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竹溪有风

10、听我解释

　　她听见童良希诧异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那边那个听起来很耳熟的声音开始细碎地哭泣，童良希似乎是手忙脚乱地过去劝慰。

　　默默地听了一会，甘菊挂断了电话。

　　那边已经开始上演苦情戏，自己何必在一旁浪费电话费偷听壁角。

　　想一想，她打开电脑，思索着写下自己想要的条件，最后将那份电子版的离婚协议书发到了童良希的邮箱里。

　　相信明天一早打开的时候，他就会收到。

　　她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

　　找上门来的不是她想象中的人让她诧异了一下，然后她看着婆婆周兰芝微笑：“妈，有什么事情吗？”

　　周兰芝一脸嫌恶：“别叫我妈，我受不起。听说你要离婚？”

　　甘菊将周兰芝挡在门外，并没有放进门的意思。她微笑点头：“是，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我想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

　　周兰芝似乎头发都愤怒得根根倒竖，但是她强压下了火气，不屑地看着甘菊：“你以为我愿意过来一样的。”

　　甘菊飞快地接口：“既然不愿意，那我就不请您进来了，我想您也不会太乐意。这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自己会解决的。”甘菊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周兰芝一脸话被憋回去的憋屈，心头大快。

　　她和周兰芝从来就没有相处好过，从相互看见对方的第一眼，就没有好感。

　　以前还顾忌着童良希的面子，对她颇多容忍。现在没有了童良希的关系，甘菊也就放开了很多，只是还想着要尊重一下长辈，没有直接将她赶走。

　　周兰芝的气愤明显得老远就可以看出来，甘菊却一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让她也不好太过发泄出来，只能瞪着甘菊。

　　“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不清楚。既然你想离婚，那么，房子一定是要归良希的，你别想分了房子去。还有，我儿子这么多年攒的钱，你也别……”

　　甘菊没有让她说完。她假笑着对周兰芝点头：“这件事，我想是我和老童之间的事情，您管得太宽了。”

　　就差没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周兰芝伸了手。她指着甘菊的鼻子，跳脚道：“这房子我儿子出了好几万块钱，怎么不能拿了？你这个女人……”

　　甘菊靠着门扉，耐心全失，对着周兰芝冷笑：“既然觉得出了钱，那么，你要不要去打听打听，五年前的几万块钱，能够买个多大的房子？”说完这句话，她在周兰芝面前关上了门，将愤怒的周兰芝关在了外面。

　　听着隐约传来的喝骂声，甘菊戴上耳塞，不管了。

　　.

　　公司的事情忙到一定程度，也就过去了。

　　何天宁心情很好地给自己放了假，说要去伦敦旅行，将事情都丢给了甘菊。

　　甘菊愤怒地敲诈他要他带礼物，一面打定主意能偷懒就偷懒，把事情都堆起来留给何天宁回来之后做。

　　听到何天宁是和自己的青梅出去之后，孙跃建这个知道内情的家伙拉着何天宁嘀嘀咕咕地说了很久，最后在何天宁离开的时候握拳做个加油的姿势：“加油，一定要拿到手。”

　　甘菊凭着偷听到的片言只语，对两人的计划发出不屑的冷哼。

　　孙跃建回过头来，对她呲牙：“花姑娘你有什么不满？”

　　甘菊假笑：“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你们的计划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孙跃建一脸不相信：“不可能。这是我费尽心思钻研了好多本爱情小说的出来的结论，怎么可能没成果。”

　　“不是说没成果。”甘菊笑嘻嘻地解释，“只是十分肯定，事情不会按照你们的计划走。”她抱着文件夹过去拍拍他的肩：“相信我，至少，我是个女人。比你们更了解女人的心理。”

　　孙跃建蔫在了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孙跃建身后，轻轻地说：“赌十块钱，你的计划不成功。”

　　孙跃建回头看见他，露出绝望的神色来：“你也不看好？”

　　□□板着脸，眼神戏谑：“以我多年的经验来分析，十分不看好。”孙跃建彻底绝望，幽魂一样飘开了。

　　甘菊看着他的背影大笑起来。

　　□□看着她开朗的笑脸，也难得地，在白天露出了一个笑脸。

　　尽管，只是勾一勾嘴角。

　　“杜总不下班吗？”甘菊收拾着东西，发现□□还站在那里，随口问。□□轻轻点头：“我在等你。”

　　“咦？有什么事？”甘菊困惑地眨眨眼，偏头看着他。

　　□□敲一敲桌面，言简意赅：“喝酒。”

　　甘菊依旧不明所以，但是莫名地点了点头。

　　.

　　酒吧里人永远不少，甘菊要啤酒，被□□一瞪，委屈地换红酒。□□倒是不客气地要了白兰地。

　　等酒的时候，他就拉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整个人的姿态放松了很多。甘菊也没了那种拘束感，对他笑：“整个酒吧，你最姿容无双。”

　　□□不客气地飞一白眼给她，过了一会，却自己忍不住微笑起来。甘菊注意到他的表情，眼角露出细微的笑意。

　　“今天为什么想起来要请我喝酒？”过一会，她开口，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摇动。

　　□□摇摇头不说话，甘菊也不着急，只是一口一口地抿着酒。

　　过好一阵，□□才轻轻说：“我和赵晓娜终于去把手续办完了。”

　　“嗯？”

　　“前端时间只是签了协议书，现在，终于解脱了。”□□喝一口酒，靠在椅背上，唇角居然浮起笑意。

　　甘菊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旋即醒悟过来，盯着他：“你离婚了？为什么我要陪你过来喝酒？”

　　□□含笑看她：“过来给你一点勇气，同时充当两脚书柜，有什么离婚方面的事情，尽管问我。”

　　甘菊抄手看他，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想离婚？如果我偏偏不想离婚呢？”

　　“不会。”□□十分肯定地摇头，“你受不了那种委屈。”

　　“你倒是了解我。”甘菊悻悻地回答，长吁一口气：“你一点都没猜错，我想离婚。但是，没有什么想咨询你的。”

　　她轻轻摇头：“离婚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哪有那么复杂。”

　　□□点头：“既然没有，那么，为我离婚干杯。庆祝我终于不用戴绿帽子。”

　　甘菊吓一跳，看着他肆意的模样，迟疑地举杯，微微有些心疼。

　　这样一个人，赵晓娜为什么不要他呢？

　　不对，似乎也不是不要他，更像是……

　　都想要。

　　甘菊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咳起来。□□讥讽地看她：“喝个酒都能被呛到，你还真是有够无能的。”

　　好不容易回过气，甘菊立刻狠命瞪他：“要不是因为你，我哪里会被呛到。”

　　两人立刻开始斗嘴，针锋相对，气场融洽得好像多年好友。

　　.

　　从酒吧出来，甘菊和□□都有些微微的醉意。

　　因为明天是周末的原因，甘菊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跟着□□一个劲地往前走：“喂，你家的司机呢？叫他过来接人啊。”她攀着□□的胳膊，叫。

　　□□单手拎着西装，另一只手被甘菊抱住，同样有些迷糊地回答：“他就在前面，我们要先过去。”

　　甘菊应一声，被他拖着走。

　　路上经过一家炒板栗的店，还开着门，不甚明亮的灯光照着已经炒好的板栗，阵阵香味传过来。

　　甘菊盯着那边不肯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嘟嚷：“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被甘菊狠狠地瞪，然后她放了手，过去掏钱买了过来，挑衅地放在他身前晃来晃去：“要不要啊？就不给你。”

　　□□站在那里，温和地看着她。

　　甘菊自己玩了一阵，也觉得无趣，从里面抓几个出来递给他：“尝一尝，味道不错的。”

　　□□顺从地接过来，掰了一颗放到嘴里，忽然笑：“很久以前，我曾经想过，以后要做一个小贩，专门卖那些平时买不到的吃的。”

　　甘菊笑：“你也有想吃而吃不到的东西？”

　　□□摇头：“我以前也有过穷日子的。我家也不是一开始就有钱，只是，我父亲的运气不错。”

　　“只有运气？”甘菊吃着板栗，幸福地眯起了眼。

　　□□含笑补充：“他也有能力。”

　　“那才对。”甘菊点点头，正想继续说什么，手机忽然响起来。

　　随手接听，刚刚吐出第一个音节，那边童良希的声音就响起来：“我明天回来。我要向你解释。”

　　甘菊不置可否：“解释什么？事实就是事实，无论有什么样的注脚都不会改变。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只要提出你对离婚协议书的看法就好。”

　　童良希一反常态地十分坚决：“你一定要听我说完，等我说完，如果你还是决定离婚，我们再来商量。”

　　他丢下一句：“我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回来。”就挂断了电话。

　　甘菊盯着电话耸一耸肩，将它丢回包里。

　　□□在一旁说：“你那位倒是痴心。”

　　甘菊嗤笑：“不如说是拖泥带水。他这个人，做事从来太不干脆，结果，两边不讨好。”

　　□□不回应这个话题，转了话题问：“现在工作怎么样？听天宁说你游刃有余？”

　　“绝对是谣言！”甘菊斩钉截铁地回答，反应迅速得让□□惊讶。

　　他微笑起来：“我还想，把你从天宁那里要过来做我的助理。原来是谣言吗？”

　　“当然，是谣言。”甘菊盯着他，笑嘻嘻地回答，“我对boss绝对忠心不二。”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她忽然靠近他，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初你妻子把我当成你的助理之后，就对我如此不客气？是不是意味着，你和你的某个助理……”

　　□□洒然一笑，回答：“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你确定你想听所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