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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重新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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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嘉把车停好,几个帅小伙一下车,就吸引了全场老人的目光。
他们逐个和老人打招呼,把车尾箱的大包小包拿出来,往何清嘉家的二层小楼搬。
奶奶70岁,身体硬朗,现在是初冬,带着一顶紫色的毛线帽,她迷迷糊糊地盯着白念夏看,不是很确定又不好意思问出来的表情,把何清嘉逗笑了。
“奶奶,就是白念夏。”何清嘉憋着笑说道。
“真系念仔啊。”白念夏的粤语发音有点拗口,老人家习惯叫念仔,她笑得开心,“出街,奶奶都不敢认你哦。”
白念夏讨好地把头发往两边拨开,露出明眸皓齿的一张脸,“真系我啊,奶奶。”
顾云起从后面闪到前面,“奶奶,几个月没见,你又精神了哦。”
“是啊,你也靓仔了。”
奶奶给大家倒茶,顾云起坐下马上喝了一大杯,想再倒一杯的时候,被何清嘉历声阻止,“你再喝?”
昨天晚上顾云起喝了一杯红酒就开始吐,胃抽搐了一晚上。
顾云起听话地把茶杯放下,奶奶看着他,“胃不好,不能空腹喝茶,奶奶跟你说了多少遍。你胃病好一点没有?”
“没什么事了,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奶奶精神矍铄,“我身体比你好,你小时候跟着老张伯喝酒,把胃都喝坏了,你才10岁,喝得晕死过去,抱到医院,医生都不敢相信你是酒精中毒,要不是……”
老人叙起旧来可以说个三天三夜,何清嘉打断她,“爸妈让我给你带了花胶和燕窝,我等下叫燕姐有空给你煮。”燕姐是隔壁的邻居。
“燕姐那份的带了没?”奶奶问。
“当然带了。”何清嘉说到。
奶奶点了点头,又抓着白念夏问,“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了,奶奶好久没见过她了。”
“我妈身体也挺好,谢谢奶奶关心。”白念夏坐在奶奶的躺椅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婉莹是个让人疼的孩子,你啊,少惹她生气。”
这句话听了很多遍的白念夏还是很乖巧地说了一声好。
顾云起不停地看向门口,奶奶拍拍他的肩膀,“想回去就回去吧,我打听过了,今天只有你大伯在家,他儿子儿媳带孙子去中山玩了。”
顾云起立马站起来,拿上自己带的礼品,“奶奶,我先去看看我大伯,等一下吃饭叫我。”
大伯就住在村口,是顾云起法律上的养父,他的父母曾经是村里的小学老师,在他2岁的时候,因为意外先后离世,大伯那时候是村支书,和顾云起的爸爸私交很好,他爸妈去世以后,大伯坚持把顾云起带回家里养,有一口饭给一口饭,但是大伯的儿子、儿媳不喜欢他,现在还是丧门星白眼儿狼地叫着。
何清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侧着身跟奶奶说,“奶奶,告诉你一个重大的消息,顾云起谈恋爱了。”
奶奶八卦的心一下被燃起,“啊,真的,他女朋友呢,怎么没有带回来见一见。”
“他女朋友是一个超级厉害的人,工作很忙,等时机成熟顾云起会带回来的。”何清嘉说到。
“有没有生辰八字啊,我去找隔壁村的黄师傅算一下,看一下合不合适。”
“生辰八字哪里会轻易给人的。”
“也是啊,那你知道了属相是什么吗?”
何清嘉搜索了一下,“应该是属虎的。”
奶奶哎哟一声,“小起属猴,虎猴不相容啊,我侄女家,也是这两个属相,过得不太好,后来为了争小孩,都闹到法院去了。”
白念夏极其反感这些,现实里明明好好的,这些云里雾里毫无科学论据的思想非要给现实加根刺。
“奶奶,你要拆散云起哥他们吗?”白念夏直接问。
奶奶转脸笑了起来,“奶奶说你就信啊,奶奶迷信你不知道?”
这个反问把在场的两个人都问懵了,何清嘉抱住她的肩膀,“奶奶,你就别管顾云起死活了,他难得找到一个喜欢的,收着藏着很久了。”
“你见过吗,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要帮他掌掌眼,小起不容易,千万不要招人骗。”奶奶嘱咐到。
“那倒不会,他这么大人了。”
“你忘了,他小时候,被人骗去偷何六家的芒果,差点被打断腿,还有他小学,被四姑家那个小胖仔骗到学校厕所里面关了一晚上,数不胜数,长大又怎么样,小起这个人谁对他好,就十足地相信人家,这都吃了多少亏了。”奶奶苦口婆心。
何清嘉轻轻拍拍她,“不会的,你不相信他,总归相信我吧,我护着他呢。”
何清嘉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打着鼓,顾云起死性不改,招惹谁不好,招惹杨舒凡。
“奶奶,我也护着他。”白念夏在一边帮腔,“谁欺负他,我和嘉哥一起打,不会打不过的。”
奶奶愠怒地笑,“怎么老把打不打地放在嘴边。”
三祖孙又拣着小时候的事情聊了半小时。
何清嘉的微信提示声突然不停地响,他拿出来看,顾云起短短十几秒内发了十几条信息,何清嘉一边想他又发什么神经,一边打开。
缩略图很模糊,他依然一眼看见了站在画面中间的人,是纪彦,缓存了一小会,图片才完全清晰,纪彦牵着一个人的从,刚从车上下来。
“纪彦戴着他老婆来了。”
“南哥也来了。”
顾云起的语调激动地很,“他们往祠堂的方向走了。”
纪彦的爷爷是村子里最早在外面发展的那批人之一,从纪彦爸爸开始,几乎没有回来生活过,但还是保留着大事要拜一下祠堂的习俗。
何清嘉揣好手机,“奶奶,我有个朋友也回来了,我去看一下。”
“去吧,去吧。”奶奶也站起身,“念仔,帮我去收点茄瓜,让他们等一下带回去。”
“不要拿太多,吃不完。”何清嘉边说,边往外走。
他在熟悉的乡路上越走越快,最后几乎用跑的,心情也随着雀跃的脚步,越来越欣快。
他终于在快到祠堂的小路上看到了任纪南的背影。
“南哥。”何清嘉大声叫他。
这条小路是大概1米宽的石头路,任纪南走在最后面,听到有人叫他,忽地转头。
小路两边的建筑散发着陈旧庄重的灰清色调,临近中午,太阳从头顶侧方落下,何清嘉站在路口处,双手激动地挥舞着,一脸欣喜。
任纪南被这个画面感染到,他有些惊讶,“清嘉?”
何清嘉像只鸟儿,大步往前走,走到面前又喊了一声,“南哥!”
“好巧,你怎么在这里?”任纪南问。
“这是我老家啊,我回来看奶奶。”何清嘉侧身,看到了后面的纪彦,和他牵着的女孩,“师兄好,这是嫂子吧?”
“我师弟,何清嘉。”纪彦小声介绍到。
“你好啊。”陈若溪的声音柔和而清脆,“很高兴遇见你啊。”她的脸圆圆的,笑起来让人觉得亲切。
何清嘉注意到他们手上的红色篮子,“是来拜祠堂吗?”
“是的。”纪彦回答到,“顺便带若溪和舅舅过来吃烧鹅。”
和煦的阳光洒满了何清嘉的一身,他垫着脚尖无意识地在原地蹦了蹦。
任纪南试探地问,“要一起走走吗?”
何清嘉很快点头,“好啊。”
纪彦了然,“舅舅,那我和若溪先去拜祠堂,结束后汇合。”
“好,等一下电话联系。”
陈若溪朝二人摆了摆手,转身靠近纪彦一起往祠堂走,纪彦轩昂伟岸,女孩绰约多姿,他们十指相扣,步伐一致,仿佛就是一个整体。
任纪南回过头,刚好看到何清嘉沉甸甸的目光。
“清嘉。”任纪南叫他一声,“走吧。”
何清嘉转而看向地面,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欢迎南哥,接下来,由我带您游览一下本村幽美的自然风光。”
“荣幸之至。”任纪南跟在他身后。
村里的道路普遍都比较小,祠堂出来是文化广场,中央种了一棵巨大的榕树,绿叶葱茏,枝干蔓延,形成一个天然的遮阳伞。走近还能听到树上准备过冬的小鸟吱吱喳喳地叫声。
沿路有几个趴在路边晒太阳的狗,何清嘉一一叫它们的名字,跟它们打招呼。
“这是你长大的地方?”任纪南问。
“我在这里出生的,初中之前都在这里读书,我爷爷去世以后,我才跟着爸妈到广州,我每年寒暑假都会回来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何清嘉答到。
“我刚刚一下车,看到顾云起了。”任纪南说。
“他是我发小。”何清嘉指着不远处一幢红色顶的楼房,“他的家在那。”
村子也不大,两个人慢悠悠地走着,看到有人在门口,何清嘉路过就打个招呼。两个人转着转着,又回到了文化广场。
文化广场边上有个小卖部,何清嘉去买了两个钵仔糕,两个人坐在石凳子上吃。
钵仔糕是葡萄味的,葡萄的香气很足,里面夹着翠色的果肉,“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钵仔糕。”任纪南笑着说道。
“因为是真材实料吧。”何清嘉指着与文化广场一河之隔的白色两层建筑,“那是我们的卫生院。”
“那时候,我才这么高。”何清嘉在榕树干上比划着高度,“我给你说过的那个人,他就在里面上班,是大夏天,比现在热多了,我看他快下班了,就从那边跑过这一座桥,买好雪糕,坐在这里等他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