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同人还归》情癫

12、第十二章 缓兵之计

　　要看一个人有多爱你，就看他在生死关头会怎么做。

　　郭靖在生死关头选择留下。

　　这条蛇腰身粗大，力气雄伟，留下也许就只好等死。

　　郭靖自然不想死，并且，他知道，如果他被这条蛇咬死，那么，它就可以蹿出去咬别人。

　　纵然杨康的脚步声远了，但他，绝不可以放它出去。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

　　不能被它咬死，只好咬死它。

　　这是没办法的选择，它总不可能乖乖地躲回笼子里，它已经满怀戾气地挪到郭靖的身边来。

　　尾巴簌地一甩，就已缠上他的腿，几乎是同时，灵敏的舌靠拢来，对准他的咽喉。

　　牙齿露出来，腥咸的味道好重，还很臭。

　　这条宝蛇是梁子翁花费二十年的心血培育出来的，光是喂饲的那些药材，就已是稀世奇珍。

　　药材，宝蛇不知吃了多少，人，却还是头一个。

　　势在必得的态度很明确，它绝对是居高临下地将郭靖看作美餐，它高高地坚起身子，它很得意。

　　可是它低估了自己的对手。

　　爱，往往是求生最大的信念。

　　康弟，绝不可以有事。我要活着，我答应娘亲，要一辈子照顾他的！

　　郭靖在坚持。

　　扑在脸上的呼吸热热的，很恶心，被它喷出的毒气迷倒那便糟了。他屏住呼吸，避开它的头。伸出双手拼力扳住它的牙关，接下来，将手绷得紧紧，不敢使它前进一分。

　　也算是上回给康弟解毒时积累的经验，郭靖，

　　纵是左闪右躲，也有力尽的时候，就算抱着牺牲的信念，也不能保证能够阻止它前进。无法可想，他将头偏过，竟然张口咬上它的脖子，用力地吸。

　　尖锐的刺痛惊吓了大蛇，它显然没有想到，他竟敢这样做。它很努力地想反转身体，去咬回来。

　　郭靖咬定青山不松口，抓紧它的七寸。

　　大蛇使劲挣扎，带动着他一齐向门撞去，窟通窟通！

　　门上血花四溅，郭靖的胳膊也被撞得麻木，可是，他舍不得松手。

　　渐渐地，它的血在越变越少，它的力气，也在越变越小。从反击变成持平，再从持平变成仅想逃生。

　　郭靖管不了这么多，他只知道抓紧它，别让它跑了，不管用什么方法。

　　他当然也会害怕，害怕得想发抖。纵使如此，他还是要对自己说：“我不会让你伤害康弟，我不会让你伤害他！”

　　这算是自我鼓励还是坚定信念的方法，都不要紧，总之，它很有效。

　　皇天不负苦心人，相恃太久，郭靖已习惯随着宝蛇左摇右晃保持平衡，竟然渐渐地，随它软倒。

　　不知不觉，他已赢了还不知道。

　　胜利已达尾声，屋内一下子变得肃静。这时候，门却又响了起来。

　　哗啦！

　　破门而入的杨康手中持着短匕，面色惊惶。

　　他本来已经跑了，终究没那么狠心，回来看一看。

　　他看见门内的影子，听见那些声音，他真的以为郭靖是必死的。

　　死了多好，死了，他就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在梁子翁的身上，黄蓉就算有恨，也是为时已晚，就算要报仇，也没有证据。

　　可是他听到了郭靖的自言自语，他听到了自己有多么重要。他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信。

　　这个人，竟是口口声声，一心只为自己。

　　怎么这么好，怎么这么好？

　　杨康没有办法自答，他只知道这种感情让他很激动，也很冲动。

　　够了，这点冲动已经足够让他闯进来。

　　刀还未挨身，郭靖便已叫起：“康弟，不用了，它已经死啦！康弟，你没事吗？康弟你要不要紧？”

　　他很激动地将他又抱住，心中说不清是后怕还是喜悦更多，总之能够活着见他，郭靖都感到由衷地感激。

　　杨康很别扭地将他推开：“我没事，快走，这里不能久留。”

　　顶着穆易的脸，弄得满身蛇血，被人发觉，没事也要有事。

　　可惜，想逃却逃不了。

　　天旋地转，杨康身躯一软，站立不住。

　　郭靖把他接在怀里：“康弟，康弟！”

　　这种情况，自是要去找黄蓉。

　　毒性上浮，浮现脸庞，一团黑气，黄蓉只瞥一眼便知是附骨针发作。

　　是遇到什么太过激动之事，引得真气乱窜？

　　黄蓉盯着郭靖喷满衣襟的血迹，惊道：“靖哥哥，难道你们杀人了？”

　　玩笑，生性善良的郭靖怎会如此，他却认真地急道：“蓉儿，我们没有！”

　　听说是蛇不是人，黄蓉竟然有点惋惜，叹道：“只怕你这康弟，会很后悔呢。”

　　她一边说一边盯着昏沉中的杨康，似是要在他的身上挖出个洞来。郭靖只觉不安，立刻接道：“蓉儿，你快救救康弟，他旧伤复发了！”

　　“才没有，是我桃花岛独门暗器，附骨针。”郭靖虽然简短截说，黄蓉也知斗蛇之时杨康动过何等心思，此刻更不想为他解毒，当下故意说道：“我不会救他的，靖哥哥你死心吧！”

　　“为什么？”郭靖知道黄蓉不喜欢他，却没想到会这么狠心，马上跟道：“蓉儿，康弟他很好的，他绝不会伤害我的，拜托你不要和他生气了……”

　　“靖哥哥，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就这么护着他！”如此偏袒黄蓉哪能不气，也找到一个借口：“好，只要他肯认父，我便救他，如果他不认，我就杀了他！”

　　接着，她就将来龙去脉一一说给郭靖听。

　　听说穆易就是杨铁心，而他和穆念慈一起消失不见的时候，难以置信地郭靖连连辩白道：“不可能，不可能是康弟抓了他们，如果康弟知道穆大叔就是他的亲爹，他怎么会这样做？他不是还在怀疑自己的身世吗？”

　　“那是他骗你的，你也相信？如果他真的是完颜洪烈的儿子，那他为什么要找人来假扮穆易和穆念慈？如果他们不在他的手里，他又怎么可能这么放心大胆的带假货进府？就算他之前不知道，他会这样做，也就证明他知道了！你明白吗？靖哥哥，不是你我破了他的局，只怕现在，穆易和穆念慈都已经不在世上，和假货一起死无全尸了！”

　　“不可能的！康弟怎么会这样做！”这个局说简单也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总之，郭靖绕不过来，他只是坚持为杨康辩解：“蓉儿，康弟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是你和我假扮他们进府啊！也许，也许他是真心要迎娶穆姑娘的！”

　　“靖哥哥，你太天真了！”黄蓉怜悯地摇了摇头：“你想想，在比武招亲的时候，穆念慈用的是什么？是杨家枪！他亲自和她过的招，他会不记得？穆易的谐音是什么，木易为杨！这一切只有你还蒙在鼓里！如果他是真心的，为什么他要取走你的刀，为什么刚才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弃你于不顾？他根本就想你死掉，只要你死了，就不会有人证，也没有物证。他就可以安心地收拾穆易和穆念慈，就算他不动手，完颜洪烈也可以动手，他根本就没动过认祖归宗的念头，一切都是你的自厢情愿，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相信，康弟他一定不知内情！”郭靖固执己见：“蓉儿，你先救醒他，我一定要问清楚，我不能冤枉康弟的！”

　　杨康的确是冤枉的，这冤虽然只占了一半，也需要有人来洗。

　　只可惜黄蓉不愿意，郭靖又做不到。

　　只怕她愿意，在这时候，也是做不到的。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黄蓉急忙收声，理理衣襟。

　　这间房是她的，她现在顶着的还是穆念慈的容貌，有人来找，必是找穆念慈。

　　这么晚了，就算是亲爹，“穆易”也不该在她房里，更何况，还有杨康。

　　梁子翁回房虽迟，却已发现宝蛇完蛋了，正在那里跳脚，要找杀蛇的凶手。

　　这里是王府，必须要守规矩，心痛宝蛇的梁子翁，却已顾不得。

　　糟糕，郭靖一心想着杨康的安危，忘了随行滴落的血迹可寻。

　　难道是梁子翁？

　　黄蓉自不怕他，可是也不便让他入房，因此靠着门边，唤了一声：“谁？”

　　欧阳克轻脆的嗓音响起：“穆姑娘，在下欧阳克，有事相叙，还请姑娘开门。”

　　“原来是欧阳公子。”黄蓉皱皱眉，捏着声音回道：“不知有何要事，这么晚了，多有不便，还请公子改日……”

　　“穆姑娘，在下自知唐突。”欧阳克谦谦有礼：“只是穆姑娘若不开门，待会儿梁子翁若寻来，只怕在下失言……”

　　“欧阳公子请。”一口一个“穆姑娘”，这般意有所指，黄蓉若还不明白，那便是傻瓜一枚。她拉开门，将人让过，挑衅地对望一眼。

　　欧阳克疾步内进，展眉笑道：“黄姑娘好。”

　　合上门的黄蓉倒也爽快：“欧阳克，你倒不傻。说，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替人洗冤的。”欧阳克一边说，一边很冷静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