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十号长椅

27、喂奶牛猫

　　清晨的风已经带着凉意，陈雨裹紧被子翻了个身，身后紧接着覆上一具温热的身体，他下意识往后靠，耳边响起一声轻笑，他不知为何微微勾起嘴角：“怎么了？”

　　秦祝亲在他耳后：“没有，睡醒了？”
　　“嗯。”陈雨裹了裹被子，继而没了声音。

　　等他彻底清醒发现房间里就剩他一人，心一咯噔：“秦祝？”

　　没人回应。

　　“秦祝？”他立刻下床出门，跟迎面而来的秦祝撞上了。

　　“哎呦。”秦祝捂着嘴看他，因为疼痛眼睛直接红了，“怎么了哥哥？”

　　“没事吧？”这一下撞得不轻，他捂着额头摸秦祝手背。

　　“没事啊。”秦祝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揉他额头，“没事没事。”

　　“啊，牙不会被我撞掉了吧？”陈雨看他一直捂着嘴，有些担心。

　　“应该没事。”秦祝松开手，试探着摸了摸里面的牙，有一点血丝。

　　“啊？”陈雨一看他手上的血丝，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回事儿？张嘴我看看，上面下面啊？”

　　“真没事。”秦祝张着嘴给他看，“我没什么感觉。”

　　陈雨揪着他上嘴唇看，没什么，扒了扒他下嘴唇，下面牙龈有一点点出血：“我太着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没事啊哥哥。”秦祝笑的有些无奈，“这算什么啊，连个小毛病都算不上，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再说了，你在这儿，我能去呢啊。”

　　陈雨想想也是：“那你在外边儿干嘛呢？”

　　“哥哥自己看看几点了？”
　　陈雨没拿手机：“几点了？中午了？”

　　“不是中午也该吃早饭了。”秦祝这才看见他没穿鞋，两手环住陈雨的腰，将人抱回卧室，陈雨有些痒笑的不行，秦祝将人放在床上坐下，把拖鞋拿过来放在他脚边，陈雨自然而然穿上，鼻子动了动：“你做饭了？”

　　“没有。”秦祝笑笑，“我点的外卖。”

　　“外卖？”陈雨站起来往外走，看见桌上的外卖，还没拆封，包装看着很豪华，他特意看了眼订单，好家伙，一个外卖大几百？

　　“你哪点的外卖？”陈雨收回瞪大的眼，看着无辜脸的秦祝，“午饭啊？”

　　“早点，是一家奶奶之前很喜欢的店。”秦祝笑笑，“哥哥你鼻子真灵，我要靠近了才能闻到香味，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选了点。”

　　“噢。”陈雨点点头，盯着他看了三秒，秦祝单纯回视，陈雨吸了口气，心里觉得不太妙，他又看了眼订单，试探道，“这家早点还挺贵的哈。”

　　“是吗？”秦祝也看向订单，眨眨眼，无辜道，“很贵吗？”

　　陈雨彻底明白了，这小子似乎对钱真没什么概念：“正常来说哈，我不是说你之前不正常，就是普通人，啊，我也不是说你不是普通人，就是，怎么说呢？一般情况下，人们吃早点不会点外卖，点的话不会点很贵的外卖，而且是早饭，我不是说不会有人这么做，肯定有，但是，嗯，我说的可明白？啧，有点混乱了……”

　　“明白了。”秦祝自信点头，“哥哥的意思就是我外面点贵了，早饭不用那么大动干戈，浪费钱。”

　　“嗯对。”陈雨点点头，紧接着摇头，“也不能说浪费，我们都吃进肚子里就不浪费。”

　　陈雨洗漱好坐下，看着一桌子饭：“好，吃饭吧！不能浪费。”

　　秦祝被他带的莫名有些激动：“好。”

　　两人刚要下筷，陈雨“哎？”一声。
　　秦祝被定住：“哥哥？”
　　陈雨有些疑惑：“佳旺是不是来了？”
　　秦祝点头：“是啊。”

　　“我喊他吃饭。”陈雨笑了声，“差点把他给忘了。”

　　“哥哥，不用喊他，他不会起的。”秦祝朝舒佳旺房关着的房门抬了抬下巴，“喊他发脾气骂人。

　　“起床气这么严重呢？”陈雨果断坐下。

　　“嗯。”秦祝吐槽，“可凶了，熬夜打游戏，早上不醒，晚上不睡。”

　　“懂。”陈雨小泽点点头，“大学生嘛。”

　　“放心吃。”秦祝夹了个水晶虾饺给他，“给他留了，都在保温袋里。”

　　“饿不着就行。”陈雨看看厨房里的外卖保温袋。

　　“嗯！”陈雨嚼着饺子，“好吃！确实好吃！”

　　“是吧？”秦祝笑眯眯的，“我也喜欢他家的饺子。”

　　“果然贵是有贵的道理。”陈雨吃的连连点头。

　　两人干完了桌上所有的早点，纷纷倒在椅子上揉肚子，陈雨看秦祝也撑得不行，“噗”一声笑出来，秦祝知道他笑什么，跟着笑的捂肚子。

　　“哎呦不行不行，真不能笑了。”陈雨擦了擦眼泪，“笑得肚子疼。”

　　“不笑了不笑了。”秦祝坐直身体顺气。

　　陈雨看见他坐的笔直，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笑出来，秦祝一秒破功，两人笑的捂着肚子恨不得钻桌底下。

　　陈雨扶着桌边；“真不行，真不能笑了，哈哈哈哈哈，哎呦，要喘不过气了，这哈哈哈哈哈哈……”

　　“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哈哈……”秦祝抹了把眼泪一直摆手，“真别笑了，啊，肚子，肚子疼哈哈哈哈哈……”

　　“你们俩干嘛呢！”舒佳旺顶着个鸡窝头出来，“笑什么呢？疯了俩人？”

　　“啊，抱歉抱歉。”陈雨意识到把人吵醒了，站起来抹了脸上笑出来的泪，“没什么，就是吃饱了撑的。”

　　“对，吃饱了撑的。”秦祝笑了一声，擦了擦眼泪。

　　“还笑出眼泪来了？你们俩瞒着我吃什么好吃的了？”

　　“厨房。”秦祝示意他去拿。

　　“早点啊？”舒佳旺更不理解了，拿着早点坐下，“吃个早点有啥好笑的？看看你们俩那出息。”

　　两个没出息的人相视一笑。
　　舒佳旺：“啧，扎眼。”

　　舒佳旺吃了饭继续回去补觉，两人收拾好东西，秦祝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哥哥，跟我去个地方吧。”

　　“好啊。”陈雨欣然答应，“你等我换个衣服。”

　　他还是穿的昨天那一身，秦祝站在门外等他，陈雨换好鞋蹲下，自然地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小碗猫粮，陈雨“噢”一声：“你等会儿啊。”

　　秦祝突然意识到他做的事，整颗心是满满的蓬松感。

　　他端着放在玄关柜上的猫粮，陈雨正好端着一小碗水过来：“走吧走吧，猫条前几天就吃完了，我这也忘了，你记得买啊。”

　　秦祝乖乖点头，两人进了电梯，他才说：“哥哥，谢谢你。”

　　“谢什么？”陈雨笑说，“你喂的小猫总不能等你出来饿坏了吧？那到时候得多伤心啊？如果不是你的话，说实话我也想不起来喂它。”

　　出了电梯门就看见奶油猫刚好从草丛里出来，它看见秦祝喵喵喵一直叫，猫粮也不吃了，趴在秦祝腿上一直喵喵，秦祝笑：“我没事，这几天有事才没来见你。”

　　奶牛猫从他腿上下来，又喵一声，秦祝：“吃吧吃吧。”它安心吃起来。

　　“一点也没瘦。”秦祝看它埋头大口吃的样子笑了笑，“哥哥，你喂的真好。”

　　“当然了。”陈雨笑了笑，伸手顺了顺奶牛猫的头毛，“它都让我摸了。”

　　两人喂完奶牛猫把东西收拾好放回楼上，再次下电梯陈雨才想起来问：“我们这是去哪？”

　　秦祝按了个负一，目意温柔：“墓园。”

　　陈雨以为他按错了，点了个一楼，点点头：“好。”

　　秦祝笑说：“先去地下车库开车，有点远。”

　　“啊？”陈雨有些震惊，“你上大学就有车了？”

　　“奶奶送的成年礼物。”秦祝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瞒着哥哥的。”

　　两人走出电梯。

　　“我知道。”陈雨抓了抓他手掌，调笑：“年纪轻轻，有车有房，我这是无意中傍了个大款啊。”

　　“不是什么大款。”秦祝握住他手，“那些都不是我的钱，但是我会挣钱养哥哥的，不用担心。”

　　“好啊。”陈雨跳了两下，“以后挣了钱是不是都给我？”

　　秦祝不假思索：“当然。”

　　陈雨美滋滋：“天呐！那以后家里就是我主管财政大权了？”

　　“是。”秦祝满眼温柔：“都给你。”

　　“好，记住你刚才说的话。”陈雨故作严肃指着他，“敢做对不起我的事就让你净身出户。”

　　“不会的。”秦祝站定吻在他额头，“我干坏事，我第一对自己不客气。”

　　两人打情骂俏坐进车，秦司机开车很稳，半个小时之后陈雨开始犯困，秦祝关上他那一边的窗户，陈雨迷迷瞪瞪睁眼看他，秦祝安抚：“睡吧哥哥，窗户留着一条小缝。”

　　陈雨“嗯”一声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雨睁眼发现车已经停了，他坐直：“到了？”

　　秦祝拖着腮帮一直安静看他，笑说：“是啊。”

　　“怎么不叫醒我？”陈雨解开安全带，“到多久了？我们下去吧？”

　　“没多久。”秦祝笑着下了车，朝陈雨伸手，“来，跟着我。”

　　陈雨握住他手：“走吧。”

　　此时太阳茂盛，墓园两个大字在门上方金灿灿的，陈雨见拐角处看见有卖花的，拉住秦祝：“买束花？”

　　秦祝看向那边：“好啊，买束百合。”
　　“奶奶喜欢百合？”
　　“嗯。”

　　陈雨一只胳膊抱着一束百合，另外一只手被秦祝牵在他手里，两人一直朝上走去，最终停在一处阳光很好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