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气了，但和顶流谈了》刀koko

4、拍广告

　　“喂？小……老板，有什么事？”
　　陆舒习惯想喊小祖宗，话到嘴边理智回神，赶紧咽回去。
　　“你到了？”
　　杨敬希的语调毫无波澜。
　　“嗯，打车到酒店大概三十分钟。”
　　“你的外套落我车里了，自己来我家拿。”
　　“好。我说怎么不见了，”陆舒随人流往出站口走，“我还以为丢餐厅了。”
　　《开刃》预计七月开机。陆舒订了三个月套房，这家酒店离杨敬希家近，走路到小区门口也只要五分钟。
　　陆舒没耽误时间，昨晚在酒店住一晚，今天就搭最早一班车到B市。
　　放在刚火的时候，陆舒对这种来回奔波住酒店的生活节奏很熟悉，时隔多年再次体验倒有些不适应。
　　径直到B城园，陆舒敲门。
　　门打开一半，杨敬希将外套递给她。
　　“明天十点到，给我带杯冰美式。”
　　没有欢迎陆舒进去喝两口茶的意思。
　　陆舒点头：“好的老板。”
　　杨敬希关门。
　　回酒店收拾行李，要点午饭外卖陆舒才拿起手机，发现杨敬希三十分钟前给她转账二十块。
　　杨敬希：早饭钱。
　　陆舒躺倒在沙发上，仰头看干净的天花板，突然笑了一下。
　　小祖宗还蛮有意思。
　　杨敬希不习惯熬夜，工作不忙就早睡早起自然醒，作息健康。
　　得亏她有位七十五岁还热衷于跑马拉松的姥姥，从小带她锻炼身体，杨敬希的生活习惯一直都很好。
　　这点她妈就不一样。妈妈从小体弱，喝中药调理，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身体好点，又日夜颠倒创业，现在也常加班出差，药不离身。
　　因此姥姥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开心就好，家里钱赚得够多了。
　　今天醒得比平时还要早。
　　分针指向58，家门被敲响。
　　陆舒到得很准时。
　　杨敬希穿过客厅开门，车钥匙交给陆舒，像喝药一样一口闷完冰美式，把装满冰块的空杯扔进垃圾桶。
　　五官皱在一起，她声音都在发苦：“走吧。”
　　陆舒看得目瞪口呆。
　　广告公司在2区，路上经过陆舒的前东家B盛娱乐。
　　后视镜里略过熟悉的大楼，陆舒感慨：“七年了都没舍得装修招牌。”
　　“什么招牌？”
　　“B盛的盛右边那一撇是暗的，晚上不亮。”
　　“记性真好。”杨敬希懒懒地窝在副驾，“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你很漂亮。”
　　“还有吗？”
　　“唱歌也很好听，跳舞也不错。很优秀。”
　　“还有呢？”
　　“暂时想不到了。”
　　杨敬希得意：“那我记的可比你多。”
　　陆舒好奇：“你记得什么？”
　　“什么都记得。”
　　“说了等于没说。”
　　杨敬希哼一声，看向窗外：“你又不记得，有什么好说的。”
　　陆舒觉得好笑，简直是跟小孩说话，非要争个高下反而显得自己幼稚。
　　“好的老板。”
　　“你不继续问我？”
　　“老板不说我不问，放心。”
　　“一点都不懂看脸色。”
　　“老板我在开车，真看不了。”
　　“我没有要你说冷笑话。”
　　杨敬希语调上扬。
　　我记得你说如果出道，你要来看我的演出。还记得在后台遇见，你给我加油，特别可爱。
　　陆舒打断她的思绪：“到了老板。”
　　摄影棚在十六楼，电梯一开，声音如潮水般涌入耳朵。人走路说话，物件移动，嘈杂错乱。
　　“诶哟我们的大明星可算来了。”
　　制作总监迎上来。
　　杨敬希打招呼：“宋姐好。”
　　宋总监靠近，压低声音：“今天设计师也会来。”
　　杨敬希给她懂的眼神：“我一定好好表现。”
　　今天要拍的是LURMS秋季品广告。LURMS主打休闲和品质，主要消费人群是二十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风格简约，自创立就很受杂志追捧，时装秀上的表现也很亮眼。
　　布景还没搭完，杨敬希被工作人员领到衣装间，转头看到陆舒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
　　“发呆干嘛？进来啊。”
　　工作人员跟随杨敬希的目光，也看到陆舒。
　　“我助理。”杨敬希介绍。
　　她和杨敬希不熟，尴尬地应和：“哦。”
　　只是这位助理还挺漂亮的，也像个明星。
　　工作人员按照通告表念要求：“您可以试试我们的新品，如果有喜欢的我们会为您打包。现场准备完毕我会通知您。”
　　“谢谢。”杨敬希笑眯眯，“姐姐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保证不会添麻烦。”
　　工作人员迟疑两秒，让步：“有事可以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面。”
　　“嗯嗯。”杨敬希乖巧点头。
　　工作人员识相地带上门。
　　房间中央摆着长条软沙发。杨敬希坐下，两条腿岔开，歪头看陆舒：“帮我选衣服。”
　　“我？”陆舒指自己，“我对时尚一窍不通。要不还是请刚才那位姐姐帮忙吧。”
　　“要你选就选。现在是工作时间，不可以质疑和拒绝。”
　　陆舒心想脸色说变就变，不愧是天才演员。
　　揣测杨敬希的喜好，陆舒挑出一件针织毛衣和半身裙，犹豫探头：“这套可以吗？”
　　杨敬希拿进试衣间，换好出来，期待地望向陆舒：“怎么样？”
　　陆舒评价：“看着很温暖。”
　　“你喜欢吗？”
　　“我觉得挺好的。”
　　杨敬希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我是问你喜不喜欢。不许撒谎敷衍我。”
　　“呃，”陆舒为难，“不算特别喜欢。”
　　陆舒又挑了一套冷色调西装，事实上从第一次见面。
　　果然很适合杨敬希。
　　陆舒连连点头：“好看。”
　　“帮我拍张照，用你的手机。”
　　拍好后杨敬希蹦蹦跳跳贴过来看，显得很高兴：“不错。”
　　小祖宗高兴就好。陆舒松一口气。其实杨敬希很贴合这里的衣服，哪怕是被否决的第一套，穿到杨敬希身上也有一番独特风格。
　　只是陆舒私心喜欢冷色调，如同那张广告屏的气质，锋利，距离感强，又吸引人靠近。
　　工作人员提醒杨敬希准备开拍。
　　这组广告没有台词，演员只需要用道具摆相应动作。
　　导演给杨敬希讲戏，杨敬希认真听。陆舒负责端茶送水，以及不打扰现场人员。
　　拍戏呈现的结果很简单，演员表演，但现场一大帮人和事都需要协调，镜头外的工作才是最繁复的。
　　三十秒一篇，总共拍三篇，十五套衣服。
　　尽管杨敬希身高只有167，但长手长脚身形挺拔，头小肩宽，做模特也很亮眼。
　　导演一直称赞：“没问题，就是这个效果。”
　　陆舒坐在角落的小马扎上，观察杨敬希工作，偷瞄监视器。杨敬希很会捕捉镜头，导演提出要求能迅速做出调整。
　　拍摄进展得很顺利。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要收了，能麻烦您起来吗？”
　　工作人员走过来低声说。
　　陆舒连忙起身道歉：“麻烦了。”
　　不知道往哪站，陆舒总感觉有人在看她。不是固定的人，而是时不时从某个角落投来几道视线，刻意去追踪又毫无所获。
　　很不自在。
　　陆舒心想反正自己也是大闲人一个，杵这碍事，加上杨敬希也快拍完了，干脆回车里等她，于是离开现场往地下车库走。
　　空荡的环境令她舒服许多。
　　昔日小演员如今给顶流做助理，隐情竟是……
　　陆舒脑中无端冒出八卦新闻标题。又自嘲，得了吧，说不定在场没一个人认识陆舒，别自作多情。
　　原以为杨敬希会很快结束，结果陆舒硬生生等了一个小时，下午五点，右边车门被大力拉开，杨敬希怒气冲冲：“陆舒！”
　　陆舒扯下耳机：“老板。”
　　杨敬希声音有些发抖：“你就是这么工作的？你是助理还是我是？”
　　陆舒意识到她真的很生气，心虚地道：“对不起老板。只是我没有事做，以为你马上就拍完了，才提前，我不知道要过这么久。”
　　车内陷入沉默。
　　杨敬希揉太阳穴，冷静下来，打破僵局：“和设计师聊了一会天。”
　　陆舒想老实挨训，没说话。
　　杨敬希身体转向陆舒，直勾勾盯她，陆舒再次感到自己被审视。
　　“我不想一个人工作。”
　　陆舒心想那么多工作人员都在陪你呢，怕小祖宗再生气，没有顶嘴。
　　“下次工作时间，不许离开我这么久。”
　　“好的老板，我记住了。”
　　杨敬希闭眼后仰：“去吃饭，快饿死了。”
　　“去哪？”
　　“B商世纪，上次我们见面的餐厅。”
　　“好。”
　　陆舒开车。
　　安静一会，杨敬希又抱怨：“到底是谁定的时间，害得我早饭午饭都不能吃。”
　　“的确很奇怪，这个行业大家的作息都很奇怪，有人可能熬到现在都没有睡。”
　　杨敬希语气弱下去：“我知道，大家比我辛苦。我拍两个小时，大家可能要准备两周。”
　　“我刚刚说话是不是很像在说教？”陆舒连忙解释，“老板我不是想指责你，我也不是说你很轻松。”
　　杨敬希勾唇：“是吗？”
　　陆舒磕磕巴巴：“唉这越描越黑。我错了老板。”
　　“你没错。”
　　“我错了。”
　　“我说你没错。”杨敬希挑眉，“我又是不讲理的人，不用为了讨好我说违心话。”
　　“好的老板。”
　　“但是你不等我这件事错了。”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陆舒叹气。
　　“你做我的助理，工作就是陪我。我要时时刻刻能看到你。”
　　杨敬希强调“时时刻刻”这四个字。
　　陆舒听得心里发麻：“好的。”
　　“刚才和设计师聊天，聊到有一套衣服很适合你，”杨敬希摸额头，“后座灰色的袋子是给你的，你等会拿回去试，拍照给我看。”
　　陆舒没反应过来：“嗯？我的？”
　　“嗯。”
　　“设计师认识我？”
　　“她是你的电影观众，来LURMS工作前就很关注你。”
　　“哦，”陆舒高兴地扬起嘴角，“居然还有这种缘分呢。”
　　杨敬希瞪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