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波涛》孖橘

50、害羞的清嘉

　　何爸何妈把他送到小区，他看着窗外熟悉的建筑发呆。
　　“真的不回番禺跟爸妈一起住吗？”坐在副驾的何妈问他。
　　何清嘉回神，“不了，这里来回医院比较方便。”
　　“你自己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和你爸搬过来吧。”
　　何清嘉稍微坐直，“我有一件事告诉你们，我谈恋爱了。”
　　何爸何妈意外地看着他。
　　“刚开始谈的，年龄比我大一些，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何清嘉交代基本情况。
　　“你去瑞士是和他一起去的？”何妈问。
　　“对，他现在在等我回家。”
　　何清嘉回到小区门口，他快步地往左边走，电梯来的快，他迫切地用密码开了门。
　　客厅里没有人，何清嘉踢掉鞋子，走进卧室，卧室的窗帘全部拉上，微弱的光从缝隙里进来，能看到床上背对着门口侧躺的人影。
　　何清嘉脱掉外套，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他抱住任纪南的后背。
　　任纪南处理完宁致后，约了跑腿让人把行李从机场送回来，又处理了工作上的事情，忙到3，4点。
　　任纪南本来也没睡沉，他闻到熟悉的气息，转过身，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把何清嘉的头拥在颈间，绵长的呼吸喷在何清嘉的头发上。
　　昏暗安静的房间里，被子衣服相互摩挲的声音清晰可闻。
　　何清嘉揽住任纪南精瘦的腰，鼻子贴在他的脖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是让人安心的，特属于任纪南的味道。
　　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随着任纪南呓语而轻轻震动的喉结。
　　任纪南觉得痒，按住他的头，用鼻音在说，“嘉嘉，睡吧。”
　　他仰起头去亲任纪南的嘴唇，厚重的鼻息打在彼此的嘴唇上。
　　黑暗中，任纪南一只手穿过何清嘉脖子抱住他，另一只手像安抚婴儿那样拍他的后背，“乖，听话。”
　　任纪南轻轻地拍，宛如扑打在沙滩上的海浪，何清嘉的紧绷的精神状态像堆起来的小沙丘，一下一下被温暖的海流冲散，抚平。
　　两具修长的躯体，呼吸同频，紧紧相拥。
　　何清嘉总是后醒的那一个，醒来在温暖的臂弯里。
　　任纪南的嗓音倦怠纵容，“醒啦？”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任纪南不知何时打开了窗边的小夜灯，暖黄的灯光散在房间里。
　　何清嘉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南哥。”
　　任纪南用鼻头去蹭他的鼻子，“起来吃点东西？”
　　何清嘉决定放任自己，“再抱着我睡一会。”
　　任纪南也不急，他给何清嘉拢了拢被子，“睡吧。”
　　何清嘉是被亲醒的，他感受到嘴唇上的吸力，一下一下，把他的神志唤醒过来。
　　“对不起，我忍不住。”任纪南道歉。
　　面对着面前放大了好几倍的脸，何清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太过于立体的视觉，嗅觉，听觉，又让他清晰地知道：
　　这个叫任纪南的男人，是真真切切的，属于自己了。
　　何清嘉又呆住了。任纪南去咬他通红的耳垂，何清嘉吃痛，反射性地缩脖子。
　　“醒了没有？”任纪南问他。
　　何清嘉的耳朵敏感地要命。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换衣服就睡在了床上，顿时万分嫌弃。
　　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任纪南一只脚压住他，“醒了就回亲一下我。”
　　何清嘉被铺天盖地的爱意笼罩着住，吻着他的男人像水，浸润他的四肢百骸。
　　他无处可逃。
　　两个人坐在餐桌边上吃宵夜。
　　何清嘉的头发还没有干透，任纪南趁着他洗澡去楼下打包了砂锅粥。
　　任纪南开了一听冰可乐，又给何清嘉泡了红茶。他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剩下的半罐在桌面上发出滋滋滋滋的气泡声。
　　“你怎么那么爱喝可乐？”何清嘉问。
　　“从小就喜欢，你也很爱喝红茶啊。”
　　“我不爱喝。”何清嘉的答案出乎意料。
　　“那你喜欢喝什么？”
　　“硬要说一个的话，就红酒吧。”
　　任纪南点点头。
　　“顾云起，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发现转移，具体预后要等手术病理出来才知道。”
　　“我想问的是他的心里情况，他的未婚妻知道了吗？”
　　何清嘉摇头，“多少有点消极吧，他未婚妻是我们医院副院长。”
　　任纪南吃了一惊，“副院长？”
　　“嗯，长顾云起十来岁吧，是很出色的一位医生。”何清嘉说道。
　　任纪南竖起大拇指，“他真勇敢。”
　　何清嘉勺子在碗里轻轻搅拌，若有所思，“她现在估计还不知情呢，她出差了，顾云起让我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他们感情不好？”
　　“顾云起很爱她，但是她女朋友就不一定了，不过我想她既然接受了顾云起的求婚，那她应该也是很爱他的吧，不管爱还是不爱，瞒着她对她来说有点不公平。”
　　“顾云起爱她，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我觉得你可以尊重他的意见。”
　　“但是……”何清嘉欲言又止。
　　“但是，你又忿忿不平，为什么顾云起病成这样了，她却一点都不知情对吗？”
　　何清嘉点头，“对。”
　　“同一家医院，她总会知情的。”任纪南说道。
　　“顾云起自己说的，和别人告诉她的，终究是不一样的。”
　　“决定要不要告知的是顾云起，不是你。”
　　任纪南言之有理，何清嘉点头，“那好吧。”
　　“对了。”何清嘉又说，“刚刚我爸发信息过来说，周日想去去明山寺拜一下佛祖，你去吗？”
　　“这周日？”
　　“对，6号。”
　　“拜佛？”
　　“嗯，我爸认识那里的一个大师，去给顾云起起个福，你想一起去吗？”
　　何清嘉问了两次，他是希望可以一起去的。
　　“我们项目组接了一个集团的内部审计，可能会忙一些，我确定好了再告诉你。”任纪南解释到。
　　“我爸妈还说想见见你呢。”
　　任纪南犹豫了一下，“你爸妈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何清嘉点头，“我今天跟他们说了。”
　　“他们很早就知道你的性向？”任纪南问。
　　“嗯，高一吧。”何清嘉答。
　　“你父母很开明。”
　　何清嘉放下碗筷，缓缓说道，“其实我当时做好了誓死抗争的准备，我妈却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只对我提了两个要求，要专一，要认真，感情不是小孩子玩泥沙，开始了就要用心对待，从一而终。”
　　“你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何清嘉直觉他要说很重要的话。
　　“不管以后，谁反对，你的朋友同学怎么看，我既然决定了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放手。”
　　这句话在何清嘉眼里跟宣言一样庄重。
　　何清嘉绕过餐桌，坐在任纪南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细细地去亲吻他的脸颊和颈部。
　　任纪南十指插入何清嘉潮湿的发间，用热烈回应何清嘉献祭般的虔诚。
　　“想要吗？”何清嘉在他耳边问。
　　“要什么。”
　　“要我。”
　　“想。”任纪南答。
　　何清嘉如干燥的柴火般被一个字点燃，他摸到任纪南上衣的边缘，试图把它掀开。
　　任纪南按住他的手，“但不是现在，清嘉。”
　　烈火熊熊燃烧，烧掉了何清嘉的理智，“南哥，我想要，你给我。”
　　任纪南抓住他的肩膀，把两个人拉开一点距离，“嘉嘉，听话。”
　　何清嘉不管不顾地又蹭上来。
　　何清嘉双肘撑着后面的餐桌，任纪南往后用力，让椅子离桌子远一些。
　　何清嘉整个人似乎滴出水来，红红的，光滑的。
　　难以描述的快感，像强大的电流，从任纪南手指接触的皮肤处流遍全身。
　　任纪南双手转而向下，抱住浑圆的屁股，往餐桌上一放，随即一只手撑着桌面，弯下腰。
　　冰凉的可乐被打翻，沿着桌面白皙的皮肤，滑落到地面。
　　何清嘉的声音如冰可乐的气泡声般密集。
　　甜腻的液体滑落到地面的同时，任纪南也尝到了他的甜蜜。
　　他揽住已经瘫软的何清嘉，就着仅剩下的一小口可乐，把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
　　前面的一切何清嘉都可以接受，后面这声吞咽简直要烧掉他的脑袋。
　　“嘉嘉好久，差点害我连最后一口可乐都没喝上。”他在红透的耳朵边恶劣地说。
　　何清嘉因为短暂缺氧而混沌的脑子只觉得这句话不合理，又反驳不出哪里不合理，只能报复性地在任纪南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任纪南没有躲，任由他锋利的牙齿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痕迹。
　　任纪南把何清嘉的裤子穿好，肩膀上的痛意已经消失了，何清嘉也还是把头搭在他的颈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