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扑朔迷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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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客房虽然宽大华美，帷帐后也藏得两个男人，但，心虚就是心虚。光是听见他的声音，郭靖已经忍不住要跳出来出手。
虽然没有过多接触，直觉让他知道，欧阳克会继续对杨康不利。光凭这一点，郭靖就已经紧张透顶。
“洗冤？”黄蓉绝顶聪明，立刻想到他已经发现了一切，即时便回：“原来，穆易和穆念慈在你那里。”
“是。而且他们的真实身份，想必黄姑娘也很清楚。”欧阳克正是来谈条件的：“小王爷若有三长两短，对姑娘和那位郭少侠只会有害无益，这又何必？”
“你想用他们交换杨康？”这笔买卖当然很有价值，黄蓉也不怕谈一谈：“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样，三日后，我亲自走一趟。黄姑娘见人再惠赐解药，却也不迟。只是，事关重大，还望黄姑娘严谨口风，以确保他们的安全。”确认穆易和穆念慈没跑，欧阳克自然知道杨康带来的是假货。这就证明杨康已知他们的特殊身份，既知，却愿意将他们留下，也许，答案便只有一个。
巧的是今晚的重大发现，又佐证了这一点。这是一笔送上门的买卖，欧阳克自然很高兴。
附骨针是桃花岛秘器，由黄药师所创，要解开颇费时日，欧阳克自知功力不够，为了快刀斩乱麻，他决定还是用缓兵之计。
总归这里是燕京，只要杨康脑子没发昏，他绝不会放穆易和穆念慈活着离开。
欧阳克自然感慨命运，任是杨康花尽心思，终于必须经他安排，才得平安。
这个恩惠，他就是不想要，也不行吧。
郭靖在帐后蠢蠢欲动，黄蓉知道不可再迟疑，当即应道：“好，三日后午时，在护城河边，不见不散。”
日上三竿的时候，杨康揉揉发痛的脑袋，终是醒了过来。
锦被盖身，他自是不知，是谁送他回房。
是欧阳克。
小王爷不可随便失踪，人虽然安全了。没有解药，还是没用。
黄蓉肯把人交给他带走，不是没有道理的。
多一分胜算，总是好一些。
到了这个时候，欧阳克已经没时间再和杨康打哑谜，只是，要说服他听从自己的安排，却也不易。
穆念慈和穆易在交还给黄蓉的时候，必须还活着。否则，不能换来解药。可是，如果他们活着，杨康的身份就再也保不住。
——谁知道杨铁心会不会热血上涌非要认子？谁知道穆念慈会不会跟着他做傻事？
只要他们有机会接近包惜弱，那便糟了。
对着杨康，欧阳克自是要摆出一副诚心为他的面孔。但要成功，光凭他一人之力，当然不行。
要解决穆念慈和杨铁心，必须在交给黄蓉之前解决。
如果他们不能活着，杨康就必须得在交接之前拿到解药。
去向黄蓉索取是不可能的，那么只好用另一种法子。
“哼。”没有疑问，必是从郭靖入手。要骗这个傻子很容易，杨康却看不惯欧阳克如此虚伪：“神也是你，鬼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呵呵。”欧阳克揖扇道：“小王爷，难道您疑心比武招亲之事，是在下报给王妃？我岂敢如此大意自伤，难道其中利害，在下不知？”
跳上比武招亲擂台的，是大金国的小王爷，要瞒着包惜弱，的确很不容易。但严命守密的杨康有理由相信，从中作梗的，必有其人。
“既然如此，那便请小王爷再给在下一次机会。”解释不清，只好转机的欧阳克换言道：“小王爷，郭靖为了救您，吸完了梁子翁宝蛇之血。在下探得，这条宝蛇产自天山，属稀世奇珍，便是和白驼山相较也属上乘，得之百毒不侵。而如今郭靖既然……”
既然他已经百毒不侵，去骗了他的血来饮，不就可以解毒？
善良的郭靖，是怎样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杨康受苦的吧，只要杨康在他面前表演，他自会上当。
可是，要取出附骨针，需要桃花岛的独门手法，杨康因此犹豫。
欧阳克借机进一步道：“其实，要解附骨针还有一法，不一定非要取出。”
只要逆行经脉，将它渡去别人身上便是。只是，替人受过者，需要功力相仿，心法相同。
欧阳克因此很有信心：“小王爷，这便是了。那日在擂台上时，这傻小子使得便是全真心法，只要小王爷诱他使出，再以全真心法相应，自然水到渠成。”
杨康安静地听着，没有回答。
欧阳克等了片刻，以为对方心慈手软，不由急道：“小王爷前程似锦，千万不可妇人之仁！”
“好吧。至于穆念慈他们，由我亲自处理。”杨康面色微红地点了点头。
“是。”欧阳克不由暗赞谨慎，因此退了下去。
要杀一个人，自然不可以让他知道。如此便要对他很好，希望这样可以骗得过。杨康不需要对郭靖很好，他也可以骗他。只因郭靖这个傻瓜，永远也不会用恶意揣测别人，特别是身边的人。
中了毒的人，日子不会很好过。如果是附骨针，那便更痛苦。虽说黄蓉严格要求郭靖三日内不许探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因为那是他的康弟。
应承娘亲的誓言还响在耳边，相认了，却让他陷于末路。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因此郭靖务必要见他一面，跟他解释清楚。
他来的时候，欧阳克刚走。不过没关系，他没有听见。杨康的态度很冷淡，近乎于冷漠。不过，是郭靖要走进来，他也不拦着，只是看了一眼，也不说话。
有些人就算对他再冷淡，也会靠过来。因为这颗善良的心，总是想去温暖别人。尽管在很多时候，不得其法。
得罪杨康的虽然是黄蓉，觉得愧疚的却是他。
面色灰暗，气闷难言，郭靖只当毒性又发，急忙大步流星赶了过来：“康弟！”
好机会。
杨康暗运内息，让它四处冲撞，才片刻功夫，瞧见呼吸不平的郭靖便已着急地对贴掌心帮他调息。
突然地，掌心传来尖锐的痛，幸好，只有一霎。
郭靖蓦地睁眼，担心不已：“康弟？”
他中毒了，只是，现在的杨康还不能告诉。附骨针很小，不会太痛，而且，最好的是郭靖他有宝血护身，便是中了也无所谓。黄蓉不会瞧出什么，只要他不说。
郭靖是不会说的，他也希望黄蓉不会不开心。一个善良的人会希望别人都快乐，但是结果往往是适得其反，两头不讨好。
康弟要什么，他便给什么，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至于为什么，如果康弟要他不问，他就不问。
一个时辰后，欧阳克再来时，他很满意从杨康渐缓的气色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一搭脉，他又蹙起眉头：“小王爷，你没向郭靖要蛇血？”
“要了，我没用。”杨康的手中执着一枚白玉瓶：“你以为，现在用了，黄蓉不会知道？”
用了它，余毒既清，健康将显露无疑。
“小王爷，”欧阳克很是佩服：“您的心思，在下真是五体投地。”
“别再说了。如果你真想得到你想要的，就替我准备我想要的。”杨康很确定地说着，将白玉瓶收进怀里。
“是。”欧阳克知道是要领他去见杨铁心和穆念慈。要见他们，实则是要送他们上路。杨铁心说起来到底是杨康的生父，子杀父有悖伦常，因此，不应该见血。不见血，便是用毒吧。
欧阳克是毒药行家，要让他们没有痛苦地离开人世，找他最方便，也最简单。
三天虽然不长，也很难熬。因为，要骗过聪明人。
虽然认定所做的都是对的，可是郭靖却不敢亮堂堂地面对黄蓉。
说谎，总是有愧于心的，况且，蓉儿对他这般好。
杨康想得没错，黄蓉是会考查的，伤口什么的，一定要查一查。割取宝血，一定会伤身。黄蓉盯着郭靖躲闪的眼睛：“靖哥哥？”
坐在桌边的郭靖被敏感的目光看得很难受，主动道：“蓉儿，我是去见了康弟，可是他生气了！蓉儿，你可不可以帮我？我不想看着康弟那么难受啊！”
“你的康弟没有告诉你，你的蝮蛇宝血可以解百毒么？”黄蓉起身，给他倒一杯热茶。
“没有，我去见他，他也不跟我说话，才待了一会儿，就赶我出来。”郭靖怯懦地低声。
这也不算说谎，这是事实。的确没有多久，杨康便下逐客令。
呵，当了这么多年的小王爷，就算是假的，脾气还真不小，挺有骨气嘛！黄蓉越发不喜欢他，越发觉得郭靖天过善良，以至于要被这种人欺负，她有点愤愤不平。
不过，既然靖哥哥这么老实，何不也来欺负一下？
黄蓉故意扳起脸来，重重地放下茶杯，向他道：“我才不信，靖哥哥，你骗蓉儿！除非，你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哦。”郭靖的心提得高高，听到是胳膊，突然又放松了。幸好他没有仔细看黄蓉的脸，表情变化也没让对方捕捉在心。
纵是这样，敏捷的黄蓉也及时改了口风：“不，我不要看你的胳膊了，让我瞧瞧你的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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