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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农活 ...

  •   摆过头七的鬼魂饭,升天梯,陆爷子的魂魄安心归了天。福英由詹贵接回了家,二房带着两个儿女回镇上,明香吵着要到小满那去住,被郑氏拉着走了。小满和柳氏打包好衣物钱财,和柳氏抱着四季衣衫提着两只箱笼去了她们的新家。

      忙碌了一天,将屋子里布置好,休整一夜,第二天小满就去金大叔家请教怎么拔稗子,怎么管理农田。

      金一贴狐疑地看着小满,“你学那些做什么?你们家的地不是都有佃户打理的吗?”

      小满不好意思地笑笑,“伯伯婶婶分给我的地正好是曾经齐家租的,他们家……”

      金大叔金一贴恍然大悟,骂了闰氏欺负小孩的话,对小满道:“放心,大叔帮你找两个人来种,你个女孩子下什么田。”

      修葺房子的事就麻烦了金大叔,小满不愿意一直依靠别人,欠别个的人情,“金大叔,我自己的地还是我自己来种吧,再说,我也开不出请人的工钱。”

      金一贴捋须思索,这五,六,七,三个月对农家来说正是忙的时候,现在请人确实有些难,即便有人肯做这价钱开的高,小满也划不来。

      “这样,我先教你怎么做,你量力而行。我的地不多,一天花不了多少时间,到时候我再带着哑巴来帮你。”

      小满见柏年正站在大门口,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崩和他客气,他是我昨天新收的干儿子,现在是你叔叔,帮忙都是应该的。” 小满嘴角抽抽,柏年大不了她多少,好不好!

      柏年站在原地,看着金一贴脸上结了层寒冰,“我没答应你!”

      金一贴才不理会,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不趁活着的时候把家人置备齐全,以后死了都没人给自己摔灵的。收小满的时候他就想好了,既然已经有了孙女,那就还需要一个儿子,这样祖孙三代就齐全了,正好昨天看着柏年在窗户下看他那本破书,那样子,虽不像自己能说会道,看起来却别有一种气度,知书达理的和自己也像。他如是想,也就如是做,连夜将这个消息通知给柏年,忽略掉对方的黑脸,他自己欢喜的不行。

      柏年的冷脸并没引起金一贴任何反应,他依然我行我素,气得柏年几步进屋,关了房门,留下小满一个人还站在院子里。

      “小满,别愣着了,快走!”

      两个人来到稻田时,只见柳氏头上包着个蓝布头巾,穿着早先的旧衣,站在水田边,全神贯注观察别人怎么种庄稼,见到小满二人,迎过来,也要跟金一贴学习怎么种庄稼。
      金一贴打量下柳氏单薄的身子,一阵风就要吹到似的,不愧是母女两,都是竹竿,气得他背地里将陆家上下骂了个遍。

      “过来看着。”金一贴走到小满那五亩地边,挽起裤腿,撸起袖子,麻利地下到水田里,指着近处的一根稗子道:“稗子形状似稻子,但叶片毛涩,色浅脉清,如果不拔出,会影响稻子的产量。拔的时候顺到根部,要将它连根拔起,免得死灰复燃……”

      小满和柳氏模仿金一贴的动作,学着拔稻子,经过几番失败,最后终于成功了。小满举着手中的稻子,对着金一贴和柳氏挥舞起来,欢快的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金一贴见柳氏母女渐渐上手,便回去整理自己的稻田。

      小满想到拔掉稗子后就能多收粮食,收了粮食就能换钱,顿时浑身是力,干劲十足。正当她埋头苦干时,柳氏拍她的肩头,指着不远处一个人。

      顺着柳氏的手臂看去,柏年穿的严严实实,穿梭在稻田中,笨拙地拔着“稗子”,小满见他将一根根稻子拔起,肉疼的不行,赶忙拦下柏年的动作,“错了,错了。是这样。”

      柏年懊恼地站到一旁,小满将金一贴教她的东西又对着柏年讲了一便,让他自己联系。谁知他顺利地拔了两根后又将魔爪伸向稻子,小满急哄哄地一把打掉他的手,又耐心地教了一遍。可惜效果不大,如是几次,又牺牲了几根稻子,气得小满冲他吼道,“你笨不笨啊?明明给你讲清楚了,是这样的。”

      柏年也恼了,要不是自己心软,谁愿意来帮她。

      “冲谁吼呢?我是你叔叔!”

      比平日高八度的声音将小满和柳氏都镇住了,叔叔?什么意思?小满忙将金一贴收干儿子的事给柳氏说了。此言又换来柏年的冷眼。

      小满看着他不大个人,不就仗着自己身高了点,板着脸就要充别个的叔叔,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是你自己说要当别个叔叔的。”

      柏年闻言,愣了会儿,继而也跟着笑起来。

      明晃晃的日光打在他脸上,晃的人眼花,其实柏年笑起来挺好看的。

      “哟,来的不巧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引得小满侧目,只见虎子带着一大帮人站在田间路上,多日不见他到成了个暴发户,穿的花里胡哨,要多庸俗有多庸俗。

      小满不理他,继续埋头干活。柏年看了虎子几眼,不就是林子里那个人吗?

      虎子发了笔财,到镇上去过了几天软玉温香的日子,又将自己通身上下重新包装一番,顺带再找了几个小弟衣锦还乡,没料到一路上的人依旧有多远闭他多远。好容易遇见个熟人,眼里还是没自己,怎么不叫他生气。又没有飘飘漂亮,又没有温温柔和,凭什么眼高于顶?

      “也不看看自己长的是个什么样子,还好意思给我摆脸色。”
      “喂,你也得哑病了?”
      …………
      无论虎子如何说,小满均不理,专注的拔稗子。柏年见她抓着稗子的手,微微颤抖,紧抿双唇,眼中蓄着泪,倔强地不肯流下来,换做她,早就对着自己哇哇大哭了。

      以前帮不了她,现在连她也帮不了吗?柏年冷下脸,看着虎子,计上心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虎子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他这边气的跳脚,而那边自岿然不动,当他是空气一般,当着一干小弟的面,虎子觉得在城里的风光都成了过眼的云烟。

      “啊——”虎子捂着脸,一团恶臭的湿泥,只见柳氏怒瞪着他,快速的拔起根根稗子就往他脸上扔。

      “臭娘们儿,你再动下试试!”

      虎子还没发话,身后的一干小弟先叫了起来。

      “说谁呢?!”

      小满挡在柳氏面前,瞪着双圆眼,恶狠狠地看着虎子。谁都不可以欺负柳氏,哪怕是地痞流氓虎子也不可以!

      虎子只觉得小满咋呼着的样子挺有趣,不但不阻止手下,还笑嘻嘻地坐在一旁添火浇油,看两边对骂吵闹。这面子这么容易就找回来,何乐而不为呢?

      柏年悠悠走到虎子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浓艳的脂粉香,隔着十里都闻得见。虎子不耐烦地要推开他,却不料柏年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你去过花柳街?”

      虎子并不认识柏年,心中狐疑对方是如何知晓,柏年摇摇头,对着虎子欲言又止,十分悲痛的样子。

      “关你什么事?让开,别挡着我看戏。”

      柏年回头,见小满和柳氏不停地向对方扔稗子,而那几个混混也就是嘴上占些便宜,并未动手,斜了虎子一眼,不容他拒绝地拉着他的手,伸出两指快速地把过脉,道:“待会儿到金大叔家去看看吧?迟了悔之不及。”

      “我又没病,看什么看?”

      柏年压低声音,轻声道:“金大叔刚给花柳街的姑娘瞧过病。”

      花柳街的姑娘能得什么病?虎子心中有些慌乱,流氓二狗子不就是从花柳街染病死了的吗?虎子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只是想知道那事是个什么意思,哪里会料到大祸临头?

      柏年偏头呼吸了下新鲜空气,金一贴怎么会制出这种艳俗的香粉,哄得花姑娘上门来讨?
      小满二人同混混的争吵声,引起附近农人的注意,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

      “老婆,咱们去帮帮她们吧,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你作死啊!得罪了虎子那伙人,以后还有安生日子过吗?快干活,天都要晚了。”

      柏年冷眼看着周围人的动作,个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不管是在甘泉还是在梨花村,都是一样的。

      “再不走,真迟了。”不知道金一贴的药是不是如他所说的那般灵验?

      “走!”虎子爬起来,眼前浮现的都是二狗子死前的惨状,带着一干小弟,猴急地向金家奔去。

      “我先回了!”柏年同小满交待一声,跟着虎子几人的后边,去了金家。

      这边,小满看着其他人如看好戏一般地瞧着他们被流氓欺负,只觉得心底放了块冰,寒的人找不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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