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残阳弦月谁蹵足(31-40) ...
-
残阳弦月谁蹵足《31》
琴泉依旧,却再品不出美的色泽。
我以为,八个月,再没什么可动摇;我以为,八个月,我的心绪再不会浪卷起伏。
我以为,山水,可以疗一切伤痛。
“我不管苍生,不理会朝堂江湖,但我无法目睹,月儿凌风,白白为你而死!”
只一句言语,当他提起,瞬间,就轻易破碎,八个月,那些,我昔日,所有的自
命。
凌风,月儿,我终已留情!
原本忘却,当再拾起,我想,对你们,将再也放手不起。
让你们为我而死,我宁可选择,自己去前行!
神幽,梦醒了。谁可再寻回,重复昨天的梦境?!
梦醒了,幽山,你终究不是,我的居所!
太美的东西,永远不会长久停滞。幽山,这次别离,可会是永诀?
残阳弦月谁蹵足《32》
凌风,他来的那际,已是新婚后,第三天。
依旧冷颜,也许我们两,至今,谁也未曾适应,这种改变。
夫妻?貌似神离,连这点,我们都无法做到。
“我已经开始。你呢,可准备好一切?”
“当一年前,我们达成协议的时候,就已没退路;当一个月前,我离开易风的那
刻,一切都已经开始。准备?凌风,你觉得还会需要再去准备?!”
“不用了吧,月。为了他,梨若,我们该不会去,再做任何解释。命里让我们与
他相遇,从一开始,就已不存在理由!”
“是吧,虽为不一样的情感,可我们终属同一型的人!不用说,我们都早已懂。”
“月,那明天,你就去皇宫,拿走你该归属的风姿。”
“好,凌风。我会为他,梨若,全身心,去做,去成功!”
明天,会真的无法回头。只是梨若,你可会满足欣慰,我们为你的付出?
你的涟漪,可还是妖艳?你的涟漪,可还会是,一片朝阳?!
月又圆,梨若,可我们,即便相见,却再也粉饰不掉,月残的晦暗。
明天,路已起步,再不会有尽头。朝堂,就由我,弦月,去挑起风波!
残阳弦月谁蹵足《33》
相比凌风,皇室的宫殿,竟显得有些小资起来。
同样的奢华富贵,我却品出不一样的情愫。一个是小家碧玉,玲珑剔透;一个是
闺阁佳丽,才华雅秀。只是,前者,却错误匹配着,深宫帝苑。原来,凌风,富
可敌国,并非世井,妄断虚传。
离别的时候,我拒绝了凌风,随从、门客、剑士的任意陪护远送。我清楚这次
行动,危险的程度;我也明白一旦出错,棋局就得重新去布!一着迷糊,这将暗
示。过去一年,所有的付出,都得付诸东流。可,我,还是坚持去,独自一个人
去走。
鉴于我,江湖第一剑客的后世,凌风阁少主新婚之妻特殊的身份,礼遇我的是溱
王殿下本人。
文质彬彬的外表,却在他沧桑布着纹浪的脸庞下,隐隐透着霸者的威严。他谈吐
文雅,却还是让我泯出衰老的气息。或许在我心中,爹爹虽非生父,却再没谁,
能填补,那份空白的残缺。
威严?一切,都只有你,能锻造完美!留在心底的记忆,不管时间如何流逝,永
远都不会有它,腐蚀凋零的那刻。
爹爹,养我育我十五载光华,今生,即便神幽亲父,我的心,在亲情那头,再容
不下太多纠结。或许,也缘此,我对他,除了愧疚,也只剩悲绪。怪只怪当初,
怨惟怨眼底,从一开始,就从未在他人身前停留。
易风阁,飘逸中透着雅淡;凌风阁,华贵间包容奢靡;而帝苑,却富丽际隐涉衰
颓。
溱王,十八年前,你巧手夺权,将情王逼退幽山。十八年后,你以为风平浪静。
二十载光阴,应该早已洗褪一切,糟粕血痕。从此,再不会有人,知道当年。
可是命运,不会为你倾斜;齿轮,不肯因你而转。
弦月,让我今晚,就给世间,覆天的翻转!
你的颓废,由我揭开;你的晦暗,从我开始!
王妃?我笑着搭讪,笑着去做一切平常却又惊心的事务。
那晚,我的嘴角,被涟漪覆盖。这种渲染,到后来,习惯变成麻木。筳席上,氛
围柔和,只是,刀剑,早已在等待它出鞘那刻的闪亮与辉煌。
所有的人,只看到了,因此,也只记住,我的优雅高贵与气质非凡。
后宫中,我笑谈风声,占尽所有姿彩!
我冷观着女人间的嘲弄讥讽,推波助澜,却又置身事外。
我玩赏着溱王妃面部表情的交流幻化,从喜悦到恨意,点点滴滴。
从没有如此专注谁的情感外露,哪怕对他,梨若,那个永远朦胧,猜不透的少年。
第三天,宠妃暴毙。宫女太监在贵妃的宫殿处,找到一把带血的佩刀,和宠妃
折角不见,血染的衣边。
王妃泰然处理,且嘴角微弱浅抹,修饰点缀着半缕不易觉察的得意。
一夜间,溱王,失去两翼势力的追随。而王妃,不久后,顺利沦为众矢之的。
民间市野,遍传。溱王妃,身为一国之母,却善妒颜。筳席宴座,眉梢几次挑动。
借刀杀人后,却又栽赃陷害。一箭双雕,让贵妃,宠妃,一夕共赴黄泉。
慈悲顿作毒辣,两翼倒戈声讨不断。宫廷,瞬间化作战场。没有硝烟,却胜似刀
剑。
混乱,溱王未曾思量预料的开端。他以为,妃嫔的死,只属后宫突变。本已伤怀,
却在神思游离际,整个皇室,竟已动荡翻转,半边天空。
我缘借皇室庭宴斗争,后宫不够安全,在五个月后,蹉跎返回凌风。而此刻,天
下已一片泥浆狼藉。凌风,也早向江湖散布,揭发,太子仍在,溱王篡权。
讨伐声,拥戴声,二十年的恩怨,所有积蓄的情感,短短一瞬,在几个月,爆发
于一点。
残阳弦月谁蹵足《34》
凌风,那个少年,再次相见,俊伟的身形,在他冷瑟的脸庞上,已看不出半点稚
嫩。十九岁的天空,对他,却早已是一片沧桑。
又一次坐在那个位置,天下第一阁少主夫人。这个身份,我很快身披自如。没有
兴奋,没有感动,亦没有心伤。夫人?听着,也就不再对其他心生幻想。如果这
样,能够给他,让那抹涟漪,永远是朝阳,这已足够,其余的,我还有什么去希
冀向往。
爹爹,已经飘离人世。而司学,抑或神幽,我对他,却再不敢过多畅想。在唤他
爹的那刻,我总会脑海,漂浮那远去的姿态。我知道不该这样,可还是忘不了,
那十五载,对爹爹他持久的期待。
易风,我待到涟漪绽放。我无法给爹爹笑容,可那抹涟漪却给他希望。我欠他的,
也该去偿还。哪怕只为爹爹,我也应无悔这般。
五个月,我掀起风浪。溱王,你最大的错误,不该太过凭仗,后宫番邦势力的支
撑,暮仰天年。
后宫佳丽,各式各样。没有哪一朝帝王,能尽除血腥,停止惨绝的恩宠纷繁。
明知会不好,却一再收不住心思,不受妃嫔间蛊惑。明知会不好,却依旧化番邦
为确实的依靠。以为可以权衡,却不知,会有一天,双方一人败战,就将自己,
短短时间,陷于绝境。
五个月,你已狼狈四窜。一国之君,似你,却无法去居安思危,只能落此下场。
天依旧那般蓝,可这片天空,已不再属于你。你的天下,早已在那次筳宴后,已
滑落你的手间,不复存在。
我挑拨加深王妃,与那些女人间的恩怨。让每一个人,看清,那往昔优雅大度的
女子,如何在我的笑颜下,多次弯起眉黛。
为了他,我第一次去尝试杀人。动手的那刻,我竟然,也会那般冷血,没有半丝
迟疑。我以为,自己会害怕,害怕一个生命,是在我手中,走向消亡。原来,当
信念坚定的那瞬,,你就不会再有其他。你做,只因为你该这样。你去,只缘你
必须前行。
这个世界,早已混乱,为了让他得到归宿,为了令他获得安逸,凌风与我,注定
去履行自己的使命,命定路由自己开启踏平。
五个月,我等到了该有的结果;五个月,我要的混乱,而今不再成虚妄。
少主夫人?梨若,你可会满意,欣慰,自己会拥有我们创造的一切?梨若,他们
的牺牲,只是为了你,有朝不会在我们眼底下消亡。
我已失去亲情,神幽给不了我,当爹爹殒世的那际,我的亲情,也不再记挂留恋。
我清楚,司学,他为我做的一切,为娘亲所做的一切。我也明白,他的悲剧,他
的付出,比任何一位,都要多,都要深邃。我清晓不该对他这样,他对我的爱,
或许早在当初,再也不会有谁,似他,那般沉重。
爹爹?我唤不出这个名词。只因我怕记起,随娘亲,断崖放飞绽放自己的,那个
男子。爹爹?为何,为何要发展如斯?
愧疚?当我离开易风,选择随凌风为那抹涟漪许下决定的那际。我对你,歉意大
过一切应该的情感。
我的武艺,你一手教我。在我还没看清世界的时候,你已在我身边,不曾离别。
爹爹?我唤他这般的时刻,你又是何种心态?
这一世,娘亲,爹爹,还有我,只能负你!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亲情,我也给不了
你应得的幸福。我的离开,或许给你致命的伤害。五个月,你也许早看明白。离
开,那只是个谎言。
空白?梨若,你一直想要的填补,可真会令你释怀?
我的空白,填补后,却只让我疲倦心伤。我舔舐心间,用情感寄托悲哀。忘却的
记忆,却总抹不掉曾经的印痕。
空白,我不想要的填补!梨若,你的空白,填补后,你只等来生命的漂白。溱王
容不下你,这个世界,只有颠覆,才会有属于你的空间。
你不屑去做,凌风和我,就决定替你,去行,去做!
残阳弦月谁蹵足《35》
弦月,那个女子,第一眼看见她时。我以为,二十年前,那位红颜,再度现世。
月弦,二十年了,没有谁知道,曾经,我也对你有过期盼。只是,那时,你的眼
里,除了他,再容不下任何沙粒与尘埃。
白衫?因为你喜欢白,我们都选择了这种颜色,作为自己的衣裳;因为你喜欢白,
白色成为一国神圣,而不再代表萧索与死亡。
弦月,只是这个女子,她太爱笑,虽近似一般的面庞,她终究不是你,你已远去,
不可再回来。
月弦,你的温柔,在雅淡中飘着芳香;而她,弦月,眼前的这位女子,却笑容间,
略透冷艳。
王者,那自持的威严!我悄悄摇了摇头,唤回自己那本该,拥有的风度与姿彩。
那天,我发现。她谈笑风生,却一直本着该有的矜持。弦月,这个女子,她不简
单。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如此畅快。第二天,我的两位妃子,相继离开人世。而她,
没过几日,借由皇室不够安全,想要回到凌风,那昔日阁楼的所在。
我知道,这一切,与她关联。那场筳宴,她不清楚,其实,我看得清清白白。
只是一张相同的脸,我对她,却不想过多得去猜忌伤害。
后来,我发现,带血的佩刀,折角的衣边,有月弦,她娘亲的气息。
衣边轮廓的附近,飘着雪花散独有的形态。二十年前,除了月弦,没有谁,
还会拥有这种麝香。
弦月,我冷观着,让我的贵妃为她替罪受死。只是一张姣好的容颜,我并不在意,
因为,不久后,世上会有千千万万张来替代。而月弦,弦月,那样的女子,却只
会有一个,没有谁可以交换!
我找不出让她停留的理由,也无法说出其间的秘密。当贵妃,毒酒赐死的那际,
我已决定去帮她隐瞒。
弦月,离开的时候,她显得很平淡。一样的笑容,月弦,她是在临别的瞬间绽放;
而弦月,十七岁的少妇,却一直挂着,不肯凭凋零残败,束住忧伤。
情难定,该发生的,我早已知。怪只怪自己,对那张容颜,依旧存有留恋;怨只
怨自己,当初,见到她时,已决定,好好护她到天荒。
弦月,不是爱,却,已难忘怀。这一切,就当是在,偿还月弦,那个红颜!
残阳弦月谁蹵足《36》
司学,是在我五岁那年,他突然出现在,易风。从此,未再别离。
他对我很好,可是那时,我的眼底,只有爹爹。对他,哪怕偎依在他怀,我依旧
无法真切,感觉到他的存在。
爹爹,不管多么劳累,每天都会前来看我。总是不知疲倦的问我,需要什么?想
做什么?
他会给我一切,想得到,提出的,所有事务,且从不曾让我失望过。其实,我并
不是真的喜欢,只是想凭借这,让爹爹为我忙碌。让他知道,不要忘记,除了娘
亲,还会有我的存在。
我没有见过爹爹的笑颜,可爹爹,却欢愉我的绽放花开。
爹爹习惯一个人,在那尊碑刻旁神伤。娘亲?有时我好嫉妒羡慕她,即便已离
开多载,她仍然可以去占据,爹爹,所有的情感。
月弦?坟冢上的字样。只有这片领地,我永远无法触及。爹爹的悲伤,我无法做
到冷视旁观。娘亲,对他,或许就是全部。而我,于他,又是何种情结相连?
我怕,怕醒来后,爹爹会跟娘亲一样,不再回来;我怕,怕有一天,爹爹会不再
在乎,我对他的留恋。
司学,他教我,不要去这样。不要为爹爹,为任何人,付诸太多情感。那样,会
把自己重伤。我笑而未言,因为,从一开始,我已对爹爹留下。再放手,只会让
自己决断忧情堪伤。
爹爹要离开,司学,是他,告诉我这般。爹爹,临别的时候,他在床畔,没有对
我语及一言。
我想要留住他的脚步,却终未开口。因为,我害怕,会等到我不想要的答案。
那段时间,司学,成为我所有思绪的寄托。点点滴滴,我对他,从未曾有过隐藏。
偎在他怀间,我有种欣慰的姿态。只是这种欣慰,总会在,明白,看清,他不是
爹爹的那刻,铺天带来,席卷,更深的失落。
明明看得清清悉悉,明明白白,却还是会忽略司学,他的存在。他对我做的一切,
绝不简单。如父般宠溺,却又不肯妥协我的刁蛮。司学,哪怕这个名字,也是我
对他,桀骜的代言。只是后来,我竟然,只记住了司学,却忘了他真正原有的名
讳。
自私?自私得拥有他,却不曾对他不含任何情感。司学,从一开始,我就已对你,
注定,只剩那,发自内心,冥冥中的,愧疚与歉意。
“若儿”,爹爹带回了他。从此,易风,在那刻,有了涟漪,也有了朝阳。
如果知道,梨若,有朝他会带给我绝望,我不会对他,这般接受坦然。
每个夕阳,我习惯,出来,观望。看看外面的天空,可是血染残阳?
只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不远的对面,有一个少年,在那儿,白练舞剑。
梨若,是他,爹爹带回来的,那抹朝阳。
他只是一个人,在自己的殿堂,飘舞那属于他的姿态。我看得有些痴醉,每一个
夕阳,从那后,我不用再,只看,西坠的残阳。
爹爹的微笑,从此未再凋零。可他,却再没来弦月阁,看望我。替代他的,是司
学。每个清晨,是他,开始与我为伴。他知道我关心在意的对象,很详尽得对我,
述及爹爹,还有那个少年,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事务。
眷恋的美好,无法停留。又一次离开,爹爹,他的出现,绞断心肠。想说,却不
知该何言?
爹爹,那抹涟漪,是不是,这次离别后,从此。再不可以去,怜惜,牵肠挂怀?
夕阳依旧,却再不会,有一抹白影,在那舞绢。习惯?习惯,又一次用习惯,去
结束改变。
夕阳下的残缺,只剩哀伤,来填补空白。那抹涟漪,那抹朝阳,可还会在易风,
出现?爹爹,你的笑颜,又可会持续到地久天长?
习惯?习惯夕阳下,没有白练;习惯?习惯,爹爹不再独有的关怀。
离开?不想要的离开!
我看着月弦的字样,看得有些心碎。月弦?我的娘亲,到底是何许女子,红颜?
月弦?如此的爱恋,为何会有一天,你和爹爹要选择分开?
月弦,月弦,残月挂空。你可在言诉,那份圆满,诠释的内涵?
唉,娘亲,……弦月,我,又可会有一天,似你,无法去完美,而需如眉黛般曲
折蜿蜒?
司学,那天,他特别的沧桑。我想,那一定与我有关,与爹爹相连。
只是我没思绪到,会这般堪言。爹爹,那个,相伴,十五载的雕像,真的有一天,
会不再挺拔,直立在他的空间。
离开?原来是真的离开!爹爹,拿什么来换取我的悲伤?拿什么来祛除心间的绝
望?
我不要,不要,这般!我要的幸福,那么简单。只要你再醒来,我不再会有过多
畅想。可你终究,不肯醒转过来。那抹涟漪,那抹朝阳,我一切都不在乎,一切,
都不愿去在乎!爹爹,你快醒来,不要再似娘亲,把我一个人,独自留在人间。
对他,却没有恨。哥?爹爹的义子。我不明白,为何,爹爹会选择,为他,跳下
断崖,挽住涟漪的他?
没有详情,没有再多的解释。梨若,这个带给我绝望的少年,为何在爹爹的坟冢
前,依旧可以笑若桃花?
可我,为何,在那抹涟漪下,竟生不出半丝怨恨?为何?我不明白,也不想去明
白。也许绝望了,就不会再对他物留恋;也许绝望了,就不会再有其他情感。
梨若,夕阳,我跟他,看完每一个夕阳。梨若,涟漪。我好想对他说,摘下你的
面具后,你可否还是一片朝阳?
我终究未说,悲绪替代一切,过多的言语,只会增添忧伤。
梨若,这个少年,在他的怀里,我体会不到温暖。也许,我知道,会有一天,他
也会似他们,去选择离开。我留不住娘亲,拴不住爹爹,也终会挽不住他远去的
姿彩。
温暖?何必去眷恋!温暖?何必在眷恋后,再去品味,失却连缀的,痛苦与晦暗?!
没有开始,也就无谓心伤;没有开始,也就不会怕丢失与绝望。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还是对他,那抹涟漪,有了留恋。可是后来,我明白,原
来留恋,也会如毒酒,让你为它甘愿付出,即便那是生命。
离开?离开。离开后,我依旧对你畅想。留恋?爹爹的留恋,原来也可在一天,
转移到你的身上。
没有温暖,却还是存在了留恋。弦月,……弦月?你终究在那天,因留恋,而不
再完满。
思绪交接,望断残阳。只是夕阳下,再不会有他的陪伴。
梨若,我对你的情感,只能留在心底。就似凌风,他也无法,让你明白。
明白后,怕你会不再会有朝阳;明白后,怕你不肯接受这一切,我与他的,付出
与安排。
天下第一阁,凌风,从没想过,我会为你,而与它,他,有交集的那天。
知己?他唯一的希冀。友谊,梨若,你可会去在乎满意这份深情?
离开易风的时候,我已明白,与你,我不再有希望。是我选择了这样,甘愿,用
离开,抉择自己的路线。我只盼望,你能与他,凌风,会有好的归宿。那样,我
们三人,才会有更好的未来。
你做你的王,他当他的臣子,而我,依旧是凌风阁,少主夫人。
你不用担心,富可敌国,因为他的一切,早已归你拥有。你不用挂怀,再需漂泊,
这个国家,已全是你的领土。
幽山?那个世外,不再是世外!你的世界,不再空白,孤独。凌风,弦月,我们,
会与你一起摆渡承担。
梦醒了,泪沾湿衣裳。原来,在残阳下,我也会去想;原来,在残阳下,我还会
能忆起那些断片。
我以为我早已忘记,却依旧在这刻,把它拾起。十七载岁月,那个梦,太过久远。
我不想醒,而去继续选择,迷醉沉沦。
可我还是醒了,梨若,爹爹,司学,唉,……
残阳弦月谁蹵足《37》
弦月离开的那刻,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她会离开,从此,我只能一个人,为心
中,那知己的允兑,而孤独奋战。
梨若?那瞬,我明白,原来,两年前,梦已成形,他的出现,注定我该为他无言
覆亡。
弦月,我的妻子,明明爱他,却还是,一年前,决然选择这条路线。我不知道,
若对她,到底怀着何般情愫。若即若离?却也非这般。我想明白,可再次相遇的
时刻,还没开始,他已飘然远去。
弦月,那个女子,如我,他都没有去选。谁也没有,可以让他去停留。
弦月,还有我。我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去拥着同样的心境来质疑猜想。想要的
结果,只盼望它,最终不是,一厢情愿。
充满幻想,却又在久久无法等到答案的那际,我们又习惯用静颜替代绝望。
这种诠释,只有自己,无处可定义添减。伤,心寂寞颤动。没有谁,能让我们忘
却痛感。
若,若……
扶栏轻轻摇晃,西天外,又一抹残阳。
记事时,我已学会坚强。曾祖对我的情感,如此淡薄。在名利的世界,我习惯了
去冷然看待。
娘亲去世的时候,我没有半丝伤感。也许从一开始,我对她,就无法理解。无法
理解,她为何会屈辱得爱上那个男子;无法理解,那个男子为何有了我后,还要
去选择,放弃一切权势金钱。
我的生命里,没有亲情。娘亲不是,爹爹亦然。曾祖,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
帮他管理承继凌风的少主。在他眼里,亲情,一切,都比不上凌风的世代昌盛相
传。
是爹爹背叛了他,也许这成了曾祖心中,永恒的伤痛。
很小的时候,我是在近似杀手的环境中成长。剑光下,我只看到存活。那时,我
以为,没有什么,会比活下来,更来得艰难。
摆脱这样的情景,是在十二岁那年。我看到了曾祖,他说我是他今世唯一的孙子。
是他,在我娘亲离开的那际,把我送到该去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就是让我去学
会在挫折中,靠近死亡边缘。
我不喜欢这样的结果,原来,这么多年,手刃剑下的,都与我血肉相连。
我知道那个男子富贵,却不知他荣华这般。娘亲,那些年,为何会在珠泪下,抑
郁而无言离开?我不明白,不明白……
十二岁,我的亲人,一个远在江湖,一个近在眼前。只是,江湖的那位,很多年
前,他已不在乎我的存在;而曾祖,即便脚畔游转徘徊,却在剑光划下的那际,
早已丧失在血染之间。
没有亲情,没有友谊,我的世界,只会晦暗,只能晦暗。
天下第一阁,十三岁那年,我很快继承少主之位。也是在那一年,我开始有了如
阁楼的名讳,凌风。
凌风?曾祖的希冀。御风而驰,凌霸天下。
三个月,我云转阁楼,曾祖的离世,给了我属于自己的,权势曙光。
那瞬,凌风,天下第一阁,我成了真正的主宰。
两年来,我融会贯通,学会该如何把玩操纵,在背后,制造自己定义的天堂。
这样的生活,我以为自己会开怀。可不知为何,我总看不到,体味不了,脸畔该
有的幸福的笑颜。
只是,当那个男子,出现的那刻。我明白,原来,我还对亲情,有过眷恋。幸福,
并不是在于游戏玩弄世间。
可他,没有为我停留。那个男子,如十五年前,再一次将我抛弃。他的到来,原
来只为了离开。离开……
月弦,那位令你牵挂的红颜,可惜不属于我,她不是,娘亲。
断崖,近二十年的隔世,你们又一次相见。放飞?放飞,爹爹,那只是你的梦想;
可放飞,你可曾在意,这是孩儿凌风的梦魇。
为何不爱,还要在与那个女子邂逅后,与娘亲结下孽缘?爹爹,如果不曾出现,
我也不会发现,那份一直存在的空白;如果没有出现,我也不会拥有因此而连缀
的绝望。
亲情?为何要用空白结束空白?!
痛在心间,却一副静颜冷庞。那段时间,我习惯了这种方式,用它来修饰心底的
伤。
“梨若”,他这样对我说。从没有发现,能有谁会拥有这样的姿态。
断崖,爹爹的悲痛,让我忽略了,身旁,还有个他的存在。
涟漪,这样的脸,这样的朝阳,注定以后,我会与他,相牵藕连。
友谊,知己,我的空白,被他填补。
飘零洒脱,雅淡雍容,永远不凋的涟漪。若,是他,给了我今世唯一的追求。
只是梦不长久,追求,原来那只是我的追求,而非拥有。
他的离开,给了我最好的解释。
知己,知己,挽不住的姿影,留不住的脚步。那抹涟漪,可再会给我,日夜的朝
阳?
留恋?凌风的虚华,终不是你的停留。
若,你可曾,浮绪想过?可曾,徘徊逗留?而这些,只为我,只因我,一个人,
去做。
残阳,西天上,那抹残阳。残阳烂漫,可终究不是涟漪下常驻的朝阳。扶栏,你
的摇摆,可是要告诉我,除了若,那个白衣少年,再也不会有谁,可做我心头的
的朝阳?
思绪断链,摆醒的,只是幻梦一场。我的朝阳,何时才会重现?那抹涟漪,你可
知,弦月,与我,在为你腹动牵肠?
若,你一定要回来。若,回来后,你一定,要满意,一定要欣慰,我们给你,取
得,锻造的天下。
天下?若,这是片属于你的天下!
残阳弦月谁蹵足《38》
我的身边,一直陪伴着,为我出生入死的剑客。他们知晓天下一切事务,明白宫
廷殿堂所有隐秘。
残血断夕阳,对他们而言,是缥缈剑客,今生唯一的迷恋执着。
我们四海为家,相依为命。只是从没有谁,见过他们。只有我,缥缈国,未来的
神幽,可以命令他们,在该需要的时刻,无条件得,如影子般应时出现隐没。
我的生活洒脱自然,无所束缚。从小到大,我几乎踏遍所有该去的地方。只有幽
山,我未曾抵至。因为,在那,只有神幽设坛承钵的那瞬,缥缈国的世人,才会
到那,接受膜拜主神,洗礼的恩赐。
一直都漫无目的,在寸寸土地上,翻滚岁月,却也意义非常。缥缈国,本来就对
尘世,无所眷顾。我们只会单脉相传,没有似他国的,子孙权位之争。我们信仰
主神,无恋于浮尘过往得失。
可是世人无法理解,他们以为,如我们这般能耐的人,一定对他们有所企图。我
们的身份因此变得隐晦,在黑暗中过着属于自己的自由。
每天如此,我很开心。只是父皇,他说,我太过冷淡,不该拥有这种姿态,看待
人世悲痛。
母后,她选择了与父皇,一起在另一片天空,看我在这个世界,一个人,如何闯
荡寂寞。
我记住了冷淡,用永恒的定义来诠释摸索。
缥缈国,这种忠贞,我早已习惯接受。
在父皇离开后的第三年,我才继承神幽,缥缈国国主。因为,父皇,他想要让我
再好好去看遍,熟透人世,那样,就不会往后太过于萧瑟孤独。
我终究负了他的希冀,三年,亦如父皇,母后离开的那刻,我依旧在自己的领域
翱翔畅游。
幽山,十八岁那年,我第一次与它接触。那时我想,也许这也会是我的最后一次。
我做得很自然,因为缥缈的法老,早已对我言及该注意小心在乎的一切。
那天开始,十八岁,我成为缥缈,最年少的神幽。
缥缈国的爱情,总是来得很迟,这与我们无羁的性格相吻合。历届神幽,都几乎
近三十,才会接受传位。而父皇,与母后,相识消耗了太过漫长的岁月,相恋虽
在瞬间,却还是很快白发绕梁而驰。
虽有长久的年轮,却还是迈不过婆娑的蹉跎。父皇与母后,深情密厚,还是于尘
世,未享尽这份柔情,就该与这个世界,告别辞世。
幽山的美,我望在眼底。这个没有让世人屠戮践踏的地域,这片缥缈世代神往的
去处。这次别离,又会是一种,永诀的方式。
美无法长留。父皇与母后,在另一片天空,你们可会,真得延续,这世未完的温
柔?
我不知道,也未曾去探究。那片天空,我只希望,在这个世界,它能离我远一点,
就已足够。
剑客依旧在身旁,似影子相随。一样的漂泊,一样的自由。
太过平淡,却也无限喜乐追求。也许,我想,自己会有一天,会去尝试颠覆,缥
缈那些陈旧古板,世传的律法制度。
我不明白,为何会情结斜曲如此。只是心间,隐隐浅含,这种叛逆桀骜的情愫。
后来,我真的做了,为那个红颜女子,月弦。
第一次相遇,望见她时,那是在闹市街头。很温柔的面庞,却缺乏该有的笑靥。
贵族小姐,可气质中,有种我未尝体会的姿态。
我猜不透,却也很快忘却。曾经有过,这样一位女子,能令我,在街头,对她蹵
步徘徊逗留。
没过多久,当我再次踱步到这个国度。我已知道,这个世界,将不会太平。
几天后,天下开始混乱。凌风,天下第一阁,与一国之主,情王,相对峙。
本已命定未来少主的他,竟为了一位女子,而断肠决然,弃离一切虚华富贵。而
这位红颜,就是情王即将赐封的王妃。
我以为这与我无关,世间顿成乱世。我可以改变的只是,不让缥缈的百姓深受其
害。
太久的安逸,总会等来,改朝换代的那天。亦如凌风,富可敌国,却还是出现了
家族的背叛。情王,终究是情王。一个情字,让他,总会有一天,舍弃掉江山。
江湖开始步向两极,他,那个少年,肃飒英姿,即便离开凌风,依旧在他身旁,
游转着许多江湖名客。
我冷观着,不想涉足任何一方。却也不得不去明晓其间的任何枝节。怕错过了,
会有天找不到应对解决的方式。
这个世界,并不是不在乎,就可以不去理会。缥缈国,我还得去履行一项职责。
神幽,庇佑的不只是缥缈,还有整个天下的百姓。
生灵涂炭,父皇,孩儿可终让你失望。你给的太平,在我这,只换得一片虚无。
天依旧湛蓝,只是人民心间却早已布上残阳。残阳如血,缥缈执著的定义,迷恋,
四年后竟顷刻成为阴霾。
残阳?残阳,……似血残阳!
怎样的女子,竟可令天下有朝血染?!月弦,她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脑海。
红颜,只是一女子,却动荡江湖朝堂。我讥讽相视,这个世界原来已滑稽这般。
是该去赞美她的娇颜,还是去诋毁男人们的悲哀?
月弦,这个女子,我定将你记怀。
一见钟情,糊涂至斯。情王,你的天下,谁可替你包囊?爱没有对错,错只在你,
那情王高贵该有的姿态。
你舍不得放弃,那就让天下,陪你,一起等它丢失散佚的那际。
残阳愈发生动艳丽,只是百姓的心中,早已辨不清,到底谁是谁非。
他们不在意谁会执掌天下,只希望每天能够开开心心,饭饱戏玩。
只是微薄的要求,在两极出现的那刻,就已变成遥远无际的奢望。
江湖愈发激荡,剑客依旧形影不离,伴在我的身旁。
也许,我该去止歇这场红颜动乱。女子祸水,那就让我从她那开启。
是她,月弦?月弦,原来是她,……
温柔的假象,如此令人销魂。明明可以涟漪漾纹,却还是在这完美的脸庞,看不
出半丝喜气。楚楚动人,在留意的那刻,已无法去描绘,她眉梢间,那抹黛眉。
柳态弯弯,除了她,还会有谁可撑起半壁江山?月弦,这样的女子,如何简单?!
一样的温柔,却卷起波涛浪卷。这张脸,如水流动,飘逝心间的那际,也许很难
让人再去忘怀。
明明不够妖艳,明明不是倾城,却还是令所有人,不经意间,去思绪荡漾流转。
望着她,我摇了摇头。月弦,她可是今世的,祸水红颜?
那天,我拜访了属于她,诗香学府的门第。他的父亲,虽位尊却不骄。高贵中,
飘着雅淡沁香。
这个世界,我第一次,以剑客的身份,出没于凡尘间。
只是这次,我未曾与她相见。不过,这样的父亲,他的女儿岂可阡陌流连?!如
此光辉闪亮,月弦,怪只怪你的父亲,给了你不凡熏陶的滋养。
那抹温柔,我已经不知道,它真正的定义。
矫揉?纯真?背景如斯,怎可学会造作欺瞒?天下混乱,又哪般温柔姿态?
月弦,第一次,脑海残留,似谜样的女孩。
两极愈发明朗,再过英名的圣主。到最终,也得不到全部的拥戴。情王,你换天
下太平,却还是出现极化的今天。那一刻,我对神幽,不敢再有幻想。背叛,也
许会有一天,在自己身上续演。
飞鹤,那个男子,我见到他的时候,已明白。为何天下,在他失去凌风后,依旧
留给他半边长空,去翱翔。为何那个女子,甘愿放弃王妃,也要选择去与他,把
酒言欢,而醉卧长眠。
飞鹤,云中飘流。凌风,又如何束住你的飞扬?
笑,那么从容。仿佛他俩的结合,是来自纯然。一个温柔,一个笑靥,融合在一
处,定是一番美景。如此绝配,那刻,我在想,缥缈,我是否该去,为这段姻缘,
来考虑错乱那刻板的世传。
只是考虑,飞绪很快消失在云海。我按缥缈的路线,辗转到情王殿堂。
礼遇我的,是一身威严。也许,他已习惯富贵;也许,他已将王威,诠释渗透到
骨底。
一切自然,威严间,没有任何渲染。同为一国之君,面对他,我品尝到,臣服的
欣然。
情王,天下之主,你明明本该无瑕疵,却还是逃脱不了宿命的诅咒安排。情王?
缥缈早已清楚,你的未来,因情游转。只是这段情,谁对谁错,我已看不明白。
神幽,父皇说的对,缥缈君主最不懂的,是情爱;然而最懂得,也是情爱。那刻,
我已深会。为何母后,会为了父皇,而选择,一同飞翔?为何父皇,会为了母后,
而不再四处徘徊,眷顾他乡?
很快,天下第一剑客的声名,传遍四海。我要的结果,也已达到,这个世界,再
不会有拒绝我的人存在。只因一手姣好的剑术,这些,已足够将江湖朝堂欺瞒。
神幽,那刻,成为我行走天下的名讳。无人会知道,缥缈,他们的梦魇,曾日日
游荡,穿梭在眼前。而这一切,都是经由他们自己的庇佑,而让传说中的梦魇,
卷入这场本不该踏入的纷乱。
求才,缥缈的人个个俊杰,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们心动。面对我们,情王,飞鹤,
你们只剩如饥似渴的等待与期盼。
前来是为了消失,当你认为我们是世之少有的贤才那际,缥缈的国人,已明白,
这刻,我们最好的选择是离开。
云游,在江湖阡陌间徘徊流浪。没有谁可以,束住我们高飞的臂膀。缥缈,这种
归宿,直到有一天,我们找到真爱。
我们散发着赈济,看着百姓流离血染。心间,微微有些震颤。原来,父皇也有错
误。我并非如他所言,一丝不带柔情。
冷淡,可会因这缕浅薄的震颤,在哪天,也会消散?
每天,行走在灾患绞布的方向。这场战争,还会持续多久?又会有多少人,陪葬
在情乱荒岗?
我不清晓,哪一天,我会厌倦,而履行缥缈的遗训,结束这不该有的动荡。只是
现在,我已习惯,血染,似残阳。这份执着,原来,不只是他们,我也有,也会
有。
冷淡,对世人的关爱,缥缈,一直以来,竟是这份情怀。父皇的冷淡,只是比我
浅,比我淡。
一如往常,我们一路前行,帮助那些落寞无助的道边过客。只是那天,一切,开
始改变。记住了温柔,却错误得忘掉容颜。也许,那次府邸无缘相见,就已注定,
日后,我该为这份冷淡,有朝,散却所有的锋芒。
这个女子,一副静颜。哪怕病痛浅睡,亦看不到愁容密织的姿态。怎样的环境,
历练这般?我想,她贵气,却绝非阁楼无知的少女红颜。
醒来时,憔悴的容颜,亦看出无数星光亮点。没有柔弱的举止,举目四周的那际,
她似乎已明白,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安逸狭小的地方。
当我问及她为何出现在这个荒凉糟乱的处所时,她不是茫然,却选择了微微闭了
闭双眸,不再有过多言语神态。
沉默,沉默……我也不愿多言。不管是谁,醒来后,就得离开,去他们该去
的命轮与方向。
战火在最近漫延得愈发迅速,道边堆积的尸体,可淹没久成的路线。
望着帐外,黯淡的星光。我已不清晓,什么时候,天空的繁星不再有,那曾经璀
璨光芒的亮彩?
思绪被床上静躺的那位女子打乱。我以为,她已倦睡;我以为,她不会再过多,
唇动交谈。
而我,虽有疑虑,却还是觉得,对于这世,不明白的已太多。她只不过是沧海一
粟,为她流连,那太过浪费时间与情感。
在那刻,我选择了回避。没有必要去倾听一个过客的心声。过客,所有的人,对
我言,只是过客。
只是在我转身的那际,她止住了那即将退却的脚步。
“我可以留下吗?”
我未曾思量的询问。只是,声音中,我听出了一股倔强。这股倔强,透着不容拒
绝的份量。
冷淡,再次续演。蹵步,在瞬间化作惘然。
回首后,心间的游丝,飘离几许惆怅?
没有谁,可以停留。缥缈,如何安置的下,任何一位过客?
“两天后,你得离开!”
伴着话语,我早已抽离悲伤。
再次相见,已是两天以后。这位女子,她果决坚持。愿随我们一块,飘零到天涯
四方。
“为何不回到故乡?年少如斯,却已对人世不带眷恋?”
……
“绝望过,脸上才不再有笑颜。这点已足以看透,你一切情怀!”
她未曾言语,只是那抹淡淡的惊讶,在我言语中,瞬间雪化释然。
沉默,无止尽的沉默。这个少女,怎样的情怀,令她本该澄澈的面庞,已枯似沧
桑岁月历练。
美丽依旧,却总能品尝到淡淡的忧伤。这样的美,也许,对她而言,才算绝代。
那刻,蓦然明白。残缺,未尝不是一种完美!
“明天,这个时候,告诉我,你是否还要随我们,浪迹飘四方?”
我已无法确定,这个女子,我该不该,去给她希望?只是,同样的浮世不挂胸怀,
也许,缥缈,从一开始,就已为她存留,一片乾坤明朗。
温柔的女子,也许从第一次相见,就已渗透到心脏。只是,我不曾理解,这种似
曾相识的感觉,我只把它当作调剂。尝过后,就已不再口齿留香。
未曾有过得犹豫,这位女子,她的一颦一笑,我看得有些心酸。
笑靥里没有快感,这样的笑,又何必出现在容颜之间?
或许不喜欢这种虚伪的方式。对她,有过欣赏,却排斥依旧。
“我不要离开!”
说完后,她垂下眉睫,已看不见,任何神情。
“好,明天,要去另一个国度,你收拾好行装,随我们一块前行。”
撂下这句话后,我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作计自己即将启航的行程。
她懂的东西太多,我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这样的女子,明明可以在高堂静坐享
受,却又为何宁可随我们,无家四度漂流?
我不懂,因而,我也注定要去懂。缥缈,神幽,不可以因为一个女子,而颠覆。
可因这份懂,那份在意,有一天,我竟会为此付出那么多!
原来,她就是那个女子,月弦。原来,她的温柔,也不再算温柔。
只是这份懂,来得太过迟缓;只是这份懂,来得太过令人心伤。两年,足足两年,
我才去知道,该去弄明白。两年,两年的光阴,我已忘不掉那些有你存在的岁月
方向。
明明不爱,又何必选择与我携手天涯闯荡?明明不爱,又何必去笑颜修饰在红衣
着身那际强颜?
月弦,你已经令天下动荡?如今,又为何将我卷入其间?
你可以逃避,那我呢,该如何相对?你只知道你的夫君我,是一名浪迹天涯的江
湖剑客。却不知道,我还是身肩天下安危缥缈国的一国之主!
弦月,你知道我对你有情,却又罔顾我的情意。如果知道,你就是那个令天下动
荡的女子,从一开始,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可以更理智。怪只怪自己,不该收留
一名落魄的女子。怪只怪自己,对那份温柔,有过停留。
月弦,缥缈的钟情,原来有天我也会沉沦至此!
明白的那刻,落寞大过伤痛。爱了就爱了,我无法改变回避心中现实所思。只是,
我再也忽略不了,月弦脸上,那岁月拭不掉的郁情哀伤。
我出没,为了她,第一剑客的身份,不再隐遁。我以为,有了她,不会再管人世
迷途;我以为有了她,这场纷争,我不会再去肩负,为天下百姓四海奔流。
一切,原来只是我的以为。她不是普通女子,她,不是那个心里只有我的女子。
她的离开,不过是想给那个男子,飞鹤,另一条路走。她的离开,可还会有记
挂苍生,为他们避离荼毒?我不清楚,只是在看到她,温柔对待那些过客的时候,
我会迷恋,沉醉其中。
冷淡,原来,只有对她,我无法用永恒去定义探索。
飞鹤,他依旧神采飞扬。三年了,他还是如常,只是笑容中,有一种沧桑历练的
楚涩。
战争仍在继续,情王与他,早已忘却,这场纷乱的初衷。
弦儿,以为离开,可以挽回残局。可她却不知道,那两位男子,已经疯狂。除了
胜利,战火飞扬,他们已忘却,阁楼那个少女,可会一如既往,不肯走远。
她的离开,只化作雪花飘散,水化掉,只剩自己的悲伤。
弦儿,你的悲剧,我的情牵,拿什么来慰藉你我失却的洒脱笑颜?
他们,情王,飞鹤,两年,两年来,他们竟谁也不曾知道你的离开!
这种付出,你只等来结果如此的凄惨!弦儿,我该为你做什么,来弥补时光对你
的摧残?
你喜欢他,我就为你,替他打这个天下。飞鹤,我神幽,整个缥缈,陪你一起去
颠覆那,久存的世俗伦常!
我不顾法老阻扰,亦如当初,两年前,与异族女子缔结连理。两年后,我又因她,
再一次,冲破陈规,将肩负的责任摒弃。且助纣为孽得,让浮世愈发颠簸,遍布
阴霾。
我不管天下,一直以来,我本就冷淡,苍生于我何益?我做,只是因为,那义不
容辞。我不做,也只是缘我无心理对。
鲜血在流,残阳愈发鬼魅。只是那份执着,我发现不了它的悲伤。缥缈,在红色
中,也逐渐濒临覆亡。
只是当我们回转醒神的那刻,一切都已发生,这场炼狱,是我与他,飞鹤,情王,
三人一起锻造提炼。
只是,那时他们只知道缥缈,却不清晰,我就是那个国君。第一剑客,它为我隐
藏下所有晦暗;第一剑客,它给我存留现世的氛围。
弦儿的出现,所有梦境破碎。我依旧选择剑客的身份,在飞鹤身侧逗留。我不想
让她知道,我还是那个手上沾血的一国神幽。
谁也未曾思量去停手,因为,每个人都执著得坚信。明天后,一切就能定局;明
天后,一切即将结束。
只是,当知道弦儿,断崖飞逝的那刻,我真得好落寞。
一切努力,只盼来这般姿态。那种感觉,我不敢接触,却还是记住了永生,无法
褪却。
战争嘎然而止,江湖瞬间变得静寂。只是缥缈出现唯一不曾清楚明白的事。
断崖在何方?又是谁能将这个消息,在一日间,传的世人皆知,却又苦索丝毫无
迹?那封遗书,凭何般辗转,来到情王飞鹤身侧?
四年后,我才获悉,弦儿,她为我留下的遗孤,弦月,在易风。
月儿,我唯一寄托生命的曼陀,为她,我再度寄托于那个男子,飞鹤他的檐下。
我不再过多所求,司学,月儿这样唤我。原来,有一天,我的归宿,竟会沦落成
为,一名私塾剑客。
飞鹤,他到死,也不曾知道,我就是月儿的生父。我不想说,这样挺好。宁静的
生活,谁不喜欢。漂泊,我已不愿再去流浪。
当我看着月儿唤他爹爹的时候,透过那句话语,每次,都会在情不自禁间,思绪
起弦儿她无尽的酸楚。
我能做的,只能是这些。月儿知不知道,我的存在,又有什么必要?只要每天,
看着她快乐成长,就已足够。
她要舞剑,她要习字,我都教她。司学,这个名字也许是对我最好的解释。
月儿,我的余生,只会为你而活。飞鹤的命运,也在那天,早已由你娘亲,月弦
掌舵。你的存在,飞鹤与我,才会有生命的价值!
月儿,你的脸上,有弦儿的温柔,也得有,飞鹤往日的洒脱。温柔配着笑靥,这
才是,我想要的你!
后来,我发现,飞鹤早已不再言笑。而你,总会因他,而眼带愁容。月儿,我只
能拥着你,让你不要过早一个人去学会落寞。
恬静持续了多久,我已不清晰。只是当他离世的那刻,已不复存留。月儿,愈发
憔悴,亦如弦儿当年,为了他,泪落珠滴。
我不想要这样,看月儿伤心愁容。明知道那个少年说着谎言,却还是愿意去帮他
一起延续。我怕月儿,她明白后,会接受不了。那个她一直牵挂的爹爹,不是生
父,而是司学我。
她嫁入了凌风,如当年,为了另一个男子。梨若,那个我把情王引向的归处,
幽山。是我让他,走向绝境,我不忍再令他悲剧。幽山,这个仙界,就让我留给
你,作为最后的弥补。
我以为,月儿会一帆风顺,却还是为这个当年我保护的人而幸福付诸东流。凌风,
梨若,月儿,二十年后,却又为何继续当年的蹉跎?!
这次,第一剑客,我的出现。缥缈,为了你,月儿,我只能再度漂流。
你要助梨若,我帮你。月儿,这一次,血洗的已是我的痛楚。
残阳,弦月,为何注定蹵足不会完美?血色的执著,到这刻,没有谁,还会去迷
恋情痴?缥缈,我终已颠覆!
不再冷淡,却还需淡漠。当剑下血滴头落,这种痛,却还是要做!月儿,没有谁,
能比她,更让我值得去留恋,去蹵足!
幽山,一丝亮色,水化所有的情思。琴泉,你一如昨宵清澈,而我,却早已不再
净洁当初。
梨若,那个少年,我约束不住他的涟漪,也唤不回月儿的朝阳。
月儿,爹爹只能为你做到如此。出去后,我留在易风,不再去与世牵连涉足。
这世的杀戮,我已血染周身,不可再去为你做什么。月儿,不要到头,跟爹爹二
十年前一样,除了你,什么都不能再拥有!
天空,一丝绿色,鲜艳剔透。在那刻,似乎要闪耀掉积聚多年的光晕。只是他,
只顾往事迷醉,却未曾投眸,曾有过这种奇景,在幽山出落。
残阳弦月谁蹵足《39》
我望了望远方,只是不知,心中挂恋的那抹涟漪。他何时出现?又会不会出现?
脚下聚集着百万兵马,明天,我不会再在背后操作,而要去进行时局的正面交锋。
若,我不要天下人的认可,唯独你的出现,才可令我惬意欣慰。可你,终究未曾
现身。
弦月,已经离开,半年了,她已离开半年,为你。
我遣出的剑客,无一幸免。弦月,她能否归来,原来的自信,这刻,早已迷茫。
溱王的颓废,可在那天,我已明白,这一切,原来只是谎言。
坐骑上,他指挥泰然,英姿飒爽。溱王,宫廷变乱,你为何无能那般?而今,却
又如此光景。拿什么相信,当日你的昏庸?!
只是为何,他要愚弄天下,让自己两极沦陷?我不明白,也猜不透这种绝境,于
溱王,他要的结果,该何处去臆测猜想?
若,倘若她不再回来,你可会在意,又可肯原谅?
弦月,当她的消息出现,当她出现在眼前。凌风,再一次,喜庆飞扬。
所有的阴霾,在此刻云散;所有的迷茫,顷刻顿作虚幻。
不用再一个人。独自去闯;不用再担心牵挂,她的不在;也不用再无措畅想,那
抹涟漪他已不会遥远。
弦月,她终已回来!
你可是在用她的安全,告诉我,明天,我会旗开得胜?你可是用她的归来,让我
相信命运从此,为我安排?
散却昔日的茫然,明天,一切,开始;明天,一切,不再会有徘徊。
不必藏匿身后,做天下的主宰;不必手段相携,做背后黑暗的托盘。我,凌风,
为你,从此,一切承担。
你的天下,所有的血债,由我一个人,去扛,去握,去掌!
残阳弦月谁蹵足《40》
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离开。我们终究只是有名无实。哪怕这般,凌风,他还是
选择了,不愿跟我多言。
一切的疲惫,在昨晚,已消散。我要做的,终已达到。
梨若,你的江山,我为你开辟,手刃血染;你的天下,我为你在混乱中,取得空
白。
今天,凌风,他已远去,为你填补那,血洗的空白。
桌面上,放着几张纸扉。那里,有所有凌风,他为我日后制定的安排。
我翻阅着,草草细洒光芒。凌风,我的夫君,他还是不想看到我,去漂洗践踏晦
暗。
也许,友情在他看来,没有再高贵的存在!
凌风,其实,我们俩,又何尝不算一种悲哀。做的透彻,却到底,也无法确定,
自己可曾在那抹朝阳下,留有片刻空间?!
梨若,也许当初,就已注定,我们今生已与你再难分开!
是劫,是福,好久,我们已无法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