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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宁致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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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看出去是广州的夜景,华灯初上,锦夜未央,何清嘉把手机拿起来,里面是宁致专注的一张脸,他转换到后置摄像头,“你看看今晚的广州塔。”
“嗯嗯,还有十几分钟就关灯了,嘉哥。”宁致就像个要糖的小孩,脸上是讨好的笑容,“你让我看看你好吗?”
何清嘉深吸一口气,“宁致,别这样。”
说完他把摄像头转了过来,宁致一眼就能看见他脸上的冷酷。
宁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那晚安吧,嘉哥。”
“嗯,早点睡。”何清嘉挂掉视频,对着面前的夜景发了一会呆。
宁致右手夹着的香烟,在昏暗的天台闪着微弱的光。
他把烟拿起吸了最后一口,然后用力掐灭。
*
宁致在群里邀请大家去帮他热热新房子,顾云起问什么时候,宁致说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周日,不如就明天吧。
周正和丁一回复说一定来,任纪南紧随其后说了一声好。
何清嘉被门铃声吵醒,他看看了墙上的时钟,打开门,看见了品字排列的顾云起、周正、丁一三个人。
“宁致住对面。”何清嘉无奈地说道。
“大哥,你也知道他住对面,我们都到了,你竟然还在睡觉。”顾云起说道。
“快了快了,你们等我一下。”何清嘉昨晚问了宁致的,说可以晚一点。
周正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快去梳妆打扮,眼屎好大一坨。”
电梯叮一声,任纪南提着一篮水果,从电梯里走出,刚好听见最后一句话。
何清嘉受到惊吓般把门关上,玄关的更衣间倒映出他的样子,额头有油光,头顶的头发竖了起来,像个鸡窝似的。
他用两只手压了压,屁颠屁颠地跑去洗脸刷牙。
他直接把家里的拖鞋穿过去。宁致的头发比上次见时,短了很多,何清嘉第一眼看岔了眼,他不敢相信般用手摸了摸那坚硬的发茬,“你一头温柔的秀发呢。”
宁致笑笑,“剪了啊,现在好看吗?”
任纪南坐在沙发的最远端,另外几个人坐在地毯上,在玩新发布的游戏,一时都齐齐转过脸,有意无意地等着何清嘉回答。
“你本来就长得好看,头发长点短点都不影响。”
宁致听了后,笑了笑,“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何清嘉在任纪南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南哥。”
他们有半个月没见,任纪南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看着电视里的游戏界面,下巴轻轻点了点。
丁一抓了只葡萄,“宁致,怎么这么巧,就买到了何清嘉的对门。”
宁致耸肩,“放盘的时候,我叫我妈买的。”
“这套房子至少是2年前放出来的吧,那时候你就暗恋何清嘉啦?”顾云起口无遮拦。
何清嘉离得远,用脚尖踹了一下他。
顾云起转头跟任纪南说,“南哥,你不知道吧,前一阵子宁致表白了,何清嘉这个不知好歹的,拒绝了。”
任纪南摇头,表示不知道。
周正帮腔,“真的是不知好歹。”
“就是。”丁一附和到。
在他们的小团体里面,何清嘉和宁致就是被经常调侃和撮合的一对。上次的表白让既往习以为常的的玩笑变得有一丝尴尬。
宁致也在地毯上坐下,就坐在何清嘉的脚边,他抬头,喉结上下滑动,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何清嘉,“你们不要说嘉哥了,当时是我考虑不周。再说,以后还有机会,对吧。”
火力一下子来到何清嘉身上,他如坐针毡,“不是都讲清楚了吗。”
何清嘉看向坐在对面的任纪南,他靠着沙发背,左手搭在膝盖上,上午的阳光在他修长的手指边围了一圈光晕。
何清嘉心不在焉,“有酒吗,喝点红酒吧。”
“有啊,那边的酒柜都是。”宁致答道。
坐在沙发上的任纪南站起来,“我来吧,醒酒器在哪里。”
“应该就在底下的柜子里,麻烦南哥啦。”
几十支红酒满满当当放满了酒柜,顾云起问,“阿姨给你准备那么多酒?”
“我有个叔叔是做红酒经销的,我让他送了一些过来,嘉哥不是爱喝吗?”
顾云起看着任纪南拿酒的背影,“你就宠他吧。”
任纪南把酒杯递给何清嘉,眼神看着里面暗红的液体,“空腹喝酒吗?”
何清嘉接过,“喝一点没关系。”
宁致抓住他的手肘,“有关系。”他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块小蛋糕,递给何清嘉,“我早上吃过的,你不介意吧。”
有得吃当然不挑,何清嘉边吃边问顾云起,“你胃镜约了没有。”
顾云起的游戏打得正起劲,“约了约了。”
“约到什么时候?”
“下个礼拜。”
大家都知道顾云起胃不好,任纪南听闻,便没有倒他那杯。
周正打完一局,拿起酒跟任纪南碰个杯,“任总监最近还这么忙吗?”
任纪南轻轻抿了一口,“手上的几个项目都在收尾了,不算忙,听说周总公司成功上市了,恭喜啊。”
“谢谢任总监的支持。”
顾云起转过头,“叫什么总监,搞的像发廊里的高级tony老师一样,南哥就南哥。”
周正笑笑,“你是没见过任总监工作的样子,见过的话自然而然就改口了。”
“南哥上班会吃人?”
“是距离感,一身西装,眉目轻挑,他明明坐在你面前,却完全跟不上他的想法和情绪的距离感。”周正补充说道。
顾云起瞄了一眼今天任纪南的穿着,“今天不是没穿西装,叫南哥得了,是吧南哥。”
任纪南姿态放松,“周总,不必在意,今天不谈工作。”
何清嘉从未感受过任纪南身上的距离感,他对着自己,永远是温和的,接纳的。但今天来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对上任纪南的目光。
他能感觉到自己转过头时,任纪南的余光是在留意他的,一旦他认真看回去,这抹余光也会消失掉。
他心神凌乱到,宁致问他要不要吃桃子,都没发现自己随口应了个好。
直到宁致啊一声,桃子一不小心脱手,他的刀直接削在手指上,锋利的刀刃直接带走一层皮。
何清嘉眼疾手快地按住手指近段,任纪南拿抽纸,擦掉渗出的血迹。
“家里医药箱在哪?”任纪南问。
宁致摇头,“我妈有准备的,她告诉过我,我忘了。”
任纪南起身去找,何清嘉朝坐在地毯上的人吼,“还打什么游戏,快去帮忙找啊。”
创面不算大,但是在源源不断地渗血,手指的供血很丰富,压迫止血效果不佳。
水果的打包盒上,有一条橡皮筋,何清嘉单手拿下来,在宁致的手指上绕了几圈。
渗血逐渐变慢,整根手指也因为橡皮筋变得肿胀,瘀紫。
“嘉哥,我痛。”
何清嘉反射性地在伤口处吹了吹,“吹吹,一会就不痛了。”
任纪南在橱柜里找到了医药箱,何清嘉找到双氧水和碘伏,拆了一包新棉签。
“只用碘伏可以吗,双氧水太痛了。”宁致祈求。
“你该,削个桃子都能削到手。”何清嘉面无表情。
宁致的眼睛里装满委屈,他咬紧嘴唇,把手指伸出去,何清嘉直接往伤口处淋双氧水。
只碰上一点,宁致的手就猛地缩了回来,“对不起,嘉哥。”宁致道歉。
何清嘉叹气,宁致这个人特别怕痛,他把双氧水的瓶子递给顾云起,自己坐在宁致的后面,一只手拖住他的手肘,左半身抵住宁致的身体,不让他后仰,“顾云起,你来,我抓住他。”
顾云起倒了半瓶双氧水,又用碘伏消毒了几遍,然后用纱布包扎好,拆橡皮筋的时候,断口处回弹,弹到伤口处,宁致吃痛,“嘶”地一声,把头埋到何清嘉的颈窝里。
在坐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个画面真的是又烂俗,又合理。
任纪南弯腰把掉落在地上的桃子捡起来,余光看见了两双交错在一起的膝盖,宁致宽松的长裤已经滑落到大腿处,
“南哥。”何清嘉叫他。
任纪南对上他的目光。何清嘉一下失神,要说的话到嘴边瞬间就忘记了。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钟,任纪南平静的心情被搅乱,“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给我一点酒精纱布。”何清嘉说道,他的手和衣服都沾上了宁致的血。
顾云起已经准备好了,喊道,“大哥,你站起来才行啊,地上也有血。”
何清嘉侧着脸,轻声对宁致说道,“好了,不怕了,起来吧。”
坐在沙发上的丁一,给何清嘉和宁致让了个位置,“真的是,莫名其妙喂一嘴狗粮。”
顾云起蹲在地上,“反正喂不到我嘴里。”
丁一手里掂着一个芒果,“还记得我们高中门口的芒果树吗,被换成紫荆花树了。”
顾云起啊一声,“太可惜了吧,虽然我不喜欢吃芒果,但是不能阻挡别人吃芒果啊。”
周正点头,“听说是芒果掉下来,把家长的车砸了个坑,家长投诉到市政,校长想保没有保住。”
丁一把裤腿拉高,露出膝盖上的伤痕,“以前我们几个一摘摘一框,到班上分着吃,隔壁班长眼红,也去摘,我们为了抢在他前面,凌晨4点起床,抹黑上树,差点把腿摔骨折了。”
“现在凌晨4点起床,能要我的命。”周正说道。
“周总日理万机。”顾云起说道,“说起来,那时候最大最甜的都被你贡献给女朋友了,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还没有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