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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神灵的遗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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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敏平复了汹涌澎湃的心情,在侍卫的带领下,回到了自己的三号房。
她深吸一口气,叹出压抑在心中的一口气。
这次是她的问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蓬莱阁树大招风。
她独自一人可以脱身,但她不可弃丰益等人之不顾,他们是为了保护她才变得敌我不分,等丰益醒来还不知该自责愧疚成什么样子。
回想一号房中发生的乌龙事件,那男子看着倒是不错,长相性格都是她的菜,可惜了。
这件事闹半天,她再不休息,今晚的夜宴,她就该被豺狼虎豹给吃了。
相思敏取下发丝间的饰品,侧躺在床上,合衣而眠。
一号房
计央正在与惟灵商讨西荟城的事情。
“蓬莱阁圣女就是西荟城的贵客。”
计央趴在桌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按照大祭司给的书信,我们要想办法混进城主府,窃取消息他书房里的书信。”
“大祭司给我们指了一条路,但剩下的我们要自己去走。”
惟灵用手指沾着茶杯里的水,在桌面上涂鸦一边说道:“我都知道,一切都要智取。”
“嗯。”
寒冬腊月,空气中都夹杂着冷气,空中的太阳不知何时降了下去,抬头望去,湛蓝的空中一片紫粉色的晚霞。
西荟城的夜市热闹非凡,街上车水马龙目不暇接,百姓的吆喝声逐渐响起。
相思敏换了一身蓝色的衣衫赴宴,她只带了丰益一起。
潘文见着相思敏起身相迎,言语里溢满了关怀:“圣女在客栈住得可还舒心,若不然可到我们城主府来住,城主府随时欢迎。”
相思敏又恢复了平日里厌人烦的高冷模样:“在城主的管辖下,城中客栈自是舒心。”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既然这场宴会的主角到了,那就开宴吧!”
转眼间就是觥筹交错,你来我往言语之间全然是试探。
捉妖世家:“不知圣女来我西荟城有何要事啊。”
“自是出山游历一番。”
修仙门派:“圣女此次出山可是蓬莱阁勘破天机,有所预言?”
“阁中若有预言必当告知天下。”
……
潘文眼神示意坐在下座的潘长钰,潘长钰没有动作。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潘文身旁侍候的小厮来到潘长钰身旁,在他的耳畔低声细语的说了些什么,只见潘长钰端起的茶杯又放下,紧握的拳头翻起青筋,好似忍耐着不可言说的愤怒。
一场宴会结束,参加宴会的众人各个心怀鬼胎的离开城主府。
相思敏疑惑着这场宴会的风平浪静,正准备向潘文告辞离开,就见到白日里见到的潘长钰朝她走过来。
“不知圣女可否赏脸今夜宿在城主府中。”
相思敏挑眉,接着面露难色:“这是你父亲的意思,那公子可知你这话什么意思。”
潘长钰面无表情,却依旧回复:“知道。”
相思敏不复白日的高高在上,语气羞涩:“那你,那你还这般。”
潘长钰缓缓开口:“只要一晚,仅一晚。”
“我求你。”只不过一句话,三个字,少年的骨脊好似被压弯,只差一阵微风,就可以把他吹走。
“我有条件。”
潘文书房内
“城主,少城主留下圣女了。”
潘文冷哼一声:“我还治不了他,他母亲可就在我手里。”
当时他示意潘长钰那小子多跟圣女交流交流,促进感情,无论如何必须把圣女留下来过夜。
结果那小子越长越大,骨头越硬,性子越发孤僻,要不是拿他母亲威胁他,恐怕就误了他的大事。
等他这个老子死了,这偌大城主府不都是他的,这可都是为了他好!
王枯接过话:“少城主以后会懂您对他的用心良苦的。”
“他就是一个逆子!城中多少女儿家的心思在他身上,结果他理都不理人家!”
“我老脸都丢尽了!”
王枯轻声安抚道:“这说明城主把少城主教得好,才引得旁人的喜爱,这是对城主教育的肯定。”
王枯又说了许多,才总算是安抚了这头像炸了毛的狮子的城主。
潘文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青云岛这信纸上的话我怎么看不明白,老王你来看看。”
“潘长钰留宿蓬莱圣女一夜。”
王枯摸了摸脑袋:“老奴也不明白,只要留宿就好,还是要两人共处一室......”
潘长钰带着相思敏来到城主府的客房,客房内规整洁净,一看就是刚打扫过:“这是圣女的房间。”
相思敏还以为那个老城主要做什么毁人清白的坏事,结果还真就睡一觉,她难道真的有疑心病。
“多谢公子。”
“是我该谢圣女才对。”
相思敏提起条件的内容,声音忽的低压下去:“我想要公子身上的一件宝物。”
潘长钰不解:“宝物?”
而后又想起什么,摇摇头,启声道:“回溯卷不在我身上,莫不是圣女误听了消息?”
“公子莫不是诓我,我蓬莱阁向来不怕人欺骗,公子可回去想想,明早再告诉我。”
相思敏说完想说的,转身就向着卧房走去。
“公子明早见。”
翌日太阳初升,阳光普照大地,早晨的风惯是刺骨。
相思敏醒来后招呼侍女束发戴钗,又让侍女上了西荟城最近流行的异域妆,眼角必定是要点上一颗朱砂痣,这是精髓。
相思敏照了照铜镜,只觉得这异域妆也不怎么,只有这泪痣还不错。
“圣女大人,城主邀您前往前厅用早膳。”
“知道了。”
相思敏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至少这么明显的把柄不能让自己亲手递给别人。
几人围着餐桌坐下,潘文率先开口:“圣女看看可还合胃口,不合胃口就撤下去。”
“多谢城主好意,这些菜都合胃口。”
除了刚开始的几句交谈,整个用膳期间都没有开口说话,食不言寝不语。
用完早膳后,潘文又与相思敏攀谈了几句。
相思敏估算着时间:“城主,我要先行离开了,客栈里还有人在等我。”
潘文没有挽留的意思:“好,下次再聊,长钰去送送圣女。”
相思敏离开了前厅,经过了九曲回廊,错落有致的亭阁,离城主府的府门越来越近,身旁的人依旧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快要走出城主府了。
“圣女所问的宝物,我询问了身边的老奴,回溯卷曾是我母亲的东西,但自从我母亲卧病在床后,这东西就不知所踪了,只知道最后出现的地方在西荟城郊外的一处森林里。”
相思敏本已经不抱希望,听到这里经不住的面露喜色,一个激动自己的手已经拽住潘长钰的手臂:“公子可知是哪片森林,叫什么名字。”
潘长钰用了点小力气,让自己的手臂动了动,相思敏这才发觉她拽着别人的手,连声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实在是回溯卷对我来说太过重要。”
潘长钰理了理袖子,启声道:“无碍。出城向北三十里,就可以看见森林的入口。
若是不知道该怎么走,可以在城中寻人探路,告诉他们要去自由森林。
给了足够的银子,他们就会带你去,但不保证路途上的安全,圣女可自行抉择。”
“多谢,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圣女的称呼太过生疏,你大可唤我思敏。”
“圣女....思敏亦可以唤我长钰。”潘长钰说完话后,藏在发丝间的耳角通红。
相思敏挥挥手,带着丰益离开城主府:“有缘再见。”
潘长钰在府门口静静地站着,目光所及皆是相思敏。
客栈这头的计央早已打探好消息,今日夜里是最适合探密城主府的时间。
两人离开客栈,走向了最繁华的街道,一日之计在于晨,越往里走,街道两边的装饰,房屋越发显得贫穷。
他们的脚步最后停在了一个最容易接收还有传播消息的地方。
“卖菜喽,卖菜喽,新鲜的水白菜,十五文一斤。”
这是他们初入西荟城时所经过的一条小道,但这里也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只要想知道,就没有问不到的,这是有钱人家惯用的手段。
惟灵在一家卖口菇的摊子前蹲下,挑选着样子好看的口菇,她漫不经心的开口,就像平常妇人那样的闲聊:“大娘可曾听说过最近的新鲜事。”
大娘一听,这姑娘也是个爱八卦的:“小姑娘问我可算是问对了,这才是早晨刚听说的呢。”
“噢?大娘说来听听,我记住了回去说给给我重病的姊妹听听。”惟灵一边抽噎的说着,一边用袖口擦擦眼角的泪。
大娘语气怜惜:“是个可怜的,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昨日城中来了贵人,城主大人还亲自开了宴席招待,还把那贵人留了一宿。”
大娘看到惟灵好奇疑惑的神色,继续说道:“这留一宿自然是没什么,但那贵人是女子,来我们这儿是要跟少城主成婚呢。
我们少城主长得一表人才,城中不少女儿家中意他。”
说着大娘就倾身,势做低语:“可听说那贵人不喜欢少城主,可这不就矛盾了嘛,所以肯定是另有所图。
城主与城主夫人算不上门当户对,可城主爱惨了城主夫人,自从城主夫人卧病在床后,城主日日陪着,四处寻医问药,只为了救回夫人,也算是一段佳话。
城主夫人家底雄厚,据说还是其他地方来的,是那边的大家族呢。
少城主自幼陪伴在城主夫人身边,可自从少城主懂些事,城主夫人便大病不起。
少城主愈发长大对城主夫人越是心怀愧对,少城主一片孝心啊。”
惟灵面露不解:“可这与贵人有什么关系?”
大娘一脸得意,语速飞快:“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城主夫人的陪嫁多得很嘞,当时我还在路边观礼嘞。”
“小姑娘,后面的才是正精彩的部分,你仔细听,自城主夫人重病,她的嫁妆全都不翼而飞了!”
惟灵露出震惊的表情:“这怎么会不见了?大娘你莫不是编着话诓我。”
“你这小姑娘,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可沸沸扬扬的,人尽皆知,城主还在大肆搜查呢。
可偏偏奇怪,城主放着那些金银财宝不要,就说着只要其中唯一一件宝物。
说那东西是城主夫人的心头爱,必须要找回来,当初东西差点就找到了,就在城外那片自由森林里。”
大娘深叹一口气:“好像叫什么什么卷,哎呦,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接着大娘拍了拍手中的泥土渣:“姑娘我也说了这么多,你选好菜没啊。”
惟灵把挑选好的口菇递给卖菜大娘,还顺带挑了几柱白芹。
“大娘你称称,该多少铜板。”
大娘把手中的秤杆朝惟灵的方向怼了怼,指着上面的刻度:“姑娘瞧好了,笼统25文。”
惟灵拎着菜篮子,朝打听其他事情的计央走去,把篮子往他手上一挂。
然而在惟灵看不见的地方,大娘笑着,那笑意却像是却不及眼底,像是淬了毒。
这天下最能笼罩人心的从来不是血缘也不是感情,而是权势,财富,还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