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城》喃熙

4、忠义落草

　　忠勇世无双
　　义不背李唐
　　落得青史册
　　草寇亦何妨

　　上回说到，耿军感夏朝真侯知遇之恩，受封大将，易其名为方天戟。
　　每日操演三军，尽忠竭虑。却苦得随行三位兄弟。
　　刘成三人置于真侯府偏厅，终日无事，不觉半月有余，难得见耿军一面。无奈之下，乃聚而商议前程。
　　刘成曰：“二位兄弟，而今耿兄长投于夏军为将。而吾等闲置于此，虽则衣食无忧。然非大丈夫立世之道。岂愿久寄此乎？”
　　李云曰：“兄言极是，如今耿大人封将拜帅，更名换姓，日不见人夜难觅影，想是早忘了同伴兄弟。”
　　揣青亦曰：“何不寻着他来，问个毕竟。我等皆是唐将，还劝他早早同去寻路归家，如何？”
　　刘成愁曰：“想来不易。昔日耿兄不愿与房书安同来，乃我等相劝，如今受恩，想必已了却去意。再者，我等初到之时土人言但入中评，并都返路，所言或也不虚。”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便如何的好？”
　　“玄龙兄弟，且稍安毋燥，还需是寻着耿兄，却走却留，计较过再行定夺。”
　　如是云云。巧得方天戟恰归府办事。乃请同席。或以前言告之。
　　方天戟若有苦衷道：“非某不记兄弟之谊，我等皆生死之交。然则……前者某并不愿前来，为兄弟所劝，如今受真侯重恩，约法三章得允，探得归路，自当万死而去。如今有言在先，我既拜受官爵，自当殚精竭虑报效。”又曰，“某多荐兄弟于真侯前，真侯但言自有重用。兄弟且宽心待之。”
　　方天戟言虽如此，却有隐情，自入真侯府，确未忘刘成等人，三次荐于真侯，真侯请房书安遁易以问。易成，乃“革卦”。房书安解之，曰：“水火相息，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己日乃孚；革而信也。文明以说，大亨以正，革而当，其悔乃亡。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义大矣哉！象曰，泽中有火，革；君子以治历明时。初九，巩用黄牛，不可以有为也。”（《周易》上卷）
　　真侯求解，房书安又曰：“刘成乃是刘汉末裔，其命属火，吾夏朝属木，引火而就以木。善用之，可成‘鼎烹’之势，实乃夏朝大幸。不善用之，无异引火自焚也。”
　　真侯乃罢用刘成等之心。
　　方天戟羞见兄弟，时时操演军士而歇于校场以避。今日逢真侯赐甲，回府收之。正与三人撞见，未敢以实告，乃虚妄搪塞以安众心。急急辞去不表。
　　刘成无奈曰：“既耿兄言止于此，吾等且静待些时日便了。”
　　席散。各归寝房。
　　李云彻夜无眠，思想再三。明日早起，暗约揣青忖度情势。
　　揣青问，“李兄夜来，不知有何指教？”
　　“耿军改投夏朝，刘成并无主意。以兄弟之见，当如何？”
　　“愿闻高见。”
　　“你我皆大朝命将，视死如归，未背大唐。如今既无生命之虞，何反叛之？且安兄弟音讯全无，生死未卜，你我岂可在此独享富贵？”
　　揣青诺诺以应。岂不知李云向来莽撞，若有半句言语差池定能闯下大祸来。
　　云见揣青言语吱唔，已知不能与谋。佯作辞归。
　　披挂蹬鞍，收拾细软，三四日粮饷傍身，真侯府中物件尽数留还，乘着晖色，出城门望西方密林处寻路归唐而去。
　　不想又误入迷阵，行走二日，饥餐渴饮，竟到中评西北一山前。便于山脚歇息。
　　山路涌出二三十人来，为首赤脸黑虬，念山歌辞道，“此山我开，此树我栽；胆敢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云正心中不乐，这般景象，不禁火由心生。飞身马上，扑将过来。
　　道一小国山贼哪里见得这场面，惊呼间，竟倒于枪下。
　　云一挥手中银枪，喝道：“我为民除害，汝等无罪，可速归，再敢为非，莫怪李某枪下无情！”
　　山贼喽啰抱头鼠窜。
　　云下马，以枪挑黑虬汉尸，见其衣衫褴褛，背上绣字二行：“打富济民，盗亦有道。”寻思倒是自己失了计较伤人，未知此地又是何处，未分皂白便伤其性命，真正不该。
　　未及片时，但听山上呼声骤至，山路前排出数行人马，约摸百有余人。阵脚稍稳，中间让出一将，浓眉大耳，绑黄帻，胸挂掩心镜，骑一劣马而出。上前打一拱道：“未知将军哪朝哪地人士？因何伤我弟兄。”
　　云回礼道：“劫路贼杀之何妨？我乃大唐贞观天子亲点征西大元帅薛仁贵薛王爷麾下护卫将李云李某人。你可也是劫路贼，老实从善，饶你不死。”
　　那人急从马上翻下，大喝众人同拜云，曰：“今日得会主公，实乃万幸。”众人山呼大王。
　　云惊曰，“这是哪里话来？”忙下马扶起为首者，问之。
　　那为首的道出原委，竟有一番来历。
　　这人姓屈名高阳，乃战国楚人屈原后代，昔屈原受朝臣排挤，生灰冷之心，归隐于桃花源，世人皆以其投江而亡，而寻无尸首，实为此也。高阳之祖世代耕读，未曾荒废。至五王临中评，行政立宪，建军制封官爵，为中评始乱。而后五王子纷争。屈高阳乃引土人在此落草，专劫王纲以资民用。因中评马少金稀，皆无甲胄马匹。前日有探子探得山下来得单枪匹马疑是夏朝人，便有几员兄弟下来行劫，不想被李云挑死。喽啰报上山来，屈高阳亲下得山，静观良久，未曾动武，知此人非是中评中人，想必是大朝遗路者，又以言试之，果忠义善良、勇猛无匹，乃愿拜为寨大王。
　　云三辞不肯，无奈难却盛情，暗忖之：我开唐元帅秦叔宝兄弟几十余人多是贼寇出身，亦干得一番事业，我何不权住于此，寻着归唐之路，拔寨归朝岂不为美。
　　未知李云毕竟落草与否，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