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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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进西餐厅，成忻的兴奋劲逐渐转成了狐疑。
不请客则已，一请客就请这种档次的，大乔不对劲啊。
该不会是要贿赂合作方秘书吧？
虽然成忻觉得以乔今郁那个脑子干不出这种聪明事，但这毕竟是在小说世界，严格意义上讲，面前的乔今郁并不是成忻所熟识的那个人。
说不准这位是个什么人设呢。
成忻如临大敌地坐在乔今郁对面，表情比面对夏未霖的时候还严肃——没办法，成忻看着夏未霖的脸总是容易笑场。
乔今郁正在翻看菜单，刚抬头想问问成忻的意见，对上他的眼神，笑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成忻也直白：“你选的地方太贵了，我怕你别有企图。”
乔今郁怔了一下，目光移开，躲回菜单里面去：“……别乱说。”
你演什么猛男娇羞啊？还真打算行贿啊？
成忻默默把手从桌上挪开，向后靠到椅背上，警惕地打量乔今郁。
乔今郁指着菜单：“要不要尝尝鱼羹？还有这个——”
“大乔，”成忻语气沉重地说，“如果你对合作项目的工作分配有什么不满意，可以找你的上级提，或者联系我们这边的对接人。夏未霖不负责这种部分。”
乔今郁眨眨眼：“嗯……谢谢提醒……所以要鱼羹吗？”
“要。”成忻说完了正事，应得飞快，“羊排也要。”
乔今郁看看自己手指下的另一道菜，对成忻微笑一下，唤来服务员点菜。
两个人点了四五道菜，还开了瓶干葡萄酒。成忻看着端酒杯的乔今郁，心说这家伙还学得人模狗样的。
乔今郁跟成忻碰杯：“好久不见。”
“是啊，”成忻决定顺便摸清楚对方的背景设定，“多少年了来着？”
“整六年。”乔今郁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苦涩，“时间过得可真快。”
成忻的嘴角开始抽动。
你们小说人物完全不回家也不聚会的吗？真就硬演青春疼痛文学啊？
而且为什么是六年？
成忻发问：“这么久吗？可是就算从高考开始算，到现在也就五年多吧？”
乔今郁有些意外：“你不记得了？高三的时候你就不怎么去学校了，也很少在家……我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你妈妈的病。你怎么不跟我说呢？如果我当年知道了，还可以帮帮你……”
啊，进入忆往昔煽情环节了吗？
成忻看着乔今郁独自悲痛懊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对不起，但是说出这种话的人是让他笑掉过下巴颏的乔今郁，他实在没办法共情。
“行了都过去了，”成忻一手掩去面上的笑意，“快吃，鱼羹要凉了。”
乔今郁看着成忻的样子，表情却更难过了：“小忻，这些年我一直很……担心你。我怕你在网上报喜不报忧，怕你其实过得并不好……”
成忻换成了双手掩面。他嘴里的鱼羹快兜不住了。
不行，稳住！这是在餐厅，而且是公司附近的餐厅，一滴都不能喷出来！
“今天一见，发现你比以前开心了很多，我也很高兴。”乔今郁越说越来劲，放下了刀叉，“小忻，你——”
成忻忽然探身薅住一张纸，捂在口部呸呸两声，然后深吸一口气笑了出来：“我的天……我不行了……大乔，我求你个事，你还是喊我‘成子’吧，行不行？”
乔今郁不明所以：“但是我一直都喊你‘小忻’……”
“今时不同往日啊！”成忻连连摆手，“现在这个……流行趋势，兄弟之间喊‘成子’比较时髦……”
成忻又捂起了自己的嘴。
看来不仅是做饭，聊天的时候也忌讳灵机一动。
乔今郁神情有些复杂，一言不发地切着盘中的羊肉。
成忻也想明白了，自己吃东西的时候最好不要跟人说话，不然两件事会相互干扰。他赶忙加快进食速度，先填饱肚子再套话。
真别说，这餐厅贵有贵的好处，不但好吃，分量还少呢。
成忻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继续忙正事：“话说，你还记得咱们小学那个崔老师吗？”
既然要忆往昔，那就上点强度。
成忻佯作闲聊，把乔今郁这边的童年少年青年经历摸了个底朝天。过去那些老师同学的名字倒是都能对得上，但经历的事与现实世界有些出入。
成忻听着乔今郁的描述，感觉这边俩人的学生时代整个都蒙着一层蓝幽幽凉丝丝的滤镜。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破碎的小白花。可想而知会存在一些欺凌事件、童年创伤，但小白花坚韧不拔，出淤泥而不染。
成忻听着，往自己脑袋上摸了两把。
哎呀，小可怜。
“阿姨最近还好吗？”乔今郁关心起了成忻的情况。
成忻不太懂这边的妈得的病，之前也只大略查过一点，便简单地说：“还好，最近病情挺稳定的。还有件好事，我妈估计马上就能跟我爸离婚了。”
乔今郁微笑了一下，眼中仍有些忧虑：“那……你没事吧？”
成忻抿着葡萄酒：“我能有什么事？我巴不得那位早日还我们母子俩一个清净呢。”
乔今郁垂了垂眼：“小忻，其实你不必在我面前故作坚强的。”
成忻放下酒杯：“啊？”
成忻的手还没来得及往回收，就被乔今郁覆住了。
乔今郁凝望着成忻：“以后有我在，你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我现在就挺想笑的。
成忻瞥着乔今郁的手：“大乔啊，你最近是不是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相亲话术——”
相亲？
等等，不对——
成忻醍醐灌顶，脑内短视频语音自动开始播放：“一刻也没有为恶婆婆的退场感到惋惜，下一个赶到现场的是小美的追求者小强！”
成忻虎躯一震，双眼瞪向乔今郁。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
“噗嗤……”
在乔今郁犹疑的目光中，成忻缓缓弯下身。
对不起了大乔，虽然我不一定能想哭就哭，但想笑是真憋不住。
在静谧的西餐厅中，难以抑制的大笑声显得无比鲜明而突兀。
乔今郁探过身去，忧虑地看着快要钻到桌布下面去的成忻：“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成忻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看来还是保留着基本的阅读理解能力的。
那么接下来就要考察成忻自己的突发状况应对能力了。
成忻扶着桌沿喘了半天气，慢慢直起身，看向对面的“乔小强”。
糟糕，还是想笑。
成忻一把捏住嘴，暗想乔今郁还是颜值不够能打，当初见夏小帅的时候就没这么夸张——
这个念头提醒了成忻。他忽然抬起头，向左右两旁仔细观察。
然后在两张桌之外的地方发现了夏未霖的身影。
成忻捏嘴的手转而扶额。
真是好经典的构图啊。
“大乔啊，”成忻开了口，“你吃饱了吗？咱们结账吧，我跟你AA。”
乔今郁不同意：“说好了我请客。”
成忻嗤了一声：“那你还说这顿饭你不是别有企图呢。”
乔今郁眼神躲闪：“确实没有啊……”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别装傻。”成忻举着自己那只手在乔今郁眼前晃，“没有企图你乱摸什么呢？要给我看手相吗？谁看手相是从手背看的啊？”
乔今郁躲不开，只好跟成忻对视。他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好吧，我说实话。小忻，其实我对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成忻面色古怪。
此时此刻，他想回现实世界的心情达到了最顶峰。成忻迫不及待想把这事分享给自己认识的那位乔今郁，然后放肆地笑话他一顿。
但现在，成忻面对的并不是自己的好友。
看着这个乔今郁，成忻叹口气：“大乔啊，我们当了这么多年朋友，我确实没办法对你……产生多余的感情。”
乔今郁失落地垂下眼，但仍未放弃：“我明白，可是我希望你能给我追求一个机会。”
成忻摇头：“你不明白。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你喜欢的也不是现在的我。”
这是字面意思。
乔今郁对成忻笑笑：“你确实有些变化。但你还是成忻啊。”
本来以为大乔的脑子已经足够不好使了，没想到还有进阶版本：恋爱脑！
成忻感觉跟乔今郁说不通了，干脆起身去找服务员，只留下一句：“我结账，待会儿给你发账单。今天就这样吧。”
乔今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忙起身去追。
然而成忻浸淫移动支付的时间足够久，迅速扫码付款出门，溜得飞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吃完霸王餐呢。
乔今郁站在餐厅门口，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成忻现在的住处。他垂下头，往落脚的酒店走去。
餐厅内，夏未霖望着刚合上的玻璃门，微微出神。
夏未霖今晚有应酬，所以难得出来吃顿饭，没想到会碰见成忻，以及成忻那位“熟人”。
而且，看起来“熟人”先生对成忻有点别的意思。
“夏总？”应酬对象的呼唤打断了夏未霖的思路。
夏未霖转过来：“嗯，继续。”
应酬对象顺着夏未霖的视线看去，笑了一声：“嗐，现在的小情侣，老是在外头闹矛盾。”
夏未霖眉头微蹙：“他们应该不是。”
应酬对象也没多在意：“那可能是相亲吧。话说回来，夏总，我最近在做一个项目……”
夏未霖继续谈正事，却有一缕心绪始终绕在不远处那张空桌上，收不回来。
回到家，成忻看一眼付款记录，给乔今郁发过去一个金额。很快，乔今郁转账了这个金额的双倍。
成忻得意一笑，点了收款。
早就料到乔今郁要来这一套，他发的金额其实是餐费的四分之一！
成忻收钱收得痛快，那厢乔今郁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开始一条一条地发消息。
成忻没理会，把乔今郁放进了免打扰，一扔手机扑进沙发。
这下又多了一个需要严防死守的对象。好在这位的难度系数低。
唉，当主角真麻烦。
，还差 