肉,于幽山,不予理会世外,
      任何纷争。”
      “幽山,十五年来,除了师傅,与我相依为命,又怎会有情王一说?”
      “他就是情王。你的师傅,他就是当年的,乱世情王!二十年前,他冲冠一怒。
      为红颜,而续演多少悲欢?”
      “你说师傅是情王?神幽,你不觉得这太过牵强?!师傅无心他事,一生雅淡名
      薄。他又怎会是,二十年前,那个叱诧风云,让邻国裂胆心寒的枭雄?”
      “梨若,王室血统,你知道,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清楚。只有王的后世,才会饮
      月疗伤,祛除体寒!”
      “神幽,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缥缈国,没有不清晓的事务!”
      “世传缥缈国人,个个皆属奇士。他们知天理,悉异术。无根无垠,四处飘流,
      定无居所。”
      “可他们却不知,幽山,就是缥缈的根!”
      “幽山?”
      “是,幽山!缥缈国主,历代归根设坛,祭天尊封神幽。”
      “那师傅,他又怎么会出现在此,且不曾思绪离开?”
      “离开?他好不容易找到,又怎肯选择离开?当年,情王亲眼目睹月弦,断崖结
      束生命。心灰意冷;又因自觉,罪孽深重,害百姓,惨受战乱之苦。那种心绪,
      他又如何去理清?去看
      透?唯有离开,他别无选择!”
      “你走吧,我的空白,已填满。今生,再无所求!”
      “梨若,难道,在知道这一切后,你认为,你还可以这般抉择吗?!”
      “神幽,我不想重复二十年前,用血换取我,不屑一顾的江山。离开的那刻,我
      想,那个世界,没有什么再可以去眷顾留恋!”
      “留恋?当你把那个世界搅得遍地血腥后,你居然说不再留恋!”
      “缥缈果真缥缈,对,人都是我杀得。所有的人,都是我一人所为!”
      “你杀得?梨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认为远在幽山,可以招兵买马,让江
      湖混乱,令朝堂颠覆?”
      “神幽,你明知道不可以,又何必过问?!等等,你是说凌风?他知道了,是不
      是?他一定知道了。神幽,你到底要如何?为何要告诉他一切?你知道,你完全
      不必这样!”
      “梨若,是他,凌风他自己知道的。当你再次选择离开,从易风不肯回头的那刻,
      一切就已经开始。”
      “月儿为了你,以第一剑客神幽后人的身份,嫁入凌风。而凌风,他也因你,卷
      入漩涡,于背后掌舵,玩转江湖。”
      “神幽,凌风,易风,二十年前,就该结为一体。天下第一阁,百年来操纵江湖,
      已非异事。这些东西,早已注定,而今又怎能牵涉于我?!出不出去,有没有我,
      谁会去在意?又
      有谁,愿意观望,一十八年少的无名卒客?”
      “可惜你不是小卒!凌风阁阁主梨若,情王独子梨若,伐溱义军统帅亦是你,梨
      若!小卒?
      这能称小卒?!”
      “如果说情王独子,这还可信服。至于天下第一阁阁主,义军统帅,这不是要哗
      天下之笑话?!神幽,不要多费口舌,我说过,外面的世界,我不在乎。谁来当
      王,又是谁执掌天下,这一切,我都不会去过渡在意!”
      “好一句不在意!梨若,你休想撒手!”
      “撒手?神幽,我从未开始,又何谓撒手?”
      “我不管苍生,不理会朝堂江湖,但我无法目睹,月儿凌风,白白为你而死!”
      “你说什么?为我而死?月儿凌风,他们到底怎么了?为何他们要因我,凡尘离
      世?”
      “为何?他们做这一切,或许只是想,留住你的脚步,从此不再漂泊。”
      “不漂泊?幽山,我本未再漂泊!”
      “梨若,你真要冷血如斯,漠视他们对你的深情?!难道,你真得对月儿,对凌
      风,其中任何一位,都不曾付出真心?莫非你要告诉我,你在玩弄过后,生命于
      他们你根本不想,也不屑去理顾?”
      “路是他们选择,我不可能一直,陪他们到尽头。我是无情,对月儿,对凌风,
      我是无情?!”
      “无情?好,好……你继续你的雅淡,空白已填满,你不再有所求!好,梨若,
      是我本不该来。为了月儿,我还你平静!你延伸你的生命,在幽山,做只属于你
      梨若,自己的梦!”
      “不过,幽山,再没谁会注意。你大不必为谁,去挂上虚无的微笑。既已欺天下
      人,又何必再欺自己?梨若,今天,我为那两人劝你。要活,就为自己活!不要
      沉醉在谎言中,到哪天,怕你,连自己有朝,都辨不清,嘴角的涟漪是否还算朝
      阳?!

      蓝衫远逝,晴朗的天空,白净明丽。梨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茫然,与无助。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只是冷血!
      不知为何,一股凉意,绞带寒彻骨的凄惨。这一刻,我的心,仿佛在滴血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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