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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旅程3和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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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被子把自己盖住,侧着身体,用一副我今晚就赖着这里的目光,看向任纪南。
任纪南还站在门边,他叉着腰,哭笑不得。
“我今晚就睡在这里了,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睡在这里。”被子盖住了何清嘉一半倔强的声音。
任纪南扶额,帮他把掉在地上的羽绒服捡起来,放好。
“关灯吧。”
何清嘉拉高一点被子,把耳朵也蒙住,并不打算给任纪南机会拒绝。
任纪南关掉灯,上了另外一张床,他靠在床头,黑暗何清嘉的眼睛闪烁着,每一次眼帘的轻合与开启,他那轻颤的睫毛,仿佛都在任纪南的脸庞上掠过,留下微妙的触感。
深夜安静,任纪南吞口水的声音也变得响亮。
“南哥。”何清嘉轻声叫他。
任纪南躺了下来,背过身去,并没有回应他。
何清嘉的声音渐渐沙哑,“我已经在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哭了,你再不理我,我就忍不住了。”
又过了许久,何清嘉终于听到了空灵响亮的声音,
“为什么迟到?”
“我被宁致困住了。”
“我知道你和宁致发生了关系,你既然选择了宁致,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何清嘉百口莫辩,“你以为我选择了宁致?”
“难道不是吗?”
何清嘉反驳到,“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不亲口问一下我吗,你感受不到我喜欢谁吗?”
“我的感受也不是正确的,我认为宁致比我更适合你。”
何清嘉从床上坐了起来,肩膀轻轻抖动着,他带了哭腔,“你再说一遍,说你不适合我,我马上就可以走。”
任纪南说不出违心的话。
何清嘉大滴的泪珠从眼眶里留下来,滴在被子上。
他等啊等,等着被撕心裂肺,任纪南却收好了他的武器,房间里是让人窒息的安静。
何清嘉打开灯,双手脱掉上衣,露出满身的伤痕,“我怎么会看上他这种下药把我关起来猥亵的人。”
任纪南转过身去,看清了何清嘉遍布上身的咬痕,有轻有重,左胸处被咬得血肉模糊,双手小臂上是被磨破的捆绑痕迹。
“我那么喜欢你,我只喜欢你,我从来都只喜欢你。”眼泪浸透他说的每一个字。
任纪南几乎是半跪着走到何清嘉的床上,他拿被子盖住他,双手拭去他的眼泪,隔着被子,紧紧抱住他的身体。
何清嘉的耳朵是冰凉的,蹭着他的侧脸,他的呼吸急促,泪水沿着衣领渗入任纪南的肩膀处。
任纪南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面前的人,他颤抖着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像被千万吨卡车碾过身体,他错得离谱,他用自己的冷漠逼他自证,逼他没有掩饰地把伤痕展示出来,他给了何清嘉最后一刀,加深了他的痛苦。
他不敢想何清嘉经历了怎样的羞辱和不堪,他的心被揉了又揉,每一滴眼泪落在他身上,他就像被凌迟一刀。
“对不起,对不起。”任纪南怕自己声音大一点,怀里的人就会碎成一块块的。
他明明就站在了门口,明明就差一步。
何清嘉用力推开他,任纪南宛如坚固的城墙,一次又一次把他圈在自己的怀里。
何清嘉终于,失声痛哭。
宁致做的事只是让他恶心,他所有的眼泪都来源于任纪南对他的误解。
他委屈到了极致,根本压抑不住哭声。
任纪南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哭一会吧,我在呢。”
何清嘉终于在他一下一下的安抚下平静下来,他双手掩住自己哭得一塌糊涂的脸,任纪南亲了亲他的手背。
“他给我用了肌松药和安定,用我的手机退掉了机票,叫你先走,是他逼我说的。”何清嘉哽咽地解释到。
任纪南帮他把上衣穿上,帮他把眼泪擦干净,理了理他凌乱的刘海,他用双手捧住何清嘉的脸,盯着他的眼睛,然后俯身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任纪南千言万语无法解释。
“你说你错了,我就原谅你。”
“我错了。”
“我的解释重不重要?”
“重要。”
任纪南靠近在他微张的嘴唇上再吻了一口,比刚刚要深一些久一些。他松开,何清嘉的眼神逐渐清明,他再吻了一下。
何清嘉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亲密触碰中找回神志,任纪南双手从脸颊逐渐向后,抱住何清嘉的整个后脑勺。
何清嘉试图舔了舔任纪南的下嘴唇,得到了更深入的试探。
任纪南闭着眼睛,一下一下地吻,甜腻的橙子香气,何清嘉特有的唇齿间的气味,还有耳边凌乱的气息,都让他沉溺其中停不下来。
何清嘉努力伸直腰,真切细致地感受落在唇间的每一个吻。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任纪南松开他,把何清嘉的脑袋按在自己的颈窝里,两个人的心跳逐渐平静下来。
“清嘉。”任纪南的声音闷闷的,像低音音响里发出的震鸣。
第二天的苏黎世最低温度只有零度,大雪下了一整夜,何清嘉从任纪南的怀里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何清嘉贴着他的手臂,睡了一夜。
单人床很窄,任纪南后背就是床沿,翻个身就可能掉下去。
“清嘉,醒了?”
何清嘉手脚动了动,搅乱着被窝里暖和的气息,“南哥。”
“现在是早上8点多,还要再睡一会吗?”
何清嘉贪恋这份亲密与温暖,他贴得更近,“嗯,想。”
像只柔软的小猫咪,任纪南在他额头印了个吻,“那就再睡一会。”
何清嘉没睡着,任纪南一只手钻入他的上衣中,指腹贴着他脊柱边的软肉。
又过了好一会,何清嘉意识到自己占据了大半张床,他坐起来,任纪南维持着侧躺的姿势看他。
“你不怕掉下去吗。”何清嘉问他。
任纪南也坐起,给何清嘉拨弄睡乱的头发,说道,“我抱着你呢,怎么会。”
“还痛吗?”掐的,咬的,划伤的痕迹,在何清嘉白皙的皮肤上纵横交错。
何清嘉转过身来,露出后腰,撕开创可贴,“这里痛。”
任纪南只看出是一处烫伤,他伸手在创口旁边摸了摸。
“他拿烟烫的,痛死我了。”何清嘉瘪着嘴撒娇。
任纪南亲了一下何清嘉的嘴唇,“会好的,愈合就不痛了。”
语言安慰很无力,任纪南又亲了他一口,“我们起床吧。”
何清嘉看着他,没有动。
刚睡醒的眼神朦朦胧胧,招人地很。
“南哥。”何清嘉叫他,“还要亲亲。”
任纪南倾身过去,压着何清嘉往床上倒,“那就再亲一下。”
亲了一下,还想要一下,嘴唇离开彼此,又很快想要贴近,无间的亲密让人上瘾。
“你还生我气吗?”任纪南问道。
何清嘉摇了摇头,“我差一点点就要生你的气了。”
“清嘉,如果你已经睡醒,如果你现在已经平静下来,我想郑重地告诉你,对不起,还有我喜欢你。”
任纪南的脸离何清嘉只有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眼球来来回回去探寻何清嘉的想法。何清嘉湿润的唇角微微勾起,脸上再也没有阴霾。
任纪南两只手钻入睡衣里,扶住何清嘉匀称滑腻的腰身,给了他一个深长湿润的吻。
任纪南帮他把行李拿了过来,退掉了另外一个房间。
他们打算出门吃午饭。何清嘉怕冷,他磨磨唧唧地穿着棉衣,踌躇着不想踏出门口,任纪南给他戴好帽子和手套,“我们去吃个午饭,吃完午饭以后,去我姐姐那里坐一会,好吗?”
“外面看着好冷啊,南哥。”何清嘉小声说着。
任纪南把雪地靴给他拿过来,“出去走走,清嘉。”
何清嘉穿戴好,站在门口,任纪南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他没跟上去,他又走回去牵他的手。
人行道上两边的商户,在清理着门口的积雪,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雪好像已经停了。任纪南挽着何清嘉的手臂,慢慢地走。
“你和你的前妻,以前来过这里吗?”何清嘉问。
“来过,苏黎世跨年的烟花很好看,我们偶尔会来这里度假。”任纪南如实回答。
“也是这么大雪?”
“不一定。”
“你们除了看烟花,还会做什么?”
“山顶上有冬季集市,我们会去逛一逛。”
“还有呢?”
“回她的母校走一走,她在这里度过了大学时光。”
“我嫉妒。”
任纪南拿他没办法,他握紧何清嘉的手,“你看着我的眼睛。”
何清嘉抬头看去。
“看到了吗,此时此刻,我的两个眼睛里都是你。”
“是我没错,但之前不是啊。”
“以后都是,这里也是你。”任纪南指了指自己的心窝。
何清嘉看着他,“都怪你,十年前但凡你去乡下找纪彦一次,让我看你一眼,我都只认准你一个人,也就不会被别人钻了空子。”
任纪南被他胡说八道的理论气笑了,他摸了摸何清嘉的头顶,“天气冷,脑子都变傻了,怎么这么不讲理呢。”
“明明就是这个道理。”何清嘉坚持。
任纪南牵着他往前走,“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出现地太晚了,让清嘉等了我这么久。”
“你们明明是舅甥,为什么名字里都有纪字。”何清嘉小声地问。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吗?我跟我二姐名字里都有纪字,大姐叫任云,她嫁给了姓纪的人。是我先有的纪。”任纪南耐心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