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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拜佛2 ...

  •   “若欲求佛但求心,只这心心心是佛。”任纪南说,“求佛不如求心,佛祖能听我所求,未必使我圆满,但却能让我正视自己的欲求。”
      何妈带着任纪南去功德箱,捐了些香火钱。捐钱处在主佛堂的对面,旁边有一个茶水供给处,坐下来正好能看见佛祖威严又充满慈爱的眼睛。
      任纪南给何妈接了一杯茶水,两个人在四方桌两侧坐下。
      何妈吹开一点茶叶,说道,“纪南,你和清嘉是有缘分的人,要相互珍惜,别走了婉莹和纪夏的老路。”
      何爸和何清嘉去求签去了,佛堂供的是绿茶,茶味很浓,带一点桂花香。
      “婉莹和纪夏,是在你大姐的婚礼上认识的,你大姐夫算起来是清嘉的堂叔,婉莹刚读大学,在婚礼上表演拉小提琴,纪夏好像是大二,兼职婚礼摄影,十张照片里面有一半是有婉莹的。”
      “我那时刚结婚不久,清嘉的满月和百日宴婉莹都没来,我父亲说她患了抑郁症在精神病院治疗,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因为和纪夏谈恋爱,我父亲觉得她精神不正常,被强制送进去了。”
      何妈看着杯子里随着茶水上下浮沉的茶叶,微微曲起了身体。
      “你大姐夫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他在精神病院的病房里见到婉莹,给我看了几张婉莹治疗时的照片,我才知道她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样的虐待。”
      何妈似乎是不想回忆,“不停地被电击、被控制睡眠,与男性强行接触,每日吃入大量的精神类药物,如果她吐出来,就会被护士插入胃管灌进去。那是我自小身娇肉贵的妹妹啊,我父母不让她出院,我拿着把菜刀就闯了进去,生生把婉莹从地狱里拉了出来。”
      “我父母寸始终看不开这件事,婉莹在他们的控制下过得一天比一天行尸走肉,我带她去和纪夏见面,被我父母发现了,又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我又去精神病院抢了一次人。”
      “为了安抚我的父母,我迫不得已给她安排了婚事。结婚的对象是我的朋友,身患绝症,他们举行了婚礼,纪夏站着教堂外,婉莹穿着婚纱,教堂里坐着我父亲的医生朋友,只要她敢看多外面一眼,就会被带走。纪夏离开了,我甚至没来得及告知她真相,她就已经离开了中国。”
      “婉莹病情最重的时候,她半夜睡醒什么都没穿跑到学校宿舍,她每天自残,上臂的肌肉被她刮出了骨头,药量越来越大,她总是昏睡,突然有一天醒过来,她的情绪开始变得稳定,甚至能和清嘉在草坪上玩一会。”
      “她捧着快要翻烂的相册,问封面那个人是谁,她记得所有,唯独把纪夏忘记了。念夏就是那时收养的,婉莹名义上的丈夫几个月后因为尿毒症离世,念夏逐渐占据了婉莹所有的时间,她渐渐不用吃药,但却一直想不起来照片上的是谁。”
      听完整个故事,任纪南感到唏嘘。
      何妈叹息,“我父母是极其迂腐的人,清嘉跟我坦白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绝对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婉莹,要支持他,鼓励他,让他无畏地去追寻心中所爱。”
      “你和姐夫真的很好。”任纪南回到。
      “纪夏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何妈问他。
      任纪南心疼他姐,“不算快乐。”
      “命运的安排总是很奇妙,纪夏在同一个小区买了房子,二十多年以后,你和清嘉成了邻居,成了爱人,我昨天听请清嘉说他的男朋友就是你,我惊讶了很久。”何妈感概地说道,“这应该算得上另外一种圆满了吧。”
      “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已经被安排好了。”
      “我知道你离过婚,我也不敢奢望任何一段感情一定会走到白头,你和清嘉亦然,我只希望你们好好珍惜对方,既然决定走这条路,就勇敢地走,真诚坚定地走,一切来得不容易,不要因为没有违反原则的事情放弃对方。”
      任纪南被何妈打动,非常认真地说道,“请您放心,我们能做到的。”
      何清嘉和何爸从供香处出来,任纪南又去端了两杯茶,何清嘉边喝茶边看着任纪南,“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何妈接话,“聊你的终身大事。”
      何清嘉看得出他妈妈现在的表情是舒展的,应该聊得不错,“所以呢,能娶吗?”他开玩笑地问。
      何妈又恢复成平时利落的样子,“你自己爱娶不娶。”
      何清嘉开怀一笑,撒娇似地说道,“管一管,逢年过节要带回家吃饭的。”
      何爸朝任纪南说道,“我们家什么时候差这双筷子了。”
      任纪南脸上挂上了笑容,手臂自然地搭在何清嘉的侧腰上。
      “你们两个自己待一会吧,我和你爸去走一走,12点到后面吃斋饭,不要忘记了。”何妈起身,交待到。
      “你和我妈聊了啥。”家长走了,他们坐在一条长凳上,何清嘉的屁股往任纪南那边挪了一些。
      任纪南总结了一下,“聊以前的事,聊对我们俩的殷切希盼。”
      “我妈这个人有时说话直,但她真的很善良,体不胖但心宽地很。”
      任纪南点头同意,“清嘉,我们再拜一拜吧,我有话对佛祖说。”
      临近中午,庙堂里停留的人不多。
      任纪南直接把他拉到佛像后面的小隔间,放着蒲团、香油一类的用品。
      任纪南牵着何清嘉的手走了进去。
      “干嘛?”何清嘉疑惑地问他。
      “我一直在找一个很合适的时刻,跟你认真地谈论这件事。”隔间不大,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何清嘉靠在堆叠起来的蒲团上,外面来了人拜佛,叩拜的声音随着烟雾在隔间里飘飘散散。
      “什么?”何清嘉的心脏先过脑袋作出反应。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跟你说这句话的场景,一直都找不到最恰当的时机。刚刚我突然觉得,现在这个时刻,就是我想要的时刻。”
      何清嘉甚至有一种要被求婚的紧张。
      在这昏暗狭窄的小隔间,在佛祖的身后,任纪南握着何清嘉的右手,慢慢地说道,“清嘉,我总是想靠近你,和你建立亲密的关系,想亲你一口,等然后等着你亲我一下。我总是期盼,在我说我想你以后,能听到同样的一句,我也想你。”
      他的每一个字在心底过了一遍,然后用嘴巴、用眼睛说了出来。
      任纪南单膝跪地,拿出一双对戒,打开,“你可能不懂,我想把你占为己有的心,我一旦确定是自己的东西,谁也抢不走,所以,你愿意吗,做我的爱人,被我独占一生。”
      何清嘉蹲下,他眼泛泪光,自己抓起戒指给自己带,“你是本来就傻还是被传染的傻,板上钉钉的事情还用问吗,我当然是愿意啊,你就是我的牢笼,我愿意困在里面,穷其一生。”
      他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但是脑子跟不上嘴巴。他自己抓起戒指往右手上戴,任纪南以为他至少是有几分清醒的,直到他看见何清嘉抓起另外一只往左手上戴。
      第二只戒指的圈号比较大,他套了一下无名指,又拿出来套到中指上。
      任纪南忍住了笑意,他握住何清嘉的手,跟他说,“这只,是我的。”
      何清嘉愣了一下,然后把偏大那只亲手套在了任纪南的手指上。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哽咽地说道,“南哥,能给我一个吻吗?”
      隔间有门,他们关上了,已经接近12点,大家都去了后面的庙堂准备吃斋饭。
      任纪南吻住他,何清嘉没蹲稳,整个人倒在蒲团上,被结结实实吻了一口。
      “一个够了吗?”任纪南问他。
      何清嘉脑子不怎么清醒,脖子自己控制自己摇了个头。
      任纪南心想自己问的是什么废话,又压着他吻了几分钟。
      何清嘉手抓向任纪南下身,任纪南被吓了一跳,“你理智一点。”
      “理智是什么东西,我没有。”
      任纪南脑袋都大了,“清嘉!”
      “南哥,哥哥,哥。”
      何清嘉意乱情迷,任纪南控住他的手,“别叫哥,叫爸爸也没用。”
      “爸爸。”
      何清嘉叫何爸,用的是粤语老豆,所以他从来没有叫过人爸爸。
      任纪南的女儿叫他papa或者dady,他也是第一次被人叫爸爸。
      何清嘉怕他听不清,增大音量又叫了一声,“爸爸,给我。”
      任纪南按着身下的人,想发疯。
      何妈的电话适时打了进来,“在哪里呢,开饭了,快过来。”
      任纪南拼命压住呼吸,替何清嘉回道,“我们现在过去。”
      他们给对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走出隔间看到佛祖端坐的金莲才发现刚刚他们有多荒唐。
      佛祖仍慈爱地笑,但任纪南知道,他刚刚说的话,佛祖肯定听到了。
      他又朝佛祖拜了一拜。
      吃完午饭以后,他们给顾云起求了平安符,何爸何妈回了番禺的家。任纪南把何清嘉送到医院,何清嘉让他回去睡一会,等一下再来接他。
      结果陆陆续续出来了,今天刚好是张辉主任值班,把何清嘉叫了过办公室。
      何清嘉签了好几张手术同意书,手术告知书,张辉主任还联系了医疗器械供应商,何清嘉自费,给他用最好的。
      “上次输血以后,血色素一直没有掉,洗胃也是清的,说明没有活动性出血了。”张辉主任说道。
      何清嘉看着一张张检查结果,“可以考虑早点拔胃管吗,趁着手术前几天,他还可以好好吃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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