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气了，但和顶流谈了》刀koko

5、做午饭

　　吃完饭送杨敬希到家，陆舒走路回酒店。
　　快速冲完澡，陆舒回到卧室，一件件拿出衣服，摆在床上。
　　石色风衣，面料很吸睛，如水流般光洁。同款色阔腿长裤和腰封。内搭有深浅两种颜色的衬衫。
　　裁剪简约修身，细看肩腰处暗藏细节，是陆舒喜欢的风格。
　　码数很适合。陆舒看镜中的自己，从包里翻出眼镜。
　　前经纪人认为她戴眼镜合适，上节目拍杂志都让她尽量戴，陆舒本人并不近视，但眼镜慢慢成为她人设的一部分，久而久之她也习惯随身带一副眼镜。
　　嗯，搭配眼镜也很适合。
　　陆舒拍好照发给杨敬希，换睡衣，小心把衣服收进衣柜。
　　杨敬希回复很快：好看。
　　陆舒翘起嘴角，打字：谢谢，我很喜欢。
　　杨敬希：嗯。
　　陆舒想象对方冷脸打字，笑得更开心。小祖宗脾气坏点，心地倒是不坏。
　　被早上八点的电话吵醒后，这点好感有所减弱。
　　“你会修电脑吗？”
　　“嗯……会一点点，”陆舒坐起来抠手指，不确定杨敬希是什么问题，试探道，“老板你的电脑坏了？”
　　“清灰会吗？”
　　“这个会。你把电脑型号发我，我要去买工具，可能要晚点过来。你急吗？”
　　杨敬希瞟一眼没开机的电脑，意识到自己太过紧绷，小呼一口气，放缓语气：“我不急。你路上小心。”
　　“嗯。”
　　对方明显还没睡醒，懵懵的语调，有点像撒娇。
　　杨敬希补充：“记得吃早饭。我不急。”
　　“好。”
　　杨敬希挂断电话。
　　搜索两天，结果用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没想到陆舒真的会，连备选方案都不用提。
　　陆舒两小时后才到，手里提着崭新的工具包。
　　“穿这双。”
　　“谢谢。”
　　陆舒低头换灰色拖鞋，掖在耳后的发丝垂下来。杨敬希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拨回去，碰到的瞬间陆舒抬眼，两人四目相对。
　　杨敬希往下看错开视线，面不改色地继续把发丝撩到耳后。
　　陆舒歪头，不明白杨敬希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犹豫后，她不确定地又说了一遍谢谢。
　　杨敬希轻声应答：“嗯。”
　　陆舒忽然浑身不自在，直起身：“看电脑吧。”
　　这是陆舒第一次真正进杨敬希家。客厅家具只有沙发和投影仪，宽敞干净。
　　电脑放在黑胡桃木餐桌上。陆舒打开工具包，戴好手套。
　　杨敬希看她拿出不同型号的螺丝刀头，好奇问：“你学过电脑修理？”
　　“高中时候自学过一点，给同学修过。我的电脑也是自己装的。”
　　杨敬希挑眉，故作怀疑：“你给我清坏了怎么办？”
　　“刚刚来的路上看了教程，应该没问题。”
　　杨敬希按住陆舒的手腕，脑袋凑近对方肩膀：“应该？”
　　陆舒停下拆外壳的动作：“老板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带它出去给门店弄。”
　　杨敬希拉开椅子坐下，盯她：“不，就要你。”
　　小孩子。陆舒面对老板的古怪性格已波澜不惊。
　　“为什么学这个？”
　　“赚点小钱。”
　　陆舒口吻平淡，杨敬希敏锐地察觉到有隐情，或许和陆舒的家庭环境有关。
　　“一单能赚多少？”
　　“看情况，小问题二十大问题六十，一般不超过一百。”
　　“手机也会修？”
　　“也会。”
　　杨敬希没追问，转给她一百块：“修理费，路费，早餐费。”
　　真古怪。理直气壮要求别人做助理，这点账却算得明明白白。陆舒把“没事”咽回肚子，算了，照做就行。
　　把门口的垃圾桶拿到身边，陆舒用牙刷刷风扇，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困吗？”
　　陆舒心想能不困吗，熬夜打游戏，大早上被喊起来，路上差点把包子吃进鼻孔，嘴上老实回答：“放心老板，不影响。”
　　不出差错地清理完成，没有多出或遗漏零件，尝试开机，屏幕亮起，陆舒竖大拇指，表扬自己没有生疏。
　　桌上有湿巾，她擦干净手，准备告辞。
　　“会做饭吗？我饿了，做午饭吧。”
　　杨敬希抛出新问题。
　　陆舒被迫领取新任务。
　　冰箱里没有食材，只有两罐啤酒，好在橱柜上调料和锅碗工具挺齐全，端起来检查也能用，不用额外买。陆舒回头看杨敬希：“你平时吃什么？”
　　杨敬希眼珠转一圈：“点外卖。”
　　“你想吃什么？”
　　“都行。”
　　屁。明明昨天吃饭一根青椒都不肯碰，全是陆舒解决的。陆舒心里吐槽，面上微笑：“我下去买点菜。”
　　杨敬希起身：“我和你一起。”
　　小祖宗。
　　陆舒叹口气：“口罩和帽子在哪？”
　　“我不想戴。”
　　陆舒从外套里摸出自己买的一次性口罩。
　　本来是给自己准备的，又觉得没必要，反正她糊。
　　拆开包装，陆舒好声好气哄道：“免得被拍了传新闻，大明星。你也不想和我再闹个什么绯闻吧？”
　　杨敬希拧眉，似乎在认真考虑，随后抬起脸，眼神示意陆舒。
　　不愧是大明星，戴口罩都要人伺候。陆舒给她戴好口罩，手指划过耳廓。
　　形状尖，触感却是柔软的。陆舒想完又觉得好笑，肉不是软的才吓人吧。
　　“走吧。”
　　杨敬希的声音拉回陆舒游离的思绪。
　　陆舒不放心：“真的要一起？我很快回来的。”
　　“你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陆舒连忙否认，“我是觉得超市离这不远，而且人多，怕你嫌麻烦。”
　　杨敬希不解：“我26岁，不是6岁，又不要你牵，有什么麻烦？”
　　“行。”
　　“还有，”杨敬希指自己，“你是助理，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陆舒彻底败阵：“好的老板。”
　　B城园附近的生鲜超市，陆舒熟练地挑菜，杨敬希跟在她身后。
　　陆舒本来担心会有人认出她们，但真如杨敬希所说，无人在意。
　　“毛豆可以吃吗？”
　　“嗯。”
　　陆舒盘算做毛豆米汆肉汤，白灼秋葵娃娃菜，再加一道清蒸鲈鱼。
　　挑好原料结账，一回头发现杨敬希人不见了。
　　陆舒心头一惊，祈祷小祖宗没惹上祸事。
　　一手提大袋子往外走，一手拨通电话，好在对面接得快，陆舒声音又快又急：“你在哪？”
　　杨敬希被吓到，沉默两秒才开口：“我在结账口排队。”
　　路过冰柜，眼睛扫到熟悉的伏特加，想到冰箱没有存货，杨敬希拿起一瓶，顺便挑了两瓶水溶C，用来调酒。
　　受孔谢侑影响，她也爱偶尔在家小酌一杯。
　　陆舒意识到自己失态，语气放缓：“我在扶梯这里。”
　　“嗯。”
　　简直像带六岁小孩的家长。陆舒尴尬地清嗓子，也回一个“嗯”。
　　站在扶梯旁看人流来往，眼睛盯超市出口，没多久，穿深色卫衣的杨敬希出现在陆舒视线内，冲她挥手：“陆舒！”
　　这一嗓子倒吸引了两三个路人。
　　其中一位年轻人注意到杨敬希，好奇地凑上前：“是杨敬希吗？”
　　“是我，怎么了？”
　　“真的是！”年轻人很激动，“我看过你的剧。你本人好美啊比电视里美。”
　　杨敬希礼貌点头：“谢谢你，我现在要去吃午饭了。”
　　“那个，”年轻人不知如何接话，“拜拜。”
　　“拜拜。”
　　杨敬希快步走到陆舒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快走。冰杯会化的。”
　　陆舒还没反应过来，被她拉着下楼。
　　“刚刚那是你粉丝？”
　　“应该是。”
　　“就这么说话没问题吗？你经纪人不管？”
　　杨敬希显然不在意：“说话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哦，我以为这种情况我要上去阻止她。如果她拍照了是不是该提醒她删除？”
　　“你想怎么阻止？”
　　“就说，”陆舒回想前经纪人的说话方式，“艺人私人时间不得打扰，请她远离。”
　　“一个人而已，没必要。”杨敬希对此习以为常，“不过人多的话我们就要躲远点。”
　　“你以前，”陆舒看她，“都是这么随便？”
　　“为什么是随便？”
　　“如果别人不怀好意呢？或者是跟踪的娱乐记者呢？其实很危险，最好不要轻易搭话。”
　　杨敬希捏陆舒小臂内侧的软肉：“你遇到过？”
　　“我？我没有。但我听得多，去年某个演员就被寄了诅咒信，一打开是看不懂的符，吓得去寺庙净化了三天三夜。你是大明星，肯定要注意保护自己。”
　　杨敬希低头看别处：“知道了。”
　　八成没有听进去。陆舒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教育老板，瞥见对方提的袋子，又忍不住道：“我帮你提？”
　　“不用，我自己可以。”
　　一路无话回到家，杨敬希突然说：“其实我遇到过。”
　　“什么？”
　　杨敬希语气平静：“被写成娱乐新闻，和事实完全不符，或者曲解我的话，都遇到过。没事的，我会分辨好坏，你不用想那么严重。”
　　“好的老板。”
　　“但是，谢谢你关心我。我记住了，保护好自己，不要随便说话。”杨敬希嘴角浮现淡淡的微笑。
　　陆舒心头又一惊。
　　好漂亮。
　　杨敬希催促陆舒：“好啦，去做饭吧。”
　　“好。”
　　陆舒赶紧提菜进厨房，杨敬希跟在她身后想帮忙，被陆舒推出去：“你坐好等着。”
　　明显是怕自己帮倒忙。杨敬希看懂陆舒的眼神，想到收藏的帖子里说“把自己当小孩”，没再执着，乖乖靠在门口。
　　“你平常也是自己做饭？”
　　“剧组吃盒饭，在家自己做。”
　　“你好像什么都会。”
　　“正好会点小技能而已。”
　　“会的这两点小技能已经打败很多人了。”
　　菜端上餐桌，杨敬希迫不及待尝第一口。
　　她肯定道：“好吃。”
　　陆舒满意地笑，在心里改动对杨敬希的评价。
　　没那么难伺候的小祖宗，起码不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