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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歧途 ...

  •   虎子匆匆回家,烧水煎药,服了药有了些感觉,为了进一步印证药的疗效,拉上几个小弟就去了镇上花柳街,这会他得学聪明一些,要找清倌儿,决不能再和飘飘柔柔拉扯,虽然她们温柔又多情。

      温柔乡老鸨,媚笑着将虎子几人迎进门,“飘飘柔柔快下来,江大爷来了……”

      “慢!”虎子抬手止住,眼见着飘柔二人杨柳扶风飘来,急道:“换个新鲜的干净的。”

      老鸨明了,心里却暗讽:就你那猪八戒样子,要不是飘柔白天闲着老娘会拿来招呼你。我们没嫌弃,你还想要个干净清倌儿。

      “江大爷,咱们店里清倌……可是这个数。”老鸨伸出两指,比了个十。虎子摸了摸怀中仅有的银钱,为了个人终身大计着想,咬牙给了,指指身后的人道:“再给他们找两个靓姐儿。”

      老鸨数着银钱,痛快道:“明白明白。”随手吩咐几个花姑娘去伺候几个小弟,这边排开飘柔二人,领着虎子上楼,“江大爷,这个是昨天买的,模样清秀,一看就是良家女子,最重要的是她才十三,保证是个雏儿。”

      推开门,粉色的纱,粉色的账,粉色的空气粉色的人,虎子被一室红粉晃晕了脑袋,等到回过神来,老鸨已经没了踪影。

      一个女娃坐靠在床边,模样算不上好看,身板也不好干瘪的很。虎子瞧着她眼中有些胆怯有些倔强,莫名的觉得熟悉。

      “叫什么名啊?”

      虎子流里流气蹲到她面前,小姑娘手里握根簪子,颤抖着抵到胸前,“你别胡来,我叫人了!”

      清倌儿和熟女就是不一样,虎子伸手摸了下不算好看的脸颊,哟,居然还会脸红!“来,叫,叫个给大爷听听。”

      小姑娘拿着簪子去挡虎子的手,轻而易举被对方擒住,挣脱不开不由得慌了,“你放开,我真叫人了!放开!”

      两人挨的本就近,这一挣一动间,虎子不由得喉头发紧,香风阵阵,勾的人去瞄若隐若现的衣领间偶尔冒出一个头的月白抹胸。月白的,虎子觉得这颜色特别诱人,比这漫天盖地的暧昧粉红还有让他心动。

      虎子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心念一动,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小姑娘就往床上滚,这会他不再是个愣头青,熟门熟路一手解衣,一手去扯对方的衣襟。

      “无耻!”小姑娘腾出一只手,一巴掌扇到虎子脸上,脸上像吞了只苍蝇一样的表情。

      虎子捂着脸,怔愣地看着衣衫半褪的清秀小佳人,喃喃道:“你瞧不起我?”

      “对,我瞧不起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小姑娘捂着脸哭了起来,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她瞧不起我,瞧不起……凭什么瞧不起!你们又好到哪里去,一个二个都要和他装清高。摸也摸了,看也看了,还想着勾三搭四,痴心妄想嫁俊书生,俏公子。

      “你不无耻!你好意思出来卖,这会子到怕我动你了。我今天到要动动看,你给我瞧清楚了!要不是仗着老不死那点子药,我早就动你了,还等到现在?!”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清晨的温柔乡回荡,店里的人早已习惯,面无表情地各忙各事。

      二楼厢房,赌坊老板何全搂着花魁丝丝,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清酒,“是梨花村那个小流氓?”

      老鸨恭敬地侍立一旁,将沾满香粉的帕子抽出来,甩出一室刺鼻香味,“是他,上次来找飘飘开荤,我家柔柔还送了他一只香帕子,结果这会来,他就嫌弃飘柔,定要找个清倌儿。我把何爷昨天送来的那个丫头拿去伺候他了。”

      何全不置可否,又和丝丝啄了两口,想了会儿道:“听说他拳头硬的很,你把他的事给我说说。”

      温柔乡老鸨对每一个上门的客人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何全的问题根本难不倒她,略一思索,组织好语言,便将自己晓得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何全,“这个江虎是梨花村有名的流氓,小时候跟着一帮老流氓混,大了后自己纠结了一帮小弟……”

      不知是憋的太久,还是急需证明什么,虎子只觉得这场情事格外持久,待到云收雨散,窗户里透进了夕阳的光辉,粉色的屋子平添几分凄惶。

      身下的人泪眼空洞,破裂的嘴角渗出一颗血珠,红艳艳的有些凄美。虎子伸手去试,小姑娘偏头躲过。虎子只当她矫情,“都这样了,害什么羞?告诉我,刚才咋样?”

      小姑娘抬起无力的手,拉过床上碎裂的衣衫挡在胸前,闭着的眼睛泪水汇成了一条小溪。

      “我给你说,飘飘和柔柔都没你有趣。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我再来找你。”虎子说着又去拉她胸前的衣衫,被对方死死压住。

      “乖,松开。给爷说,你叫什么来着?你看你身上又没有二两肉,不会是叫豆芽菜吧?”

      虎子自以为说得好笑,没料到对方睁开眼睛,怨恨地盯着他。虎子见她双颊斑斑泪痕,裸露的肩上大团大团的青紫,心里没来由突地一跳,摸着她胸前的头发,心疼道:“下次不会这样子乱来了,谁叫你不听话呢!乖,叫什么名字来着?”

      咚咚咚,叩门声响起,老鸨在外冷冷催道:“江大爷,你出来下,有事相商。”

      虎子见对方听到外面人的催促,好似松了一大口气,心里气的冒火,又见凌乱的床上,满身伤痕瑟缩的小女子身下,一滩醒目的血红,这火气竟渐渐灭了。虎子有些奇怪,为什么见着她泪眼朦胧,心里会有些些不舒服。他本不是多想的人,迅速穿好衣服打开门,只见老鸨站在门外,脸罩寒霜,伸出一只手,“江大爷,你这钱还没付够呢!”

      虎子奇了怪了,没付够你会让我进门□□?

      老鸨单手叉腰,抖着肥粗腿,“我这儿的清倌儿可是五十两一次,没记错的话,江大爷只付了五分之一吧。”

      虎子回头看了看躲在铺盖里哭泣的小女人,出门将门掩上,拉着老鸨寻僻静地方说话。此时已是傍晚,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虎子干脆就在楼梯口同老鸨交涉起来,“十两可是你说的价,我还多给了你几两银子安排我底下的兄弟。现在是怎么的?坐地起价?”

      老鸨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江大爷若是给不出来,咱们就去见官。”

      见官,闯了鬼才去见官,梧桐镇哪个不知道,高县官就是你干爹!老鸨此举让虎子生疑,这一进一出一天时间不到,她前后态度如此不同,期间必有蹊跷。

      此时虎子几个小弟围了上来,听完老鸨的无理要求,个个义愤填膺要砸场子,老鸨不甘示弱,扬手就叫来院中十来个持棍打手,这一响动,闹的店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这其中当然包括一直等在厢房里的何全。他选择双方难解难分之时,走上前去,将两方人劝开。

      何全是谁?梧桐镇赌坊当家人,礼州州长吴恩七房夫人的外侄儿,吴恩是谁,献上青禾御酒的大功臣,随卫保将军带兵灭了老凤山一干匪徒的东宫红人。何全开赌坊,梧桐一带哪个不给三分面子。如今他来劝架,谁人敢不听?

      何全将事情了解清楚,当着一干客人的面,替虎子说话道:“此举是你没讲清楚在先,江兄弟哪里有错。如果老鸨硬要纠缠见官,我便领着他陪你去见高县令。”

      何全与他本分交情也无,为何会来帮他?虎子直觉认为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

      围观客人纷纷赞扬何全义举,虎子等人自然也对他感激不尽,老鸨故意在一旁挤眉弄眼。何全受用完了,又笑对老鸨讲,“江兄弟这钱,我来出。”当着众人摸出一张白两银票递给老鸨,“妈妈也辛苦了,不能为了我何全的面子让你吃亏不是。这百两银钱是替江兄弟付的欠款,”何全故意将欠款二字提高八倍,弄得虎子无地自容。他又将剩下的一叠银票塞给老鸨,“既然江兄弟喜欢那丫头,这钱足够包下她,妈妈可不能让她再接客了。”

      何全不吝钱财,化解一场干戈,底下的人叫着好离开。

      虎子再苯也知道是他们二人当众演戏,目的在于自己,可他站在原地等何全提条件时,何全却只和他打了招呼便回厢房去了。虎子走出温柔乡,几个小弟叽叽喳喳说着赌坊何大爷是个爽快人,还说要想办法和对方认识认识。虎子突然顿住脚,对几人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

      何全不来找他,他却不得不去找何全,梧桐那么多人看见他受了何全的恩,像他这样的混混,人品道德是狗屎,但是恩义二字却是时时刻刻挂在心间。何全此恩若不报,虎子在梧桐便没脸面继续混下去。况且,虎子若不想永远困在梨花村,何全是第一个需结交的,不为别的,就为了他背后那张势力网。

      温柔乡客房,何全笑看对面的年轻人,十多岁的年纪如此机灵通透,不多见啊!虎子见何全不开口,只好道:“刚刚何大爷替我解围,于虎子有恩,以后何爷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还请直言。”

      痛快!一点弯子都不饶,何全此时也不矫情,他同老鸨演这出,不就是为着眼前这个人吗?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到难事,还真有这么一出。”何全打量虎子神色,见他毫不意外,自信自己找对了人,“有个詹荣欠了我一笔债,他逃到青州去了。何某懒得劳民伤财去青州找他,不过他有个兄弟叫詹贵的,老婆手头有几个钱。我那几个无能的手下,一个子儿都没拿回来,你想办法去给我要来。还有,”何全摸出一张借条,指着上面的数字道:“这帐是利滚利,现今已是翻了两番,若他们再不还,你接着往上加。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弄死两个人都成,最重要的是把钱收回来。”

      虎子没料到何全找自己给他收账,只是詹家……一边是心头的杂念,一边是进身的机会,虎子当下做出判断,等到功成名就,什么样的杂念不能成真的?

      “何爷如此看的起,虎子以后就为你鞍前马后。”

      “好说,好说!”

      桌上一点油灯,小满拿着针线,在儒衣领子里绣两棵青青的麦穗。明香这几天对针线特别用功,拿着个帕子认真绣了会儿,觉得不好,又向小满请教。

      “咦,这不是你春天就在做的那方吗?怎么现在还没做完?”

      明香腻了会儿,嘟嘴道:“我懒嘛。快给我说说怎么弄的?”

      小满觉得她这几天有些反常,停下针,看着明香道:“明香,你有事瞒着我,是不是?”
      明香支吾了半响,见躲不过,小声问道:“阮姐夫和徐二婶婆的外孙很好吗?”

      锦良和谁都说不上好吧,只是最近到常常能看见他和阎雷说两句话,“说好算不上,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明香将门窗关上,吹灭油灯,拉着小满躺倒床上,黑乎乎的看不见彼此的样子。明香趴到小满怀里,放心地将藏了两个季节的心里话告诉姐姐,“我给你说一件事,你不许笑。我认识那个阎雷,还记得春天我帮你送饭吗?那次我找不到阮姐夫,急的团团转。我又不敢告诉明达和明礼,怕他们晓得你偷偷给姐夫送饭。然后有个学生告诉了我姐夫的去向,他长的不好看,但是声音好听,也很热心。他见我满头大汗,还把自己的帕子给我用,后来我就想送一张帕子给他当谢礼……”

      “你怎么能随便拿人家的帕子,还要把你的送给别人?”小满急道,明香这样做要是被旁人知晓,郑氏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你听我说!我后来也知道那样做不妥,便丢开了。再后来,家里又是来强盗,又是爷爷过世,再后来分家,我又回了梧桐便没再想这回事。结果上次我替你去书院的时候,又碰到了他,他竟然还记得我。还问我去哪了?他同我说话,每句话都能说到我心里去。满姐姐,我原来以为只有你才晓得我心里那些烦恼,结果他也能知晓。满姐姐,他是不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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