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凶》食盐大魔王

11、第 11 章

　　在我挂掉娄郁舟电话的15小时后，娄郁舟终于才打电话给我。电话响起的时候，天还刚刚蒙蒙亮，我猜想娄郁舟很可能一晚上都没睡。实际上这晚我睡得也不踏实，不光光是因为这通电话，还是因为家里又新住了两个人。
　　伏山在我的床边打了地铺，冷色调的月光打在他熟睡的侧脸，照射出不一样的色块。我趴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我知道他觉得我不爱他，不光是他这样觉得，我也觉得我并不爱他。可是如果我不爱他，为什么我要让他住在我家，为什么我还要偷偷摸摸地在半夜起床看他？
　　我搞不清楚这个问题，也不想解决。就像以往我处理事物的态度一样，第一刻就把这个问题湮灭在我的脑海中，就当我没有这样的疑问。但是只要我一看到伏山，我就忍不住想要说很多不该说的话，恨不得把他贬低到地心，这样我才觉得舒服了。
　　窗没有关严，冷风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我看见蜷缩在地面的伏山缩了缩脖子，把整个身子弯得更圆了。我下了床，为他关上了窗。
　　第二天，我带着伏山和蓝澄去赴了约。我没有带上那个跟着蓝澄的陌生人，即便是我，我也隐约在昨天的故事会里察觉到他也是这场事件的参与者。但是娄郁舟从没见过陆鸣，我不敢保证娄郁舟在有陌生人在场合，还会敞开心扉与我们共同商谈对付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的决策。
　　按照娄郁舟一贯的作风，再加上这次商谈的事情的特殊性，他把我们见面的地点定在了贵到几乎无人问津的高级餐厅的包厢。说实话，这种密不透风的地方令我有些喘不过气。
　　进了包厢，我们就看见了早就在那里等候的娄郁舟。他的精神看起来不怎么样，面颊有些凹陷，眼神也有些浑浊不清。
　　他看见我的第一眼，就不由分说地跑了上来。他抓住我的肩膀，几乎要将指甲掐进我的肉里。他声音低沉，“为什么要画那种画？”
　　我本以为是正儿八经来解决问题的，却没想到一上来就被娄郁舟质问。这令我不愉快，我反手拍开娄郁舟的手，也不顾伏山的劝阻，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斜眼看他，冷笑着说道：“你要是不让一个画家画画，那他还能做什么呢？”
　　“你就不能他妈的好好当你的辅导班老师吗？”娄郁舟冲上前来，拍响了我面前的桌子，似乎这能为他增加一两分气势一般。
　　不过这的确可以激怒我，我起身用力推了他一把，“你他妈又犯病了是吧？我他妈昨天晚上就不该接你电话，就他妈应该直接报警把你送进去！”
　　“你以为你自己就安全了是吧？哈？”娄郁舟稳住身形，随后一眼一眼地从我与伏山，还有蓝澄身上扫视过去，他笑了一声，“你们以为你们自己能自保？别开玩笑了。既然他们连画里面的信息都能抓住，你以为他们不会顺藤摸瓜把我们一起抓了？”
　　“行了。”伏山开口，“你叫我们来是为了解决事情，而不是为了吵架吧？”他捏了捏我的手，试图令我平静下来，这的确很管用。
　　空气中的剑拔弩张终于在伏山的打断中消散，大家各自寻找了座位坐下。四人围坐在一张小方桌边上，打量着彼此的表情。
　　最终是蓝澄先开了口。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我一点也不在乎。”蓝澄抓了抓掉落在额前的头发，“总之不要扯到我的身上。”
　　“蓝澄，你在想什么？”娄郁舟看向坐在他身侧的蓝澄，“我们一个都跑不掉的，是我们一起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蓝澄冷冷地瞥向娄郁舟，缓缓说道：“如果不是你让我来，你觉得我会被卷进来吗？再说，谁知道你让我给一个死人纹身。”
　　“不愧是艺术展览的策划人，想法真是一套接一套的啊。”我接下了蓝澄的话，乘机对娄郁舟冷嘲热讽了起来，桌上摆着上主菜前的小菜，我给筷子消了毒，挑了些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伏山用手碰了碰我的大腿，低声说道：“你还嫌事态不够乱吗？少说点。”随后他看向娄郁舟，“既然你让我们来了，是不是说明你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娄郁舟点了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地吐了出来。他说：“不如我们一起出国避风头吧，等过了这一阵风头下去了，他们就不会再追查了。”
　　我听完娄郁舟的话，只想笑，先不谈这个时候出国的行为显然加重了自身的嫌疑……
　　“你舍得你屋里那个东西？”我双眼直盯娄郁舟，想要用自己的视线把他射穿看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