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波涛》孖橘

32、年会

　　“我说你至于吗，你这是置我于不义，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交代。”
　　“这不是没事吗？”
　　周正拿他没办法，“那你现在去哪里，何清嘉家，还是女朋友家？”
　　顾云起的状态还没有回复过来，“你家不行吗？”
　　周正点头，“行行行，有什么不行的。”
　　第二天是周正公司的年会，他下午回家换一身衣服，顾云起已经睡醒，在沙发上看他，“你们年会家属能不能去啊？”
　　正在系领带的周正回头看他，“员工自己都不是很想参加，哪里有人闲着把家属也带过来。”
　　“我没参加过，你要不要邀请一下我？”顾云起的精神已经恢复了，就是胃口不怎么样。
　　“还用邀请吗，你兄弟我是整个公司的老总，你想去不就是放个屁的事情。”
　　顾云起会意，走进周正的更衣室，“那总裁大人再借兄弟一身行头。”
　　周正公司的规模说大不算大，年头开始大家披星戴月，年底公司终于成功上市，周正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年轻老板，批了很大一笔钱用来买奖品，另外还斥巨资请了一个三线明星和主持人为年会添彩，力求员工门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在老板的熏陶下，小郑也异常重视她买了一条明星同款的裙子，另外请了一个收费很贵的化妆师，精心打扮了三个小时。女为悦己者容，这一年的表现自己很满意，既是奖励自悦的自己，也是为了见她事业上的偶像。
　　顾云起先到的，他坐在嘉宾桌上，看任纪南从远方着走来。他今天穿了一件高领的深枫叶色毛衣，配休闲西裤，看起来英伦风满满。
　　“云起，你怎么也来了？”任纪南看到熟面孔，不由得惊讶。
　　顾云起拉着他坐下，胡乱编了个理由，“我是周正请的那个明星的粉丝。”
　　任纪南不疑有他，刚坐下来，小郑就走了过来，“请问，我能坐这里吗？”
　　周正刚好从后面走过来，“小郑，回后边去，这桌是宾客桌，你是宾客吗？”
　　小郑嘴一瘪，压着声音说道，“周总，你看我今天这么用心打扮的份上，别赶我走。”
　　周正铁石心肠，“一会好几个合作的老总都要来，你是嫌桌上菜肴太少，想被当成菜吃掉？”
　　小郑偃旗息鼓，她不死心地站在任纪南面前，“任总监，没想到周总真的把你请过来了，你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帅气呢。”
　　任纪南对这个小姑娘露骨地称赞已经见怪不怪，“你今天也很漂亮。”
　　小郑当然不会把这句话当成客套，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很漂亮，“晚会结束以后，可以邀请任总监一起去KTV唱歌吗？任纪南唱歌的时候太有魅力了，我们部门几个女孩翘首以待您的光临呢。”
　　任纪南本来就长得板正，唱歌好听回加分，宽肩窄腰的身材会加分，不是自家公司的，更是加大分。
　　任纪南在考虑如何婉拒面前这个漂亮大方的女孩子，顾云起插进来，“对不起呢，这位女士，任总监晚上有事。”
　　小郑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看着任纪南，等着他回答。
　　“不好意思，我的确不太方便。”
　　小郑也不纠缠，她失落又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撑着下班，端详着不远处任纪南的侧脸，心想，这果然是值得她花掉一个月工资的男人。
　　周正邀请的宾客陆陆续续落座，主持人的专业地把控着全场的气氛，明星的出场，让会场不断地出现了起哄和尖叫。
　　年会流程过半，顾云起只喝了一点汤，任纪南问道：“你怎么吃这么少？”
　　“我昨天做了胃镜，还有一点犯恶心。”他今天穿的是修身的西服，他解开全部的扣子，透了口气。
　　任纪南点了点头，给他拿了一块松软的牛奶糕，“这个味道还可以，你可以试一下。”
　　顾云起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其实，我是过来找你的。”
　　明星表演完以后，是各大部门负责人总结发言环节，员工们都很自觉地安静下来。
　　顾云起直直地看着他，眼神坚定地，朝着任纪南，然后掏出手机给他看和何清嘉的两条聊天记录。
　　是两首歌曲分享，何清嘉分享的是梁咏琪《蝴蝶吻》。
　　顾云起回了一首张学友《头发乱了》。
　　何清嘉发的歌是意乱情迷难以入睡，顾云起回的是我看见了你的意乱情迷。
　　“何清嘉发这首歌是不是因为你？”
　　任纪南竟然觉得有点紧张，“为什么觉得是我？”
　　“不是你就是宁致，各占50%的几率。”
　　顾云起这句话，就没有给任纪南塘塞的机会，他只能诚实回答，“是我。”
　　顾云起深感欣慰，能让何清嘉意乱情迷的，宁致是一点可能都没有。顾云起斟了半杯红酒，放在任纪南面前，“喝！”
　　任纪南不敢不从。
　　“感觉怎么样？”
　　“很好。”
　　“我问得是酒。”
　　“清嘉也是我的酒。”
　　“何清嘉说你不怎么喜欢喝酒。”
　　“我只喜欢清嘉这一样酒。”
　　顾云起嘴角含笑，把任纪南和空酒杯一起拍了张照片，连着定位一起发给何清嘉：你男人喝醉了，快过来接他。
　　刚回到家里准备打一盘游戏的何清嘉：？
　　顾云起：不来我就拖他去KTV唱歌了。
　　何清嘉：半小时以后到。
　　顾云起收好手机，“你和你的前妻现在还有联系吗？”他问道。
　　任纪南点头，“重要节日还是会联系。”
　　“何清嘉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他是我的家人，朋友，是我前半生的救赎，纪彦走的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小厨房里，眼泪好像流不完似的，我看着他哭泣的样子，心疼得心脏快裂开，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爱他，他理应得到全世界任何一个人的喜欢。最近我总是在想以前的事情，感慨时间真的过得很快，我们一直走啊走，好像终于遇到了让我们停下来等的人。”
　　“时间如洪流，能让人停下的人都是重要的人。”
　　“你和你前妻肯定也很深刻地相爱过吧？”
　　“嗯，所以我们才会走进婚姻。”
　　“离了便是离了，不管什么原因，何清嘉运气不好，暗恋一个人十几年，好不容易才走出来，我不想他又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蹉跎十几年。”顾云起表情郑重，“这是一条回不了头的路，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给他确切的回应。”
　　任纪南双手掌之间相互摩挲，似乎在认真思考顾云起的话。
　　特等奖是一辆价值二十多万的凯美瑞，现场终于到了整个晚上的高潮环节，主持人极力渲染着幸运儿就是你的癫狂气氛。
　　何清嘉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人在台上又哭又跳，全部人站起来哇哇地尖叫。
　　他进到门口以后又退出来，确定门口的水牌是写的是周正公司的名字。
　　他往舞台的方向一直找，终于看见了喧闹当中沉稳地像失去听力的两个人。
　　“南哥！”何清嘉叫他。
　　任纪南看见了他，何清嘉叫上顾云起，食指和中指曲起来，做了一个问他们要不要走的动作。
　　顾云起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走。
　　任纪南跟在何清嘉后面，一直到进入电梯，才勉强听不到会场的声音。
　　何清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开玩笑地说道，“太可怕了，我以为进到了哪个传销现场。”
　　任纪南没有说话，他看着何清嘉被风吹红的鼻头，“外面很冷吗？”
　　“今年的第二波寒潮，下午开始就进入速冻模式了。”
　　任纪南他碰了碰何清嘉的手背，冰冰凉凉，他握住其中一只，藏在何清嘉的身后。
　　何清嘉抬头看他，柔软的?高领衬托出雕塑般的下颌线，温暖从他的手背蔓延到全身。
　　两个人一直下到停车场，一起下来的还有一对情侣，何清嘉在出电梯之前，把手拿开。
　　“你车在哪里？”何清嘉是打车过来的。
　　“D区。”
　　“顾云起说你喝酒了，让我来接你。”何清嘉边走边说。
　　停车场的灯光在斜侧方，映照着一前一后，两个高大的身影。
　　“喝了一点。”任纪南答，红酒的度数不高，但他总是很容易上头。
　　“周正的年会办得怎么样，玩得开心吗？”何清嘉把双手放进卫衣口袋里，缩了缩脖子。
　　“还好。”
　　任纪南快走了两步，与何清嘉走在一起，“冷不冷，是不是穿少了。”
　　两个人已经走到车边，驾驶位旁边是一个暗角。
　　何清嘉停下来，圆圆的眼睛里透露着可怜，“冷。”
　　两个人仿佛又接上了上次热吻完，何清嘉转身离开任纪南家的剧情，空气一下子变得粘腻起来。
　　任纪南的眼神在何清嘉的眼睛和嘴唇之间流连，专注地等待一个可以亲吻的信号。
　　何清嘉却看向别处，似乎并没有主动参与这场暧昧。
　　任纪南走近他，两个人一半的身体相贴着，何清嘉仰头，对方却只是伸手，把驾驶位的门打开。
　　任纪南迈步往副驾的方向走，何清嘉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牵住了任纪南的小指。
　　任纪南转身，一步步走近，低头，两个人相触的鼻尖错开，彼此的鼻息相互交汇，何清嘉嘟起嘴，碰了碰那个似乎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唇峰。
　　他并不不满足于浅表的柔软，任纪南向后仰，拇指按住那瓣被自己吻湿的下唇，让何清嘉处于微微张嘴的状态，然后再往里侵入更迷人的深处。
　　干涸的灵魂得到了一丝的滋润，两个人带着彼此的气息，离开了对方的双唇。
　　“现在回哪里？”车内的暖气太足，吹得何清嘉脸颊发烫，耳朵通红，说话也变得沙哑。
　　“你开车，你想把我带到哪里？
　　“我可以带你回你想回的地方。”
　　任纪南勾嘴一笑，“我想回你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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